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嗷!姐姐拜拜,下次再见哦。”
“嗯,拜。”
瞬间,花晓回过神:“!”
“你怎么在这里?!!”
“嗷?”安棋左看看,右看看,终于发现他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幼崽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姐姐,这里是哪里啊?”
花晓:“……”
这里是你爹的老巢啊。
花晓快步过去把幼崽抱了起来,惊呼:“老天,你怎么脏成这样?”
安棋身上有很多灰,尾巴上沾了蛋液,原本粉白可爱的脸蛋变得黑扑扑的,头发里还插着枯叶子,像只刚钻了灶台的小猫,而背他过来的小魔此刻一脸懵。
见此情况,花晓很快想明白是什么回事了,八成是遇到了麻烦,和魔尊走散,要不然魔尊能看着他的崽这么狼狈?
花晓问:“你知道你爹在哪里吗?”
*
与此同时,峭壁之上,彻骨的寒风中,所有生活在岩壁上的鸟族都屏住了呼吸,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到了大魔头。
毕竟大魔头看起来已经到了愤怒的极点。
大部分鸟一醒来就看到家门口站了个“杀神”,满身杀意腾腾,死亡凝视扫过他们每一个,他们脑袋都是麻的。
谁能来告诉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魔尊会出现在这里?还开口就是让他们把崽儿还来,他们哪有魔尊的崽!?
有一部分鸟试图拼一把,从魔尊手下逃出生天,一部分被威压吓的一动不敢动,更有悲观者已经准备好了临终遗言。
一片愁云惨淡,死气沉沉,绝望刻在了每只鸟的心中。
单郁的魔识快速搜寻整个峭壁,从里到外,连一个狭小的缝隙都没有放过。
依旧没有安棋的踪迹。
单郁双手捏的骨节泛白,他心疼如绞,身上魔气开始紊乱、疯狂、甚至变得暴虐,那种消失已久的、想要毁灭这个世界的冲动似乎又要冲破理智了。
有道声音在耳畔蛊惑他:快动手吧,你本就为灭世而生,犹豫是弱者才有的反应,而你应该冷血冷情,踩着所有人的尸骨,一步,一步,走到至高位,那座神位一直在等你啊。
你,真的不想要吗?
想!
怎么可能不想要?!
强者只会想要更强!
可是,那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承受不了那个代价。
太多的记忆和声音同时在脑内撕扯,单郁头疼欲裂,心神不稳,压不住体内力量,这个状态很危险,离失控不远了。
紧要关头,魔识终于找到了一缕幼崽的气息,很淡,但单郁几乎是立刻认出他!
这缕气息位于崖底一节断枝上,上面还有一些魔气。
魔气?魔族?
鸟族们瑟瑟发抖,祈祷死亡不要太痛苦,过了很久,除了冷风,没有哀嚎声,没有血腥味,有大胆的鸟族睁开了眼——
天边,小太阳温柔地从山后探出了头。
新的一天到来了。
而单郁早已不见了踪影,就好像他从未来过。
死里逃生的鸟族更加好奇,究竟是什么让魔尊放弃了杀戮?
第17章
魔族炸锅
许久不回魔族的魔尊大人,一回来不过问族内是否有大事发生,而是召集所有当天去过悬崖的魔,在魔宫大殿内亲自询问他们可否见过一只幼崽?
确定是让他们找崽,而不是让他们宰了谁?
在场所有魔面面相觑,有只小魔壮着胆子举起手,“我、我见过一只胖崽,他被魅妖带走了。”
单郁一下起身,从高位上走下,焦急询问:“哪只魅妖?带去了何处?”
小魔道:“去了何处不知道,那只魅妖说她是您的女人,还有您留下的魔印。”
单郁蹙眉,花晓?她又想干什么?
安棋既然在花晓那里,单郁一颗悬着的心可以暂时放下,有魔血在她身体里,她不敢伤害安安崽,否则她自己也会没命。
至于他们去了哪里?单郁约摸能猜到。
众魔对眼下的情况摸不着头脑,魔尊大人怎么刚回来又要走了?
“大人,您不在的这些日子堆积了不少事务,我等不敢擅自下决断,大人您看要不要现在处理一下?”
单郁摆摆手,“你们自行处理就是,本座忙着养儿子,没工夫。”
单郁走的很快,众魔全都没有反应过来,大殿内静的落针可闻。
有魔试探着问:“刚才大人说什么来着?他要养什么?”
另一只魔:“好像是……养儿子?”
“魔尊大人居然有儿子了!”
不知道是谁激动地喊了一嗓子,大殿顿时像下锅的饺子似的沸腾起来了!讨论声简直要将屋顶掀翻。
这个惊人的消息很快会传遍全魔域,沉寂了许久的魔族即将为此炸开锅。
*
另一边,龙泽山上。
单郁赶回家中,就见门口草坪上摆着一个大水桶,白泽和灵蛇踩在凳子上,一只举着皂角,一只拿着毛巾,合作卖力搓洗着桶里的小家伙。
单郁松口气,朝他们走过去,还没有看清楚小家伙,先听到了他的歌声。
“嗷嗷嗷,嗷嗷嗷呜,嗷呜嗷呜……”
唱的是什么听不懂,但语调轻快,活泼高亢,小龙崽的心情很好,他喜欢在阳光下泡澡,再捧着一颗牛乳果喝,感觉更舒服了,水是热热的,光是暖暖的,小龙崽是可可爱爱的。
忽然他头顶的光被挡住了,抬头正好对上单郁温柔又宠溺的目光。
小龙崽咧开嘴一笑,“嗷,爹爹回来啦。”
单郁捏了捏他被热气熏红的脸蛋,“嗯,安安崽有没有听爹爹的话,乖乖待家里?”
“嗷,没有。”
安棋声音很小,心虚地沉进水里,偷看他一下,又马上低下头,水桶里咕噜噜冒泡泡。
嗷呜嗷呜。
单郁笑了笑,拿过灵蛇和白泽手里的东西,看也没看他们一眼,“我给安安崽洗,你们走吧。”
灵蛇和白泽都没有动,从看到单郁回来开始,灵蛇冷汗就没有停过,知道他们闯了大祸,小龙君现在就是他们的免死金牌,他哪敢离开小龙君。
“其实我们也没事干,我们——呃,呃。”
灵蛇嗓子像是被掐住了,白泽更是感觉脑袋里有什么东西要炸了,痛苦却发不出声音,在地上打滚。
这个过程持续时间不长,但对他们两来说就好像过了一天那么久。
“滚,本座晚上再找你们算账。”
单郁冰凉而愠怒的声音传入他们脑中,方才只是小惩大诫,晚上才是生不如死的开始。
灵蛇面如死灰,白泽昂着头,壮士可死不可辱。
没了碍事的两个家伙,单郁脸上覆着的一层阴郁的薄冰自然融化,化为了老父亲对孩子的微笑。
“安安崽,告诉爹爹你昨天都去了哪里?看到了谁好不好?”
“嗷!”
“我昨天下山买东西,路上被一只好大的鸟抓走了,它把我带到了……”
单郁耐心听孩子的絮絮叨叨,轻柔地擦掉他鼻子上最后一点灰尘,就好似一个普通不过的父亲听孩子讲述趣事。
小龙崽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今天随口的一句话,将会决定别人的生死。
眼前这个温柔体贴的爹爹,把他说的人和地方都默默记下,所有企图伤害他的家伙,会被一个一个挫骨扬灰。
*
安棋洗完澡,一进屋就闻到香喷喷的味道。
他跟着香味,爬上桌子,香味的来源是一碗面条,汤色浓郁,面条麦香四溢,翠绿的葱花飘在面汤上,配菜有两根烫过的小青菜,一块嫩嫩的鱼腹肉,一把炸过的黄豆子,还有一朵装饰用的小野花。
安棋没见过这么好看的面条,目不转睛地看着,就是不下口,肚子咕咕叫了好几回了。
花晓问他为什么不吃,是不喜欢她做的面条吗?
安棋摇头,如实对漂亮姐姐说:“好好看,不舍得吃。”
“害,一碗面而已,”花晓笑道:“吃吧,不够吃我再做。”
安棋:“姐姐还会给我做吗?”
花晓摸了摸他的头,哄他:“当然了,你这么可爱,姐姐见了你欢喜,所以你要多少都可以。”
“嗷,谢谢姐姐。”
安棋有点羞涩。
他伸爪就要抓面条,花晓按住了他,把筷子塞他爪里,告诉他要用面条很烫,要用筷子夹。
安棋试着用筷子夹起一根面条,刚颤颤巍巍挑起来,稍微一用力面条就呲溜滑下去了,他的爪子好像和筷子有仇,几次下来,安棋有些挫败,求助地看着花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