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砸碎了眼中那一点稀薄色彩,渡染了全身般的鲜活。
要人命了。
霍玉兰是真的喜欢极了他这个样子。
恐怕这世上没人见了会不喜欢的。
见他不说话,霍玉兰朝前试探着走了两步。
牧引风迅速抬起一只手,向前做出一个停止的动作,而后开口,声音像是着急之下胡乱拨动的琴弦般道:“去穿衣服!”
作者有话要说
霍玉兰:对不起,但这真的难顶(捂住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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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引风的反应确实让霍玉兰有点意外。
难道前面那些人都没有搞过“色.诱”试试嘛?
倒也不是没有。
只是情况不一样。
牧引风天生冷感,生意场上也难免会遇见这种事情。
他的模样虽然有些奇异,但正因为如此,加上他身份的光环,喜欢他的女人不少,男人也有。
可是他从来不玩,也不与人暧昧,总是一副目下无尘的样子。
而他的气质也太冷漠冷淡,本身又白得瘆人,像一件挂在橱窗里的白色衣物,谁要试一试都需要莫大的勇气。
而之前也有穿越者尝试过感情攻略,但是一来原身的错误没法洗;二来牧引风像个身在人间,心在三界之外的圣僧,对群魔乱舞的引.诱视若无睹。
可是霍玉兰的这种状况不太一样。
她一直表现得像个“绅士”,昨晚牧引风发病的时候和今天见面之后的言行举止都很得体有礼。
她刚才说的话,可不是暧昧昏暗的寺庙里,妖精引诱圣僧时使用的纠缠法术。
她简直像是眼神清澈行为礼貌,甚至带着点信徒的虔诚和同高僧商量一样问:“我可以搞.你吗?你弄.我也行。”一样的突兀。
把牧引风说得脸红了,霍玉兰只好进卧室去换衣服。
霍玉兰的前男友们,都是她一点一点钓上手的,有些人在最开始时甚至还讨厌她,最难搞的那个足足花了好几年。
她享受这个追逐的过程,也享受对方因她一点点变好的过程。
因此她“吃东西”讲究细嚼慢咽。
只不过今天换衣服的时候,霍玉兰站在卧室里面,评判了一下自己刚才迈步的行为,可以称之为“急切的流氓”。
不行,这样显得太不优雅了。
而且她的前男友们,每一个都是自己扑上来的,不是霍玉兰主动的。
她像个伪装成猎物的猎手,最知道怎样能让猎物“一击毙命”。
这次还没开始放钩子就想起锅烧水了……
难道因为她死之前,已经空窗一年憋着了吗?
霍玉兰穿上衣服,在卧室里面把她的“人皮”披好,照镜子笑了下。
弯起的双唇甜美丰润。
不知道是不是相由心生,她现在的模样,和她之前已经有六七分像了。
眼睛圆圆的,有点轻微的眼睑下垂,让她看人的时候显得格外没有心机。
眼睛黑白分明,静静注视着你的时候,你简直能从眼睛望入她心中,像一捧清澈沁凉的秋水,捧在手心甚至能看见自己的掌纹。
可她的个子又实在不矮,并且不是那种骨瘦如柴的消瘦,而是骨肉匀停,纤秾合度,没有攻击性,很容易让人有好感。
二姐曾经说,霍玉兰这张脸要是出去骗人,能把人骗到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拥有这种亲和度的她,在sos心理咨询所看病的时候,排队时都被当成过心理医师,对方跟她对话,把自己的老底都快掏出来了,才发现她也是来看病的,好震惊地问:“你有病?”
不过霍玉兰不喜欢骗人,她像她的眼睛一样,黑白分明,喜爱和厌恶一目了然。
她把自己的头发撩了一下,肩膀上随意垫了条毛巾,要是吹且得吹一会儿,她的“粉玫瑰”该等急了,跑了怎么办。
霍玉兰从卧室出来的时候,看到牧引风的双手正撑在轮椅上,显然是要挪动身体离开。
看吧,要跑!
霍玉兰本能地加快了脚步,绕过沙发,在轮椅的另一头,行云流水地用家居拖鞋卡住了轮子,手在轮椅的扶手上一撑,“老公,怎么要走?”
“我穿好衣服了。”她的手指和牧引风抓着轮椅的手指并没有挨上,而是隔着足以感受到对方体温,细看却根本没有碰上的距离。
牧引风正要手臂发力起身,被霍玉兰倾身靠过来的体温一熏蒸,立刻屏住呼吸,退回了沙发上坐着。
两个人都住在主楼,洗漱用品是由专人统一采购,原身从前不住这里,因此霍玉兰身上的沐浴液味道,和牧引风每一天洗漱的时候闻到的都一样。
带着淡淡的玫瑰香气。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味道从别人的身上闻到,就让牧引风有些不能适应。
他坐回去后脊背紧贴在沙发上。
霍玉兰只超出了“正常社交”距离一瞬间,很快就退开了,把拖鞋也勾了回来。
然后整理了下肩膀上的毛巾,对牧引风笑了一下说:“你想喝点什么吗?”
“我屋子里有气泡水。”
洗完澡喝点气泡水,滋滋啦啦人生美满。
两个人似乎从来没有这样平静而正常地对话过,牧引风像不能适应自己习惯的香气来自另一个人一样,也不能适应这样“普通朋友”一样的交流方式。
好在霍玉兰给足了他尴尬的时间,转身自行去倒了两杯气泡水。
一杯放在牧引风前面,另一杯她站在沙发边上直接一饮而尽。
然后坐下,爽快地叹息了一声。
“我们确实应该好好谈一谈了。”霍玉兰开诚布公,直接切入主题。
洗不清的事情,先认错。
“婚外情的事情是我的错,我罪大恶极。”
牧引风看向霍玉兰,眼中带上些许探究。
可是他恐怕不知道自己长成什么样子,看过来的探究眼神,一点也不像是审视。
或许因为这屋子的灯光过于明亮,牧引风的纯白色却长度非常引人嫉妒的睫毛,在他的那双美丽的粉宝石眼睛上下闪来闪去。
真是像……让人想一把抓住,狠狠捏个满手白色鳞粉的调皮蝴蝶。
霍玉兰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迹,压抑了一下心里略显“变态”的想法。
顿了顿,起身道:“灯光不舒服吧,我去换成暖光。”
换完了灯回来,牧引风的眼睛总算是不闪来闪去了。
他看着霍玉兰,微微仰着头靠在沙发上,双手交叠放在自己的身前,拿出了一副在商场上谈判的架势。
霍玉兰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跟他谈判的。
压迫感确实有,但是引人犯罪的感觉更加强烈。
幸亏牧引风是庞大的牧氏企业继承人,没有乌七八糟的人敢把心思乱发散,要不然他真的是在外走路都很危险的类型。
偏偏还站不起来……这buff直接叠满了。
霍玉兰从前最喜欢刷小说电视剧,死了一遭才知道自己的世界也是小说。
男主角……果然不同凡响。
霍玉兰见牧引风不喝水,直接拿过他面前的杯子,也一口干了。
然后偏头靠在沙发上,打了个嗝,这才回头看牧引风说:“有点渴,不好意思。”
牧引风没有任何的反应,但是他开口道:“继续说。”
这把大提琴成精的嗓子……绝了真的。
霍玉兰坐直,收敛心绪,伸手掏了下耳朵,觉得里面进水了,痒得很。
她在牧引风的对面坐直,又微微倾身看着他,无比诚挚地问道:“我想问问你,我跟你之间的事情,你最终想要个什么结果?”
系统还以为她在浴室又照镜子,又是对镜子笑,出来时还挂着一副渴得要死的样子,是忍不住要扑人了。
结果她一敛容,竟然还真的和牧引风“谈”起来了。
“什么结果?”牧引风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重复后,轻嗤了一声,嘴角迅速弯起,又快速落下。
他也不知他想要个什么结果。
他现在脑子里乱得很,他特意吃过药才来的,可是现在似乎药力还没上来,他觉得有点头疼。
那根本不能算是一个笑,可是霍玉兰看着他的双眼,视线扫在他的嘴角时微微一凝。
“对,得有个结果。”
霍玉兰说,“我背叛婚姻这无可辩驳,但我当时不知道那份文件是没有对外招标的,我是被人唆使胁迫才会偷窃的。”
“因为我做的事情,你对慕家怎么打压我都认。要是你愿意,我可以配合你走司法程序,揭露背后唆使的对象,承担我泄露文件的罪责。”
牧引风:“……你是要去蹲监狱?”
系统也卡顿了一下。
怎么有种从恋爱节目,直接转到法治栏目的感觉。
霍玉兰竟然认真地点头说:“只要你想,我就去。”
牧引风微微拧起眉,他似乎没有想过,事情还能这样解决。
系统也很少见在小说世界里面,用正常的思维方式去解决问题的。
可这个世界,对霍玉兰来说就是正常的,是她从小长大的世界。
她甚至知道从这别墅区跑出去后怎么进山,怎么找到徒步的驴友和补给站,也能伪装成驴友,在没有监控的山里,藏在林子里过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