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向手里捏着红包,远远的看了一会,良久,才转身往家里走。
他走了之后,那对小孩的夫妻面面相觑,“那是不是何班长的?”
“不是吧,那小子整天邋里邋遢的,哪有刚刚那个白净,而且啊你看看,那都是新衣裳,那么合身,怎么可能是。”
说话的男人可惜的点点头,“这样啊,明儿去看看吧,好歹也是老班长的儿子。”
“诶,你要去我可不去,那孩子死倔了,难怪他妈都不要他了。”
说完,抱着儿子,往家里走,留后面的男人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何向回到家里,把灯点上,他不用电灯,懒得去交电费,昏暗的灯光下,他躺在床上。
说是收拾行李,他还有什么可收拾的,手里也就十来块钱,衣裳破破烂烂,也就这一身衣服,和手里的红包了。
他没有拆开这个红纸袋,珍重的放在包袱的最下面,这个家也算家徒四壁了,他把唯一稍微贵重的暖壶放上,杯子,还有一条破洞的帕子,可刚放进去,他又赶紧抽了出来,晚上还得用呢。
就这么忙活,他也消散了那些烦恼。
谢家,何向被送出去,家里安静了下来,徐玉清目瞪口呆的看着何向就这么被送了出去,“你这……太牛了。”
“不过,不会有事吗?”徐玉清担心的说道。
只不过,她的担心谢钧礼完全想不到,走回去揽住她的腰,扯着她坐了下来,“没事的,我去把碗筷洗了,顺带热水,你再歇会。”
“哦。”徐玉清被迫应了一声,坐了下来,就是没有电视,黑白的也行啊,起码能解解闷。
现在真是太无聊了。
她百无聊赖地磕着,生物钟已经开始犯困了,但是,今晚是除夕,北方得守岁。
徐玉清两辈子都活在南方,倒是不要求守岁,但是除夕和年初一的交界点,一定要打鞭炮。
据说是为了吓跑‘年’。
现在这里也没有鞭炮,她百无聊赖地坐着,真的差一点点就睡着了。
好在,最后时刻,谢钧礼收拾干净出来了。
徐玉清迷蒙地看了过去,“你出来啦?”说话间,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眼泪都出来了。
谢钧礼走了过去,滚烫的大手轻轻拂去眼泪,双目柔情,好笑地看着她:“不是下午才睡了吗?”
这是什么话!?徐玉清不满的看向他:“你中午吃饭了晚上就不用吃是不是!”
谢钧礼默了。
总结,家里一个饭桶,一个睡美人。
徐玉清撑不住了,摆摆手,选择放弃,“我是南方人,不用守岁,我先睡了。”
谢钧礼想到徐玉清中午睡醒,让他一定要坚持住守岁,特别记得拉上她的话,心里一急,扯住徐玉清,“那我们来做点不会困的事。”
“诶诶诶!”猝不及防地被扯了过去,徐玉清登时就精神了,双手撑住,想要拒绝:“不行!你昨晚才……”
未出口的话被堵了回去,一分钟火候,谢钧礼才放开她,帮她顺着气,挑起眉毛,挑衅地说道:“你昨天吃饭了今天就不用吃了吗?”
说罢,一把把人抱起来,丢在炕上,房间里温度越来越高,空气中越发焦灼,她的目光迷离,下巴微仰,一滴眼泪落下,无力的双手颤抖了一下,再次垂下,予取予求。
次日,是个好天气,谢钧礼把腰间的手小心地放下,静悄悄地走了出去,时间尚早,但是媳妇儿的身体必须得吃早饭。
他也不会做什么,煮个饺子蒸个包子,思来想去,还煮了一锅白米粥,想到之前妻子吃甜粥的满意样子,他大手一挥,加了两勺糖进去。
刚开始搅拌,门口就有了动静,谢均礼还没开门,一抬头就看见窗户外的何向,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
“徐姐呢,怎么是你做早饭?”何向略带嫌弃的说道。
谢均礼刚直起来的腰肢立刻弯了回去,本来还想给他开门的,这下算了何向也看出来了,着急了,“开门,我告诉你一件事情。”
“说。”
“你刚刚放的盐,两大勺。”
第一百四十五章
空气瞬间寂静了下来, 谢均礼僵住了手,铁勺停在锅里,他不敢相信的看着锅, 立刻站起来去拿了个碗,不顾滚烫, 硬是尝了一口。
真的是咸的!
眼前一黑,看着眼前的一锅粥, 立刻转身开门,把想走的何向拎了回来, “吃粥。”
“我不吃!你下了那么多盐,想咸死我啊!”
“我给你加水!”
抗争完全无效, 何向被拎了进来, 饺子包子,在桌子上,可是离何向很远,谢均礼和何向面前一人一大碗白粥, 可尝一口······
何向默了, 有些无语, “你真的不知道那个是盐吗?”那么明显?
糖那么大块,这盐一看就不一样,他怎么能做到面不改色的下了两大勺的, 何向拿起暖壶, 又加了些水, 不加水真是咸到发苦。
谢均礼没有说话,认真的吃着自己的粥, 面无表情,可要是看他的眼睛就知道, 他的眼神虚无,也是吃的有些绝望。
他根本就不知道那里有盐,打开看见一罐东西,还是白的,之前媳妇儿都只在柜子里放糖,怎么盐也放进去了。
他无声的叹了口气,不发一语,继续往嘴里送粥。
一口接着一口,两人的脸比黄连还苦,终于,把一大碗粥都吃完了,锅里还剩了点,但是谁也吃不下。
谢均礼直接端去倒了。
何向一肚子的水,没办法,他要是不喝水,嘴巴都要苦死了,看着眼前的饺子,肚子很撑,但是嘴巴淡的不行,这样想着,他还是没忍住,夹了一个饺子送入口中。
好吃!
他激动的眯起双眼,本来这饺子就够好吃的了,这么一对比,这个饺子更好吃了。
谢均礼也自己拿了一个包子送入口中,两人好似一下就复活了,吃着徐玉清做的东西,满足不已。
两人解决完早饭,谢均礼让何向自己呆着,碗筷放着,一会再洗。
不过,谢均礼不知道,一会的他,会后悔这个决定。
转身进去房间,他努力试图把徐玉清叫醒,可是熟睡中的女人根本就叫不醒,好不容易有了一点反应,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了,谢均礼无奈的摇头。
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起来了,吃饺子。”
徐玉清把头埋在枕头里,不情愿的嘟囔着:“我要吃糖粥,煮好了吗?”
动作中的手一僵:“没煮,吃包子吧。”
嗯?听到这句话,徐玉清勉强保持了几秒的清醒,“你不是说煮糖粥吗?我想吃点甜的。”
“大清早吃甜的不好,一会儿煮。”
挣扎了两秒,徐玉清觉得他说的对,疲惫的坐起来,打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哈欠,“何向吃了吗?”
“吃了。”
徐玉清点点头,揉了揉眼睛,“那我换衣服,你出去吧。”
谢均礼:“好。”
梳整洗漱好,徐玉清慢腾腾来到餐桌,何向还坐着,虎视眈眈地盯着包子,奈何刚刚被一大海碗的粥给撑到了,他摸着肚子,有些不甘心。
徐玉清坐了下来,疑惑的看着桌面,有些怀疑,“你们两还没吃吗?”
确实,桌子上饺子还满满的一盘,还有包子,五个大包子整整齐齐地放着,就和没动过一样。
跟在后面的谢均礼身体一僵,“吃了,我们吃了。”说这,把手上的筷子递了过去,给了一个眼神给何向,何向赶紧点头,“对!我们都吃了!”
啊,已经吃了啊,徐玉清怀疑的看着桌子上的东西,按照谢均礼的性格是不会多做的,桌子上的碗筷还没收,她拿过谢均礼的碗,看了一眼,“你们吃粥了吗?”
两人同时僵硬了表情,何向求助的看向谢钧礼,像是在问到底怎么说,谢钧礼无奈的捂头,“我早上煮的粥,坏了我们就吃了。”
坏了?更奇怪了,坏了为什么会吃,而且看这碗底也是好好的呀。
徐玉清怀疑的看向谢钧礼,不会是把厨房烧了吧!?
这个念头来的突然,但是确实是最有可能的,徐玉清被心里的想法吓了一跳,她一个弹跳起身,慌张的跑去厨房。
锅灶,刀和砧板,一切看上去都是好好的,仔仔细细从头到尾检查一遍,徐玉清终于松了一口气,还好厨房没事。
不然,这大过年的,她真的忍不住打人。
“快说吧,干啥了,免得我猜了。”徐玉清看向一直跟着她的谢钧礼,无奈的说道。
谢均礼:“就是放错东西了,放了盐。”
放错东西?徐玉清疑惑的看着他,灵光一闪,这是把糖放成盐了?
想了明白,这倒是小事,不过徐玉清也觉得有些好笑,怎么可以做到的,但是想想他根本不认识调料的样子,这也是正常的。
还好没有让他炒菜,不然把醋当酱油使,那可怎么办。
徐玉清:“没事啦,我刚开始做饭也有过,我去吃早饭了,你还吃点吗?”
谢均礼:“不吃了,你吃吧。”
他看起来还是有点郁闷,徐玉清也不知道怎么劝他,默默的去吃了早饭。
啃着饺子,看着何向还在摸着肚子,就像一只刚吃饱的小狗,摸着肚子看着桌子上的。
徐玉清:“别馋了,一会中午也能吃呢。”这么多她可吃不完。
被徐玉清戳破,何向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挠挠头,“啊,好,我出去扫雪。”
少年直接跑去院子,在这里帮了几天的忙,他已经很熟悉工具在哪里了,铲子拿了出来,熟门熟路的开始铲。
谢均礼坐在徐玉清身边,看着她慢慢地吃着早饭,心情还是有些郁闷。
何向出去了,听不见,徐玉清好笑的看着他,补偿地亲了一口,“好啦,别生闷气了,一会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谢均礼眼睛一亮,把人抓了回来,加深了这个吻。
几秒后,他被徐玉清锤到退后了身子,徐玉清用手背羞耻地抹着嘴巴,“现在是大白天!”
他不要脸,她还要呢。
谢均礼有些委屈:“何向看不见。”
徐玉清白了他一眼:“看不见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