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那猪狗兽追上来,再次和顾红枫进行了打斗。
刚巧,那符文镜的阵法因为顾红枫身处的地位转变,开始调动出宫殿入口长廊的影像时,突然映照出了猪狗魔兽巨大的扭曲的嘴。
符文镜毁了,顾红枫迅速将身后紧追不舍的魔兽击杀。
而此时此刻仙盟里面看不到的通道之中,顾红枫抬手在虚空之中,将那些被击杀的低阶魔兽全都吸入身体之中,用于喂干瘪多时的天魔种。
天魔种这些天魔气被挤压殆尽,是顾红枫蓄意为之,只给它从越重山身上吸取的非常少的魔气维持生命,避免被仙盟发现异常,也是为了让它吃些苦头,好彻底听话。
天魔种每天龟缩在顾红枫的识海深处,像一条风干在沙漠上多时的死鱼。
它想要换个人寄生却根本没有可能,它甚至没有能力脱离顾红枫的身体,它孱弱成这样,脱离了顾红枫别说天罚,随便谁砍一剑,它都有可能死。
此时此刻终于喝水一样重新接触到了魔气,立刻艰难爬起来,可怜祈求道:“不够不够不够不够不够啊……再来再来再来再来,求你了,我再也不会不听话了!给我魔气,我快死了!”
顾红枫不理会天魔的尖叫,只把这几个低阶魔兽吸取干净,这才又捂着看似血淋淋,实际上皮肉已经完全愈合的伤处,朝着宫殿里面冲进去。
宫殿里面闪过道道剑光,那是那两队弟子遭受了闯入宫殿的魔兽攻击,正在做出的反抗。
闯入宫殿里的但是之前一直对越重山和顾红枫虎视眈眈,却遵从趋利避害的本能,没敢发动攻击的森蚺。
这森蚺修为足足有六境,而且顾红枫一冲进去就跟它来了个脸对脸。
主要是因为它下半身长尾盘踞,上半身人立而起,展开了脖子旁边扇子一样的两翼,腹部上面的鳞片排布密集,像铁甲一样鳞次栉比,竟然还是个倒三角肌肉眼镜蛇……
一人一蛇短暂对视,森蚺并没有朝着顾红枫发动攻击,而是一口一个小朋友,当着顾红枫的面直接吞掉了一个受伤的高境弟子。
“啊啊啊——师弟!我杀了你!”
顾红枫就站在门口的地方看到,那森蚺后面的长尾粗细不均,是一截一截的粗,很显然已经吞了不止一人。
剩下的两队弟子,一部分和那森蚺展开搏斗,一部分竟然朝着顾红枫这边过来是想要逃。
顾红枫本来根本不打算参与这场战斗,她打算去找殷烈他们。
顺便操纵着那些魔虫从地底爬出来,把这屋子里其他的符文镜趁乱毁掉。
可是那两队的几个境界稍微高一些,见势不妙要逃走的弟子,狼狈地跑到顾红枫的身边,身上系着的储物袋在之前的打斗之中松了,储物袋里面有一些东西就这么散落在地上。
正散落在顾红枫的脚边。
顾红枫低下头一看,眼睛一跳。
全部都是从地里面挖出来的各种天才地宝,很明显,他们朝龙熙山的弟子下手了。
而之前被顾红枫的阵法圈住的龙熙山弟子们,其实阵法是很好突破的,顾红枫留下的那些魔虫,也是在龙熙山的弟子受到生命威胁的时候才会出动。
顾红枫把他们扔在宫殿里面出去找越重山的时候,就已经想到这群修士会攻击。
顾红枫一直带着门派的弟子们可不是为了像只老母鸡一样,把他们护在羽翼之下。
没有人有这个义务从头到尾完完全全地护着谁。
既然是进来历练的,那总要经历一些危险,才会有所进益。
至于殷烈和赫连雅,顾红枫还有其他更大的用处。
可如今看来殷烈他们是打输了?东西全部都被人给抢了。
一群废物。
顾红枫在抬起视线的时候,表情就变得无比凶狠。
剩下的这几个弟子也有一瞬间的心虚,可是很快他们发现顾红枫的面色惨白,发现她的肩上似乎受了重伤,血已经染红了半边衣袍。
就连衣袍上面的守护符文阵也是残缺的!
两队人原本就对顾红枫等人十分不满,总觉得他们事先将宫殿搜罗过了耍着他们玩,如果不是顾忌着这个杂修大师姐,他们早就一哄而上了。
如今动手之后果然抢来了很多好东西,这么多好东西,那些修为连二境都没有的弟子怎配拿?!
他们抢得心安理得,如今唯一的威胁已经重伤,众人不着痕迹地对视了一眼,竟然抽出了长剑,朝着顾红枫的方向攻来。
顾红枫很快被众人逼迫着重新退回了进门前的那个通道之中,这群弟子们一冲入通道里面,也迅速发现了这里似乎经历了一场大战,符文镜被毁掉了,地面还有好几具魔兽的尸体。
如果他们没有那么被猪油蒙心,再谨慎一点点,好好看一看那些魔兽尸体是一碰就会成为飞灰的状态,恐怕不会对着顾红枫生起什么歹心。
可是他们此刻损失了大半弟子,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门被那森蚺活活吞进肚子里头,舍弃同门逃到这里已经是冷了血疯了心。
有一个弟子站出来竟然倒打一耙:“分明就是你骗我们,你们拿了宫殿的东西却不分给我们,还不许我们抢吗?!”
“休要与她废话,她如今已然重伤,天生五灵根又如何?!还不是要淘汰在我等刀下!”
要淘汰弟子们其实很简单,只需要把对方的仙盟印记敲碎就行了。
仙盟印记被敲碎之后,这历练场之中大部分的高境魔兽就不会再对其发动攻击,并非是这里面的妖魔兽被驯服了,而是仙盟印记被打碎之后,会形成一层保护罩,出自仙盟的大能之手,会让高境妖魔避讳。
被淘汰的弟子只需要待在原地等待着仙盟弟子将其带出就好了。
可是这群弟子动起刀子,并不是朝着顾红枫手臂的方向,而是无比险恶地朝着顾红枫的丹田位置。
“我倒要看看五灵根到底有什么能耐!”其实他们早就听到了顾红枫散播出的那个谣言。
他们此时已然是恶向胆边生,准备挖出五灵根的内丹据为己有!
顾红枫最怕的就是他们不动什么歹念,如今虽然符文镜毁掉了,可是天道昭昭,顾红枫还是不能滥杀无辜。
但既然这群人自投罗网,顾红枫也就没必要同他们客气了。
所有人持剑攻击而来,本以为很快就能将这个重伤的杂修斩于剑下,挖出其内丹。
可是很快他们竟然被浩海一样的灵气所包裹镇压!
所有人的神情全部都从迷茫到愕然,本以为是有什么大能的修士来了,却很快发现这让他们寸步难行的灵压,是从这杂修的身上发出来的!
身体在不能前进也不能后退的状况之下,包裹住他们的灵气之中幻化出了幽绿色,树藤一样的东西顺着他们的肚腹刺入了丹田之中。
很快他们感觉到了身体的灵气在飞速地流逝,这种感觉恐怖,就像一个年华正盛的妙龄少女,在镜子当中一夕之间看到自己垂垂老矣。
上百年的积累,眨眼之间被抽空,青丝变白发,丰润的皮囊覆盖上了斑驳树皮一样的恐怖褶皱。
有人恐惧地啊啊叫出声,可是叫出口的声音也像是不祥的老鸦一样嘶哑难听。
“怎么回事?!你到底是什么人!”
“她是妖魔,是妖魔!呃——”
很快这群弟子就迅速没了声息,等到顾红枫把灵力撤回来的时候,他们像那几只死去的猪狗魔兽一样,轰然倒地,死得不能再死了。
脆得像是蛋卷一样,连四肢都摔断了。
顾红枫再没看他们一眼,重新冲回了宫殿之中,又按住自己的伤口冲回了宫殿内的符文镜之下,一边慌张地喊着“师弟!”
“师妹!你们在哪里?!”
一边不着痕迹地绕过那条吃饱喝足之后,绕着柱子正在把身体之中吞进去的仙门弟子扭碎消化的森蚺,直接朝着后殿跑过去——
而此时此刻,仙盟的符文镜之上,所有的魔兽都在朝着这处宫殿的方向聚集。
一众仙盟的仙长们忍不住皱眉。
众人讨论:“难道是有什么东西吸引了这些妖魔兽?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情况……”
仙盟左宗盟的宗主梁丘皇从桌子旁边站起来,看着众位仙长说道:“需不需要我带人介入。”
各宗的弟子此时此刻虽然全部都开始了混战,但是那些大宗门的弟子们因为自身的修为扎实,并不畏惧这样程度的妖魔兽聚集,反倒是比较好刷积分。
向乙宗的宗主戴鸿曦开口说:“修士本就是与天争命,历练还有比赛的最终目的,不过是培养这一批年轻一辈。”
“如果他们连这种突发状况也需要仙长们救援的话,倘若有朝一日魔族卷土重来,天魔种重现人间侵犯修真界。到时候我们这群老骨头难道还能一直护着他们?”
仙门的宗门宗主,都对向乙宗的宗主说的话深以为然。
仙盟作为一个公平公正的平衡仙门的机构,自然也不会忤逆这些宗门宗主的意思。
因此讨论的结果是暂时不介入,仙盟的弟子整装待命。
向乙宗的宗主戴鸿曦继续看一下符文镜,看到了那个五灵根的杂修,在后殿之中不断寻找着自己宗门的师弟和师妹,神情惶急。
她半边身子都染上了血迹,走路跌跌撞撞的,看上去已然是强弩之末。
太过可惜了。
这样的灵根,竟然满脑子都是愚昧不堪,都是男欢女爱,不思修炼……她有什么资格拥有这样的灵根?!
戴鸿曦又看向了距离宫殿不远处,自己宗门的一众弟子,眼尾不着痕迹地跳了跳。
他心爱的女儿戴雁飞被弟子们围绕在中间,虽然因为天生的灵根限制不能够冲在前锋,却在结阵的时候能够利用弟子们的长处排兵布阵,屡屡挫杀妖魔兽,好不威风。
戴鸿曦缩在宽大法袍里面的手,微微搓了搓,眼角不断地抽动着,又将视线转回了宫殿之内。
那个重伤濒死的杂修,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宗门师弟和师妹们。
他们竟然藏在宫殿下面的地窖里面。
这宫殿下面有地窖吗?
戴鸿曦看向了左宗盟的宗主梁丘皇,指着那一处地窖的入口问道:“那里面为什么没有设置符文镜?”
梁丘皇也正在微微皱眉,闻言稍微犹豫了一下回答道:“此处历练的地方乃是一个被仙盟尊主多年之前收用的上古遗境,已经用于仙门大比的弟子历练场三百年有余。”
“这三百年间我每一次仙门大比都会带领仙盟的弟子各处布置阵法,从未发现这个宫殿之中有地窖。”
众位仙长们闻言也都是一顿,很快有人开口说:“恐怕是因为剑道院那位寻灵犬的后裔,找到了这处藏身之处吧,也算是他们的机缘……”
赫连玉卿坐在旁边毫无存在感地听着,听到这群人已经认定了自己的小弟子有寻灵犬的血脉,心中是颇为无奈的。
她的昔年友人是纯粹的人族!
不过她的小徒弟好像鼻子真的特别灵,那条森蚺一闯进来,他就突破了结界带着师弟和师妹们朝着后面跑,好像从一开始就知道那里有一个地窖一样。
就连半路上被人截住要抢东西,这小徒弟也是当机立断直接把众人的储物袋交上去了。
这才刚好躲避过了森蚺的攻击躲入了地窖。
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所有人都在好奇,只有顾红枫一点都不好奇。
天道之子嘛,他想要去哪里整个世界都会为他让路的。
至于顾红枫下了地窖之后,发现地窖里面全部都是各种上古遗落保存特别好的法器和灵器。
还有什么各种蕴含着天地精华的碧玉,整整一个人那么大的聚灵镜,还有各种经过处理之后被封存在阵法的天才地宝……
比他们之前在土里挖的那些不知道高级了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