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伪装成我的模样有什么企图？”
“不要学我的语气说话！”
“云霄，这是怎么一回事？谁才是那个冒牌货？”
两个波波校长讲了许多重复的话，他们意识到自己这样根本争辩不出什么，便同时扭头看向云霄，寻求她的帮助。
云霄仅靠双眼也分辨不出谁才是真正的波波校长，她拿出炼金守卫对着二人扫描，扫描出的结果两人都没有任何异常。
云霄决定先问一些事情，她有办法了。
“波波老师，你对自己出现在这里之前的事还记得多少？”
两个波波校长一同回答：“离开世界之树后，我乘坐万方机械公交兽前往中央城区拜访了我的好友梅聿，梅聿热情地接待了我，我们在实验室一同研究着一项可以减少时空流对人体影响的技术，之后……”
苏尔凡听到某个名字后，眼神微动。
两个波波校长同时捂住了前额，神情极为痛苦地说：“我喝下了梅聿给我准备的糖浆饮料，之后我便失去了意识，再醒来就是现在这样的局面。”
云霄又问波波校长的晕倒时间。
波波校长晕倒无意识至今已经过了足足九天。
两个波波校长都不可置信地说：“难道、难道这是梅聿做的事情吗？他明明是我的至交好友，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被自己的好友算计，波波校长明显受到了打击，人一下子颓废了不少。
另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人，是梅聿故意制作出来的？还是他自己伪装成了他的模样吗？
波波校长仍然记得，梅聿曾对他说过一句话：“你真是个处处都让人羡慕的家伙，如果我能变成你就好了……”
他当时只以为他在开玩笑。
原来那竟是真话。
两个波波校长同款颓废，云霄视线从他们身上扫过，她右手握拳敲击左手掌心发出敲击声吸引二人视线。
“我有办法认出你们两个究竟谁才是真正的波波校长。”
两个波波校长同声道：“什么办法？”
云霄抽出背后的苗刀，慢慢地靠近两人，不紧不慢地说：“你们之中有一个人应该是这座黑塔的主人，他违背了身为炼金术士需要遵守的守则，在大量的人类身上进行了人体炼金，将他们变成了不伦不类的鱼人，罪大恶极。”
两个波波校长看着云霄距离他们越来越近。
“黑塔的主人必须死。”
云霄指尖拭过刀刃，苗刀在手上挽出刀花。
“放过黑塔的主人意味着将会有更多的人遭受到他的毒手。波波老师你很清楚我的性格，面对这种阵营的敌人，我一向宁愿误杀也不愿错过。”
“波波老师您是心中有大义的人，面对现在这样的情况，您必然知道怎么样做才是现在最好的选择。再强大的伪装效果在其主人死亡后也会变成原来的模样，您应该听明白了我想做什么吧？”
两个波波校长均是沉默。
片刻后，他们先后说：“来吧。”
云霄单手持起苗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进右边波波校长的心脏处，她抽出刀，该波波校长立即倒地不起，大量血液从他胸口漫出。
云霄毫无神情波动，她把刀尖对准另一个波波校长。
该波波校长也如前一位那般坦然面对。
可等刀尖真的来到他胸前时，他一把推开云霄的刀尖，身形灵敏地后退数步，与云霄等人拉开了距离。
苏尔凡立即追上。
云霄扶起地上的波波校长，给他灌下神奇酊剂。
波波校长胸前伤口痊愈，但它仍在隐隐作痛，他摸着胸口心有余悸地看向微笑的云霄，吸了口凉气说：“你玩真的啊？”
云霄说：“不玩真的怎么能逼出那个冒牌货？”
波波校长说：“我差点以为自己要死在你的手上。”
云霄回：“您放心，我对这种事非常熟练，不会让您有生命危险。”
波波校长：“……”
神奇酊剂的确有白骨生肉的效果，但它不是传说中的宇宙酊剂，没法让人死而复生。
况且神奇酊剂的起效有一定延迟……
像云霄这样时常把人弄到濒死边缘再喂神奇酊剂的行为，只能说是“一身是胆”。
不愧是他教出来的学生，解决问题的方式如此快速粗暴又直接，他算是知道为什么云霄就读乌洛波洛斯期间，那么多的贵族子弟对她记恨不已了。
他们总是会来告状云霄不仅殴打他们还想要杀了他们，可他们外表各个看起来身强体壮没有一点问题，更是没有云霄殴打他们的证据。
合着是这么一回事啊……
波波校长揉着胸口站了起来。
他看见正在与苏尔凡对弈的、顶着他模样的梅聿，情绪低落地说：“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无需明白他这么做的原因，只要知道他这么做了便好。您曾教导过我，这个世界上有太多有苦衷的人，我们没有办法同情每一个人。”云霄见波波校长能自己站着，便松开了扶着他的手。
“但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波波校长看向正在战斗的二人。
苏尔凡冲上前后，梅聿身形敏捷的与苏尔凡拉开了距离。他快速绘制出熔炉阵，又在熔炉阵的基础上画出新的炼金阵。
很显然，他正在绘制元素机械炼金阵。
波波校长见状赶忙大喊道：“小心，他要生成元素机械生物。”
波波校长也立马绘制起熔炉阵，他余光瞥见一动不动的云霄，心中有些诧异。
面对激战的情况，云霄不是那种不会插手的人，这是怎么一回事？
很快，他就知道云霄为什么不动了。
眼前的战斗根本不是激战，而是单方面的碾压。
不用波波校长的提醒，苏尔凡在看到梅聿绘制炼金阵的动作时，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上前，一把扭断了梅聿的两只手臂。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波波校长瞠目结舌。
云霄低声说：“他叫苏尔凡。”
没了能够绘制熔炉阵的双手，身为炼金术士的梅聿如同待宰羔羊，他被苏尔凡拎着脖子扔到云霄和波波校长身前。
苏尔凡说：“有没有想问他的事情，没有我现在就杀了他。”
云霄已经十分确定铁匠苏尔凡就是战神苏尔凡。
波波校长从震惊中回神，苏尔凡？
云霄不会没事就特意说出一个相对常见的名字。
波波校长不可思议地看向眼前压制梅聿的壮汉，难不成这人是传说中的战神苏尔凡吗？
世界上没有第二个普通人类能够这么轻松地对付炼金术士，也没有哪个普通人能被称为“炼金术士的克星”。
云霄收到波波校长的眼神询问，她点点头。
其实她也感到有些不可置信。
现在是白银历1999年，她当时在1866年的时间流中“见”过苏尔凡一面，那时的苏尔凡应该已有七八十岁……
圣灵大陆普通人的平均寿命在85~100岁，能人后代平均寿命为200~400岁，炼金术士平均寿命300~500岁。
炼金术士可以炼制出延长寿命的药剂，但是这种药剂在一个人身上延长寿命的效果只能起效一次，最好的药剂效用最多能增加的寿命也只有50年。
苏尔凡活到现在近二百岁，他是怎么做到容颜不老且寿命悠久的？
真是让人好奇啊……
云霄和波波校长的视线交流不过一瞬，他们注意力重新回到黑塔的主人梅聿身上。
波波校长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梅聿头低着一言不发。
波波校长继续说：“我始终将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是什么原因让你从当初心地善良的一个人变成了现在这副怪物模样？”
梅聿忽地发出一声嗤笑，他抬起头来，语调嘲讽。
“不愧是学院派里被称为最‘不谙世事’的波纳撒尼尔·莱斯利波，哪怕到现在还在坚持着朋友之称。今日如果不是你运气好被人救下，我筹划至今的计划便早已完成了。”
云霄问：“你的计划就是变成波波校长的模样么……你想借用他的形象去做什么事？”
梅聿凝视云霄片刻，他说：“从你改变凯勒斯小镇历史，将它从历史中带走的那一刻起，所有的时间彻底混乱。时空流不再如同之前规律，而是变得杂乱无序。我不明白为什么你没有遭到时乱带来的反噬，但你已经被祂注意到了。”
在场三人都不明白梅聿在说些什么。
三人里波波校长是最了解时空流的人，他并未察觉到时空流的改变，它的出现依旧稳定且规律。
况且如果时空流出现问题，专门监控时空流的几位殿堂级炼金术士会向所有精锐阶及以上的炼金术士发出警告。
云霄的关注点在梅聿的最后一句话上，她莫名的在意对方句子里的“ta”，她问：“你说的他是谁，你所做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梅聿顶着波波校长的形象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我已经失败了。”
“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们。”
“杀了我吧。”
“对了，你说我是怪物？”梅聿看向波波校长，“你的学生才是真正的怪物，她……”
话音未落，一只大手自后方扭断了梅聿的脖子，他顷刻断了气，喉间未说完的话语成了永久的未知。
云霄和波波校长均看向苏尔凡。
苏尔凡看向梅聿的尸体说：“他让我杀了他，而且这个人的话一点也不可信，你们听到也当作没听到吧。”
梅聿在死后变回了原来的模样，他是一个身形干瘦的白发小老头，眉间皱纹很重。
苏尔凡的话透露出一个信息，他也认得梅聿。
云霄开门见山点出对方的身份，并对该点进行了追问。
“我和他也算旧识了。”苏尔凡双手抱胸，没有一点隐瞒意思地说：“云霄，其实你应该也知道他。在1866年你出现在凯勒斯小镇的时候，你和你的人曾经杀死了一名荣光团的骑士，他名叫查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