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四将两块人皮重新晾好,又去了外边,几分钟过去,他才拿着架子和摄影机进来,将摄影机架好,对准了阿珍。
他才慢悠悠转身去找磨刀石。
没多会,就传来磨刀的声音。
朱四享受的闭上眼睛,等找到最完美的人皮就带去医院。
他要换新的人皮。
过上新的人生。
第39章
重案组已经查完周边的农贸市场, 悍马越野车急急在市政大厦停下。
“Report(报告)已经出来。”
施博仁将查到的资料递给副驾驶的周风旭。“longyi,翻译过来是龙艺。是阳江的一个刀具品牌,专业做刀, 便宜质量好,在大陆名气很大。电话核实过,他们厂确实有一套屠宰专用刀产品, 尸体里的碎片就是出于其中一把砍骨刀。”
“不过,销量在香江却一般般, 拿货的人不多。”
“又便宜质量又好,为什么拿货的人不多?”甘一祖不解。
忠叔抽着烟,将车窗按下来, 夹着烟的手在空中挥了挥将烟火熄灭, “都说便宜质量好,屠户用刀不坏,店家怎么卖新刀具?”
“是喔。”甘一祖恍然大悟。
周风旭翻开资料, 资料上龙艺的屠宰刀具总共卖给了五个人。其中四个是专职屠户,有两个人排查其他市场时已经排除嫌疑。
两个屠户在两具尸体被发现的死亡时间里, 都有人证。
他盯着朱甘禀的名字,旁边有详细的资料,还有朱甘禀的寸照。甘一祖凑前看了一眼, 不免担心。
“老人家?就快八十岁,他有能力连杀两人吗?会不会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又说不准。”施博仁指指后边的忠叔, “中年大叔,分分钟不也是打死一头牛的存在。”
“中年大叔?这叫老当益壮。”忠叔将施博仁的手指折了回去。
周风旭眉宇未舒展,“两条女尸都被分尸, 骨缝中有大量碎片且发现的死亡时间都未超过24小时。近八十岁的老人家,资料显示还患有基础疾病, 根本没有足够的力气在几个小时内分尸完毕。”
“有道理。”施博仁顺着推断,“如果老阿伯有嫌疑,他应当有帮手。”
“先找刀。”周风旭将资料锁起,“如果他有缺口的刀具,嫌疑肯定洗不掉。”
几人速度下车进了甬道,市场光线昏暗照明全靠灯泡,余下的商家老板还在应付客人,见市场又来人,商家们也只是好奇看了两眼。
施博仁走到猪肉摊前,对着砍排骨的甘伯问:“市场是不是只有你一家猪肉摊?”
甘伯看着便衣的几人,以为对方是打听市场的竞争对手,也没什么好脸色:“都有眼看,还用问?”
施博仁双手直接拍在案板上,怒目而视声音拔高:“阿伯,你唔好咁寸。(嚣张)”
周风旭掏出警官证件,举到甘伯面前,好让对方能清晰看见证件的真伪,“差人(警察),麻烦你协助警方办案。”
甘伯面色讪讪,做生意最怕就是警察,态度软下来放下刀表示:“阿sir,不好意思。你们有什么事需要我协助调查?”
“香江最近发生的两起人皮凶杀案件,我想你应该有所耳闻。”周风旭收起警官证件,“刀具麻烦你全部摆出来,接受检查。”
甘伯听到和凶杀案有关,心惊胆慑,“无缘无故为什么要查刀具?猪肉佬有刀很正常啊。你们不是怀疑我犯案杀人吧?我没啊!”
“现在说是你做了吗?”施博仁再度大力拍响案板,“麻烦你配合调查!”
“拿拿拿,阿sir别动气。”
甘伯从猪肉摊底下翻出几把刀在台面上一一摆好。屠宰刀、剥皮刀、分割刀、剔骨刀、放血刀。
五把刀,却唯独少了砍骨刀。
周风旭伸手,从风衣口袋拿出一套刀具的照片,指着其中的砍骨刀问:“你这套是龙艺的屠宰套刀,来之前我们就已经调查清楚,还少了把砍骨刀。”
“砍骨刀已经没用了。”甘伯浑浊的视线从照片移开,“我买了其他的砍骨刀,就是刚刚拿着剁排骨的那把咯。”
“别装蒜,马上把砍骨刀拿出来,否则就拉你回差馆!”施博仁见甘伯还不肯拿刀出来,已经和甘一祖示意眼神。
两人分开堵住甘伯的左右方,防止人逃跑。
甘伯也只能从底下将一把用抹布包裹的砍骨刀打开,边掀开布边抱怨,“各位阿sir,砍骨刀都已经坏咗,都说没用了咯。”
话落,布被掀开,露出锋利的砍骨刀,刀具反射着阴寒的冷光,木质的刀把上有一抹殷红,就好像染上的鲜血。
刀具中央的位置赫然断裂缺了一个口子。
“刀有缺口!”施博仁反应迅速和甘一祖将甘伯反手按在墙上。
“阿sir,怎么了阿sir,我没杀人,你们别想冤枉好人啊!”甘伯举手求饶,根本没明白一瞬间发生了什么事。
他只不过就是把刀拿出来而已。
“讲!缺口是怎么造成的!”
甘伯很快就交代,“就是这样,我年龄这么大肯定杀不动猪,平日负责这块的都是我儿子,砍骨刀就是前段时间他砍肉骨的时候砍坏的。”
说完,甘伯又想起朱四。
他年轻风流快活不顾家,老了才想起有个儿子,他等着朱四养老送终自然不希望朱四和杀人案扯上关联。
甘伯被按着,还不忘为朱四辩解:“阿sir,我儿子性格很孤僻的,胆子又小,一切都只是巧合,他没胆量敢杀人。”
“是不是巧合,不是由你信口雌黄。”周风旭问了朱家的地址,就喊忠叔帮忙戴上手铐,将甘伯一起带上车。
四人马上往朱家方向去。
刀片在石头上打磨发出刺耳的声音。随着时间点点过去,终于磨刀的动静消失。
朱四慢腾腾先是将厕所门反锁好。
他并不担心等会杀人取皮时的惨叫,会被邻居听见。
因为……这个地方实在太偏僻。
朱四打开摄影机,持着砍骨刀步步向阿珍迈进,眼睛里含着恶光露出狰狞的笑容。
阿珍已经昏迷躺在瓷板砖上,浴缸放了满满一缸水。好浓烈的一股血腥气,垃圾桶里甚至有未处理完上条尸体的大肠,猩红一团招惹了无数苍蝇围着飞。
顶部吊着的人皮忽然轻轻晃动起来,就好像有风吹过。
“为什么?我只不过是帮他打气,带他去街上教他要勇于踏出家门。”
“他为什么要杀我?”
“为什么?我只不过是看他的衣服都很脏,拿了几套哥哥的衣服给他。”
“他为什么要杀我?”
楚月柠踏进仓库的时候,就听到空洞凄凉的质问。
她们被杀后,甚至都靠近不了朱四。她们是被朱四杀死,就连魂魄都在害怕他。
两个女鬼浑身血淋淋的站在厕所门口,身体上的头颅斜斜的歪着,松松垮垮好像随时要掉落,流血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厕所方向。
“女孩真是傻,为什么要好心?为什么要善良?”
倏然。
女鬼脑袋齐齐转了个方向,流血的瞳孔盯着楚月柠。
“他又要杀人……”
他又要杀人……
他又要杀人……
声音不断在空中回响。
“帮帮我们,救她……救她……用我们的力量救她。”
楚月柠从牛仔裤的后裤袋中拿出一张符,眼眸清冷,有缕发丝搭在一粒痣的鼻梁上,左手环住右手腕双指夹符。
鬼分等级。
怨气越深的鬼,就越有形。
如果不化解她们的怨恨,她们就会厉鬼化,失去理智乱杀人最终被道家打至魂飞魄散,消散在天地之间。
“马雨、彭小娟,用所有力量去救阿珍会魂力不稳无法投胎,你们是否自愿?”
“自愿,我们是自愿!”
话落。
两个女鬼化作两道红光钻入符中。
朱四按下摄影机的录制按钮,拿着刀走向阿珍,他蹲下身刀刃从阿珍的脸侧划过,在脖颈的位置比来比去。
打算像前两次一样,首先把阿珍的脑袋切下来,然后从后面再切开一道口扒皮。
忽然,他想到什么,又隐隐作笑起来,刀刃离开了阿珍的脖颈。
“不行不行,上次没提前放血撕皮的时候还带着凝固的黑血。导致皮的质量不好。”
朱四眼睛四处搜寻,抓着刀起身,去厕所的角落拿了个满是灰尘的脸盆,然后放到阿珍的手腕下。
锋利的刀尖就在准备切开血管时。
忽然。
朱四变得非常暴躁。
他发现控制不了自己的动作。锋利的刀尖离开血管,转而对准自己。
“啊啊啊啊啊啊啊!”
朱四想要呼救,却发现喉咙好像被扼住般,没办法发出其他声音。刀一件件割破了衣服,皮肤暴露在空气中。
他惊恐无比,瞳孔瞪的极大。回忆起杀前面两个女孩的一幕幕。
马雨是政法系的学生,见到有人拿石头扔他,马雨上前帮忙赶走了扔石头的人,还扬言她学的就是法律,再看到下一次,就把扔石头的人全告上法庭。
是马雨,告诉他,要勇于走进社会,走出家门拥抱世界。
是马雨,告诉他,就算年龄大如今的医疗技术也可以植皮可以恢复。是马雨主动说,如果不够钱,她可以借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