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爻这一番话, 不仅没有解答“LUCKY花花”的疑问, 反而让她更加迷惑了。
“这是什么意思？”
言爻反问“LUCKY花花”：“你知道胡南的家庭情况吗？”
“LUCKY花花”不解地点点头, 似乎奇怪言爻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他跟我说过, 他家里的人都很爱他，所以他也经常往家里寄钱寄东西, 补贴家里。”
也正因为这个坦诚的细节，让“LUCKY花花”对胡南的好感倍增，觉得他是一个真诚不虚伪且有能力的人。
“LUCKY花花”的话, 让一旁的“爱恨分明的大呲花”忍不住扶额, 露出无奈的表情。
听见“LUCKY花花”这个回答，言爻忍不住勾起嘲讽的笑意。
“他家里人很爱他是真的, 不过他经常往家里寄钱补贴家里这件事就是纯属扯淡了。”
“不如说……”
“是他家里人一直给他寄钱，补贴他本人。”
言爻的回答, 让“LUCKY花花”不免惊讶：“怎么会！”
“怎么不会？”言爻反问道，“他有告诉过你，他的两个姐姐都是在未成年的时候，摆了桌酒席就嫁了出去，就是为了拿两个姐姐的彩礼给他交大学学费和生活费吗？他有告诉过你，直到现在，每个月他家里还会给他打几千块钱吗？他有告诉过你，过去整整2年的春节，他都借口自己忙、要加班，没有回去看过吗？”
言爻的连续三个反问，不仅让“LUCKY花花”哑口无言，神色震动，直播间里的评论更是直接炸开了。
【？？？这是什么品种的白眼狼啊！】
【生个这种儿子……还不如生块叉烧！！！】
【当年生孩子的时候，胡南他爸妈该不会把孩子扔了，把胎盘养大了吧？不然怎么能够解释这种脑残又恶毒的行为呢？】
【我靠？这种重男轻女的家庭简直太令人窒息了……而且未成年被嫁出去，显然是犯法了吧？】
【虽然说是犯法了，但是现在很多偏远的乡下，这种情况还是客观存在的……而且如果是村子里，如果有一户人家这样，难保其他人家也是这样，相互包庇，很有可能就不了了之了……】
【这难道不是另一种形式的“卖女儿”吗？靠着这种家庭供养上来的，现在也不回馈家里，反而还在继续心安理得地吸血……】
【我只能说，这就是重男轻女家庭的“福报”！祝每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都有胡南这样一个白眼狼！】
言爻的回答，在引起了直播间无数观众对胡南新一轮的口诛笔伐同时，也带来了新的问题。
【难道只有我一个人想要知道，他的钱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吗？】
【的确！这个问题我也很想要知道。29枚M牌的N854号戒指可不便宜啊！】
【如果按照主播说的，胡南家里已经穷到必须“卖女儿”才能够出得起他的大学学费和生活费，那胡南怎么可能有钱一口气买29枚M牌的N854号戒指呢？他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钱？】
“LUCKY花花”也想到了这一点，忍不住开口问言爻：“可是，他的吃穿用度都不便宜，而且M牌的N854号戒指也是说买就买，甚至……还买了29枚，他怎么可能还在向家里要钱呢？”
“那当然是因为，这些钱并不是靠着他自己的努力赚来的啊。”
想到自己算出的胡南的经济来源，哪怕言爻见惯了各种世情百态，还是不免有些感慨于这手段。
“你知道胡南的第一桶金是从哪里来的吗？”
听见言爻的问题，“LUCKY花花”的眼里闪过一丝迷茫，试探着猜测道：“是他打工赚来的？”
言爻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要说是‘打工’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是用他的身体打工。”
用身体打工？
“LUCKY花花”还在迷茫，一旁的“爱恨分明的大呲花”已经反应过来，下意识做出呕吐的表情，露出嫌弃的脸色：“真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用身体打工”，主播的说话艺术真的是666啊】
【我一开始其实还没有反应过来（笑哭.jpg）】
【好家伙！我真的是直呼好家伙！万万没有想到，他的经济来源居然是这样的！】
【嘶——这人可真的是个“人才”（贬义.jpg）每次当我以为他的底线已经够低的时候，他还能够进一步拉低我对他底线的认知……】
【有没有可能，这种人身上就不存在“底线”这种东西呢？】
“LUCKY花花”这才反应过来，涨红了脸：“他……他……”
言爻继续说道：“他的第一份‘打工’，让他尝到了甜头，之后的2年时间，他都靠着同样的方式获取收入。不过每一段关系都没有持续很久，而且他不仅想要钱，也想要情感。”
“所以……他想了个办法。”
言爻开口，慢条斯理地说出了胡南的“天才创意”。
“养足够多的鱼，让一些鱼为他提供情绪价值，一些鱼为他提供经济来源。只要他养的鱼足够多，就能够获得源源不断的感情和钱。同时，他也会用这些获得的钱，去维持鱼塘的关系。”
“通过这种方式，他形成了经济和情感需求的正向循环。”
第185章 想退休的第185天
随着言爻话音落下, 直播间里已经飘过了满屏的感叹号。
【？？？】
【！！！】
【wocccccc！从来没有想过，居然还会有这么离谱的操作（震撼.jpg）】
【666啊，我是没有想到，这年头养鱼居然还是一笔经济账（叹为观止.jpg）】
【这何止是一笔经济账, 还是一笔感情账！】
【万万没有想到, 有一天养鱼也要开始讲究收支平衡了（猫猫震惊.jpg）】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渣男也是个“人才”啊, 但凡能够把这种脑子用在其他地方……（感慨.jpg）】
“爱恨分明的大呲花”眉头一挑，此时也已经反应过来：“所以他当时对我的态度转变，是觉得我的经济实力不错, 有机会成为他鱼塘中的经济来源？”
“Bingo！”
言爻笑着打了个响指，目光移动到已经完全傻住的“LUCKY花花”脸上。
“胡南看得出你喜欢他，所以他并没怎么从你身上费尽心思地掏钱, 而是想要从你身上获取情绪价值。”
言爻条理清晰地梳理出胡南的“养鱼法则”。
“在胡南眼里，已经进入鱼塘里的鱼按照价值, 分为两类。”
“第一类, 是给他提供经济价值的人。这些人里面有男的也有女的, 基本上有一个共同点——有钱, 而且大部分并不是自己赚的钱，而是从家里人那里获得的钱, 简称富N代。”
“胡南第一次被包养，就是一位富二代男人，对方也不止养了一个, 因为金钱和其他资源的分配权并不在胡南的手上。所以从那个时候, 胡南就意识到，他必须要获得自己的优势, 才能够在这场主动权不属于自己的分配中，获得更大的利益。”
“原本胡南觉得, 自己已经有了足够的优势，但是这第一段关系因为富二代家人的介入，直接被阻断了。那个时候，胡南直接失去了自己最大的经济来源，但是他的消费水平，已经因为这一段被包养的经历，被抬高到了一个新的情况。他没有办法接受再回到之前的生活，但是也没有其他办法，可以快速获得维持他消费情况的金钱，所以……”
“他开始寻找下一位‘金主’。”
说到这里，言爻微微顿了顿，给了其他人一些缓冲的时间后才继续说下去：“在找金主的时候，胡南并没有限制性别，一开始采取的是‘广撒网、多捞鱼’的策略，在尝试了一段时间之后，他发现富二代因为钱不是自己赚的，所以花钱时条件会少很多，只要嘴够甜，提供的情绪价值更高，他更容易从他们手里拿到钱。从这之后，他就把主要目标放在了富二代身上。”
“频率最高的时候，一年之内，他换了6位金主。”
提起胡南丰富又熟练的“被包养”经历，哪怕是言爻也忍不住有些咋舌。
直播间里的其他人则更加目瞪口呆，对于胡南的这种操作，在感觉离谱之余，也不免受到了世界观的冲击。
【这一波操作还真的是666啊（瞠目结舌.jpg）】
【嘶——所以说，堕落有时候真的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只要尝到了甜头，就再也没有办法放开了（感慨.jpg）】
【卧槽？？！我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要不然我怎么会听见主播说出……“一年换了6位金主”这种事情？？！】
【不……你没有听错，虽然我也在怀疑自己的耳朵……（目瞪口呆.jpg）】
【这筛选金主，居然能总结出规律的嘛？这个人也真的是某种意义上的“人才”了！只能说……但凡把这种精力和脑子用在其他的地方，忽然觉得有点可惜呢（叹息.jpg）】
【有什么好可惜的？他已经被给到很多偏爱了，他家里被嫁出去的两个姐姐难道不可怜吗？说到底，道路都是他自己选的，哪怕是“被包养”，也是他自己选的路！同情心也要给值得同情的人吧！】
直播间里，随着言爻说出胡南的这段经历，评论区里的观众也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在震惊之后，少部分观众不免对胡南的堕落感受到了一丝可惜，但也有许多观众觉得，这都是胡南自己选的路，怨不得其他人。
但不管是哪种观点，面对胡南这段“丰富多彩”的被包养经历，大部分观众还是不觉啧啧称奇。
言爻自然能够看见评论区里观众的争论。
对于胡南的这段经历，言爻只会稍微有些感慨，但却并没有过多其他的感受。
毕竟说到底，在做出这些决定的时候，胡南有无数个可以回头的机会，但是他都没有回头，反而一路心甘情愿地沉沦下去。
如果说胡南可怜，那为他付出了一切却没有得到回报的家人呢？那些不清楚他在外面还有其他鱼塘，被骗了感情和金钱的鱼儿们呢？这些人难道就不可怜吗？
“在通过更换金主获得稳定的收入后，胡南对于这种收取金钱提供情绪价值的模式，逐渐感受到了厌倦。于是他找到了一种新的办法……”
“一边找金主，一边‘谈恋爱’。”
“谈恋爱”这三个字从言爻的口中说出，话语中却没有带任何旖旎的元素，反而更像是一场冰冷的交易。
实际上，在胡南的“养鱼模式”中，所谓的“谈恋爱”的确更像是一种交易，因为他的每一分付出，都已经计算过得失。
一旦付出的超出他的预估，却没有得到相应的回报，他也会立刻收回自己接下去的付出，避免之后的“损失”。这种计算的心理，怎么不算一种交易呢？
言爻的目光落在“LUCKY花花”的脸上，眼里闪过复杂的神色。
她清楚，自己说出来的内容会给“LUCKY花花”带来多大的心理冲击，但是已经到了这一步，“LUCKY花花”也应当知道真相后，自己再做出判断。而不是一直被胡南蒙在鼓里，始终不知道结果。
“LUCKY花花”的神色不免有些慌张，她的手交叉在面前，紧张地攥在了一起。
“在寻找恋爱对象的时候，胡南也经历过一些测试，最终他主要选择那种家庭比较幸福美满，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什么挫折的人。因为这种人接收到的爱意很多，可以给他提供更多的情绪价值。”
“同时，胡南会调查这个人之前的恋爱经历，最好是前几段恋爱经历不是很顺利，如果正好是空窗期，那就更符合他的需求了。”
言爻一字一顿地开口：“如果对方正沉浸在上一段感情的痛苦中，还没有开始下一段恋情，趁虚而入是胡南最擅长的方式。他一般会将自己包装成对方的追求者，保持着‘约饭-送花-早安晚安发语音’的三板斧，用最低的成本，最快的速度，拉近和对方的距离。”
言爻说的三件事，其实都是为了给对方提供情绪价值。
只不过，胡南付出的每一分金钱和情绪价值，都并不是平白无故付出的，而是在他付出这些价值的时候，就已经在内心标好了这些价值的“投资回报比”。
当一个谎言出现之后，就需要无数的谎言来遮盖。
等言爻说完，不仅是“LUCKY花花”，连“爱恨分明的大呲花”都震惊到失语。
【OMG！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鱼塘经济学》吗？（狗头.jpg）】
【wocccccc……所以这算不算是某种意义上的“以包养，养包养”（陷入沉思.jpg）】
【这个人如果把养鱼的心思放在其他地方，估计早就成功了，哪里还用得着重复这种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