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细细感受了一番空气中浓郁的精神力，和钟也的精神力并不是完全不一样。
因为两者之间微妙的相似感，才让她第一时间也觉得这个人是钟也。
怕也是因为他的长相和精神力才让孔狄一瞬间慌了, 暴露了自己是反叛军的事。
这人真的是钟也吗？冷静下来后, 白栀子首先质疑眼前之人的真实性。
先不说这人看样子这种状态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从他身上传来的精神力跟白栀子所熟知的, 钟也的精神力也不太一样。
孔狄眼见自己身份暴露, 也冷静下来了。但他看白栀子并没有追问的意思，也把目光放到了那人身上。
不管怎么看, 那人的脸和钟也都是一模一样。
“这到底怎么回事？”孔狄走到白栀子旁边。
两人没有贸然行动，以防触发连锁反应。
关钦和伊尔·布朗很快醒来。他们两个没听到孔狄自曝的话，白栀子也没有戳穿孔狄的打算。
关钦和伊尔·布朗看到眼前的景象, 脸上都有刹那的空白。
白栀子已经将周围的画面都拍照传给了陆昱和谢洛寒他们。
谢洛寒他们看到图片的瞬间, 意识到事情这个赛场的问题，或许不光是比赛的事了。
“想办法出去。”谢洛寒当机立断, “赛场外怕是出事了。”
他们这么大动静，主办方和救助员都没有任何反应，比赛很可能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事被迫终止了。
“触手好像是受到了这里面的控制。”
白栀子和谢洛寒他们保持通讯, 将他们看到的情况告诉岸上的人。
“是个有3S级精神力的人。”白栀子可以感受到那人的精神力能量。
她走近了那些胶管, 摸上去冰凉光滑, 像是人的皮肤一样的材质, 只有薄薄一层, 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里面涌动的，不知道是液体还是气体的物质。
管道的外面有什么，他们从外面进来很清楚。
“这些触手, 是用3S级的精神力驱动的？可这确实像是生物的肢体。”陆昱看着莫令言截落的一段触手。
触手很粗，莫令言和云筱一起, 带着队员们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得到这一小段。
和白栀子说得胶管样人皮材质不一样，他们看到的触手触感更像是某种水生动物的触手。
“这东西在异兽图鉴上没有，很可能是人造的。”
结合白栀子他们观察到的，谢洛寒他们心中逐渐有了个可怕的想法。
“人造……造这个干什么？”齐雅的声音略显艰涩。
但他们可以确定这东西不是用来比赛的。
“主办方知道赛场上有这种东西吗？如果和主办方没关系，又是谁能逃过检查，把这东西留在这？”
他们亟待解答的问题太多，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兵分两路吧。”谢洛寒看向另外三个指挥，“两队人留下搜寻更多线索，另外两队人负责找到出口。”
赛场是虚拟和现实结合的形式，不是他们想离开就离开的。
触手还在四处挥舞，无差别攻击范围内的所有生物。
联一军和首都军校留下，联二军和帝国军校配合去找出路。
莫令言飞上高空，避开袭来的触手，观察整个场地的布局。
“冰川西面是火山，北面是压力场，西北对角方向是毒雾来的地方。”
整个赛场被平分成了四部分，各有特殊的地形。
“说是百兽虫族战场，但从我们进来为止，一只虫族都没碰到过。还有这个赛场的关卡……”陆昱画下了莫令言所说的区域分布，看出了问题：“与其说是赛场，不如说是想困住我们。”
联一军入场的压力场需要兽化才可离开，如果白栀子没有收服黑纹白爪犬，那她的行动就是最大的问题。
如果让队员带着她走，那所消耗的精神力不容小觑，很可能会拖累整个队伍。
另外三个区域的精神力限制明显小于压力场，但火山喷发后的岩浆和毒雾，要是躲不过去也都是必死的局。
一切都像是故意把他们四所军校的人赶到这个极寒之地。
“你的意思是，这不是原本的赛场？”米璃沉思，“可是谁能替换赛场内容，还瞒过了场外的那么多人？”
“除非一开始，场外的人看到的也是被替换的内容。”谢洛寒冷冷出声。
他们看着被冰雪染上了几分寒意的天空，不知道自己眼中所见，究竟是真还是假。
“这很像那只虫族制造的幻境，从外界看不出异样，幻境中的人一开始也分辨不出真假。”陆昱想起了他们之前的经历。
“如果是虫族，主办方和军部的人不应该检测不到才对。”
自从联二军的事件后，军部在属下各处增设了虫族检测设备，包括军校联赛的现场。设备在比赛中也是同步开启的，不可能放过虫族。
湖面下，白栀子四人已经绕着球体转了好几圈，基本摸清了内部的结构。
“所以，这里面传输的就是这……这个人的精神力？”孔狄微顿，很快掩盖过去声音的异常。
关钦和伊尔·布朗注意力都在那人身上，并未发觉孔狄的异常。
“这人是那个通缉犯吧。”关钦看过钟也的通缉令，“他怎么会在这？”
孔狄下意识想否认，但又想到自己的立场，硬是憋住了。
白栀子也不准备暴露他们和反叛军认识的事，转而道：“这人是3S级，他的精神力源源不断地供应了这些触手的活动。”
她手搭在一根胶管上，可以清晰地感受下面涌动的，蓬勃的3S级精神力。
“他是3S级？可联邦在谢洛寒之前从没有3S级的记录。”伊尔·布朗怀疑。
“这么强大的精神力你也能感受到，当年前的检测技术不够全面，没检测出来也很正常。”白栀子解释。
听她这么说，关钦和伊尔·布朗不约而同开始想：
那，当年会有多少3S级？
但眼下这不是重点。
“这东西可以切断吗？”孔狄对着那张和他老大一样的脸，不忍心看他这副样子。
“怕是不行。”白栀子闭了闭眼，也有点不忍看。
“我试过了，拿剑劈不开，这东西的材质韧性很强。”她边说，边拿剑劈向胶管。
胶管被剑刃压陷，但并没有破开，甚至没有划痕。
“当初做这个的人应该想到了有被破坏的可能，专门用的了特殊材料。”白栀子难得声音沉沉，显然是心情不虞的表现。
这些胶管把这人身上填满，看不到一丝空隙，时而收缩，时而鼓起的皮肤比蝉翼还薄。
他被被这些胶管裹挟，但同样也被支撑。
胶管断开的时候，估计他醒过来的机会也是渺茫。
与其说他还是一个人，不如说他已经和这块地方融为一体，成为了供养那些触手的养料。
“到底是谁干的这些事。”孔狄心中的气愤无言以表，双手紧紧握拳。
不仅是因为这人长着一张和钟也一样的脸，这人曾经是活生生的人，还是3S级的精神力。
如果没有这件事，他很可能已经成为和白栀子、谢洛寒一样的联邦新星。
气氛一时有些压抑。
“陆昱他们来消息了。”白栀子关掉光脑，“他们找到出去的路了。”
收到消息，白栀子他们离开前特意在球体的某个位置留了标记，以便下次进入。
和陆昱他们汇合后，两队人马不停蹄朝场外赶去。
赶到联二军和帝国军校所说的出口后，白栀子等人有瞬间的沉默。
“这就是出口？”白栀子嘴角抽了抽，“这不是狗洞么？”
他们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在赛场边缘的冰山上挖了个洞。洞横穿了防护膜和下面的地面，通向外界。
就是这个洞的大小，正好是一个人趴地上爬过去的大小。
“很不容易了。”莱恩·布朗甩了甩酸痛麻木的手，“你以为破坏防护膜很容易吗？我们这么多人精神力都快耗尽了，才搞出来这么点空间。”
赛场的防护膜连火山岩浆都能挡住，防御力非同凡响。
他们各种枪炮都用上了，甚至都上手刨了，才挖通了内外。
莱恩·布朗用余光看着白栀子，差点被发现又迅速移开。
“……”白栀子看着他那些小动作，无语问道：“有事？”
当她是瞎了看不到吗？
莱恩·布朗眼神有些闪烁，但还是强撑着气势：“你那个什么水，我也想要一份。”
他看到了白栀子之前给队友分的水，他们一喝就瞬间精神百倍了。
白栀子没想到他一直暗戳戳地瞄自己就为了这个，顿时更加无语，“拿东西换。”
莱恩·布朗刚想点头，又迟疑了：“你想要什么？”
这人倒是难得学精明了一回。
白栀子挑眉，笑道：“听说帝国有个植被园，里面的植物品种很多。”
有好些中药，她在联邦找不到，所以她把目光放到了帝国那边。
但帝国和联邦之间的关系紧张，要去一次申请的步骤很麻烦，白栀子想到了眼前这个现成的，帝国人。
还是个皇族。
莱恩·布朗松了口气，不甚在意道：“哦就这啊，你想去随时和我说一声，看上什么自己拿。”
傻皇子果然很大气。
白栀子也如约给他了杯酸枣仁汤。
莱恩·布朗看着那杯褐色的液体，鼻翼间是从未闻过的奇异味道。
他觉得白栀子在耍他，但看联一军的人反应都很正常，心一狠捏着鼻子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