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院长?”程想起身,看到程院长的瞬间,脑子里原本紊乱的思绪似乎慢慢有了条理。
想起那天在学校里,齐院长看到天行时的神色,和今天韩父韩母的神色完全如出一辙。
想来也是,只是顺手帮了个忙,即便韩瑶再好客,热情,也不至于劳动人家的父母出动感谢。
看来这一次,盛情把他们邀到家里来,原来是冲着周天行来的。
程想忽然有一种被装进套子的感觉。
齐院长进屋之后,跟程想和周天磊简单打了招呼,满含深意的看向周天行:“小伙子,又见面了?”
周天行略显腼腆的跟齐院长问好。
不知道是不是看破了她们的处心积虑,程想心里只觉得升起一丝厌烦,有一种自己把周天磊周天行推进一个圈套的罪恶感。
还好这个齐院长即便也是对周天行充满兴趣,却没有纠缠的探问什么。
中午席间,韩父韩母一再的感谢周天磊和程想,并诚邀他们在家里住几天。
被程想婉言拒绝。
韩瑶说:“程想姐姐,以后再来省城直接找我,我招待你们。”
程想:“好”
韩瑶想起什么似的问:“对了,天行考试考的怎么样?能进决赛吗?要是进决赛你们是不是还要来省城?”
程想笑道:“成绩还没出来,考好考坏都无所谓,重在参与。”
“考试?天行这次来是参加省里的数学竞赛吗?”齐院长眼神里闪着压不住的诧色。
周天磊抬眼看了看,没有说话,程想隐约觉得有些异样。
“对呀,天行可厉害了,小小年纪就参加这么厉害的竞赛。”韩瑶冲着天行竖竖大拇指。
韩父韩母和齐院长对视一眼,他们眼神的交换,看在程想眼里,更让她觉得疑窦丛生。
饭后,韩父韩母盛情挽留程想他们在这里住一夜,第二天再返程。
周天磊婉言谢绝,与韩家人告别后,一家人就登上返程的路。
路上孩子们坐在后排昏昏欲睡。
周天磊专心开着车,一直没有说话,眉宇之间神色如常,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只是程想心里翻江倒海,琢磨着今天的种种。
“怎么了?”周天磊腾出一只手握住程想,沉声问道。
程想摸着他的手,回头看了看正闭目沉睡的周天行,轻声道:“我在想,我们今天是不是被人装在套子里了。”
周天磊闷声笑了笑,聪慧如她,有些事稍有些端倪,她就敏感的有所察觉了。
周天磊:“你们之前跟齐院长见过面是吗?”
程想轻生道:“我们那天去H大的时候遇到齐院长,当时,当时他看天行的眼神就很奇怪,跟今天韩家两位老人的眼神一模一样。
所以今天特意邀请我们去家里,说什么感谢只是个幌子,对天行别有用心才是事实。”
周天磊听着她的话,没有说话。
程想明白此时不适合多说什么,便也不再追问。
一路颠簸,可能有心事分散了注意力,回来的一路上程想居然没有晕车。
启程时间太晚,即便周天磊一路开的很快,到家时也将近晚上十点了。
几个孩子晕晕乎乎的下了车,连洗漱都顾不上,直接奔回各自房间睡觉去了。
颠簸一路,程想也觉得累坏了,回到房间,换了睡衣,懒懒的歪在床上。
周天磊在厨房忙活一阵,到房间跟她说:“烧了热水,去泡泡澡,解解乏好睡觉。”
第333章 你妈是个什么东西啊
舒舒服服泡了个澡之后,程想回到房间,看到周天磊已经把床单被褥,枕套都换成了新的。
知道她爱干净,出门这一趟好几天,又香香的洗了澡,换一套被褥,能让她舒服点儿。
程想满意的笑笑。
上床把自己裹进被子,干干爽爽的,似乎有太阳晒过的味道:“为什么被子好像被晒过了一样?”
周天磊一边铺平被子一边说:“出门之前,拜托金花姐的,让她有时间过来帮着晒晒被子。”
程想伸手胡噜胡噜周天磊的脑袋:“想得真周到。”
周天磊身形一怔,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她像在胡噜大黄。
程想舒服地舒了口气:“回家的感觉真好。”
当这个想法蹦入脑袋里的时候,程想也诧异了一瞬,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经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心安之处。
其实她清楚,人开始眷恋一个地方,是因为有值得眷恋的人罢了。
餍足的眯着眼,困意渐渐袭来,睡着之前扯住周天磊的胳膊:“要洗澡再过来睡哦。”
这么香香软软的被子,不可以被男人熏丑。
看着她靠着最后一丝清醒,仍然在坚持她的洁癖,周天磊不禁失笑的亲亲她的发顶:“好,知道了。”
这一夜睡得异常安心,程想是被院子里的鸟叫声吵醒的,起床,周天磊和两个男孩子都不在家里。
周金花居然来了,正在餐桌边上照顾着青儿吃早饭。
青儿看到妈妈起床了,奶声奶气的说:“妈妈,你起来了?爸爸去上班了,哥哥和小叔去上学了,爸爸做了早饭,让你起来热一下吃。”
周金花一边剥着鸡蛋,一边啧啧的看着程想:“勤劳的男人和孩子,睡到日晒三竿的媳妇儿,亏得你没婆婆,不然已经开始骂街了。
程想撇嘴笑笑:“有你还不行?”
周金花扁扁嘴:“我哪有那个胆子?你男人说了,不要吵你,让你好好睡。”上下打量一番程想,刚睡醒的程想,头发随意的散落,晨光下,长长的睫毛忽闪着,眼里带着朦胧的光,不施粉黛的脸上带着慵懒,红唇欲滴,真真是女人看了都不得艳羡的美人。
“周天磊呀周天磊,娶个这么漂亮的媳妇儿回来,恨不得供起来,你看看他,一天天使不完的牛劲,日夜操劳。”扫过程想平坦的肚子,不禁疑惑的说:“你说他天天瞎忙活的啥?也没见有啥收获呀。”
程想哭笑不得:“你一天天脑子里在想什么?能不能健康一点?”
“我健康着呢,能吃能喝,你别咒我啊。”周金花把剥好的鸡蛋放到青儿碗里,起身说:“赶紧洗漱,饭热好了,过来吃。”
说完便去厨房盛饭去了。
程想喝着粥,一边问:“你们现在忙什么?”
周金花:“天磊那边的工程结束之后,他给郝宝山介绍了另外一个活儿,工程不小,能干到6月中旬。”
程想点头:“挺好,郝宝山做事认真踏实,干的活儿也好,以后肯定能挣大钱。”
周金花笑笑:“挣不挣大钱不重要,平平安安就行。”
程想点头,冲她笑笑,却看她到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再看,她还是直勾勾的看着她,:“怎么了?有事儿直说啊。”
周金花有些扭捏的咬了咬嘴唇。
程想好奇坏了,这可不是那个火爆泼辣的周金花该有的样子。
“快说啊,什么事儿?”
周金花咽口唾沫说:“你现在不是在学给人瞧病吗?是不是会开药把脉?给我瞧瞧呗。”
程想看着周金花,眨眨眼:“我才刚学,还没那个水平呢,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周金花有点失落的说:“那你要是瞧不了,就,就算了。”
程想放下碗筷说:“别呀,我看不了,你可以去医院看啊,我也可以带你去找我师傅看看,有病可不能拖,你到底哪里不舒服?”
周金花瞄了一眼在一旁玩玩具的青儿,小声说:“你,那你有没有找你师傅看看?”
“看什么?”程想不明所以的问。
周金花:“看看为什么一直不怀孕啊?”
程想:“........我问你有什么不舒服的,怎么有扯到我身上来了?”
“我和你一个毛病啊,你看了,就等于我看了。”周金花言之凿凿的说。
“我什么毛病啊?”程想一头雾水。
周金花啧一声:“不怀孕呗。”
程想恍然大悟,不由的失笑:“你,说什么呢?我不怀孕,是因为我们暂时不打算要孩子,所以做了措施啊。”
“啥,啥措施?为啥不要孩子?”周金花诧异的问,这两口子结了婚,生儿育女不是顺其自然的嘛?村里那些妇女,要么是不能生,要么就是一个接一个的生。
前街的张婶子,已经生了3个女儿,两个儿子了,40多岁了又怀孕了,去医院一问,打掉孩子得不少钱,恼的不得了,挑水,蹦高,甚至拿擀面杖碾,孩子都在肚子里结结实实的待着,怎么他俩这,想怀就怀?不想怀就不怀?
程想:“这是我们自己的事儿,你不需要操心,你只要说你自己的事情就行。”
周金花也不再多问,就直言说:“我和宝山结婚也好几个月了,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所以我想瞧瞧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程想有些瞠目结舌,在农村,纵使周金花这样性格外放,不受拘束的女人,也逃不脱传宗接代这种思想的禁锢,而且不怀孕,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的问题。
“怀孕这个事情,需要天时地利人和,差一点都不行,而且也有可能不是你的原因,你明白吗?”程想耐心解释道。
“可是,我之前跟那个男人在一起的时候,不是也一直没怀孕吗?但因为他,他确实不太行,所以我也没多想,但是现在跟宝山在一起,还是没怀,不由的我多心嘛。”周金花面色有些郁闷。
程想挑眉打趣道:“哦,那,郝宝山他还行?”
周金花难得的羞涩,白了程想一眼,支支吾吾的说:“他,他很好。”
程想抿嘴忍笑问:“郝宝山催你了?”
周金花摇头:“那倒没有,他一天只顾着自己瞎忙活,没跟我提过孩子的事儿,是我自己有点担心,想找个大夫看看,毕竟我年龄大了,跟你这样的小姑娘比不了。”
这个年代的女人,生理卫生知识匮乏,只知道例假每月都来,不来就是怀孕了,男女谁在一起就会怀孕,也并不在知道什么安全期,危险期。
至于如何避孕,对她们来说更是天方夜谭,生孩子就是她们的责任,那里敢避孕,只要怀上了,男人就是一句话,怀了就生呗,不就是多双筷子吗?
什么十月怀胎之苦,什么拖大带小的操劳,指望男人体谅?呵,笑话。
人们常说多子多福,是的,在以往的年代里,孩子只要生下来,给口饭,有什么喂什么,活着就行,没有胎教,没有产检,没有学区房,甚至上学都不需要接送。
学习好,误打误撞出了个大学生,那是祖坟上着了火,学不会,直接辍学,小时候帮着砍柴割草,等长大一点,不需要太大,14岁,可以扔进工厂做工,每个月还能回家上交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