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顾四周,还没看到什么东西,售货员眼睛尖,看她在找东西赶紧介绍:“徐同志啊,来点饼干不,这可是刚进货的,酥脆着呢,等晚点啊,就都是渣渣还不脆了。”
说话间,她把饼干罐子拿出来,晃了晃,真的很酥脆。
徐玉清满意的点头,饼干她和谢均礼都挺爱吃了,“麻烦同志给我来一斤吧。”不过,她怎么知道自己姓徐?
付钱的时候,徐玉清钱刚递过去,售货员趁着收钱,小声说道:“徐同志啊,罐头厂的罐头有瑕疵罐头吗?”
第一百五十章
啊?
这个话题转换的太快, 徐玉清没回神过来。
售货员见她没听懂,心里也着急,赶紧找钱递过去:“哎呀, 就是瑕疵罐头,可以拿给我我来卖哇!”
瑕疵罐头?徐玉清终于明白了过来, 就是和瑕疵布一样的瑕疵罐头,她抱歉的摇摇头, 凑过去同样小声的说道:“不好意识啊,罐头是吃的, 有瑕疵肯定就坏了。”
哎呀!
售货员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徐玉清,“就是那罐头磕磕碰碰的, 不好看了, 摔了,里边没坏的!”
徐玉清哭笑不得,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执着,摇摇头:“没有。”
见徐玉清如此肯定, 售货员也只好作罢, 拿红绳把白酒绑个提手, 递了过去,“给。”
谢均礼接了过来,徐玉清感激地笑了笑, 接过两个纸包:“谢谢同志了。”
“不客气。”售货员敷衍的笑了笑, 转身回去打毛衣, 徐玉清耸耸肩,和谢均礼往回走。
不过, 徐玉清好奇的转头,看了一眼刚刚的售货员, 这里的售货员好像经常更换啊,前面她来买零嘴的时候,好像不是这个售货员,她看了一圈,发现自己眼熟的售货员在角落胶鞋处,正在打瞌睡。
可能是调班了?
徐玉清疑惑的想到。
两人走出供销社大门口,外面没有人,谢均礼把东西都挪到一只手上去,另一只手直接牵了上去,“刚刚说什么?”
徐玉清:“没有,就是刚刚的那个人知道我是罐头厂的,问我有没有瑕疵罐头。”
谢均礼皱眉。
徐玉清让他放心,“没有瑕疵罐头,再说了,就算有,也不关我事,我可是打工的小喽喽。”
就是不知道刚刚那个售货员为什么这么问她,她是想自己偷偷卖赚差价?
谢均礼抿唇:“刚刚那个是一副团的爱人,应该是想送礼。”
因为最近肥肠罐头哪哪都买不着,现在已经是一个抢手货了。
一副团?谢均礼隔壁团?徐玉清好奇的问道:“难怪我觉得之前好像没有见过她,那她怎么去供销社了?供销社不是要考试的吗?”
虽然她没有兴趣,但是很多军嫂还是想去供销社上班的,又近,福利也好,中午还能回家做饭。
不过供销社很少缺人,能遇到考试的机会是难上加难。
谢均礼轻轻挑眉,“找人塞进去的。”
啊这,徐玉清吃惊的看向谢均礼,这时候也能走后门啊。
不知道军嫂们发现了没有,要是知道了,估计会生气的吧。
两人回到家,一路上倒也灭又遇见其他人,省去了打招呼的烦恼,谢均礼去把东西放好,徐玉清接过糖和饼干,拆开倒进罐子里。
家里现在所有吃完罐头之后的玻璃瓶都洗干净放好,装东西太方便了,还不会透风,变潮,虽然北方应该也不太会变潮。
但是接触到空气就是会没那么好吃。
拿了一块饼干,酥脆掉渣,又甜又粉,满口的猪油香,吃着嘴里的饼干,徐玉清想到了自己很爱吃的零食,蛋黄酥。
酥皮包着咸蛋黄,特别香特别好吃。
就是这里没有卖咸蛋黄的,只能自己腌,徐玉清倒也不是不会,只是没那个时间。
而且现在也买不到鸭蛋。
想到这里,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现在这时候想买点吃的都难,不是没有钱,而是没有卖。
等开春了看一下哪家农户养了鸭子,看看有没有鸭蛋。
谢均礼放好白酒,走了过来,在她身边坐下,徐玉清随手拿了一块饼干,塞进他嘴巴里,“怎么样,甜吗?”
谢均礼:“甜。”
两人就这么坐着,安静的你一块我一块,气氛静谧祥和,比之前好多了。
虽然小小的刺还埋在心里,但是起码现在,两人看起来很甜蜜。
没有电视看,徐玉清让谢均礼找了一份报纸来,她看报纸,谢均礼看自己的军事书。
直到灯光逐渐昏暗下来,两人才回过神来,已经晚上了。
但是毕竟是半下午吃的晚饭,现在两人根本就不饿,坐在椅子上互相看了一眼,决定先擦身子。
把自己打理干净了,肚子也传来了些许的饿意,徐玉清没有做很复杂的东西,直接开火煮面,调了一个酸汤,煮好的面盛出来拌匀,加一勺汤,再打一个鸡蛋进锅里,丢两片白菜。
一碗简单的晚饭就好了,徐玉清的是小碗,谢均礼的是加大碗,看着他吃的津津有味,徐玉清真的很好奇:“你今天没有训练,吃那么多不会撑吗?”
谢均礼手上的动作一愣,看向徐玉清,眼神清明。
但是徐玉清就是感觉到了心虚,她低下头,讪讪的笑着,她这不是怕他吃太多又不懂,腹肌就没有了吗?
身材也是维系爱情的一大重要点呢。
她这是在保护他们之间的感情啊。
埋着头,徐玉清大口大口的吃着面条,谢均礼收回了目光,这回,吃的动作慢了一些。
等洗完碗筷,徐玉清消好食准备上床看会书了,谢均礼却换上军裤,“我出去一趟。”
看着他迅速的动作,徐玉清死死的摁住虎口,才不让自己笑出声音来,“嗯,好。”
她勉强的说道。
等谢均礼的身影一消失,她马上就忍不住了,无声的笑了起来。
什么嘛,自己嘴上说不在乎,看起来还是在乎的嘛!
也不知道他今晚跑多久,徐玉清捏了捏自己的肚子,要不然自己也做一个瑜伽。
瑜伽不算运动,塑形也好啊。
说干就干,把枕头被子往一边移走,脱下厚重的棉裤,还好炕上重新加了柴火,穿着单薄也不冷。
盘腿,屏住呼吸,徐玉清回忆着之前上瑜伽课的动作,一项项的做了起来。
半小时过后,她满身大汗。
现在倒是嫌弃房间的炕太热了,她去衣柜拿了帕子出来,把额头上的汗擦干净,棉袄随意挂在肩膀上,推开门出去找凉快。
房间外没有烧火,一出来就是透心的凉,徐玉清却舒服的送了口气,快速的把背后的汗也擦干净。
一直呆到脸上涨红消失,她才回到房间,躺在炕上。
可是直到快睡着,谢均礼还没回来,徐玉清闭上眼睛,心里忍不住琢磨他怎么出去运动一下,那么久啊。
第二天醒来,徐玉清还没有见到谢均礼的人,床上和昨晚一样没动过,这下她被吓到了,连忙坐起来,赶紧出门口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套上棉袄,穿上棉鞋,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没有一丝变化,和昨晚一模一样,徐玉清更慌张了,谢均礼不会无缘无故不回家的,这里是军区,也不会出现什么危险。
她头发也没梳,脸也没洗,直接推开门走了出去,门口不远处的大树下,站满了军嫂,徐玉清眼尖的看见了大家几乎都红着眼眶。
其中,还有颜澜姐。
她抱着于送,脸色凝重。
徐玉清大步走了过去,越过所有人,紧张的看向颜澜,声音哽咽:“颜澜姐,他们呢?”
颜澜猛的回过神,见到徐玉清这副模样,立马站了起来,趁着大家不注意把徐玉清拉回去:“没事,他们就是去出一个任务,老谢没和你说?”
徐玉清眼眶已经红了,后悔昨天让他出去了:“嗯,他说出去运动一下啊,就没回来。”
说着,眼泪滴了下来。
颜澜抱紧了于送,拉着她进了院子,赶紧把于送放下来,心疼的抱着她:“没事的,老于和我说了,就是一个临时任务,很快就会回来的。”
徐玉清还是止不住的担心:“大家都出任务了吗?”不然不会有那么多军嫂的眼眶都红了。
颜澜一愣,不知道该怎么说,她点点头,昨晚,通知下来喊人的时候,于文耀正在陪儿子,大雪封山,一个村庄都被埋了,得马上出发找人。
颜澜分不清有多危险,但是看着于文耀脸色的凝重。
能猜的出来。
她也不想让丈夫出这么危险的任务,可是她的男人不止是她的男人,还是这个国家的军人。
颜澜抱紧了徐玉清,两人互相取暖:“没事的,肯定会很快回来的。”
家属院的男人走了一大半,谢均礼带着二团去搜救,刚开始的几天,家属院的气氛还是很凝重,几天后,大家也就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了。
孩子也照样欢笑。
可能只有平时逞强的大人,在深夜的时候,会默默的掉眼泪。
那天,徐玉清请了半天假,下午就去上班了,她自己踩着自行车,心惊胆战的,后来发现,还不如走路呢。
起码走路脚程能快点。
每天,徐玉清早上走路去上班,会迟到点,但是徐厂长完全没意见,还叫她这几天可以休息。
但是徐玉清不想,在家只会更加胡思乱想。
等下午,她提前一个小时下班,她再慢悠悠的往家里走。
中间还发生了一件事,门卫大爷说门口有一个自称是她大哥的乞丐来找徐玉清,经过之前发生的事情,徐玉清也能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
她没有搭理,就麻烦大爷把人赶出去,就是不知道被放弃的是徐国强还是徐国英了。
应该是徐国英吧,毕竟徐国强从小受到的偏爱,绝对不会少。
走在回家路上,看着不远处蹲着的人,徐玉清看清了他脏兮兮的泥巴后面藏着的脸。
居然是徐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