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如在木家寨,想怎么烧纸钱就怎么烧,叫长辈们辛苦一点,自己来木家寨领供奉吧。”
高云雷咧嘴笑:“看来咱们中国人祭祖还挺灵活的嘛。”
“哈哈哈,那肯定嘛,活人怎么能被死人为难住。”
高云雷是个开朗的性子,他跟食堂的叔叔伯伯婶婶奶奶们打成一片,还给胥章争取到一个灶台:“你不是喜欢烤面包吗?你烤几个面包来吃吃,自从离开家我好多天没吃过面包了。”
虽说面包也不咋好吃,但是从小吃到大的主食,好久没吃了偶尔也会想念一下。
胥章看到案板上放着半盆熬好的红豆沙:“烤红豆沙面包?”
“行行行,只要是面包就行。”
牛师傅以前做国宴的时候也烤过面包,有些嫌弃高云雷的口味:“要说面食咱们才是祖宗,你小子怎么就喜欢吃面包呢?”
高云雷可怜兮兮道:“这不是国外没办法嘛,有什么吃什么。”
牛师傅哈哈大笑:“那你小子算是来对地方了,在木家寨多住几天,保证你天天都能吃到好吃的。”
“那就拜托牛师傅啦!”
就跟牛师傅说的那般,面包确实没什么好吃的,烤起来也不麻烦,只要面粉选得还行,发酵好面团,烤的时候再控制一下火候,烤出来的面包都不会太差。
食堂后厨的土烤箱不大,胥章做的面包坯也比较小,大概小孩儿手掌那么大一个小面包,烤了几十个,族学的孩子都能分着尝一尝。
牛师傅对胥章烤面包的厨艺表示肯定,高云雷一边吃一边被烫得哈气:“胥章不止会烤面包,炒菜也挺好。”
“哟,什么时候有空来咱们这儿露一手,李师傅八大菜系都略知一二,还可以给你指点指点。”
胥章忙说不敢:“我只会做点家常菜。”
说话的功夫,高云雷吃完一个小面包就不肯再吃了,一手拔丝红薯一手双皮奶,吃得可开心了。
牛师傅拿了个盘子,装了两个小面包,几块拔丝红薯,一碗双皮奶,直接递给胥章:“给小大师送去。”
“对了,知道小大师是谁吧。”
“知道,福宝。”
“知道就好,送去吧。”
也没问过胥章的意见,胥章就被牛师傅指使去干活了。
福宝这会儿不在祠堂,他端着吃的去家里,看到她在院子里看书,睡醒的木简蹲在屋檐下发呆,还没醒过神来的模样。
直到他看到胥章手里的吃的,一下就蹦跶起来:“有啥好吃的?”
“小面包、拔丝红薯、双皮奶。”胥章把盘子放在木玄玑面前放茶杯的小桌子上。
“我要双皮奶。”
胥章一把抱起他:“别冲那么快,小心撞到人。”
“我想吃双皮奶呀。”
胥章塞给他一块小面包:“这个是你师父的,你想吃咱们去食堂。”
不管木简怎么挣扎,一直被胥章抱得稳稳的,稳稳地被他抱出去。
木玄玑微微一笑,放下手里的书,先尝了块小面包,唔,烤的火候挺好。
胥章和高云雷只在寨子里悠闲了一天,等他们休息得差不多了,第二天木溪石带着他们去探查云霄山上的水源,有时候走得太远,当天回不来,只能在山里过夜。
花了十来天时间,木溪石带着他们在云霄山走了一遍,最后才去找那条暗河。
“暗河引流的地方你们也看过了,源头那里我不太方便带你们去,你们要去的话只能去小族长。”
“暗河源头……有什么特别?”
“有什么特别也说不上。”木溪石说不清楚:“你想知道就去问小族长吧。”
胥章去找木玄玑的时候,木简趴在花花身上玩儿:“师父,叔叔说的是不是种满桃树的那个地方呀。”
“是那个地方。”
木简大声说:“叔叔,那里只有桃树呀,里面是小红和小黑原来的家,里面除了一个水坑,啥也没有呀。”
胥章和高云雷都学过相关课程,就算没去,猜也猜到暗河源头大概是什么样,听木简这么一说,就更清楚了。
木玄玑说:“你们要想去看看的话,明天叫花花带你们去。”
“那就麻烦了。”既然来云霄山走一趟,能全部查清楚最好。
这次出去就是两天,他们回来已经是傍晚了,高云雷衣服都没换就跑去食堂吃,胥章去他房间拿笔记本,就跟他一块儿回去。
“那头叫花花的老虎你小时候就见过?”
“嗯,我小时候来的时候花花驮我上山。”
“真是奇了怪了。一般野外的老虎平均寿命也就十五年,就算养得好,顶天了二十年。你小时候见到花花的时候它都能驮你,肯定是头成年的老虎了,算一算年份,这头老虎也太高寿了吧。”
高寿也就算了,关键是如今这头老虎身上看不到一点苍老的迹象,体形硕大,四肢有力,毛皮发亮,这明明还是一头壮年的大老虎。
“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别问那么多。”
高云雷又不傻,当然不会乱问,但是对于有些神秘的木家,他非常好奇,碰到点小事情就想刨根问底。
第二天花花带他们去暗河源头的那个山谷,到了山谷外面,木简骑着花花屁股一扭就从他们三人面前消失了。
小杨吓得手脚发抖:“这是碰到鬼了吗?”
高云雷立刻跑到胥章身边:“快快快,快把你的平安符拿出来。”
胥章叫他别抖:“冷静一点!”
“我的妈耶,那么大一头老虎和一个小孩儿在我们面前消失,还不够吓人吗?怎么冷静地下来?”
小杨也赶紧蹭到胥章身后,不敢看前面。
“哎呀,我忘记了你们不会阵法,我回来接你们啦!”
木简骑着花花又跑回来,高云雷分明看到那头老虎的后半边身体消失了,只露出了前半身和它身上的木简。
“麻烦木简带我们进去。”
“叔叔,你拉着我的手呀。”
木简拉着胥章,胥章拉着高云雷,高云雷拉着小杨。除了木简,另外三个人往前走的时候只觉得眼前一片眼花缭乱,正常的树、花草都变形了,高云雷觉得头晕有些想吐。
又走了一步,面前一片漆黑,高云雷立刻拽紧胥章,前面木简奶声奶气地说:“快到啦!”
黑暗中生一脚浅一脚走了两分钟,眼前一下亮了,三人被亮光刺激得闭上眼睛。
“叔叔,里面就是小红和小黑原来的家啦!”
小红和小黑原来的家是一棵完整的阴沉木,这些年被木玄玑搬了好几次,地面上的阴沉木都被搬走了,只有地下还有阴沉木的根系。
胥章、高云雷、小杨都不懂这些,进去后主要观察溶洞里的湖水,再测一测流出去的水流量。
高云雷对比了山下引流暗河的数据:“根据水流量推算,从这里流出去的水应该只有山下引流暗河水的三分之二,流经溶洞的暗河应该还有其他支流。”
“不过知道这里就够了,其他小支流的水流量测不到也无所谓。”
胥章认同他的观点,青苍河源流的探查工作算是彻底完成了,明天他们可以回去了。
木简在那儿玩水,被胥章抱起来:“水太冷了,小孩儿不要玩这么冷的水。”
“哦。”
木简也不闹着一定要玩:“叔叔,你们看完了吗,看完了咱们回去吧,师祖今天早上说要炖火腿哦,咱们快回家去吃好吃的吧。”
出山谷的时候高云雷又被吓得一阵心惊肉跳,连火腿汤都没让他觉得高兴,回去的路上跑得特别快,好像屁股后面有鬼追他一样。
回到木家寨,高云雷拍着胸口道:“我没搞明白,那个山谷除了一片桃林啥也没有,为什么要在那里搞个阵法。”
高云雷拉着胥章的胳膊,眼冒精光:“虽然搞不懂为什么要在那个地方搞个阵法,但是这不是正好证明木家是真的玄学大师嘛,说明木家给你的平安符肯定是真的。”
真的确实是真的,只是年限已经过了,失效了。
“你傻呀,你问木奶奶再要一个啊。”
胥章没张口要,只是让木奶奶看到他脖子上挂着的破破烂烂的平安符。
对了,他在香港时专门为平安符做的那个精致的壳子都被他拆了,真就是个破破烂烂的平安符。
“你这孩子,你脖子上的这个平安符不会是小时候福宝画的那个吧。”
木玄玑听到奶奶的话,扭头看过去。
胥章点了点头:“是那个,我爷爷奶奶说福宝的平安符好,叫我好生戴着。”
“嗨呀,你爷爷奶奶也真是的,当年我就跟他们说过,那个平安符只能管个三五年,你这个平安符都戴了十五六年了吧。”
算一算日子,确实有十多年了。
木怀玉心疼道:“难为你把符纸能保管这么多年还没彻底坏掉。”
“福宝,快给胥章雕一个平安符,一定要玉的,那个好保存。”
“哦。”
胥章不好意思道:“我能再要一个黄符的平安符吗?”
“有玉的你要黄符干什么?”
“给高云雷一个,他胆子小,一直很羡慕我有平安符他没有。”
木怀玉顿时笑起来:“你那个平安符破成那样了,有什么好羡慕的。黄符做的平安符福宝这些年没怎么画过了,不过木简平时练手的平安符多得很,你要多少都有。”
木简还没送过别人他画的平安符呢,顿时跑去屋里把他平日里练手的平安符捧出来:“叔叔,都给你。”
“不用这么多。”胥章拿了两个,一个给高云雷,一个给小杨。
“谢谢木简。”
木简高兴地蹦跶起来:“我还有五雷符哟,你要不要,五雷符比平安符厉害多啦!”
“暂时不用,等以后需要的时候再问你要好吗?”
木简高兴地嗯了一声,再次强调:“一定要问我要哦,不能问我师父要哦。”
木怀玉笑着跟胥章解释:“来咱们家求符箓的人都是找福宝求不找他,木简心里一直记着这件事呢。现在你肯要他的平安符,他可高兴了。”
胥章摸摸木简的小脑袋:“真是个可爱的孩子。”
木简挺起胸口,悄悄看师父一眼:师父快看我,我好厉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