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子笑眯眯看着:“婶子,阿福想去帮你,阿福是不是啊?”
“汪汪——”阿福非常给面子应和。
“帮啥帮啊,我都刷完了,你也赶紧下去,摔了可就不好了。”
松子看着胡桂兰走进客厅,这才从围墙上下来。
“阿福,你在这里蹲着,婶子一会需要你帮忙,你就叫一声。”
“汪汪——”阿福直接蹲在狗窝旁边的棚子下面。
阿福来了之后,邢峰就用旧板子给它建造了一个很大的狗窝,还在狗窝旁边搭建了一个棚子。
这样夏天有风的时候,就可以在棚子下纳凉。
狗窝很大也很舒服,不仅能容纳下阿福,小豆包也经常跑狗窝里抱着阿福睡觉。
狗窝刚建好时,小豆包跑里面睡觉没人知道,大家找了许久都找不到人,还以为被拐子给拐跑了,直到阿福跑到自己的狗窝看到小豆包,大家才松了一口气。
现在阿福非常干净,不仅没有跳蚤虱子,每次从外头回来还会主动去洗澡。
现在天气热,它最喜欢的就是被人用水冲洗,用了一次香皂后,它还迷恋上泡沫的感觉,还会主动去叼香皂让松子或者虎头帮自己洗澡,每天都香喷喷的。
因此不管是小豆包去跟阿福睡,还是阿福进屋子里跟孩子们睡觉,石立夏都是不管的。
阿福非常聪明,能听得懂人话,自从发现有人在隔壁偷听后,现在只要跟它说,它就会守在那,要是有人在墙根偷听就会主动警报。
如果隔壁家只是正好在天井那忙活,哪怕待了许久不动,阿福也是不会叫的,仿佛有了透视眼似的,没有一次搞错过。
自从有了阿福,说什么悄悄话都比从前要安心得多。
虽然很多时候也没说什么不能外传的话,可被人偷听还是会觉得不舒服的。
“这狗都成精了。”石广顺感叹,然后继续刚才的话。
“你们还记得我之前做书童的那户人家吧?”
石立夏和石迎春都点了点头,“记得。”
曹荣妹眼珠子一转:“他们跑的时候,不会给老太太留了东西吧?不能够啊,论亲近还是你更亲近,自从你当了书童,她就被打发去干杂活了啊,为啥给她不给你啊?”
那户人家的主母担心自己孩子跟乳母走得太近,太过依赖乳母,因此没让赵婆子守在自己孩子身边多久就调走了。
不过那户人家还算厚道,没有把人给赶回家,还是给了一份工给她,待遇却比之前差了许多,好处就是可以经常回家。
“那倒是没有。”石广顺摇头道,“人家又不傻。”
曹荣妹:“那你啥意思?”
“他们当初走得匆忙,而且虽然跑出去了,其实还是存着以后会回来的心思的,肯定留了不少好东西来不及带走,只是藏在哪里我并不知道。”
华人讲究落叶归根,很多人跑出去也是存着暂时避祸的心思,并没有打算永远在外头的,因此很多人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曹荣妹眼睛一亮:“那户人家这么阔,从手指缝里流出来,都够咱们全家的吃香的喝辣的了。”
石迎春:“可是这跟咱奶有啥关系?她不就是个打杂的吗?”
“当时是留下一个老管家的,他是你那户人家主子们最信任的人,他无儿无女只有个瞎了一只眼的老伴儿。他救过老爷子的命,看着当时的当家人长大的,按理来说要走也会带着他,但是当时却没有把他给带走。他们连我都叫过,怎么可能没想着带他。”
老管家不像他有亲人在这里,所以不舍得走。
石立夏:“他负责守着那家人留下来的财宝?”
石广顺点点头:“要不然解释不通。”
曹荣妹是个心急的:“那也还是跟咱们家老太太没关系啊。”
“咱们家老太太跟老管家的老伴儿从前是在一块干活的,有次那老婆子中暑晕倒,咱们家老太太正好碰见了,就把人给救了,于是就走动起来了。
那时候那老婆子还想认咱家老太太当干女儿,不过后来不知道怎么不了了之了。但是两人关系一直很好,老婆子走的时候,咱妈还去见了最后一面。
那时候老管家已经突染风寒去世了,那老婆子在老管家走后一年多,也跟着走的。”
大家一听这话,顿时明白了。
石迎春:“所以您觉得那老婆子走的时候,将那户人家的秘密跟奶奶说了?”
石广顺摇了摇头:“他们肯定不会直接说的,但是肯定留下了线索,让咱家老太太以后给那户人家的后人,而且并没有告诉她到底是什么。”
否则依照赵婆子的性子,那些东西早就没了,怎么可能这么沉得住气。
但是赵婆子不知道,不代表告诉石广顺后,他会猜不出来,可石广顺怎么旁敲侧击也没用,赵婆子嘴特别的严。
再加上后来清算等等,赵婆子更加守口如瓶,连其他兄弟也没有提过。
石立夏:“爸,要是人家确实没说呢?”
“不大可能,因为你们奶奶拿了信物。”
“信物?”
石广顺:“就是你奶□□上的那根木簪子,别看黑乎乎的不起眼,是用铁木制作成的,我以前在地主家主母头上见过。”
赵婆子一直盘发,然后用个木簪子固定住,说是木簪子,看着就跟随地拿的木棍一样,上面没有什么花纹,也就是盘得油亮一些罢了。
曹荣妹恍然大悟:“难怪这些年你不肯分家,原来一直惦记这件事啊。”
石广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石立夏:“可是咱们就算养了奶奶,她也不一定把这些事跟咱们家说啊,她兴许享受咱们的照顾,另一边又把东西给大伯或者四叔呢。”
这种事赵婆子肯定能干得出来,那到时候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石广顺不在意道:“咱们只需要拿到那根木簪就行,其他的没有那么重要。”
曹荣妹还是觉得不妥:"她啥都不说,拿了那玩意有啥用?而且就算拿到那些东西,咱们也不敢拿出来啊,那也白瞎。"
现在不仅风声紧,那些东西就是个雷,至于不是自己的要占为己有这种事,反倒不是个事了。
石立夏:“咱们上交国家也光荣。”
犀利的目光刷刷刷往她身上射,曹荣妹直接用手指戳她脑门:“你是不是缺心眼啊!”
石立夏连忙避开,“妈,你戳疼我了,我这是思想觉悟高……哎哟,我说笑,说笑不行啊!”
邢峰连忙将她从丈母娘手里解救出来,不敢发表意见。
石广顺:“那是他们剥削得来的,我当初就是被剥削的人,拿点工钱不算偷。大不了咱们拿一点,其他都交了,既能得褒奖,还能发财,不过要等世道太平后再说。”
曹荣妹听着有些心疼,狠了狠心道:“那说好,金银留下,其他上交。”
石立夏哭笑不得,这说得好像东西就到手了似的。
现在一切都是猜测,啥情况还不知道呢。
石迎春没有被所谓的宝藏冲昏头脑,“爸,你要是真贪图那些东西,今天怎么会做得这么明显?”
曹荣妹这才反应过来,猛拍大腿:“对啊!你到底想干嘛啊!”
石广顺摸摸鼻子:“我以前确实贪那些东西,可现在咱们家一个比一个有出息,就没想这件事了。”
曹荣妹气急,“那你刚说那些话是耍人玩啊!”
“我不是解释我不是钓鱼吗,是真的有鱼。所以不管大哥四弟他们怎么选择,咱们家都不会亏。”
石老大或者石广华贪图那些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也不知道是啥的财宝,要去当孝子,那他们家就省事了,平常给老太太一点生活费就是尽了孝道了。
如果他们不乐意你,他们家你就把人揽过来照顾,虽然有概率竹篮打水一场空,可要是赌对了,那可就是发大财了。
石广顺觉得第二种情况不大可能发生,依照他对石老大和石广华的了解,怎么可能会放弃这个大便宜。
他们跟老太太的关系好,不像他爹不亲娘不疼的,也就坚信自己能得到也应该得到那些东西。
只不过到时就需要两人竞争了,一个是老大备受重视,一个是老小备受宠爱,看谁最能打动老太太。
有竞争就不会为了折磨老太太,否则会给对方做嫁衣。
至于赵婆子,她也不是没有心眼的,当她发现自己瘫了之后,变得无能为力了,想要以后过好日子,她就得有所成算。
如果她没有心眼也没关系,石广顺会‘帮着’她长心眼的。
另一头,石老大和石广华也在讨论石广顺怎么突然转性的事,两人三杯酒下肚,也都想起了赵婆子和石广顺以前待过的大地主家。
那户人家是真的有钱,县里一条街都是他们的,当初跑的时候很匆忙,肯定有不少好东西没带走。
那时候石老大已经年纪不小了,所以知道不少事,石广华也没少从赵婆子那听到不少相关的事。
对于赵婆子来说,她在地主家做工的日子,反倒是这辈子最悠闲的时候。
她因为是奶娘,为了保证奶好,不仅吃得好,还不用干什么重活,少爷旁边还有好几个小厮和丫头照顾,她就需要喂奶就行。
孩子长大了,她被发配去干杂活,虽然不如之前清闲,可因为她巴结了大管家的老婆,日子还是很好过的,比回家不知道好多少倍,所以都不乐意离开。
人年纪大了,就喜欢追忆过去,虽然有些话传出去会被批斗,可赵婆子还是忍不住。
不过她也就跟石广华絮叨几句,心里也还是有分寸的。
“妈肯定知道什么!大哥,咱们不能让二哥去照顾妈,如果是他照顾,那咱们啥都别想了。”
石老大沉默片刻,道:“这些都是咱们猜的,老二那个滑头万一使诈怎么办?”
石广华抿唇,如果不是担心这个,他也不会跟大哥商量了,自己就把照顾你老太太的事揽过来了。
两人既想占便宜,又担心被耍,于是就凑一起商量了。
“那咋办?明天咱们去问妈?”
“妈要是想说早就说了,怎么可能等到现在。”
石老大提起这个心里就不大高兴,老太太成天说他是家里老大,以后石家就靠他撑着,所以啥好的都给他,让他一定要出息。
结果家里那么大的事,都没有跟他提,分明就是不信他!
什么母子亲情,遇到利益的时候还是会算计。
石广华也沉默了,心底也升起了不满,觉得老太太不懂事。
自己这一房日子过得这么苦,怎么就不知道拿出来补贴。如果有钱,他们就能买工作,早就跑城里当工人了,哪里像现在一样,一个临时工还得让人帮忙,他儿子还……
石广华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之前把石永豪的事给忘了,现在想起就一身鸡皮疙瘩,觉得丢人极了!
他回头必须找石永豪好好聊聊,大好小伙别被带坏了!拿到工作后,一定得赶紧把人踹了找个好姑娘结婚,要不然他们没脸做人了。
石广华强压下心中的尴尬和愤怒,开口道:“之前没分家,所以妈没敢提吧。”
两人聊到最后,决定还是再观察观察,反正老太太一时半会儿没法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