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又拿她跟秦溪一通对比,说得就好像只要刘学民离婚秦溪就会上赶着嫁到刘家似的。
吴娟听得冷笑连连,脸上却还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
等刘婆子打骂累了上楼去休息,店里的空气陡然一变。
吴娟抬头看向房顶,就这么静静地看了半晌。
好半天,她站起来,抬起手连续扇了自己几巴掌,直把两颊打得通红这才收手。
神色在这一掌一掌中更加阴冷和决绝。
下一瞬,她走到锅边,舀起锅里滚烫的汤,一闭眼浇到了右手背上。
皮肤传来的疼痛感让她睚眦目裂,浑身颤抖。
但这只是开始。
吴娟扯烂衣服,端起锅里的牛肉汤出了门。
过马路,径直走到报刊亭小吃店门口,将汤哗啦地全倒在门口。
她凄惨的模样和动作很快引来其他小吃店里的人注意。
第二趟,吴娟又把店里的碗筷和各种调料全部丢在了门口
短短十几分钟,秦溪家紧闭的店门口就一片狼藉,碎碗片和酱料泼得满地都是。
吴娟还要继续,期间嘴里不停嘟囔着是刘婆子逼她这么干的。
还说刘婆子要逼她离婚,然后让秦溪和刘学民结婚。
刘婆子敢这么说,肯定是因为他们两个私底下早就勾搭上了,她要秦家人要个说法。
还别说,刘婆子说要娶秦溪的话还真让隔壁那妇女听了个半截。
听得不清不楚,但不妨碍她趁机乱说一通。
“我是听见了,那老太婆说以后娶了秦溪就能享儿媳妇的福。”
“不可能,秦同志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就是,我听秦同志她妈说人有对象,还是个医生呢!”
从去年开始全国都在进行严打,要是搞破鞋被判个流氓罪,那可是重罪。
都是街坊邻居,说说闲话可以,造谣害人可不行。
中年女人也闭了嘴。
吴娟却不依不饶,坐在秦溪门口又拍大腿又哭喊:“我不管,我今天就要找她要个说法,是我婆婆亲口说的。”
“我是听见刘婆子说了,至于是不是真的我也不知道。”
不敢对秦溪造谣,可刘婆子她坚决不想放过。
“我的命好苦啊……跟刘学民结婚两年,他从来不碰我,原来是在外面有了女人……”
随着吴娟哭喊,逐渐抖落出了他们许多夫妻间的秘密 。
结婚两年吴娟没怀孕,那是因为两个人就没在一张床上水果。
而且刘学民的工资一分都没拿回来过。
一部分交给刘婆子后,剩下的都不知道去哪了。
多番一联系,可不就是刘学民在外头有人。
至于那人是谁……
大家目光都看向了紧闭的秦家大门。
第59章
要说街坊邻居中有多少人认为秦溪和刘学民真有什么瓜葛那还不至于。
大多都是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 要是两家闹得拆房揭瓦对他们来说反倒是好事。
报刊亭小吃店生意不好,那得利的可是他们……
“你们看,秦溪回来了!”
“旁边的是不是她对象?瞧着可比刘老婆子的儿子端正得多。”
“要是她对象听说刘婆子想让刘学民和秦溪好, 你们说会咋样?”
“等着瞧呗, 反正有得热闹可看。”
议论声中, 秦望家也很快注意到了聚集在家门口的那些人。
十几个系着围裙的男女望着他们,嘴角噙笑,满是幸灾乐祸。
“三姐。”秦望家喊。
秦溪应了声, 把平平交给谢郝云:“我先去看看。”
“老天爷啊!他们这是要逼死我,今天不给个说法,我就死在这……”
随着秦溪走近,人群分开,坐在地上的吴娟哭嚎声传了过来。
“给你什么说法?”秦溪冷声问道。
听到声音,吴娟猛地哆嗦了下,心口狂跳起来, 甚至视线都不敢迎上去。
秦溪一个打几个个的传说在大杂院里可是响当当的。
“吴娟, 人秦同志问你呢?”
“是……是我婆婆说要刘学民跟我离婚了跟你好。”
秦溪看都没看头都不敢抬的吴娟,只是看向街坊邻居:“不知道我究竟是怎么得罪了吴娟?她要把我家门口弄成这样。”
先前跟刘婆子吵架的妇女立刻精神抖擞,添油加醋地把吴娟刚才说的话重复了遍。
说完抹了把嘴角因激动流出的口水:“我们大伙都不相信, 那刘婆子肯定是嫉妒你生意好, 想败你的名声。”
秦溪翘起唇角, 垂下眼皮, 冷冷扫了眼低垂脑袋坐着的吴娟,仿佛站在高处俯视着一个微不足道的人。
吴娟脸上有口子,手背红彤彤一片, 一副凄惨的可怜模样。
要说别的伤势秦溪可能不了解,可当厨师多年经历过烫伤的大大小小不计其数。
吴娟的烫伤只存在于右手背正中, 他人泼水或是无意,不会面积如此集中。
再看她衣服干干净净没有一点油渍和水,泼水的人仿佛还专门避开了衣服。
就是左手烫右手罢了!
“既然是刘婆子说的,那找她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收回目光,秦溪看向刘婆子家二楼:“今天正好咱们这就有公安同志,要真是刘婆子造我的谣,抓起来游街劳改。”
霍云也在这时跟着开口:“国家严厉打击一切犯罪活动,拒不姑息任何造谣生事者。”
“不知道哪位热心肠的街坊帮个忙,帮我把刘婆子喊下来。”秦溪笑。
“我去我去。”
有公安同志在场,大家伙瞬时收敛起看热闹的表情,倒是变得热心肠起来了。
好几个人匆匆忙忙爬上刘家二楼。
黎书青一言未发,深邃的目光虚虚落在手背上,每一个细微动作都尽数落在他眼中。
听到刘婆子诬陷女同志要坐牢,原本放在腿上手猛然攒成拳头。
看似害怕的微微发抖,却隐隐有着股子兴奋快要破茧而出。
秦溪转身去开了小吃店的门,把谢郝云和孩子们都安顿到屋里。
盛夏天里,没有一点遮挡的路边,片刻就热得人心里发燥,更何况是小婴儿。
她很平静,转身又去拿了扫帚出来。
在十几双眼睛注视中,将所有垃圾都扫到了桶里里。
整整三桶才把各种碎片都装完。
装好后,秦溪拍拍手又走了回来,看黎书青还在看吴娟,突然笑了。
“刚好街坊都在,大家不是一直都好奇我对象是谁吗!这位就是我对象,在市一院上班。”秦溪说。
黎书青抬起头,冷冷地扫视着众人,用清冷而疏离的嗓音接话道:“我是她对象。”
“哟!真是人家对象。”
“我就说吴娟和刘婆子乱说吧。”
“你刚才不还说不一定呢吗,这会儿就改口了。”
“那情况能一样吗,没看见人秦溪还有公安朋友,难道你真想挂着牌子去游街?”
“以后说话是要小心点,我看秦溪那对象也不像好惹的。”
这回的议论大家不约而同压低了声音,说着都去看坐那一动不动的吴娟。
先前叫得那么凶,这会儿倒跟只瘟鸡一样缩着不动。
很快,刘婆子被两个街坊架着来到了秦溪几人面前。
刘婆子睡得正香被拽起来,嘴角挂着的口水还没干,整个人迷迷糊糊地不知该看哪儿。
啪啪啪——
霍云走到刘婆子面前,连拍几下双掌,高声道
“刘婆子,我是公安局的,你儿媳吴娟刚才说……我就问你那些话究竟是不是你亲口说的!”
刘婆子:“……”
一个激灵,刘婆子猛然回神。
“公安同志,你别听那个贱人胡说八道,我发誓从没有说过半句秦溪同志和我儿子有瓜葛的话,都是她胡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