“那一片净土是什么?”吴嫙好奇了。
看这一段的描写,仿佛背后还有什么过往?他们两个不会就此决裂吧?
接下来的发展并不如她所担忧的。反而经过了这次吵架之后,两人的关系突飞猛进,关系更近了一步。
——在吵架之后,两个人原本是互相不搭理的状态。
可是因为某一件事,两个人的关系又重新和好了起来。
姜鹤轩坐着马车去外出的时候,被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贵州子弟嘲讽了,对方朝着拉车的马甩了一鞭子,马儿受惊之后四处乱跑,伤到了几个人,还差点将马车掀翻。
得知此事后,苏绮山怒不可遏,带着人去找回了场子,将那人教训了一顿。
“哎呀,既然帮他教训了人,那想必他心中是有点在意姜郎君的吧。不然为什么知道他出事了之后这么愤怒呢?”吴嫙从字里行间咂摸出一股甜意,乐滋滋地想道。
——从那之后两人的关系和缓了下来,变回了吵架之前的状态,只是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没有提到吵架那事。
姜鹤轩过了那会儿的情绪之后,觉得可能又是因为苏绮山发病了,大度地不跟她计较。
而苏绮山是不敢细想,回避了过去。
甚至苏绮山还教了姜鹤轩骑马,骑马时姜鹤轩不太熟练,而教导免不了肢体接触。笑闹中又发生了许多乐事,他们之间的关系更近了一步。
两人对彼此的关系心照不宣。
之后苏绮山为姜鹤轩宴请了名师,教导他学习典籍与君子六艺,对于他的事比往常上心了许多。
而姜鹤轩呢,他是一个单纯赤诚的人,从不吝啬于表达自己的关心,他对苏绮山嘘寒问暖,还给她做了一副练武时用的护腕。
两人你来我往,暧昧尽在不言中。
看得吴嫙心里一阵酸,一阵甜,痴痴地笑出了声,“嘿嘿嘿,可真是太好了。要是成婚后,姜郎君一定会是个好丈夫吧,这么体贴妻子。”
同时又在心里哀叹,怎么她就没有遇到这样的良人?遇到的都是一些歪瓜裂枣,比如之前那个胡二郎。
被赶出吴府之后,他仿佛还不死心,经常在她常去的地方晃悠,还有几次上前来搭讪。
亏她先前还以为他和姜郎君一样是个清白正直的人呢。
搭讪不成竟然还向她索要赔偿,真是不知羞耻,装也不说装个像样的。
吴嫙对他非常唾弃。
什么时候她能遇到个像姜郎君这样知冷热,会关心体贴人的,她也想享受着被人关爱保护的滋味。
她在床上嘤嘤翻滚着,想着要不然哪天去拜拜月老,祈求一段良缘。
她这样想着,嘴上也这么说出来了。她一向坦诚事无不可对人言,何况是她的贴身婢女。
“红棠,你说我虽然算不上多好,但也不算差吧。为什么就没有个像样的郎君来追求我呢?”吴嫙手抚着侧脸,做忧伤状。
红棠嘴角抽搐,哪里没有,分明是您看不见。
她在心里大不敬地腹诽,但万万不敢说出来。
于是委婉地提醒道,“小娘子,上次田家郎君捡了您不小心丢下的璎珞,约你去踏青时还给您,您说人家是故意偷璎珞,然后不想归还。”
那场面不好看极了,差点与田家郎君当众争强起来。
田家郎君本也是一表人才,温润如翩翩君子,有不少小娘子都对她心存爱慕,偏偏在她家不解风情的小娘子这里折戟沉沙。
“难道不是吗?他明明可以直接给我,却偏偏要将时间往后拖,肯定是不想还给我故意贪了去。那可是阿耶花重金为我定制的,上面的珍珠和红玉都是上等的货色,即便是世家也有许多人带不起呢。”吴嫙振振有词。
她是真心认为如此,压根没往风月那方面想。
红棠忍不住想扶额,“那魏家郎君邀请您去他家中做客,您怎么又给拒绝了?”
吴嫙纳闷的撇他一眼,“他说他妹妹好友少,邀请我同她一起玩儿。要是我不认识他妹妹的话可能就信了,那小妮子嘴比我还能说,洛阳城贵女圈就没有与她不好的。况且我与吴嫙是什么人,岂能为别人作陪?”
红棠无言以对,只想说上一句:娘子,有些人找不到郎君得从自己身上找理由。
赶上来的郎君个个都被你用这般手段给打回去了。
人家说: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你说:好端端的你吟什么诗?抽风呢?
人家说:吴娘子花容月貌,国色天香,如艳丽的牡丹一般。
你说:我当然知道,不用你说,这些词都被人用烂了,就不能夸点有新意的。
难不成你得让人家说上一句我心悦你,你才能明白过来吗?
眼见吴嫙还在不满地念念有词,说那些男的都瞎了眼了。
红棠只好把这其中的原委一一道来。
吴嫙的表情变换极为精彩,先是微微张开了嘴唇,紧接着瞪大眼睛,无辜的眼神中透露着一股茫然,傻愣愣地如同迷路的羔羊。
“是这样的吗?不会是你胡说糊弄我的吧?”吴嫙怀疑道。
红棠的解释打破了她过往的认知。
她从来没有想过那些举动的背后还有存在着隐秘心思,这拐弯抹角的,谁能猜得到啊?
红棠痛心疾首地点头,“婢子本是想提醒的,可又觉得或许是娘子看不上那些人,故意用那些话逼退他们,所以才闭口不言。”
她惯常喜欢为她家娘子描补,将她的一举一动都看得颇有深意。
觉得她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谁知道今日听她一说,才发现她原来根本没有看出来。
“我竟然在无意之中错过了这么多?”吴嫙呆呆地说。
可恶啊,有话不能直说吗?像她这么单纯的人哪里有那么多的心眼子,不能直白一些吗?
再说了这些追她的人一看就是不了解她的,错过一点也不可惜。
吴嫙在内心为自己找了许多理由,最后坚定地说,“都是他们的错,与我无关!”
红棠的立场向来站在她家小娘子这边,她毫无原则地附和点头,“对,都是他们的错!”
吴嫙咂吧着嘴,其实还是有一点后悔的。
那田家郎君确实不错,人长得好,长安里数一数二的美貌郎君。
她在之前不是没有存过一点心思,可是被他那一出吓退了,觉得他人品不行。
后面要是有时机或许可以再发展一下?
这话题跑得太偏了,思悟完之后,吴嫙重新把注意力拉回到书里。
剧情进展到,两人已明了对方的心意,常借着诗句表达自己的情意。
甜蜜的日常看得吴嫙嗷嗷直叫,脸上的笑容就没有下来过。
只是在甜蜜的背后,仿佛还存在着其他什么在暗流涌动,让吴嫙的内心隐隐不安。
第54章 将军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笑过了
然而接下来的剧情似乎证明吴嫙只是想多了。
——姜鹤轩和苏绮山照样相处得很好。
姜鹤轩就不用说了, 他热烈赤诚的感情,不论谁看了都得赞一句赤子之心,有情有义。
苏绮山或许是像姜鹤轩说的那样精神方面有问题。她内心有些偏执,对姜鹤轩的在意已经到了一种令人心惊的程度, 几乎每过一两个时辰就要问仆人姜鹤轩的去向。
有时候突然找不到人了, 苏绮山就会发怒。
所以到了后来,姜鹤轩几乎去哪里都会跟她说一声。有时候要去的地方远, 她甚至会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她不允许姜鹤轩多看别的女子一眼, 甚至让他每次出门的时候都戴上帷帽,不让别人看到他的容貌。
若是放在别的男子身上可能早就发怒了。可是姜鹤轩对苏绮山极为纵容, 而且边关的风沙大,戴围帽的男子并不在少数,所以他听从了。
如此种种, 数来甚多。
看得吴嫙激动不已,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知道这样的做法不太正常,但她描述不出来哪里不正常,而且看着有一种刺激的感觉。
心中惶恐与振奋交加,让她只想尖叫。
——他们两人的感情越来越深,面上表情极少的苏绮山也会在面对姜鹤轩时脸上露出笑容, 甚至偶尔会不顾形象地哈哈大笑。
原本沉郁的苏绮山变得开朗起来。
苏府管事老怀甚慰, 看来将军当初把姜鹤轩带回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在苏绮山没有在场时,他还私下里对姜鹤轩说了一句,“将军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笑过了。”
姜鹤轩受宠若惊, 心里感觉到一丝甜意, 原来在她心里他竟是这么特殊。
吴嫙嗷嗷直叫, 脸红心跳地对红棠说,“哇塞, 你看到了吗?她因为他而感到开心,只对他一个人露出笑容,两情相悦真是太美好了。”
她只是想发泄出来,没有等红棠回答,就转过头去继续看书了。
——因为苏府管事态度的变化,下人们都把姜鹤轩当做府里的另一个主子来讨好。
而在苏府偏远的角落里有一处院子,里边住着什么人,姜鹤轩也不知道,苏绮山从不允许他往那边去。
可是当问仆人时,他从仆人那支支吾吾的态度看出来,那个院子恐怕并不普通,或许藏着什么秘密,这让他起了好奇心。
或许是包括苏绮山在内的所有人对他重视的态度让他壮起了胆子,他背着府中的人偷偷地来到了那处院子。
院子里是有人居住的,而且不止一个,大概有四五人,他们正聚在一起闲聊。
令姜鹤轩惊愕的是那些人都与他长得颇有几分相似,紧接着他们谈论的内容更是让他魂飞魄散。
恰恰在此时听到仆人汇报了姜鹤轩动向的苏绮山急忙赶来,对上了姜鹤轩如灰烬一般余火尽灭,冷若寒冰的目光。
至此本册结束。
“啊啊啊啊啊啊!”吴嫙方才想要仰天长啸只是一种形容自己心情的方式,现在是真的尖叫出声了。
她怒而捶床,“他听到了什么?为什么不写个清楚?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
她再锤床也不能让作者立刻把下文给写出来。
发泄完怒火之后,她有气无力,双目无神地仰面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