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他获得了克洛菲尔虫族的力量之后，白栀子被伊莉尔带走，他用能力跟随剩下的研究员搬迁到这，在实验楼下的实验室藏了很久。
“他用能力制造了一个幻境，一直在环境之中生存，外面的人发现不了。”白栀子解释。
梁思危在地下实验室待得够久，掌握了很多有关当年实验的情报，其中就有白栀子需要的。
这也是她会相信他的原因之一。
梁思危要是真的无偿帮她，她反而会怀疑他的目的。
“相对的，他的要求是……”白栀子搭在腰边剑上的手顿了顿。
“……从那个实验室离开。”
莫令言奇怪：“他如果有那么厉害的能力，完全可以制造一个幻境金蝉脱壳。”
用设定好的幻境迷惑其他人，梁思危完全可以靠自己从实验楼离开，不一定要和白栀子定下协议。
“实验室有什么装置困住了他，让他不能靠自己离开，需要有人解开那个装置。”
而装置的锁，据梁思危所说，只有白栀子可以办到。
“只有你可以开的锁？”米璃不解，“难道是你的血？”
白栀子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装置被梁思危收了起来，说是要等时候到了才会告诉他。
旁边，谢洛寒的精神力触碰到什么，将探测到的情况传回了这边。
“前面有红外检测，外来人员随意靠近都会引起警报。”
他们走到红外检测的边缘，正在找突破口，突然原本淡淡的一层灯光全部熄灭。
逼仄的通道骤然陷入了黑暗，一时间只能听到白栀子他们轻轻浅浅的呼吸声。
谢洛寒释放精神力屏障，将白栀子他们全部包裹在内。
精神力屏障触碰到通道的顶端，一阵灼热的刺痛顺着精神力传到了谢洛寒的感知内。
白栀子瞬间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怎么了？”
没等谢洛寒回答，突然从天而降落下了一顶巨大的铁笼将他们全部困住。
“欢迎诸位来到联邦救治中心。”
一道带着笑的声音从白栀子他们前方传出，一个身影缓缓从红外检测的后方出现。
洁白整洁的实验服，胸前还别着金属制的名牌，头发梳得笔挺，那张脸对陆昱他们来说不陌生。
“你谁啊？”白栀子脸盲，“医疗销售？”
她之前见过这种人，穿的人模狗样，经常出没在医院里，向医生推销各种产品。
那人脸上温和且略显做作的笑容僵住。
“不认识。”谢洛寒冷淡。
她们两个完全没有被困住的自觉，好像被困住的是对面的人。
“是彭鑫。”陆昱提醒。
彭鑫深呼吸一口气，“你们好好看看自己的处境再说吧。”
他脸上重新带上了温和的笑。
白栀子看得不由自主起了一身鸡皮。
她抬头看向身前的铁笼。
说是铁笼或许不太恰当，笼子每一根笼柱都是不知名的金属制成，上面环绕着一层在黑暗中刺眼的电流，笼柱之间排列的极其紧密，间隔几乎只有几毫米的距离。
白栀子他们要是一个不慎，怕是会被电流电死。
“我知道你们是3S级。”彭鑫的视线在白栀子和谢洛寒身上游荡，仿佛是在挑选着什么，“你们不觉得从进来开始，一切都很顺利吗？”
白栀子的视线从电流上移开，环胸看着他。
“你找我们有事？”
彭鑫这话的意思，明显就是故意引他们进来的。
怪不得他的办公室门口只有一个研究员在等着，应该是故意引他们进来的。
彭鑫绕着电笼看了一圈，眼底的精光抑制不住地涌现。
“两个3S级，还有2S+和2S级……”
白栀子仿佛从他眼里看到了清晰的垂涎欲滴，仿佛他们是什么待宰的羔羊。
这种眼神，让白栀子他们心里一阵恶寒。
“没想到，你们真的来了。”彭鑫笑了笑，“看来梁思危对你们的吸引确实很大。”
闻言，白栀子抬眼，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波动。
“你们也就现在还能装装了。”彭鑫冷笑，一个响指，他身后传来沉重的闷响。
像是一道厚实的门打开了。
“梁思危和钟矣，是你干的。”白栀子用的是陈述句。
彭鑫毫无顾忌，当着他们的面点头了，“反正你们接下来也会知道，现在告诉你们也无妨。”
门后，是一片刺眼的冷光。
银白色的金属制实验操作台，幽幽寒意从其中传出。
“你们见过了他们，觉得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彭鑫像是很激动，忍不住跟他们笔划。
“只可惜钟矣被他们带走了，他的厉害之处，还没被看到呢。”彭鑫面带惋惜，重重叹了口气。
“什么厉害？”白栀子语无波澜，半边脸隐藏在阴影中看不明确。
“他是我很得意的作品。”彭鑫张开手，“3S级的精神力，真的是不同凡响，只要稍加改造，就可以一直输出强劲的精神力，成为供给那些异兽行动的能源。”
白栀子他们没说话，彭鑫也不在意，自顾自道：“可惜保存的地方不对，没想到被抽中做了赛场，还没你们戳穿了，不然它一定能成为我在战场上的伟大作品。”
他说着叹了口气，但看到白栀子他们在笼中的样子，又提起了精神。
“但你们来了，我还有机会。”彭鑫说着，按下了旁边墙上的一个开关。
白栀子他们身下的地板连同头顶的电笼开始移动，笔直地朝彭鑫身后的实验室移去。
随着他们距离的靠近，白栀子可以看到实验台上各种各样的玻璃容器。
容器中黄绿色的溶液里，浸泡着残缺的虫族肢体。旁边的台面上还放着颜色诡异的试剂，空气中可以闻到古怪的气味。
还有隐隐约约的血腥气。
这不是一般的实验室。
“倒是没想到你一进来就能见到梁思危，我们这么长时间都没发现他在哪。”彭鑫跟着电笼走近了实验室，熟门熟路地摆弄着桌上的器具。
尖锐锋利的手术刀，在冷白的灯光下散发出刺眼的凶光。
彭鑫的心情很好。
他拿东西的时候，嘴角都带着笑，绕着笼子转了一圈又一圈，在思考从哪个先下手。
白栀子看到，在装有虫族残骸的容器后，还有一些容器。
那些容器里面，是血肉模糊的肉块组织，不是虫族，也不是异兽……是人的血肉。
和虫族的断肢残骸一样，那些是属于人的肢体。
“他们都是人。”白栀子看着动作不停的彭鑫。
他知道她说得是什么。
“我当然知道。”彭鑫看了她一眼，像是觉得她说了句废话，“对我来说，都是实验品。”
说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沉醉的表情：“你不知道，用人做出来的实验效果有多好。”
“联邦对人类精神力这一块领域的探索太少了，随便拿几个活人做实验，就可以得到非常多的成就。”彭鑫拿起了一个玻璃容器，亲昵地把脸贴在了上面。
容器里是被抽干了的人类手指残骸，还能清晰地看出其原本的模样。
“钟矣就是。一旦可以投入量产，那联邦现在苦于的战争，就不值一提。”彭鑫越说越激动，拿着玻璃容器靠近白栀子跟前，“有3S级的精神力加成，那些异兽可以发挥更高的攻击力，成为没有弱点的战斗兵器。被斩断的肢体在精神力的支撑下可以再生，它们不会流血不会痛，这简直就是完美的兵器，不是吗？！”
他瞪大了眼，看向白栀子。
白栀子冷眼看着他。
“还有梁思危……”彭鑫退后两步，“没想到啊，居然有人可以在被高级虫族寄生的情况下，保持自我意识。”
“当初我明明判断钟矣和梁思危都是3S级，但钟矣被寄生后再也没醒过来，梁思危为什么可以保持意识……”彭鑫喃喃自语，像是陷入了某种自我的状态。
他的视线猛地从地上移到白栀子和谢洛寒脸上，“……没关系，我有新的实验品了。两个都是3S级，我可以研究出原因。”
“你是我见过最神奇的实验品。”他再次靠近了白栀子，“那么小的年纪，居然就可以承受住虫族的寄生，而且你不但活下来了，你还有自己的意识……”说着，他朝白栀子的方向伸手，像是要抚摸她，但在电流前停下。
“是因为萧家的体质吗……萧家人，独一无二的体质，实在是太稀缺的实验品了……”彭鑫嘴角咧开了笑，“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想要得到一个萧家人实在是太难了……”
陆昱他们已经听不下去了。
他们难以想象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脑子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彭鑫在他们的眼里已经不能说是人的存在了。
眨眼的功夫，彭鑫不知道从哪拿出了一个针管。针筒里装有半透明的液体，微微荡漾。
“别怕，只要一下下，你们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不会痛苦的。”彭鑫的语气像是在哄孩子般和善，举着针管缓缓靠近白栀子他们。
“无论是3S级，还是谁，只要一点点，你们就什么也不会知道了……”
他身上已经套上了特制的工装，应该是防电服。
“嘁……”白栀子冷哧一声，面无表情地看着彭鑫一点点靠近，“3S级，不是你可以掌控的。”
就在针管靠近白栀子他们的下一秒，一股磅礴的精神力从她身上骤然升起，瞬间顶到了实验室的天花板。
噼里啪啦的电流声不绝于耳，大片大片的电流声从四面八方传出。
“别挣扎了，这整间实验室都装了抵御精神力的防爆装置，就算是3S级的精神力，也不能突破。”
精神力是白栀子他们的一部分，相当于他们的皮肤。精神力所感受到的一切，都会原封不动地返还给白栀子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