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叫我检察官
从审讯室出来, 老安兴高采烈，谈宁皱着眉头沉默不语。
“我要请全专项组喝奶茶！”老安和小邵吩咐了几句，转头和谈宁说，“还好咱们准备得周全, 果然让那个齐志杰说不出话！除了秦乐池, 这回算得上认罪认得最快的了！”
他领着谈宁上警车, “想什么呢？眉心纹路都能夹死苍蝇了？”
谈宁艰难地系安全带，“在想青霉素怎么杀人。”
通常来说, 青霉素确实不能杀人。不过对于谈宁来说, 面对摆在面前的谜题, 她总有一套解剖的方法。
老安瞥了她一眼：“说说你的想法。”
谈宁笑了笑, “司徒鸿才和甄金的儿子总归脱不了干系, 我还想拜托你查一下甄金以前的体检报告，我推测……他对青霉素过敏。”
老安说好, “你现在身体这情况，吃得消吗？”
谈宁头疼地喘了口气：“一周后拆线，而且我快转正了, 两周后检察官遴选面试。”
老安咋舌，“你这事情都赶到一起去了啊。”
“是啊。”谈宁叹了口气，“其实这段时间, 我一直怀疑司徒鸿才和甄金背后有一个更大的力量……以前你老是跟我说不要打草惊蛇不要打草惊蛇，现在是我不敢随意动作，就怕把背后的大人物吓跑。”
老安得意笑笑, “你想明白就好, 那我还是跟那个无牌黑车线索一样, 慢慢查？”
谈宁目光冷淡地“嗯”了一声，“先查甄金的疾病史吧, 如果我们能确定他是因青霉素导致心源性猝死，就可以去诈司徒鸿才了。”
老安点点头，认可了她的思路，又问道：“那甄金儿子呢？”
“我怀疑他被人利用的成分居多，毕竟是自己亲爹，再重的利益，也不能对亲爹下手。”
谈宁看着深冬潮湿空旷的路面，审慎地说：“那天从看守所回来，我就让彭圆圆查了他……甄金把自己儿子保护得很好，从小就送去国外念书，念的是艺术，回国后从事策展行业，就是个很单纯的公子哥儿。”
“……单纯？”老安挑了下眉头。
谈宁又“嗯”了一声，“系统里有他的民事诉讼案卷……在网上当傍一大哥，给女主播打了几百万，跟他爹一个德性，这能是个聪明人吗？”
老安琢磨了一会儿，“你说得有道理，不过推理是推理，现实是现实，这样吧，你先安心忙你自己的事，甄金死因和他儿子交给我来调查，你等消息。”
谈宁应了一声。
看守所离市区有一段距离，她往身后靠背上躺了躺，刚朦朦胧胧进入梦乡，口袋里的手机却震动了起来——
谈宁叹了口气，眯眼一看，来电人竟然是个陌生的S城本地手机号。
她皱起眉头，摁下接听。
“……谈宁吗？我是梦茹。”
谈宁愣了一下，坐直身子。
梦茹不是前两天才给她打过电话么？她记得自己没删联系人啊……
果然，电话那端传来解释，“我害怕齐志杰和柯竹悦出来后报复我，所以换号码了……”
谈宁了然地“哦”了一声，“怎么了？”
梦茹说：“也没什么，我就是想……向你表示一下感谢……”
谈宁淡声：“没什么，维护社会安全稳定，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梦茹叹了口气，“谈宁，其实从TobeRose成立到你离开，我们一直没有机会好好坐在一起聊一聊，我一直觉得挺可惜的，如果我们能早点把事情说开，可能就不会这么针锋相对……”
谈宁抓了抓额角，“等等，把什么事情说开？”
梦茹咳了一声，“你不就是因为暗恋唐子晋，但是唐子晋喜欢的是我，还和我谈恋爱，所以才和我一直过不去的吗？”
谈宁：“…………”
梦茹“喂喂”了两声：“是信号不好吗？”
谈宁懒散地说：“不是，听得见。”
梦茹有点委屈：“那你为什么不回答？”
谈宁觉得好笑，“我回了，回了沉默。”
她听见梦茹在电话那端深深吸了口气。
怎么说呢，谈宁有时候觉得，作为原书的炮灰女配，看见原书女主被气得不轻，这种感觉还是挺爽的。
梦茹默了默，说：“其实我打电话过来就是想说……我现在也看开了，和子晋的感情，也就那回事吧，每次我遇到什么困难，他总是缺席，你不知道我背地里有多伤心，比如说我上次虐待助理的热搜……”
谈宁打断她，“梦茹，我这里不是感情咨询中心，你想说这些也不是不行，我待会咨询一下市场价格，咱们按时计费？”
老安一边开车一边听她讲电话，肩膀笑得直抖。
梦茹“哦”了一声，“好吧，那个，如果你现在还是很喜欢唐子晋的话，我也不是不能退出这段感情来着。”
谈宁品了品她这句双重否定，眯起眼问：“你的意思是，打算把唐子晋让给我？”
老安八卦地往副驾驶这边靠了靠。
梦茹像是在咬牙下定决心，好半天才轻轻“嗯”了一声。
谈宁冷淡地说，“不用了。”
“啊……”梦茹的声音里听不出来欢喜还是失落，“可是，可是我还是很想感谢你，我不是是非不分的人，那天晚上要不是你带着警察出现，可能现在我已经……”
她吸了吸鼻子，“有机会我们一起吃顿饭吧，我请你，或者送你一份礼物，好不好？”
“不好，我不需要任何物质感谢。”谈宁一点面子都不给，“梦茹，那天晚上我救你，完全是出于工作要求，哪怕是柴莉莉和司徒鸿才被人逼到了那个份上，我也会和公安一起行动的……请你不要误会。”
她换了口气，“如果你真的那么想感谢我的话，公开发一条微博就足够了。”
*
一周后。
谈宁脚步轻快地从中心医院离开，拆线很顺利，胳膊上的伤口愈合很快，已经不用再裹纱布了。
护士说自己是她的小粉丝，特意给她开了几管祛除疤痕效果很好的药膏，保证让偶像的皮肤上不会留下丁点伤痕。
谈宁回到检察院，照例埋头工作。
她先在手机备忘录上整理了一下老安发来的消息。
首先，甄金以前的就诊记录显示，他确实对青霉素过敏，如果接触浓度很高的剂量，很有可能引发心源性猝死。
其次，甄金的儿子他们已经审过了——正如谈宁猜测的那样，他对一切浑然不知情。
中秋前夕，他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要求他从齐志杰那里购买一管“液体”，到手后，将“液体”注射进带给甄金的月饼里。
谈宁觉得此人蠢得不可置信，“他也不问问那是什么，就敢让亲爹服用？”
老安回复：“甄金跟他儿子玩儿的花样也挺多，我们在他家搜了，保险箱里锁了一堆止咳糖浆、致幻蘑菇之类的，甄金儿子说还以为是父亲局子蹲腻了，想要一点新乐子，他作为儿子，应该尽到应有的义务。”
谈宁无语地扶着额头。
不过甄金的尸体早早火化入土为安，就他们查到的这些证据，确实没法证明甄金儿子是故意杀人，还是无意中成了替他人行凶的匕首。
依照甄金对儿子的溺爱程度，只怕他活过来，也会选择为儿子保守秘密。
她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匿名邮件呢？”
老安：“和无牌黑车一样，查不到。”
谈宁抓了抓额角，看来忙完手头上的几件大事，还是有必要去监狱审一审司徒鸿才。
不过好消息是——第二天一早，戴主任给他们这一批试用期公务员下发了转正通知。
大家都在请客，小刘抠抠搜搜地买了点香蕉苹果，谈宁大手一挥，除了办公室人手咖啡奶茶果切外，还带着张欣路文惠彭圆圆等小姐妹吃了顿时兴的贵州酸汤火锅，配雪王性价比超高的奥利奥圣代。
吃饱喝足，一行四人晃晃悠悠回单位，打开手机一看，微博上的谈宁词条又红了。
S城警方正式发出了关于导演齐志杰、演员柯竹悦等人涉毒的公告，带着深红的“爆”字空降热搜第一位。
舆论又一次炸翻天。
【支持国家把吸毒艺人永远关起来！】
【吸毒艺人想复出，除非缉毒警察能复活】
【赶紧抓赶紧判！】
【两个湖笔，听都没听过】
【柯竹悦是梦茹谈宁苏蓝那个团的吧？】
【好久没关注TobeRose成员，没想到柯竹悦都混成这样了】
【啊对对对，柯前两个月演了部小网剧的女二吧？导演好像就是这个齐】
【哈哈哈哈网剧女主发博了，就五个字，终于畅快了！】
……
不过在热搜第二条，有人贴出了当天晚上在新平路酒吧街抓拍到的照片。
虽然给镜头里所有的人脸都打了马赛克，但是谈宁的身段和梦茹的装扮实在太好认了——
【我靠我靠我靠，是谈宁吗？】
【我宁姐真的致力于孜孜不倦炸内娱】
【嘶！谈宁穿成这样是在酒吧卧底行动？】
【好美！我i了！】
【我没眼花吧，鹅黄色大衣是……梦茹？】
【是啊是啊梦茹发微博公开表示感谢谈宁了！】
【竟然是梦茹和谈宁把柯竹悦带出来的，妈耶妈妈耶，我磕到了！】
【……这也能磕？】
【一种外人看来斗得你死我活实际上姐妹情深互相扶持的姬情】
【别了吧，你没看谈宁都受伤了吗？】
【天！感觉流了好多血，天杀的谁敢伤我宁姐我要把对方砍了！】
……
谈宁无语地放下手机，原来那天行动被拍到了，难怪这几天苏蓝闻人汪毛雪晴郜曲灿灿小云甚至甜儿都发了消息，来问候她伤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