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菊心将自己的推测和叶茉仔细说了,她是不信这些和定海侯后来遇刺没有关系。这么多年福建都快自成一国了,怎么定海侯一离开福建,便有人开始弹劾纪焕山了?谁不知道纪焕山表面是朝廷的水师提督,其实就是定海侯的狗?
叶茉和何氏听的面面相觑,她们只是将这件事当成八卦来谈,猎奇的意味更多一些,结果王菊心居然把朝廷的事也掺进来了,何氏看了一眼一直捧着菊花茶含笑听她们聊天的李庭兰,打了个哈哈道,“你说这些我们可真就听不懂了,管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反正晋王也快被接回来了,事情到底如何,朝廷不是派了高大人过去查了嘛,高大人可是左督御史,肯定能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叶茉还在拧着小眉头思考王菊心的话呢,“表姐你的意思是,有人想趁着定海侯不在福建,要对付定海侯了?啧,那他的死也是人家设计的?”
孺子可教,王菊心欣慰的笑道,“想明白了?所以不管是小虞氏还是大虞氏,怕都是人家一手安排好的,至于外头那些沸沸扬扬的传闻,咱们听个乐就是了,也算是开眼界长见识了。”
“菊心姐说的没错,”李庭兰笑着附和,“咱们自己人聊聊就好,就怕皇上醒过来后震怒,牵累无辜。”尤其是发现福建宗家势力被彻底清洗,楚琙做到了他连想都不敢想的事,只怕建昭帝会再厥过去。
洛阳城如今大肆议论,其实也是因为建昭帝病情刚好没多久,便又收到晋王中毒的消息,人又倒下了的缘故,现在朝廷上下人心惶惶,说什么的都有,自然也没有人会去追究那些越来越没谱的流言。
但现在建昭帝还不能死,那等他清醒过来,这些到处议论皇家事的人,肯定会成为他发泄无能狂怒的靶子,叶茉这些日子有些过于欢乐了,李庭兰得让她安生下来。
叶茉点点头,两手捧颊道,“庭兰说的也是,嘿嘿,我这不是太闲了么,就忍不住四处打听,那我以后老实呆在家里。”她嘻嘻一笑,“对了,还有一事呢,江慧被夫家退亲了。”
李庭兰挑眉,上辈子江慧和英国公家的小儿子也是一对恩爱夫妻呢,不过想想英国公府一贯的作风,“这也太着急了些,我记得当初不是说是刘家小儿子无意中瞧见了江姑娘,一见钟情求着国公夫人登门求的亲嘛?江大人因为不愿意和勋贵人家联姻,刘小公子几次登门,才求得江大人点头的。”
这事别人不知道,江老太太可是在府里和人显摆了好多次呢。虽然江澜和江老太太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两个“江”,但到底是连了宗的亲戚,对于江慧将来嫁入国公府,江老太太还是与有荣焉的。
英国公府和鲁国公府一样,早就处于勋贵圈子边缘了,英国公府多年前连洛阳城都不呆了,直接搬回了祖籍南阳,如今洛阳的宅子住的也就是在京中读书的子弟。
何氏是不信什么一见钟情的,“嗯,怕是知道了江慧是江静妃的侄女,才一见钟的情吧,现在江静妃还没从揽秀宫里出来,晋王又生死不知,江静又小产了,就算是江慧长的跟个天仙似的,刘公子怕也爱不起来了。”
叶茉老气横秋的点了点头,“大家也都是这么说的,英国公府其实也就剩下个国公的壳子能唬唬人了。”
“可即便再是空壳子,也是国公府,而江家最缺的是什么?”李庭兰微笑提醒。
叶茉这下明白了,“江家不过是新贵而且还是外戚!”所以他们想和这些老门老姓之家结亲。
李庭兰给了叶茉一个肯定的笑容,“各取所需罢了,偏要找借口。”
何氏这才咂摸过味儿来,“原来如此啊,”不论是江家还是英国公府,都不在她的圈子里,若不是叶茉和李庭兰提起,她都不知道还有这一出呢,“那江姑娘被退婚也不冤,”两家的出发点都是为了利益,利益不在了,自然就不能合作了。
“这江慧也挺可怜的,”叶茉扁扁嘴,言不由衷道。
王菊心颔首,“是啊,毕竟国公府虽然已经没落,但破船也有三斤钉,还有个英国公的招牌在呢,只要族里有一个出众的子弟,未必不再兴家。”
何氏才不觉得靠一个子弟就能兴家呢,但凭着国公府的牌子和过去的人脉,发家确实不是难事,“现在晋王这样,江慧又是被退婚的,这错不管在不在女方,江慧想再嫁个好人家怕是难了。”
“是,怎么着也得看晋王的事最终是个什么样的结果,”晋王若活过来又登基了,那江慧就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不过这都和咱们没关系,”何氏看到丫鬟进来,率先起身,“走,席面儿已经摆上了,咱们用饭去,我瞧着东路栽的新荷都有的打苞了,就让人在那边亭子里置了桌酒菜,咱们先沾沾庭兰的光去。”
几人笑应了,都起身跟着何氏出了芳华院,王菊心落在最后,扯了扯李庭兰的衣袖,目光投向东路方向,“不会不太好吧?那么大的地方……”
王菊心倒不是怀疑李清夫妻的人品,但毕竟财帛动人心,整整分出三分之一宅子给李庭兰,而且李庭兰还在那边大兴土木,银子跟水一样流出去,王菊心有些担心何氏心里不舒服,毕竟她的三个儿女也是李显壬的孙子孙女,而事实又是他们绝对不可能得到同等的待遇。
“二婶儿和二叔都不是那种计较的人,而且这也是事先都说明的,”李庭兰示意王菊心放心,“你只管开开心心尝尝我二婶儿领着人酿的新酒就是了,记得要多夸几句。”
王菊心失笑,“知道了。”
……
建昭帝再次病倒不能理政,不过有了前次的事,内阁早就习惯了这种皇帝只能做个摆设的工作环境,大家有条不紊的处理着各种的折子,只是宋旭涛的身体到底不能久熬,为了自己的性命,他不得不将手中大半的事务都交到了李显壬手里。看着比自己还大了几岁,精神却越来越好的李显壬,宋旭涛心里不酸是假的,这老东西马上就要熬出头了。
“李大人说的没错,吏部不能一直无人主事,”吏部尚书一直没定下人,吏部的事务由左右侍郎一人一半儿,真有僵持不下的便由宋旭涛裁决,但他现在连内阁都要放手了,吏部自然也要交出去。
丁思亲和安延勋对视一眼,不动心是假的,不论是户部和刑部,都不如吏部啊,但宋旭涛这意思表达的太过突然,他们可都没来得及安排,他们想做吏部天官,但也不怎么想将原本的地盘儿拱手送人。
李显壬捻须道,“吏部尚书是重中之重,大家不妨都推几个人选,虽然皇上不能理事,但咱们可以趁他清楚的时候问问他的意思,”他看了宋旭涛一眼,“如今的两位侍郎也都能独当一面,说句不中听的,如今的吏部反而比沈相在时还清爽些。我觉得不如还让他们这么对付着,真有什么事,咱们帮着参详参详便是。”
丁思亲立马道,“这个主意好,如今正是多事之秋,真上来一个新人,一切得从头了解,反而误事。”
安延勋自无异议,见新入内阁的闻渊也跟着点头,宋旭涛便拍了板,“既是这样,那大家不妨写几个名字,我和李大人以后可以着重看着。”
等看到李显壬写的是高英的时候,宋旭涛眸光微闪,“高大人资历能力都是够的,但他现在人在汉阳,那边的事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审清楚。”
李显壬不以为然道,“这种大案审个一两年也是常事,现在最关紧的是将晋王接回京城救治,”他轻叹一声,“人救过来比什么都强。”
安延勋是刑部尚书,这次跟着高英去的也有刑部和大理寺的人,不论如何,亲王和一等侯被刺,都是百年不遇的大案,若是查不出个结果,他这个刑部尚书也别再做了,“次辅大人说的是,王爷的性命最重要,其他的可以慢慢查。”
最好查到新皇登基,真相也就不重要了。甚至真相有可能就在新皇心里。
……
慈宁宫里难得的一片祥和气氛,郭太后慈爱的看着坐在对面的李庭兰,“这些日子辛苦李相了,奈何男女有别,哀家也不好直接致谢,便召你入宫说说话。”
如今秦王远在福建,建昭帝倒了,闻渊也如愿入了内阁,但他资历太浅,内阁如今已经隐然以李显壬为首了,郭太后需要李显壬为其掌稳朝纲,等着孙子回来顺利接位。
李庭兰温婉一笑,“娘娘过奖了,臣女祖父既受皇恩,自然要为朝廷尽忠职守。”
郭太后看着永远都滴水不漏的李庭兰,心里有些憋气,她觉得自己讨厌李庭兰不是无缘无故的,她是君她是臣,她是长她是幼,将来她还是她的孙媳,可李庭兰脸上从来没有显出一丝讨好之色。虽然她也不喜欢身边的人过于谄媚讨好,但李庭兰这样却又让她觉得这丫头自恃有个当次辅祖父,居然不将她这个太后放在眼里,这让她想想心里就很不舒服。
但现在她还用得着李家,自不能将真实的情绪表露出来,“前儿江南贡上来一批新式料子,哀家瞧着不但花样新鲜,颜色也极为鲜亮,便拿了大半给雍和做嫁妆,剩下的都留给你,你不是还有好几个姐妹嘛,你带回去给她们分一分,”她轻叹一声,意有所指道,“哀家听说这阵子外头姑娘们的雅聚挺多的,你们裁了做成新衣,正好可以穿着出去。”
建昭帝病倒之前赐婚的旨意便已经下了,病倒之后雍和公主的婚事也没有被搁置,依然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郭太后更是时不时的就给雍和公主添嫁妆。
李庭兰也不客气,起身谢恩,就听郭太后又道,“听闻你在府里建了个园子?”
李庭兰也不吃惊郭太后的消息灵通,笑应,“是,祖父见臣女无事,便让臣女自己寻些喜欢的事来做,臣女瞧着臣女府上东路的院子一直空着少了人气,时日一久便是再精心打理也有荒芜之感,便索性趁着重修西路的时候,将东路也一并重建了,有一处园子在,祖父疲累之时,也可以过去疏散疏散。”
郭太后含笑点头,“你想的没错,哀家只是惊讶于你的能干,”她一脸好奇的看向李庭兰,“哀家听说你在许家的时候,连书都没有正经读过,可现在看来,你不但知书达理,聪慧过人,居然连管家理事也不在话下,实在叫哀家不知道该不该信外头那些传闻了。”
李庭兰笑道,“既然是传闻太后娘娘又何必较真儿呢,就像外头都传秦王殿下一直在外修道,可谁又会想到他是个文武兼修的全才呢?”
郭太后被李庭兰顶的眸光微缩,半天才笑道,“你说的对,是哀家着相了,有道是英雄出少年,唉,以后的大晋就要将给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她又道,“哀家召你入宫,其实还另有一事想提醒你,就是你和秦王的婚事,以你的聪明应该能想的到,若此次秦王回来你不能和他顺利完婚的话,只怕以后几年你们的婚事都不好再提,”她轻轻呷了口茶,笑道,“这时日久了,许多事就不好说了。”
建昭帝的身体是不可能再为秦王和李庭兰赐婚了,等楚琙回来接了大位,即便不用守三年国孝,但这皇后之位可不像之前的秦王妃之位,大晋排得上名号的世家怕得打破了头。到那个时候,可不是自家求着李府了。
想到李庭兰终究是搬着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郭太后心里就无比畅意。
李庭兰淡淡一笑,“太后娘娘提醒的是,只是我和秦王殿下的婚事,也不过是外头的传闻,只要一日没定下来,中间出任何变故都是有可能的,臣女想的明白。”
这下轮到郭太后愣住了,“你并不想嫁秦王?怎么可能?”她的孙子那么好,又对李庭兰一片深情,为了她连内宅都不进,“你放肆!”
李庭兰有些无奈的看着郭太后,“娘娘这气从何来?您好心提醒臣女,不就是让臣女做好事情有变的准备吗?娘娘放心,不论是臣女还是臣女祖父都想的明白。想来娘娘也听说过,臣女回府之后,臣女祖父是要多留臣女几年,若遇到合适的人,为臣女招婿也可。”
郭太后真的被李庭兰的态度气到了,更让她生气的是她在李庭兰跟前似乎就没有赢过,她连连冷笑道,“李姑娘的话哀家记下了,敢情皇上意欲为你和秦王赐婚,倒是强人所难了,既是这样那便好办了。”
她再不多说,“哀家累了,你跪安吧。”她真的一辈子都不想再见李庭兰了,赏赐也不见她欢喜,敲打更是跟敲在棉花上一样,反而搞的她一肚子闷气。
……
李庭兰带着一大车新式丝绸从宫里出来,比起能不能做秦王妃,甚至是以后的皇后,她更关心的是秦王能不能顺利登基,和秦王登基后李家的未来。
外头传的再热闹,李庭兰却是清楚晋王中毒和定海侯遇刺的真相的。
和牛先生与曾固最初的计划相比,楚琙才是目光最长远的那一个。晋王的命对他来说,远没有定海侯重要。海上的倭寇也不算什么,他最担心的是定海侯手里的私兵和唯他马首是瞻的福建水师。
所以只有定海侯死了,福建群龙无首,朝廷的兵马才可以顺利进入福建,将它再次纳入大晋的版图之中。
所以在郭太后动用了一直埋在福建的力量,将虞锦言送到晋王身边,之后又配合牛先生,让虞锦言凭着救命之恩得到晋王的全部信任。而以后只要在他们需要的时候,虞锦言就会是捅向晋王最锋利的刀。
但楚琙并不认为虞锦言的作用仅止于此,他让人请了江湖里最负盛名的女刺客扮成虞锦言的姑姑大虞氏,借着照顾虞锦言的机会陪伴在她的身边。
楚琙最初的打算只是等晋王到了福州,在和定海侯之女定亲的时候,大虞氏想办法寻到机会给定海侯致命一击,哪怕做不到要了宗良的命,只要能重伤宗良,家主重伤的情况下,宗家上下原本就不和睦的关系必然会生出许多乱子。
可他也没想到李显壬神来之笔将定海侯调出了福建,而虞锦言和大虞氏又都是随机应变聪明人。大虞氏借着替晋王去给定海侯女眷请安的机会见到了定海侯,又成功的让定海侯注意到了她。
对于头发都能杀人的大虞氏来说,只要给她近身的机会,定海侯就活到头儿了。而且她不但杀了定海侯,还成功的脱身出去,重归江湖。至于虞锦言,在知道自己家人已经全部被接走之后,便没再想活着,直接和晋王一起服了毒。
至于定海侯的身后之名,楚琙可不觉得死在床榻之间有什么对不住他的,宗家几代盘踞福建,亏的老百姓不计其数,也到了他们还账的时候了。
至于晋王楚珩,不是虞锦言舍不得他死,而是晋王还不到死的时候,如果他死了,建昭帝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所以晋王得活着,而且得活到京城才行。
第186章
高英很快就将晋王中毒和定海侯之死的“真相”也被查了个清楚。
当然这真相其实也不并难查,因为虞锦言在给晋王下毒的时候,是留了遗书的,同时和这遗书在一起的,还有大虞氏也就是虞芳的遗书。
当年虞芳不过是个小户女,但因生的过于美貌,怕被人得知反而给家里招祸,虞父便从来不让女儿出门。
就这样虞芳平平安安长到十六岁,在嫁去福州的路上,被人掳去送到定海侯床上,但定海侯并没有给她名分,春风一度之后,便扔到了庄子里不闻不问。还好虞芳人虽然柔弱却并不软弱,寻了个机会从庄子里逃了出来。等辗转回到洪州之时,已经有了四个月的身孕。
虞老爷子舍不得女儿就这么没了,悄悄将她放在乡下,等她生下虞锦言之后,直接将虞锦言送到了江州。等老大媳妇抱着女儿回来的时候,对外则说是老大媳妇在江州添的女儿。
而自己女儿虞芳,则说是新婚没两个月丈夫出海没了,女儿在婆家守了一年的孝,他们便将人接回娘家,以后由娘家奉养。左右女儿在路上被劫走,那边夫家也是绝对不会再要她的了。
谁想到十几年后,虞锦言被晋王所救,又被晋王看中,虞家上下自然一片欢喜,想着有个飞上枝头的孙女提挈着全家,虞家离改换门庭的日子也不远了。虞芳心疼女儿因晋王受伤,便主动提出到广信府照顾女儿。家里也觉得虞锦言马上要富贵了,将亲娘接过去奉养也没什么,而且晋王府深宅大院,虞锦言身边也确实得有一个可靠的人。
可谁也没想到虞芳居然在广信府遇到了定海侯。在知道定海侯的傻女儿都可以做晋王妃,而她的女儿连个身份都没有,只能做晋王的姨娘时,虞芳哪里能忍下这口气,在和定海侯重遇之后,虞芳要求虞锦言认祖归宗,顶替甘夫人的傻女儿宗慧心,去做晋王妃。
可宗良对虞芳完全没有印象,愿意见她也不过是看中了这个美貌妇人,打的是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主意,哪里会想又崩出个女儿来?他可不信像虞芳这种随随便便就上了男人的床的女人,会是什么贞洁烈女。她又怎么能保证虞锦言是他的亲生女儿?
居然还想让虞锦言代替宗慧心做晋王妃,宗良本来就对虞芳没有什么旧情,见她如此不识相,便严词拒绝了,甚至还威胁虞芳若再纠缠他便会直接要了她的性命。
虞芳回到晋王那边之后越想越气,恨定海侯毁了她的一生,还要眼睁睁的看着亲生女儿一辈子都不能昂首挺胸做人。她辗转一夜之后,写下了遗书,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备细说了,重新妆扮一番去寻定海侯。
在软语认错直说自己一时气不过才生出妄念之后,定海侯大度的原谅了她,并且再次将人拉到了床上。
只是没想到,他再也没能从床上下来。
而虞锦言在发现虞芳给她留的信之后,不敢告诉晋王她和虞芳的真实身份。只悄悄的让人去定海侯在官驿所居的院子里去寻。
但她派过去的人回来说打听到定海侯已经歇下了,不许任何人打扰,虞锦言就慌了。
她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姑娘,哪里知道该怎么办?想到虞家以后会遭遇什么,她真是万念俱灰,觉得她们母女是虞家的罪人,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便拿出一直悄悄藏着的砒‘霜,又写下遗书一死了之。
从虞锦言的遗书看她只是畏罪自杀,并没有要害晋王的意思。而且如果她真有心要害晋王,也不可能给晋王用的量比她自己少那么多。
经过刑部和大理寺的仔细追查,晋王醒过来努力回忆之后,大家得出的结论就是他太倒霉了。
虞锦言是在晋王睡熟之后服毒而死的,可能是怕自己毒发惊扰到晋王,她并没有睡在晋王身边,而是倒在屋内的桌案边。
晋王夜里醒来要喝水,叫了几次没听到虞锦言应声,发现床上也没人,便自己起来倒了盏温茶,没想到稀里糊涂的用了虞锦言服毒时所用的杯子,没多久功夫,他便腹痛如绞,大声呼救才将外头服侍的人给惊动了。
当然其实这里面还有许多疑点,比如那桌上怎么只有一个杯子,按道理茶具应该是成套的。这分明是有人掌握了晋王的起居习惯,知道他晚上要喝水,才这么安排的。
想来晋王若是没有按计划用那个留着残毒的茶盏喝水,必然还有后招等着他。
还有那个虞芳,一个内宅妇人,又怎么可能捏碎一个大男人的喉骨?这不但需要足够的狠心,还要有内力才行。
不过只要不将虞芳当作寻常妇人,她能在杀人之后安然脱身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高英几个讨论之后,都觉得虞芳应该是个江湖人物。
而且虞家人上下几十口子,竟然在虞芳离家之后就卖了铺子和宅子,一家子无影无踪,但当地官府查问回来的消息是虞家人说晋王要带他们全家进京,让虞家人帮着打理晋王府的铺子。
当时街坊四邻都没有怀疑,还十分羡慕虞家有这样的机遇。
有此种种,大家都明白这是一场有目的的刺杀,至于到底是针对定海侯的,还是针对晋王的。大家有志一同的认为是针对定海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