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大门推开的声音时,江母第一时间从屋内冲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鸡毛掸子。
“怎么样?”
“老爷子呢,怎么没和你们一块回来?”
“瑗瑗回省城了吗?她的行李怎么没拿?”
邱秀英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要四点钟了。
她顿时笑着解释道:“叶伯伯这次病的有些严重,如今在住院,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表姐暂时不走了,她需要留在县城交流学习半个月。”
“有表姐和叶先生在医院照顾叶伯伯,应该没什么大碍。”
听完这话,姜母才渐渐松了一口气。
“没事就好!”
“老爷子一把年纪了,突然就这么晕倒,简直吓死人了!”
邱秀英见时间还来得及,决定按照原计划,先送姜母回小河村。
然后自己和顾司衍两人,再开车回军区大院。
回小河村的路上,姜母突然想起昨天的事情,小声问道:
“闺女,昨天那条大红色的绣凤凰旗袍,你是不是特别想要?”
“大红色喜庆!”
“不论是结婚的时候穿,还是过年穿,都正正好!”
姜母笑着夸道。
邱秀英下意识揉了揉太阳穴,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这一天下来,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脑仁都疼。
“妈,你怎么突然又想起那件旗袍了?”
姜母笑着解释道:“下午我一个人呆着的时候,闲着没事儿。”
“瞎琢磨呗!”
“依我看,那件旗袍你若是喜欢,未必非得买现成的。”
“咱们可以先找个布庄,买一匹大红色锦缎,再去裁缝铺子里找个裁缝,量身定制一套旗袍。”
“至于那上面的花纹,咱们可以再找个靠谱的绣娘,直接往上绣。”
“哪怕用一个绣娘,绣上三两个月,加上材料工钱算一起,最多都超不过50块钱!”
“里外里,能省出二百多块钱来呢!”
顾司衍闻言,愣了一瞬。
“旗袍?什么旗袍?”
“秀秀很喜欢吗?”
“在哪个店里有卖?我去给你买,这点钱不用省。”
“我虽然挣得不多,养老婆的钱还是有的。”
顾司衍淡笑着道。
邱秀英一听这话,顿时歪着脑袋,盯着顾司衍的侧脸瞅了又瞅。
“你的工资,不是全都上交了吗?”
“你哪来的钱?”
顾司衍瞧着她那一脸认真的小模样,心里直痒痒。
“我上交的钱,你只看到工资?”
“除了工资,咱们家还要零花钱。”
“那张存折和家里的支票,全部和工资放在一个信封里。”
“你是不是从头到尾,都没有打开来看过?”
邱秀英眼神微闪,小脸一红。
“喔,是吗?”
她悄悄将脸转向车窗外,将额前碎发往耳后轻轻一撩。
“家里一直也没有什么用大钱的地方,所以也没顾得上打开看。”
“回去我就看!”
顾司衍幽幽地盯着她的后脑勺,看了好一会儿。
“怎么没有用大钱的地方?”
她开店、租房、进货,哪哪都要用钱。
如今许倩意外怀孕,大哥邱志远的婚期迫在眉睫,马上就要用到大tຊ钱。
不说其它的,就刚才岳母口中说到的那条裙子。
如果她看到了存折上的数字,想来早就毫不犹豫的买回来了吧?
姜母坐在后座,见女婿目光咄咄,闺女明显一脸心虚的样子。
虽不明旧理,但还是劝道:
“有钱就先攒着!”
“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手头有钱心不慌,尤其是秀秀,不仅管着家里的钱,更不能大手大脚。”
“老话说的好,宽进窄出,能省则省。”
一瞬间,邱秀英像找到了靠山。
回过头来,一脸坚定的道:
“嗯,我觉得妈说的对!”
“况且,那条旗袍裙子,也不是我自己要穿。”
“我瞧着那旗袍裙子的尺寸,和倩倩姐的腰身正好相符。”
“若是结婚的时候穿,喜气、大庆、上档次,倩倩姐定然会喜欢。”
若不是那售货员,捧高踩低,一脸傲慢,那条旗袍裙子她早就买回来了。
姜母一听,这条旗袍裙子是买给许倩的,顿时更高兴了。
“那更好,咱们直接买两匹,现成的大红锦缎便是。”
“倩倩做衣服的手艺,那是十里八乡都有名的!”
“倩倩绣花的功夫,更是得到了她外婆的真传。”
“说实话,那旗袍上的绣工和倩倩的手艺比起来,我觉得多少要差点意思!”
经姜母这么一提醒,邱秀英立马想起之前装樱桃的那个小布袋,她一直随身携带着。
此刻从包里掏出来一看,果然!
无论是绣工手艺还是配色,都要更精致许多。
“行,那我还是直接买锦缎吧!”
“余出来的钱,将来给我的侄儿或者侄女包个大红包!”
姜母一听这话,顿时便乐了,“我看行!”
*
两人把姜母送到家,甚至来不及喝上一盏茶,便马上打道回府。
明天便是周一,顾司衍还有工作上的事情,不能耽误。
途径县城外时,已经将近晚上8点,西边还有太阳的余晖。
邱秀英发现,距离老桥下游约100米左右的地方,新的大桥已经开始施工了。
想来用不了多久,浏水两岸便能重新沟通起来。
回到军区大院时,堪堪九点五十五。
大院的铁门,10点准时关闭。
差一点,就要向上打报告,才能回家了。
顾司衍瞧着副驾驶上,睡得正香的娇俏媳妇,心中异常柔软。
他轻手轻脚的下车,将大铁门慢慢推开,然后将车缓缓驶进院内,又将院门反锁。
他这才打开副驾驶的门,弯腰凑上前,轻声哄道:
“秀秀,到家了。”
睡梦中的邱秀英蹙了蹙眉头,调整了一下睡姿,酣睡正香。
顾司衍无奈,轻轻笑着叹了口气。
他解开安全带,一手环抱着上半身,一手穿过膝盖下面,直接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睡梦中的邱秀英,终于被突如其来的失重感给惊醒。
“嗯?到家了吗?”
她用鼻音哼了哼,勉强睁开了半只眼。
仰头看到了熟悉的下巴,瞬间又踏实了,睡了过去。
并习惯性抬起双手,松松环住了顾司衍的脖颈。
半梦半醒间,她含含糊糊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