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良平毫不吝啬地给简语付了十万星币作为补偿。
万万没想到,大户人家随随便便的补偿都快赶上她拼上性命杀死不死秽物赚的钱了。
简语摸着下巴,在思索碰瓷眼前狗大户的可能性。
老人付完钱后,似是想到什么,给简语看了一张照片,“对了,简小姐。我们正在悬赏一个杀人凶手,如果你有兴趣,可是接下悬赏。”
简语随意地撇了一眼,目光猝然一顿。
照片似是用特殊仪器拍出来的,镜头有些发虚,但还是能大致看到照片里人的相貌。
那人红衣似血,衣摆下空无一物,赤眸白发,脸上布满了细密的裂痕,宛如干裂的雕像,诡异到了极点。
哪怕知道只是一张照片,对方看不到她,但还是感觉有一股寒意袭来。
“……”
简语睫毛轻微的颤抖了两下,旋即点了点头,“若是我遇到她,一定会注意的。”
“多谢。”
颜良平道了一句谢,便带着戈婉离开。
简语的听觉极为灵敏,哪怕两人离开了,也依稀能听到两人说话的声音。
戈婉仍是不死心,仍在询问简语是不是杀人凶手。
颜良平的声音很平和,很容易让人产生信服感,“简语的异能波动确实跟杀害少爷的异能者的波动很像,但还是有所不同的。”
“就算不是她,肯定也和她脱不了关系!”戈婉满怀不甘。
“……”
许是距离太远,后面的话简语就听得不是很清楚了。
简语垂下眼帘,刚刚那窥视的感觉应该就是颜良平在搜寻杀人凶手。
和她能量波动差不多的人……
简语回想起刚刚照片里的人,眉头一皱。
虽然不知道刚刚那两人是什么身份,但是舍得砸钱发布悬赏任务的人,绝对不是好惹的家伙。
简语叹了口气,总有一些以后生活都不得安宁的感觉。
事实证明,这种不好的预感都准到离谱。
虽然没多久损坏的家具就全都送过来了,但那杀人凶手似是蛰伏在附近,每天都有很多不认识的陌生人四处搜寻,原本沉寂的蚁楼开始变得异常喧闹。
居民们似是察觉到了什么,连夜卷铺盖走人,而那些接下悬赏的清洁者们则是连夜在附近搜寻,却连那人的影子都找不到。
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最怕麻烦的简语竟然没有搬家,而是继续住在这栋摇摇欲坠,破旧不堪的蚁楼。
这天晚上,简语格外的困顿,刚吃完晚饭,就感觉困意如潮水般涌来,将她包裹,拖拽进无望的深海里。
半梦半醒之间,简语感觉自己的四肢像是被什么东西钉在了床上,根本动弹不得,
睡梦中,简语突然感觉自己四肢动弹不得,随即像是有什么黏糊糊,阴冷潮湿的东西压住了她的身体,空气渐渐稀薄,那种宛如溺水而逐渐窒息的感觉紧紧裹挟住简语的身体。
什么东西?!
简语明明知道情况不对,但她的四肢就像是灌了水泥般,根本动弹不得。
她能感觉到有东西在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似是在观察她的弱点,那股粘稠滑腻的东西缓慢地游走在她的心脏,脖颈,太阳穴,直到最后停在她的天灵盖。
一股阴冷的寒气从天灵盖传来,仿佛有东西伸出了锋利尖锐的指甲,轻轻地抵在她的天灵盖,彻骨的寒气透过指尖袭来,仿佛只要轻轻一划,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把她的天灵盖取出来。
简语的睫毛颤抖了两下。
那东西似是诧异简语还有意识反抗,饶有兴趣地低头打量着简语。
那种粘稠阴暗的视线黏糊糊地粘在简语身上。
锋利的指尖又近了一点,轻而易举地划破了简语的皮肤。
血腥味弥漫开来。
似是血腥味引得那东西越发的兴奋,绵密的痛楚猝然加快速度,仿佛直接划破了整个后脑勺,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就在这时,简语突然又感觉到另一股寒意,跟之前那道阴冷潮湿的寒意不同,这种更像是握着一块寒冰,彻骨的寒意顺着皮肤透入。
明明很冷,却让简语后脑勺的那股痛意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疲倦之意。
渐渐的,简语再次陷入了睡眠中。
第二天,简语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结果却没有找到一条疤痕。
难不成昨天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她做的噩梦。
不对,不是梦。
简语目光一凝,看向识海中缓慢运行的镇魔塔。
和平常相比,如今的镇魔塔看起来简直就是萎靡不振,上面的光泽都黯淡了许多,想必是暗中抵御了攻击。
也不知道昨天那玩意是什么开头,又为什么会找上她。
而且……
最后发生了什么?
脑中思虑万千,但却找不到解密的线头。
简语一贯不会为难自己,既然找不到就先把事情往后挪一挪吧。
她伸了个懒腰,突然动作一顿,视线猝然定在窗外。
外面绿意盎然,茂密的树叶迎着微风微微晃动,光线落在翠绿的树叶上,折射出好看的光泽,仿佛一切都变得缓慢起来。
这一切看起来格外的美好。
可……
简语目光一凝。
她记得蚁楼附近,根本没有任何树!
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攥住她的心脏,一种恐慌害怕的情绪在她身体的每一处蔓延。
简语快步走到窗边,眺眼望下,果然看到数十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并排立在蚁楼前。
每棵大树异常挺拔,没有任何一处弯曲,看上去宛如是一排又一排被罚站的树人。
“我去,这什么情况?!”
突然外面传来一声惊呼,是从对门传来的。
简语打开门一看,发现一个看起来有些眼熟的男人正一脸懵逼地看着四周。
“你是住在蚁楼的小姑娘。”男人看到简语一愣,旋即又不可思议地环视了一圈,“难不成我现在是在蚁楼?!”
这时,简语也认出了男人。
他也曾来蚁楼搜寻过,是接了悬赏任务的清洁者之一,曾和简语有过一面之缘。可简语记得男人找寻无果之后,便离开了蚁楼,他怎么会在这呢?
很明显,男人也很疑惑,他挠了挠后脑勺,一脸茫然不解,“奇怪,我昨天还在家里,怎么突然就到蚁楼来了。”
“难不成我又梦游了?”
男人小声嘀咕道,脸上满是懊恼。
“好像不止你梦游了。”简语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楼上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无措的脚步声。
随即楼上下来两道眼熟的身影,正是之前跟简语有纠葛的戈婉和颜良平。
“戈小姐,你怎么也在这?”简语身边的男人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戈婉。
戈婉面色凝重,轻轻撇了他们一眼,目光在简语的身上顿了两下,随即便若无其事的移开。
很明显,戈婉并不想跟他们搭话,最后还是颜良平笑呵呵的出来打圆场,“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觉醒来,就已经在这里了。”
屠武总算明白了事情的蹊跷之处,顿时身上的肌肉紧绷,警惕地看着四周。
简语想了想,决定下楼观察一下环境。
其余几人面面相觑一眼,亦跟着走下来楼。
刚下楼,众人的视线便被蚁楼前遮天蔽日的大树吸引了,这几棵大树直直地屹立在那,仿佛要将天空劈成两半,粗壮的树干哪怕三个人都环抱不住,一看就很结实。
虽然惊讶这里竟然还有如此茂盛的大树,但他们更多的想要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
但奇怪的是,无论他们朝哪个方向走,都会回到那栋泛黑的蚁楼,仿佛跟鬼打墙一样。
简语再次走回到蚁楼的时候,发现楼下又多了十几人,其中有几个眼熟的身影,都是前来蚁楼搜寻过杀人凶手的清洁者。
那几位清洁者正一脸愤怒地看着四周,嘴里止不住的在飚着脏话。
一位浑身腱子肉的肌肉男面色阴沉,“要是让我知道是哪个龟孙子搞的把戏,我弄死他!”
“就是,哪个没□□的家伙搞出来的把戏,赶紧给我们赔礼道歉,我们还能放你一条狗命。”一个中年妇女扯着尖锐的嗓子喊道。
另外两个清洁者看上去比较年轻,并没说话,只是一脸警惕地看着四周。
其余几个似乎都是没有异能的普通人,缩在一起,惶恐不安的打量着四周。
“哎,小姑娘,你刚刚出去看到了什么?”中年妇女皱着眉头朝简语扬了扬下巴。
许是因为简语身上没有能量波动,她觉得简语也是没有异能的普通人,语气里充满轻蔑,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意味。
“什么都没有。”简语摇头,外面白雾袅袅,什么都看不清。
中年妇女似是有些不满这个回答,双手抱胸,眉头紧得可以夹死蚊子。
“那里好像有人?”旁边一位面黄肌瘦的中年妇女躲在人群中,畏畏缩缩地指了指前面。
众人顺着她指尖看去,发现大树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女人。
那女人穿着白色的碎花裙,拿着一个老旧的喷壶在浇水,她的动作极为僵硬,像是生锈的机器,每个动作都带着独有的卡顿感。
而更让他们感到惊悚的是,那女人喷壶里浇出来的根本不是水,而是猩红的鲜血,粘稠到发黑的血液洒在树干上,瞬间升腾起无数白雾,仿佛那血液被人煮沸过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简语的错觉,她似乎看到血液浇灌树木的时候,那棵树木的枝叶似是颤抖了一下,宛如人类被烫到,忍不住想要跳脚甩手一样。
这树不会是成精了吧?!
简语看着直直挺立在那的大树,摸着下巴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