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就是和晋王府的关系,只要抱紧晋王府的大腿,楚家才能平安。
见许以尚也这么说,楚哲云多日来阴霾密布的心情终于好了许多,他很想问问许以尚,沈芊雪自尽了,自己要不要上门吊唁?毕竟当初静安长公主做主将他们的婚事定下时,沈相可是没有反对的。即便还没来及下定,沈芊雪也算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他也算是沈家的女婿了。
但这个时候楚望江却让他去接谢婉怡,若叫沈家知道了,会不会怪他?
楚望江已经被许以尚说服了,“沈家既不承认他家女儿与你的事,那咱们送上门做什么去?找打吗?你给我记住了,关于你和沈姑娘的事都是有心人的谣传,你自己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怎么回事!”
楚哲云松了口气,连连点头道,“父亲说的是,儿子记住了。”
“唉,那位沈姑娘也太想不开了些,”提起沈芊雪,楚望江真是满满的遗憾,现在他得了辅国将军的爵位,儿子年少有才相貌堂堂,完全配得上沈家那个早早就坏了名声的丫头。
他原以为没了李庭兰,得个沈芊雪,楚家马上会兴旺起来了,没想到好好人的居然没了,想到这个他有些不满地瞪了楚哲云一眼,定然是在香山庄子上时,他没有安抚好沈芊雪。
“行了,照我说的赶紧办去吧,”想到儿子这辈子是一眼看到头了,楚望江顿觉了无生趣,“这阵子你就老实在家里呆着,哪里也不许去。”
……
谢寒雨看着穿戴与以前明显不同,浑身多了人*妇风韵的谢婉怡,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你被接到楚家去了?”
谢婉怡脸上滑过一抹赧然,“嗯,这也是托你的福了,”她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虽然她这辈子也只是个姨娘,但楚哲云身边干净的很,有他整日陪着,她的日子过的极为顺心。
“你也知道的,楚家原来是由许姨娘掌中馈,那许姨娘被接回娘家去了,现在府里的内务由孙姨娘管着,她不是个爱生事的,便将公子院子的事都交给我了。”她现在在楚家,和楚哲云的妻子没两样。
自进了王府,谢寒雨每日除了努力在床笫间牢牢吸引住晋王,还要借着他的宠爱探问他在外的政事,好借机“展露”自己在政治方面的“才华”!所以没有时间去了解楚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近些日子发生的事和上辈子出入太大了,这让谢寒雨有些手足无措,她挥手让小丫鬟退出去,“是楚哲云让你来的吧?他想做什么?”
谢婉怡也没想到这么快自己又得仰侄女鼻息了,她将心中的那丝不自在压了下去,“夫君让我问问你,辅国将军的事是不是你进的言?还有沈家,”她不安的抠着高背椅的花纹,“寒雨你也是知道的,好好一个嫡女没了,沈家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揭过去?”
她们可都是谢氏女,以己度人,也知道沈家不会轻易甘休的。在谢婉怡眼里,楚望江父子都太乐观了。
谢寒雨听说张夫人拦了静安长公主的车驾也吓了一跳,她认为的世家不都是极好面子的嘛,凡事喜欢胳膊折了往袖子里藏。一个一品诰命跑去和长公主拼命,就为了说自己女儿没被人给那啥?这也太拼了些,而且人已经死了,再闹有什么意义?“我也不知道沈家怎么想的,不是已经说要议亲了嘛?”
而且亲事还是晋王提的,沈家可是晋王的嫡系,怎么突然这么不给晋王面子?“当时在香山庄子两边都说好了,静安长公主保媒,还许诺把香山庄子给她做添妆。”
谢寒雨上辈子没碰到这样的事,但上上辈子宅斗小说是看过的,那落水的,被下药的,不都最终成亲了?“一床锦被盖了去”、“坏事也变成了好事”这种说法,她也是听过的,怎么沈芊雪就死了?
“竟然没人劝沈芊雪吗?让她转不过这个弯儿,看来沈家也没将她太当回事。”应该是没看好才被沈芊雪寻了短见,谢寒雨觉得沈芊雪太傻了,就当被狗咬了有什么大不了的,而且楚哲云将来可是康王,沈芊雪这是自己放弃了王妃之位。“但我还是和殿下提了提,怕沈家会将账算到楚哲云头上,请殿下暗示一下沈家,冤家宜解不宜结。”她可不希望自己人因为这个闹起来。
楚哲云是自己的臂膀,沈迈上辈子也没被她收服,谢寒雨自然是要尽量保一保楚哲云的。
谢婉怡没料到谢寒雨会这么说,她愕然抬头,“沈芊雪是沈阁老和张夫人的幼女,即便被太后斥责还被罚进了退思庵,张夫人一年也要过去陪她几个月的,”她凝眉道,“沈家这么做,也是为了沈姑娘的身后名,还有沈家下头姑娘的名声。”
谢寒雨没听懂,“什么意思?”一个女孩子又不是皇帝朝臣,要什么身后名?
谢婉怡都有些怀疑已故的大嫂是怎么教导侄女的了,“在沈家人口里,沈姑娘是不堪流言所累,为证清白而死,一个“贞烈”是当得的。这样一来,外头那些传闻便不会再伤到沈家,沈家其他的姑娘们也不会因为有一个名声有瑕的姑母而耽误婚事。”
若沈芊雪嫁给了楚哲云,但这种门第悬殊的下嫁只会引人遐想,何况这其中缘故知道的人也不少。人们在同情沈芊雪的同时,也会对沈氏女的教养产生质疑,以后沈家第三代姑娘必会被人挑剔。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对沈芊雪的同情之心只会越来越淡,在选儿媳孙媳的时候,却会想起来沈家曾经出过这么一位被人算计下嫁的姑奶奶。
谢婉怡觉得这事若在谢家,失贞的姑娘要么自尽要么隐姓埋名远嫁他乡。像张夫人这样直接冲上前去和静安长公主拼命,谢夫人是不会做的。但谢家同样不会这么窝囊的将女儿随便嫁了,若是这个口子开了,以后想算计谢家女儿的小人还不层出不穷?
也罢,沈家也算是得了好处,又有晋王殿下在,想来不会再找楚哲云的麻烦了。
心中略定,谢婉怡开始关心侄女在王府的生活,“你怎么样?”她看了眼内院方向,“那些人可曾为难你?”
谢寒雨得意的摇头,“没有,这里是王爷的外书房,她们的手再长也不敢往这边伸,”她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摞信笺,“这个是我自己想出来的种地的法子,原本是吕家庄的时候就想试试的,可惜没来得及,你拿回去给楚哲云,让他在庄子里试一试,”谢寒雨神情笃定,“这可是大功一件!”
谢寒雨在吕家庄的时候就爱往外头跑,没想到进了王府还想着种地,可她哪会种地?没到吕家庄的时候,只怕连葱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但现在他们要靠谢寒雨,谢婉怡将信笺接过来装好,“我回去便给他。”
看着谢婉怡,谢寒雨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没了李庭兰的楚哲云,还会有前世那样的功用吗?但不用楚哲云,她手里也没人。还有那个李庭兰,谢寒雨知道晋王也在打她的主意,“你刚才说现在楚家是那个什么姨娘掌中馈?”
自己说的话侄女都没有专心听,“是孙姨娘。相公一出事,许家就来人将许姨娘接走了,三个姑娘留在了府里。”
经历了谢家的事,谢婉怡倒觉得许以尚是个有情义的,起码还惦记着这个姐姐,而且现在的孙姨娘并不得楚望江宠爱,楚哲云也不将她当回事,自己便不需要将她当庶婆婆敬着,日子过的倒也自在。
谢寒雨却在想另一件事,“那楚哲云以后的婚事怎么办?你有没有打听到楚家的意思?”
谢婉怡讶然道,“相公的婚事?你怎么会担心这个?”她还以为谢寒雨是在替她的将来担心,“虽然沈家的事是谣言,但事涉相公,只怕这几年他都难寻到合适的亲事了,”这样对她来说再好不过,等将来新人进门,她早就站稳了脚跟,兴许儿子都生下了,而且新人的家世也不会太好,这对她来说又是一桩好事。
谢寒雨却冷了脸,“不是说之前楚家要和李家议亲吗?你回去试探下,看这门亲事还能不能继续。”
虽然李庭兰做王妃也是个不错的选择,看她前世在楚家的作为,就不是个有脑子有决断的,这样的主母对她构不成什么威胁。但胡蕊华她更了解些,对付起来也就更容易。对谢寒雨来说,这两人都留在原来的位置上,对她才是最有利的。
谢婉怡觉得侄女简直就是疯了,“这怎么可能?阁老府原就不是楚家能攀上的人家,何况现在相公的名声又成了这样,”也是因为这个,谢婉怡都觉得自己若生了儿子就有被扶正的希望。
谢寒雨却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她轻笑道,“李庭兰可是李次辅唯一的血脉,李次辅是绝对舍不得她自尽的。”前世不也是闹了丑闻,李庭兰才嫁给楚哲云的嘛。
见谢婉怡一脸的不情愿,谢寒雨有些无奈,“你光想着掌中馈做什么当家太太,可也得看看那楚家缸里有几两米?那李阁老可是富可敌国,若是楚哲云娶了李庭兰,你才能重回谢家的生活。”
前世谢寒雨可是一手主导的李氏的覆灭,从李家抄出来的财物也让她狠狠的发了一笔财,这些东西也成了她斗倒王府那群女人的最大助力,这一次她也不可能轻易放过李家,为了自己也为了谢家。
“你别忘了祖父和我父亲是怎么死的,谢家是怎么没的,”谢寒雨目露寒光,“这个仇我可一直记着呢!”
提起父兄,谢婉怡眼眶登时红了,“我知道了,我回去就和相公提。”和侄女一比,她真是太不孝了。进了楚府做个姨娘就满足了,完全将父兄的仇给忘记了。
谢寒雨这才满意了,“我也没想到只是求了殿下几句,他便给楚望江辅国将军的爵位。可见殿下对下头的人是极大方的,你们更应该念着殿下的提携之恩,多想想怎么报效殿下,殿下是绝对不会让跟着他的人吃亏的。”
一个女人就换回了个爵位,晋王也确实是很大方了,想到以后自己的子女,谢婉怡心中最后一点不甘也没有了,“你放心吧,我回去一定将你的话带到,”她握紧装着信笺的荷包,“你交待的事我会盯着相公去办的。”反正他现在也不必读书科举了,找点儿事做也省得窝在家里长吁短叹的。
又拿了五百两银票给谢婉怡傍身用,谢寒雨才让小太监送她出府,自己则到小厨房做了几样新式的点心,复又重新梳妆之后,才款款往书房去。
晋王新得了美人心情正好,又听说皇帝准了江贵妃回府省亲,更是恨不得仰天长笑,这可是独一份儿的恩宠。他将舅舅隆恩伯江涛叫到府里仔细叮嘱了一番,端茶送客。
这会儿见谢寒雨进来,晋王笑着冲她招手,“不是说你姑母过来看你么?怎么?人走了?”
谢寒雨将点心一一摆好,才顺势依在晋王怀里,“已经走了,姑母来是想请我代楚家向殿下谢恩的,”她转身圈住晋王的脖子,“那楚哲云害的长公主和沈家结了仇,真真是死不足惜,若不是为了我姑母,我才不会求殿下护他一二呢。殿下怎么还给了他家那么重的赏?”
晋王在谢寒雨微嘟的粉唇上啜了一口,才道,“雨儿开了口,本王又怎么会不尽心?不过是一个辅国将军,本王还给得起,至于长公主和沈家,”他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本王的面子他们还是要给的。”
第70章 V章
七十、
给楚望江连晋三级,晋王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沈家通过和静安长公主撕破脸的一闹,已经得到了他们想要的名声。而且以后他也不会阻止沈家对长公主府的报复。他不耐烦静安长公主很久了,不介意借刀杀人。
而且楚哲云是宗亲,虽然现在宗亲式微,但他们到底都是姓楚的,这些年宗室营的人在外唯静安长公主之命是从,不过是因为静安长公主在皇上那里说得上话。但现在他长大了,宗室营的人应该换主子了。
他保下楚哲云,是想让那些宗亲们知道,跟着他的话,他们就能重回皇亲凌驾于朝臣之上的日子。
不过这些他是不会对谢寒雨说的,他最喜欢的就是从这到了晚上就热情如火的小妮子那里讨回报了。
谢寒雨依在晋王怀里娇声道,“我那个便宜姑丈也不是全无可取之处,最起码他还算是个会读书的,殿下若是要用人,也可以让他跑跑腿什么的,”谢寒雨感觉到晋王要起身,谢寒雨忙将他贴的更紧了些,“殿下听我说完,沈家不惜和长公主闹翻,也要证明那天的事只是谣传吗?那殿下给楚哲云一个机会,让他能大大方方的站于人前,不也是在变相的为沈家正名吗?”
晋王的身体放松了下来,谢寒雨说的也是个道理,只是那件事终究不是谣言,晋王有些拿不准沈家到底是个什么用意。
他虽然不怎么待见楚哲云,但小人有小人的用法,“这件事再等等吧,”他头捏着谢寒雨的下巴,“怎么?一个辅国将军还不够,还跑本王这里要差使来了?”
谢寒雨也不否认,“若不是我姑姑这辈子都要靠他了,我何必费这个心?我只是这么一说,道理对不对,用不用他还得听殿下的。”
“雨儿吩咐的事本王还敢不答应?”晋王又要捏谢寒雨的下巴,却被她躲过了,上辈子他们谈正事的时候,晋王可不会像现在这么轻慢自己。谢寒雨其实很不喜欢这种被人当玩物的感觉,但却还得忍下这种不适,做出含羞带怯的模样来。
但这一世变化有点多,谢寒雨不敢像之前那样托大了,她抬头觑了一眼晋王,做出真心为他在考虑的样子,“您用不用姓楚的都没什么,但我觉得您得寻个机会和沈尚书好好谈谈。若是他误会了您,咱们岂不是要和他结仇了么?在香山庄子上时,两家结亲是您提出的。”
谢寒雨不能让晋王知道她对晋王和沈迈的关系心知肚明,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沈尚书可是阁老,听说家里很有势力的,万一他因此记恨殿下……”
说到这个晋王也觉得十分憋屈,你们不肯嫁女儿,当时就拒绝啊。沈芊雪觉得受了侮辱,当时怎么不去死?他都以为自己两边说和成功了,结果沈家女儿自尽了,搞得这人跟自己害死的一样。
但他又不想去和沈迈说好话,“且再等等,看沈家还闹不闹什么幺蛾子了?”
晋王爱拖延的毛病能将人气死,便是和他再次遇上,谢寒雨还是恨的牙痒,想到什么赶紧做不行吗?你等等等,人家还以为你不将人家放在眼里呢。要知道沈迈可比胡祭酒有用多了。她的大事还得靠沈迈来帮她完成呢。
“我听闻太后娘娘还赞了沈姑娘呢!您不如亲自去沈家致祭呢,顺便也和沈相把话说开了,免得沈相以为您保我那个便宜姑丈,是在和他打擂台。”谢寒雨压着心火柔声劝说。
晋王很喜欢谢寒雨处处为自己着想的样子,他轻捻着谢寒雨柔嫩的面颊,“无妨的,本王既然敢保楚哲云,就不怕沈家的报复。”
一个沈芊雪还撼动不了他和沈迈的联盟,而且整件事的始作俑者是静安长公主。那天从香山庄子回来的时候,他已经答应等将来将静安长公主交给沈迈处置,不过就是早几年和晚几年的事,相信沈迈还是等得起的。
至于楚哲云,晋王根本没将这个人放在眼时,他连被摆上棋盘的资格都没有,哪里需要他为了他去和沈迈解释?
谢寒雨掩唇而笑,“殿下,您知道我最喜欢您什么地方吗?”
晋王被谢寒雨闪闪发亮的杏眸瞧的骨头都软了,也是奇怪,虽然谢寒雨在他跟前从来不以奴婢自居,说话行事都很随意,但他却很喜欢她对自己的这种态度,觉得这样才说明谢寒雨真正将他当成了夫君良人,“难道不是本王处处雨儿都喜欢么?”
谢寒雨媚眼横斜轻嗤一声,“我说的是最喜欢,‘最’!”
“好好好,那雨儿说来听听,”晋王的手不安分的挑开谢寒雨的衣襟,睨着衣下的春色,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谢寒雨装作没感觉到晋王的小动作,偎在他的怀里,手指轻抚着晋王的喉结,“我最喜欢殿下这种一切尽在您掌握之中的笃定和从容,”她眼中是浓浓和崇拜和依恋,“兴许这就是龙子凤孙才有的气度吧,反正我在旁人身上从来没有看到过。”
说到这儿谢寒雨脑海中闪过一个清隽的身影,她眸光微闪将那个手下败将抛在脑后,语气越发坚定,“雨儿最大的幸运,就是遇到了殿下。”
晋王被谢寒雨直白却有情意满满的话说的心神激荡,他一把将谢寒雨抱起来走向内室,“放心,本王定不负你!”
……
长空这些日子被外头的风起云涌搞的眼花缭乱,每天不停的给主子报告查到的消息,跑的他腿都细了,“殿下,要不要请曾先生往沈府走一趟?”
秦王放下手里的佛经抬眸看着两眼亮晶晶的长随,“去做什么?”
长空怔了下,没明白主子为什么会问这么明摆着的问题,“晋王和长公主这不是将沈阁老给得罪狠了么?”这不正是他们的大好机会?
长空的声音透着得意,“小的查到那沈氏女确实是听了下人的话一怒之下自尽了,但很快被人救了下来,”他声音略低了两分,“后来是沈阁老下令不需人施救的!”
说到这里长空也忍不住啧舌,这读书人可真够狠心的,亲生女儿说弄死就弄死了,“张夫人也是听着沈阁老的安排去撞的静安长公主的鸾驾!”那个张夫人被救回去之后就一病不起了。
查到这些长空心里已经想好了接下来要做的事了,“咱们拿着这么大的把柄,那沈阁老还敢不听您的话?”有宋首辅再加上吏部天官沈迈,他们殿下还惧谁?
秦王将心底的烦躁压下,他身边的长随和侍卫都是他的先生朱季永给他的。而身边的暗卫则是郭太后的人。这让秦王时常觉得自己身在囚笼之中,似乎除了他们要求自己的事,他竟连自己的主都做不了。
“那成啊,你去和曾先生说吧,”秦王冷冷地看了长空一眼,又将心思放在手里的佛经上。
长空张了张嘴,如果他说着有用,那他早就去了,可曾先生和旁人不同,他不是他们朱家的人,也不是太后那边的人,他只追随秦王殿下,“殿下,小的哪里懂这些国家大事,还请殿下去和曾先生说一说啊。”他的身份根本就走不到人家沈迈跟前啊,那曾固在江南可是颇有名声的,他去才能表达秦王的诚意啊。
秦王这次连头都没抬,“既然不懂,就不必在这里指手画脚,要不你传信回去,看先生想你们怎么做?!”
“殿下,”长空怒了,“咱们这些人虽是三爷派到您身边的,但三爷是您的恩师,在咱们这些人眼里,您和三爷并没有什么不同,而且三爷做这些事,哪一桩不是在为您好?”
长空很替自家旧主委屈,没有旧主的保护,这位秦王殿下只怕都活不到现在,如今三爷又拿出朱家所有的势力来帮他争那把椅子,没想到秦王不但不感激,反而在这儿矫情上了。
秦王整个人已经沉浸在佛经之中,长空的喋喋不休与他再无半分干系。
至于他每次报给他的那些是是非非,也是秦王最讨厌的。皇族的勾心斗角,世家的权力倾轧,为了点利益,可以将亲人的性命置之不顾。不论是让他去和这些人结交,还是让他将来成为这些人的主子,他都觉得厌烦和恶心。
长空嘴唇都要磨薄了,却发现秦王似乎一句也没听,他有些气馁的拉了把椅子坐下来,“咱们这些人也跟着殿下出生入死这么些年了,以前在广东的时候您可不是这样的,怎么到了京城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您可是太后娘娘和三爷的希望,你要是一直这么下去,岂不是让两位老人家寒心?”
秦王的目光从佛经上收回,他随手将书卷扔在一旁的案几上,抬眸冷冷的看着长空,“我问你,朱先生叫你们过来是做什么的?监视我?鞭策我?给我做主子的?”
长空吓得登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扑通一声跪在秦王面前的青砖地上,“小的不敢,小的几个是殿下的随扈,听从殿下差遣。”他只是一时情急,才多嘴了些,可这愿他吗?明明是自己的事,秦王却总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他们这些人要怎么办?
“原来如此,”秦王斜倚在竹榻上,懒洋洋的看着汗出如浆的长空,轻声道,“原也是我的错,只记得你们从小陪在我身边,又和我出生入死许多年,便将你们当成了手足兄弟,却忘了当年先生将你们四兄弟安排在我身边,是服侍我的。”
他内心里觉得自己其实是和长空他们一样的人,只不过因缘际会成了主仆,分了尊卑,所以从来没想过在他们面前摆主子的架子,却没想过他的尊重却让这些人试图将他当作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