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昱和米璃再次被林稚夹在了手臂里，体验了高空飞跃运动。
“这赛场是不是有病啊！”米璃忍不住大骂，“深更半夜怎么还弹起来了？！”
幸好是在比赛，他们睡得都不算熟，只能说是闭目养神，但大半夜身底下的地面平白无故开始乱飞，仍谁的心情都不会好。
“我现在算是知道那些训练是干什么的了。”陆昱幽幽道。
他们原本驻扎的平台像是被切割开的豆腐，一块块地砖上蹿下跳，直接把上面他们驻扎的帐篷都弹飞了。
“我是真的想知道这个赛场的意义是什么。”莫令言深呼吸一口气，勉强压抑住了起床气。
“听动静，估计不止只有我们遇到了。”陆昱隐约听到了其他嘈杂的声音，但很快就低了下去。
其他军校应该也反应过来了。
“今天晚上我看是睡不了了，我还不如指望小白要是能被弹过来就好了。”莫令言脚在一块平台上虚虚点过，在平台跃动前抢先一步离开。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不远处轰的一声巨响。
一块翻转中的平台轰然炸开，粉尘和碎屑在半空中蔓延，如雨般坠落。
陆昱他们闻声望去，沉默了一秒，齐齐看向一脸呆滞的莫令言。
“你嘴是在哪开光的？我下次也去试试。”米璃真诚问道。
半空中，提剑的白栀子半耷拉着眼，无精打采，但一剑劈开了挡在她面前的平台。
“这位起床气更是牛逼。”陆昱看着白栀子宛如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状态，默默让林稚带他们离她远点。
白栀子现在心情一点就炸。
她本来好好躺在地上睡觉，结果一下子就被身下的弹板弹飞了，大半夜体验了一把自由落体。
她还没完全清醒，又是接连几个平台弹跳，直接给她创醒了。
眼看又要撞上平台，她怒了，直接拔剑一路劈了所有拦路的平台，飞了过来。
抬眼，她看到了几个熟悉的人。
这一弹倒是给她带回大本营了。
反正周围的平台也废了，她干脆放出了碧星，直接接住了陆昱他们。
周围的平台被她劈了大半，其他轻机单兵看到熟悉的机甲，也直接放出机甲，接住了各自的队员。
“再次登场的方式挺酷炫啊。”莫令言玩笑道。
白栀子稍微冷静了点，试了试距离近了也可以传音了。
她先跟陆昱传音道：“开个屏蔽。”
陆昱没多问，直接用了每场一次的总指挥镜头屏蔽权。
现在平台都在发了疯似的翻转，白栀子也不离开机甲了，直接和陆昱他们开启了小队传音。
“我遇到了点奇怪的东西。”她一边说，一边准备把照片传给陆昱他们。
手指停在传送键的上方，白栀子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这个手环上的东西，主办方他们能看到吗？”
陆昱哦了一声，语气平静道：“之前几届本来是能看到的。后来有个学生中了迷药，用手环拍了自己的鸟，直接让当时正好在视察的元帅看到了。再后来这个功能就被取消了。”
“这件事后来也被称为围观遛鸟事件，现在网上应该还能找到。等出去了我可以找给你看。”陆昱顺口道。
白栀子默了默，按下了传送键。
几十张照片瞬间传到了陆昱他们四个人的手环上。
“这些图形看上去都不全，我尽力收集了所有的，但我不认识这是什么。”白栀子坦然。
陆昱作为指挥见多识广，什么杂七杂八的新闻边角料都看，他应该会知道。
陆昱迅速浏览了所有图片，心里有了个大概。
他拿出纸笔，开始拼凑。
“还有，那些平台上都有点陈旧的战斗痕迹，看上去不像是热/武器造成的。”白栀子清醒了点。
米璃闻言翻到了那几张树干上的战斗痕迹照片，“我也没见过这样的痕迹，激光枪擦过也不像。”
莫令言盯着看，眯了眯眼猜测道：“这倒像是异兽弄出来的，兽爪一类的。”
“这个战场好像大部分是采取了曾经某个真实战场的模型。”林稚对战场这方面的见识比较多，“我好像之前看到过。”
“这么奇怪的战场还真有原型啊。”莫令言惊了，“难不成一边跟虫族打还要一边防止被弹板弹飞？”
他都快弹出阴影了。
林稚想了想，把脑海中的战场过了几遍，最终筛选出了一个：“罗里菲尔战场，和这个很像。”
“罗里菲尔？那不是当初几所军校联合支援的战场么？”米璃听到这个名字也想起来了。
莫令言想了想，恍然大悟：“这就是那个只有几句话介绍的战场啊。”
林稚点头，“罗里菲尔战场因为是第一个有军校学生参与的战场，所以被记录在经典战场中，但提及并不多。”
所以他们一下子也没反应过来。
“但这里好像只是植株的生长分布还有部分地形和罗里菲尔很像，罗里菲尔本身是完整的星球。”林稚指了指空中悬浮的平台，“没有这种东西。”
“算算时间……”米璃默默在心里过了一遍，“好像就差不多是梁思危和钟……他们那一届。”
她说到某个名字卡壳了一下。
空气中有一瞬间的安静。
“战场具体的情况记录上并没有提及很多，只知道当时是遇到了精神系的虫族。”林稚打破了沉寂。
“精神系虫族？难道是现在在联邦博物馆里放着的那个？第一个被发现的高阶精神系虫族？”莫令言估摸了一下时间。
两者相差的时间并不远。
“应该就是的。”米璃算了下，点头。
“记录上怎么没说是什么虫族？”莫令言记得自己没在记录上看到具体的虫族种类。
“经典战场会对普通人公布信息，但军部可以选择隐藏一些。罗里菲尔被隐藏的信息中，就包括了虫族的信息。”
而联邦博物馆里，那只虫族的介绍也只写了是高阶精神系虫族，其他并没有详述。
信息不流通，导致之前没人想到这两者之间的时间关系。现在几个人一核对，突然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精神系虫族？和之前遇到的萤火虫是一类的对吧，那也就是说它们可以……”白栀子想起了当时战场上的事，“……控制人类。”
米璃他们没说话。
精神系虫族目前他们知道的，就只有那群萤火虫，还有就是那只躺在联邦博物馆的标本。
当时那群萤火虫还算不上是高阶虫族，但已经可以控制他们这些2S级以上的人了，那当时和那只高阶精神系虫族的战斗，情况惨烈程度不言而喻。
精神系虫族和其它虫族有点不一样。
根据目前的研究，所有虫族都可以通过寄生控制人类，避免和虫族接触是唯一有效的防寄生方法。
但精神系虫族不同，它们不需要寄生就可以直接操控人类的意识，而且和精神系异兽一次操纵人类的数量有限不同，精神系虫族操纵的人数，是无上限的。
“你之前说，程祁有古怪，打探出什么了吗？”米璃想到了之前白栀子特地去了趟联二军。
“他的精神力也提升了，但没有精神力具象化。”白栀子想起了当时程祁的古怪，“而且提升的程度不低，很可能已经到了2S级的水平。”
“我记得，他之前是S级。”林稚身为重机，比较熟悉同样是重机的程祁。
白栀子去联二军挑衅的原因一部分是因为他们拿炸弹炸她，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程祁。
“他在特殊病房的时候，和齐雅说的那些话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当时她们在外面，只能听到程祁毫无波澜的语气，如同一滩死水。
“你们还记得我说齐溪手上有个针孔吗？”白栀子记得自己后来回去帮齐溪治疗的时候，在那个针孔附近，感知到了一股很淡很淡的，令她不适的气息。
“你怀疑那个和程祁有关？”林稚皱了皱眉。
怀疑军校内选手这件事很大胆。
所以白栀子选择亲自到他眼前去试探，正好发生了炸弹事件，也给她送了个由头。
“结果呢？”
“他有一度，精神力反超了我的压制。”白栀子沉声。
米璃几人心中的怀疑更加沉重了。
比白栀子强，也就是说程祁的精神力比她3S级的还要强。
“但他后来很快又降下去了，很不稳定。”白栀子还记得他当时是突然爆发式的增长。
“之前几次体检，他的精神力也都很稳定，没有异常的增长迹象。”林稚也还记得之前的报告。
“但光凭这些，证据还不够充分。”白栀子谨慎道。
“出去之后要想办法让他再做一次精神力检测。”米璃沉思。
“我好像解出来了。”
安静很久的陆昱突然出声，把最终定稿的图纸递给他们看。
纸上，一颗流星状的图案位于正中，周围还有一圈简约的花纹。
像是荆棘花。
白栀子他们都认识这个图案。
“这是……联一军的校徽？”
第227章 蛛丝柳
荆棘花缠绕着的流星, 是联邦第一军校传承千百年的校徽。
“是简笔画，之前有一段时间在学生之间很流行。”陆昱认出来也费了一番功夫。
简笔画的校徽图案和原本的校徽相差并不小。
“我们的人在赛场上不会做标记。”陆昱确定，“是很可能是来自原战场的标记, 被作为数据后拆分了。”
“等比赛结束了, 我去确认。”陆昱上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