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的地板训练,还有今天的模拟训练和黑球惩罚,它们的共同点逐渐明晰。
平衡感。
“但什么样的赛场会需要平衡感?”莫令言想不明白。
训练也结束了,几人也不着急回去。
他们宿舍在三十楼,现在他们腿还是软的,爬不上去。
索性就在训练场讨论一会儿。
陆昱也没想出来。
“平衡木赛场?谁先掉下来谁输?”米璃试图想象。
“别闹了,那我们应该去学体操。”莫令言吐槽。
“早晚会知道的。”白栀子心态很好。
……
何河从训练室回到自己的宿舍,没几分钟就收到了肖燃他们叫他过去的消息。
等他到了地方,会议室内坐着四个军校的老师。
他们已经知道了刚才训练发生的事,包括他说的那些话。
“何教官,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你不会不知道他们都还只是大一的学生吧?”联二军的老师语气不善,责怪的意味几乎要满了出来。
“虫族的事现在让他们知道还太早。”首都军校的老师也面露不悦,“你这样打乱了我们的计划。”
“这些事等到之后再说也不迟,你这样把我们军校的立场置于何地?”
“你只是一个教官,不要做职责之外的事。”克利乌斯目含冷光。
他作为上位者的威压直接压在了何河身上。
肖燃和方俞平听着他们指责的话,没出声。
“肖老师,我们已经都知道你们联一军特立独行了,但做这种事未免手太长了。”帝国军校另一位老师讥讽道。
“真该说不愧是联一军出来的人么,果然没一个正常的。”不知是哪个老师嘀咕了一句。
会议室里突然传出了一声轻笑。
何河坐在正中的位置上,背脊挺直,眼神和在场每个老师的眼神都对上。
“何教官,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是觉得有些人很可笑。”何河吐字清晰。
“谁可笑?你搞清楚现在事情的严重性了吗?”联二军的老师气急,“你对着还没有正式上过战场的学生,说那些话的目的是什么?你知道什么是一个联邦军士应该做的吗?”
“何教官,我们现在还想好好说话,但希望你不要搞错了。”克利乌斯重重地哼了一声,“质疑命令,违抗长官。这就是你们联一军教出来的学生吗?如果是这样,那真是让我们帝国开眼了。”
肖燃和方俞平脸色冷了下来。
这话的意思完全就是在说钟也他们几个出身于联一军的战士,如今变成了危害联邦安危的反叛军的事。
还没等他们说话,何河先出声了。
“嘁……”他冷嘲:“怎么?我说的话是威胁到你在这作威作福的身份了?”
克利乌斯一梗,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还有,我自己说的话,和联一军有什么关系?还是说你们的学生毕业之后,言行举止还要跟你们请示才行?”何河讥笑。
肖燃和方俞平突然就沉默了。
两人对视一眼,决定把这里交给何河。
给那些军校的老师展示一下他的实力。
何河扭了扭脖子,坐直了身体,持续输出:“质疑命令?违抗长官?我说的那些话,有那个字是和这些有关系的吗?帽子叩这么高,也不怕你们闪着腰。”
三所军校的老师都懵了。
不是说,这次来的教官是个严肃认真的人么?军区那边给他的评价分明是克己守礼,谨遵指挥。
那现在他们眼前这个人是谁?
“我看各位是在后方军校安稳日子过久了,连和虫族的战场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了。”何河翘起二郎腿。
“何教官,战场是什么样子不用你多说。我们自然会在合适的机会告诉他们。”首都军校的老师反驳。
“是吗?什么时候?等到他们被虫族攻击,精神力崩溃失去意识的时候?还是等他们被寄生体陷害,连尸体都凑不全的时候?”
何河冷眼看着回避他视线的老师们。
“反正死的也不是你们,你们当然觉得无所谓。”
他从凳子上站起来,带出了一阵尖锐的凳脚在地面划过的声响。
“我是本场比赛的教官,教学内容是什么由我决定。如果你们有意见,大可以向主办方反应,而不是在这指责我,和我的母校。”
何河说完,扭头毫不犹豫离开,完全不理会留在会议室,气得脸青的三所军校的老师。
他走了,肖燃和方俞平还在。
“你们联一军就是这么教学生的吗?!”联二军的老师用力拍桌。
肖燃无辜:“他已经毕业好几年了。你们现在难道还能管毕业的学生做什么吗?”
方俞平看着跳脚的老师,内心笑得不行,脸上却还是不露声色道:“如果各位有什么教导学生的好办法,欢迎来和我们探讨。毕竟各位毕业的学生中,也有不少优秀的呢。”
首都军校的老师最先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反叛军的名单中,不光只是有联一军。他们首都军校和联二军都有毕业生参与其中。
方俞平这话无疑就是在点他们。
如果在这承认了他们有管理毕业生言行的办法,简直就是直接承认那些反叛的学生是受到了他们的教唆。
这个罪过太大,一时间无人还敢冒险反驳。
肖燃和方俞平也从座位上站起来了。
“没事我们就先走了,以后这种小事也就别随便召集全体会议了。”方俞平打了个哈欠,“我们很忙的。”
说完,他和肖燃没管剩下老师扭曲发青的脸,也离开了训练室。
等走出去好远,肖燃才大笑出声。
“……还得是何河啊,这么多年没见,气人的功力一点没掉。”他笑声小了点,“还以为他去军区待了几年转性了,结果还是这样。”
“还严肃,他要是严肃就不是真的何河了。”方俞平也觉得好笑。
“他倒是做了我想说很久的事。”肖燃怅然道。
“他们迟早要知道,早点认清现实,也是保护他们。”
两人路过何河的宿舍,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或许,他还是不能忘记当年的事……”
……
训练场,还剩下一大部分人没有走。
陆昱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往隔壁首都军校的方向看去。
“金凌川。”他低声提醒她看过去。
金凌川正在首都军校队内休整,旁边关钦扒拉着他的手,两条腿合不上。
“什么感觉?”陆昱小声问。
白栀子歪头看着金凌川。
金凌川若有所感,抬头寻找视线的来源。
“你看着我干什么?”他对上了白栀子的视线。
“嗯……”白栀子还在感受,没心思回答他的问题,随便道:“看你好看啊。”
金凌川噎了一下。
他感觉她是瞎说八道糊弄他的,偏偏他又不能说什么。
白栀子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了一支试剂管,里面装着白色的液体。
她拿在手里晃荡晃荡。
金凌川看了两眼,觉得她又开始犯病了。
谢洛寒上前两步走到金凌川身旁,“你今天状态不错。”
金凌川收回视线,专心回答谢洛寒的话。
谢洛寒平时几乎不夸人,乍一听到金凌川受宠若惊。
“我会继续努力的。”他认真。
谢洛寒和金凌川一问一答,就在那站着聊起来了。
“怎么样?”陆昱凑到了白栀子旁边,“有什么感觉不对吗?”
“没有。”她摇摇头,再三确认,“我感觉他很正常。”
金凌川在她眼里看起来十分正常,完全没有让她情绪波动的感觉,而且从他的表现来看,他对KCZ-300并没有什么感觉。
“还有他。”陆昱侧开一点位置,露出了另一边联二军的队伍。
“程祁。”
程祁是联二军的重机单兵,平日里均是不显山不露水,没什么存在感。
孔狄站在他旁边,像是个花枝招展的花孔雀。
谢洛寒看白栀子的视线转移了,对金凌川点了个头,直接结束了对话。
金凌川:“?”他还没说完呢。
谢洛寒已经走远了。
程祁站起身,往门口走去,看样子是要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