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挥了挥眼前扬起的粉尘，一脚跨过关钦趴在地上的身体，进入了教学楼。
关钦猛地从地上爬起来，顶着一张花白扭曲的脸，怒气冲冲地看着白栀子悠闲的背影。
场外，莫令言看着屏幕上放大的那张沾满了面粉的脸，没忍住笑出了声。
“不愧是小白，简直太给力了！”莫令言想起关钦那张一动就掉粉的脸，笑得无法自拔。
陆昱他们也没忍住。
“但现在时间还有六分钟了，他们来得及吗？还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米璃看着旁边淡定的何河，总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
还有五分钟，白栀子开始提速。
关钦甩掉了脸上的面粉，呸掉了嘴里的，也加速跟了上去。
他们都不想留下来受罚。
教学楼内只有黯淡的应急灯光，和他们脚下一条细细的红色路线。
白栀子想起了训练前，她和陆昱他们商量的事。
“这次训练是个机会。”
陆昱五个人围在角落。
“正好趁训练，看看有哪些人可能服用了KCZ-300。”他声音放得低。
“我们要怎么确定？总不能指望还有人和李泰俊那几个人一样突然发神经。”莫令言直言。
“上次那个自爆的学生，很可能也是服用了KCZ-300。”陆昱试着找出几个人的共同点，“精神力状态不稳定，我觉得应该是一点。”
“只有这一点，范围有点不好确定。”林稚蹙眉。
精神力不稳定的界定很不清晰。
“我觉得花鸡的精神状态挺不稳定的。”白栀子一本正经。
“他从生下来就精神状态不稳定，别管他。”米璃认真道。
孔狄打了个喷嚏，吸了吸鼻子。
“哎，不知道又是哪个少女在思念我了。”他叹了口气，忧伤道。
他抬眼，正好看到帝国军校的凯芮·布朗看着自己。
“怎么办，我对帝国人没兴趣。”他凑到程祁旁边。
程祁见怪不怪，扭头就走，只当他是空气。
孔狄正好对上了程祁刚才位置后面，白栀子的视线。
白栀子对他笑了笑。
孔狄只觉得一身鸡皮疙瘩骤起，脸一下就黑了，唰的一下扭头就走。
“你看，我就说吧。他精神状态挺不稳定的。”白栀子回头。
“你有什么其他感受吗？”陆昱想到了什么。
白栀子想了想，“他挺搞笑的，算吗？”
“这不是很正常么。”莫令言默默道。
“你还记得你碰到李泰俊的时候，是什么感受吗？”陆昱托住下巴思考。
当时的感受她还记得，“就，挺烦躁的。”
这也是她为什么当时直接甩了李泰俊两巴掌的原因。
是为了快速叫醒他，也是因为当时烦躁得厉害。
“你的感受，可能也是一个判断的方式。”陆昱想了想，补充道：“但不是一时或者短暂的烦躁。”
“是长期的。”
白栀子的情绪通常很稳定，能引起她情绪长期负向波动的，有问题的机率很大。
“但我一个人，来不及吧。”她总不能到哪都跟着。
“先看看这次的训练形式，如果还是所有人统一的话，范围可以变大。”陆昱暂时也没想到更好的。
但这次的训练形式是两人一组的分组训练，进度变慢了很多。
看着几百人的选手，陆昱他们收回了暗暗观察的视线。
有几个人的状态感觉不太对，留意之后让白栀子确认一下。
谢洛寒不用参加训练，站在旁边，精神力向整个场地蔓延。
他控制着精神力的强度，确保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精神力从一个又一个人的脚下滑过。
在触碰到意外陌生的精神力的时候，他抬眼望去。
值得注意的有几个人。
场内，白栀子矮身躲过一个斜飞出的木刺，动作一转，顺势反身一脚踢在了木刺尾部。
木刺改换方向，朝她身后的关钦飞去。
关钦本想着这回让白栀子给他探路，结果一眨眼一根尖锐的木刺朝他笔直地飞来。
他低咒一声，侧身躲过。
木刺擦着他的鼻间飞过，带起了一阵热痛。
“你干什么？！”他炸了。
白栀子眨了眨眼，无辜道：“意外。”
关钦气急。
正好侧边又是几根木刺飞出，他几脚反踢向了白栀子。
白栀子灵敏躲开。
两人所在的走廊很长。两边不知道隐藏了多少木刺发射口，无数木刺如细密的雨纷纷扬扬攻向走廊上的两个人。
两人一边往前，一边互相攻击。
一时间，木刺乱飞。
白栀子伸手抓住了其中一根木刺，手腕翻转，劈开眼前拦路的障碍，以刺作剑，转身沿着红线狂奔。
倒计时五分钟了。
她刚才是故意攻击关钦的。
调动了他的情绪，等他反击的时候，是激起她情绪最好的办法。
人情绪激动的时候，精神力自然会受到影响不稳。
白栀子细细感受了一下，周围的精神力波动尚且是正常的，她并没有躁动的感受。
关钦的情绪明显已经被调动了，现在紧追在她身后，拔腿狂奔。
平坦的地面突然伸出了一颗颗圆润的凸起，像是凸刺。
白栀子脚尖一转，擦着凸刺的边缘溜过。
关钦怒火上头，没注意脚下的动静，一脚踩了上去，打滑直接磕在了地上。
倒计时四分半。
白栀子跨过凸刺群，跟着红线爬上了楼，眼前豁然一亮，一扇半人高的窗户出现在眼前。
窗户外是一览无遗的地面。
这里是三楼，距离地面足足有九、十米的距离。
红线顺着窗户一路延伸到外面，看不见了。
白栀子打开窗户，强风扑面而来。
关钦追了上来，狂奔向白栀子，右手握拳作势欲攻。
白栀子站在原地不动。等到关钦到了眼前，她微微后仰，让关钦的攻击落空。
她抬手，一巴掌呼在了关钦的后背，另一只手支在窗台边，把人直接送出了窗台。
关钦再次感觉到了熟悉的失重感，整个人直接从空中坠落。
白栀子往下看了眼，紧跟而上，跃了出去。
破空的风声在耳边擦过，她摆正了身体，重心下降，稍落后关钦一步落在了地面上的软垫上。
她事先看到了窗户外的地面上，铺着一层略厚的软垫，以充当缓冲。
落地后，延伸的红线再次出现在眼前。
还有两分钟。
白栀子一路狂奔，跟着红线到了跑道。
从校门到教学楼，现在到了跑道。
大半的学校已经走过。
一路过来，全都是无伤大雅的陷阱，与其说是想伤害他们，不如说是阻碍他们更合适。
这几次的训练内容都很奇怪，完全不知道之后的赛场会是怎么样的。
跑道上很空旷，看上去像是什么都没有。
红线的尽头好像就在操场的正中央。
但白栀子不敢大意。
关钦从后方一脚飞来。
白栀子就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侧身躲过，又是对他屁股上来了一脚。
关钦落在红色的塑胶跑道上，身上的训练服被擦红。
他碰到跑道的瞬间，跑道开始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