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舒樱乖乖道:“锁好了。”
“走吧,我送你过去。”
韩舒樱心头发堵,见到他后,好多了,仿佛蜜蜂见到了巢,老鼠进了窝。
呸!什么比喻?
见他要走,她哪能让他走呢,伸手就将他抱住了,开始从他身上汲取着她需要的力量,甭管什么力量,吸就完事了,她将头埋在他宽阔的胸怀里,吸干江公安。
江公安见她拱自己怀里,脑袋左右晃动的样子,心里异常柔软,将手指轻放在她后脑勺光滑如绸的辫子上,上下摩挲,温声问:“怎么了?上班有人欺负你?告诉我,我帮你欺负回来。”
韩舒樱将头埋他胸膛半天才闷声道:“没有……”
然后抬头:“就是想吻你了……”
这时她又想起娱乐圈女大佬说的话,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找男人玩一玩就好了……
她决定实践一下,于是就噘嘴亲他下巴一下,见他喉结一颤,她玩心起了,又恶劣地在他结儿处啃一口……
谁让它动了?像个小耗子!
“啧,嘶,你轻点……”
第26章 相见
江公安喉结处红了,皮肤上很明显有个牙印子。
以前听人说男人喉结碰不得,但具体怎么碰不得,韩舒樱不知道,也没什么经验。
如今实践出真理啊!江公安他确实受不了这个……
眼神瞬间变得滚烫,仿佛被拿住了什么命脉,在这样的刺激下,什么克己守心,不越雷池……根本把持不住,把持不住一点儿。
这个可恶的小妖精!江公安一用力搂着人一下子怼到到小窗下方的长条桌处,在头顶小窗口光线里,单手撑着韩舒樱背后的桌子,低头猛地亲她。
桌子本来不结实,一碰吱嘎吱嘎,但不妨碍两人亲嘴。
江见许喉结攒动,亲得又凶又狠,韩舒樱可太喜欢了,她就喜欢这种真情实感的戏,真实!真实到亲得脸颊上都有激烈动作的痕迹,这要是拍成吻戏,观众还不得疯了?嗑cp她们都得嗑死,估计会上窜下跳,到处找两人这段戏的花絮,贴近屏幕从动作,神态,角度,以及衣服某处的高低来判断,这两人是不是拍戏动真情了,还是身心都动了那种。
唉,这一届网友,不行啊。
剧里的事儿,那都有套路!可以演,只有现实里才是真实的,就像现在这样,韩舒樱配合着对方舞得飞起,小嘴儿亲得吧唧响,直勾得身前撑着桌子拥着她的江公安意乱情迷……
能不意乱,能不情迷吗?这谁顶得住啊……
许久后,两人才从屋子里出来。
为了清醒,江见许用冷水洗过脸,韩舒樱则欢快的奔出屋子,门反正有江公安帮她锁,她就站在自行车旁边,看着江公安手指按着门,右手锁门,动作真帅啊。
前辈大佬说的太对了!还是得找男人,不开心了就得跟男人玩一玩。
最好找江公安这种有底线会克制的,老干部一样玩不起的男人(不是)才有意思。
看看那胸膛,那瘦腰,那帅气的眼睛、鼻子和嘴巴……满满的都是快乐!
韩舒樱笑眯眯地看他帮自己把门锁好,门边漏风的小破棚子也有个小门,他看了一眼,用铁丝拧成圈,套在门上面,栓上了。
倒不至于有人到棚子里偷那么大个炉子,光搬出去就很显眼了,但韩舒樱做饭丢三落四,有一天竟然把没吃完的锅,放在外面忘记拿进屋子了。
天天就知道坐在条凳上照镜子描眉化眼的,他真服了。
江公安看在眼里,默默叹气,这个女人,大手大脚,被子不叠,做饭还糊……
但有这么多缺点,还是答应和她处对象了,要结婚的那种。
大杂院人多,孩子也多,现在粮食紧张,院里很多人粮食都在省着吃,家家定时,怕前头吃多了,后面吃不上饿肚子,饥饿得滋味可不好受,所以每家每户,做饭有数的,想吃再多就没有了,只有这样计算着食物,才能坚持到月底。
要不是韩舒樱跟他抱怨,前一天做的饭,第二天早上没有了,一问,锅忘记拿回屋了。
江见许:……
东西被人偷吃了,她竟然还不知道,怪不得包都能丢在火车站。
刚才过来,他亲眼看见一个孩子从棚子里跑出来,看见他,吓得跑得飞快。
江见许心头火大,自家的棚子怎么能让人随便进呢?就像自己的床被别人随便上去躺似的。
他用铁丝圈将棚边和门从里边勾住,这样小孩不够高,从下面打不开。
江见许不但在做饭的棚子上面捣鼓。
还教她:“以后做完饭,检查好里面的东西,再这样将铁圈挂在门上面。”他不住这边,要住这边,保证没有一个孩子敢来捣乱的,要是被他知道谁来偷东西,甭管父母,直接把人儿抓过来,屁股给他揍八瓣,让偷窃成瘾的小孩儿知道知道为什么花儿这么红!
抗揍你就来!
至于大人,除了小偷,很少有人这么干,除非快饿死了,若被院里人抓住谁偷东西,被叫公安不说,还会被教育,大院的人不敢,只有小孩子肆无忌惮无人管。
弄完后,他推过自行车,长腿轻松跨过车座支着地,回头,“上来。”
韩舒樱立马扑了上去,也想要像他那样帅气,抬腿就要跨坐在后车座。
江见许立刻回身阻止:“你不能这么坐,不能跨坐,你得侧着坐!”
“为什么?”
“女同志跨着坐像什么样子?你把腿并上。”
韩舒樱在后面撇嘴,不过还是听话的将腿一合,使劲地抬屁屁,用力地坐在了江公安略显咯腚的后座上。
表达着她的不满与抗议。
其实她挺喜欢这种坐在自行车上,被别人载着的感觉,冷冷的风在脸上胡乱的拍,不是,早晨的风在脸上轻轻抚动,前面蹬车子的人,后背宽阔有力,丝毫不担心他会把她摔下去,于是她甜蜜蜜地用手抓着他腰侧的衣摆,无人的时候,还能把脸贴在他后背靠一会儿,甚至无聊了,用手指挠一挠他的腰,惹得江公安握车的手都晃了两下。
“别动!”
“你别闹!”
“让人看见……”
“韩舒樱!”
玩了会男人后,韩舒樱心情才好多了,她抬头眺望天空,远山落叶落英缤纷,层林尽染,天高气爽……
一直纠结的心也豁然开朗,无论如何,她穿到了这片天空下,作为曾祖父的曾孙女儿,既改变不了前因,又对抗不了未来动荡的局势,想来想去,都没有丁点信心帮助祖父。
她甚至不知道现在身处的世界,究竟是现实中的六十年前,还是剧本创造的六十年前。
上上上一代,曾祖父人生的遗憾,曾祖姑母一生的遗憾,她爷爷心中的遗憾,三代人,甚至这个年代无数人有着不同的遗憾,她无法替他们一一扭转,但能尽她所能,做当下她能做的事。
但最重要的是,还是要尽快地完成剧本任务!回归现实。
可在这之前,她还是想为曾祖做些什么。
有些事,逃离是本能,面对是勇气,她想,她终究还是无法面对杨家三代人,在这二十年中的惨淡的人生……
只能像现在这样被迫面对,无论最后结果如何,至少努力过,不后悔。
江见许将她送到国营商场南门,看着她三两步跳上台阶,站在商场大门处冲他来回挥手。
谢谢你,江同志。
微笑地用手在头上比了个心。
虽不知道她这个姿势是什么意思,但江见许还是笑了笑,陪她闹,还用手推车铃,顿时响起一阵“叮铃铃”的车铃声,惹得路人异样的目光看过来,回应着她的热情,直到看见她转身跑进商场,他才掉头去了派出所。
……
韩舒樱回到商场,何主任不在,二楼布料柜王梅正在织毛衣,她见到韩舒樱热情地招呼:“小韩,你来你来。”
韩舒樱收拾了下柜台,见零星几个人在看衣服,并没有买的意思,她抽空跑过去:“梅姐,早上的事谢了。”
“哎呀,看个柜有什么谢的,小韩啊。”
“啊?”
“我有个被服厂上班的小姐妹,上次来买东西,她看中你的头巾呀,也想要买一块,你那还有没有……”
韩舒樱一顿,“这……”
“你要有的话,她说用棉花换!你知道现在入冬了,大家都想做棉衣,棉花可紧俏了呢,没有棉花票一两都买不到,我这个小姐妹正好在被服厂干棉服的活,手里攒了点棉花,就是这个棉花陈的,在库里放了三四年,有点黄泛了,但不耽误用,塞进布里头,谁也看不着,照样保暖,一点不碍事……”
韩舒樱不是很想将剧本奖励的布料换出去,自从主任媳妇围了那条头巾后,营场里不是没有人找她,好东西就是好东西,就是能让人一眼就爱上,喜欢上,越看越喜欢,所以过来问她的人还不少呢。
她都以亲戚在海市捎过来的,手里没多少为由拒绝了。
但现在不同了,她打算再去见曾祖父一次,至少告诉她,他当年在火车站弄丢的妹妹还活着,这大概是曾祖人生最大的遗憾吧,至少让这一个遗憾圆满,虽然她不是曾祖父真正的妹妹,但是杨姝缨还活着,只是不在国内,她也不算欺骗曾祖。
作为曾祖父后代的后代的后代,曾孙女儿,他们也是一脉相传,血脉亲情,无论这个世界是什么,后代见到曾父落难,怎么能袖手旁观呢,做不了别的,送点吃的穿的,让曾祖父日子过得好一点,还是能做到的。
虽然这样对她来说有点危险,但现在毕竟不是三年后,她观察过采石场看管人员,管得并不细,也不问来探视人身份或地址,更不会要什么工作证,身份证明,可以随便探视,但劳改人员那边会有记录,他们一周一个人最多只能有两次亲属探视机会,但这个机会现在是有弹性的,只要拿点东西给看管人员,他们也很好说话,就可以探视久一些。
成份问题在现在来说,还不是那么大。
她只要小心些,应该没有问题,想到翠英嫂子这些家属一大早又送吃的又送棉衣。
采石场那边确实艰苦,她要不要也送一些?
看到曾祖父时,那身单薄的衣衫……
“行!”韩舒樱一咬牙,反正每天都有一块,她也穿不完:“但只有一块白色料子,你知道我本来想留着自己做件衬衫,如果她要的话,就换给她,但她能给多少棉花?我需要做一件棉衣和棉裤。”
王梅惊讶道:“啊?做一套啊,那怎么也得六七卷,小韩,这可不行,棉花是紧俏货,我看最多就三卷棉,三卷应该能做个薄棉袄,被服厂那个棉卷我知道,挺硬实,手长宽,打开有三米多长,做件薄棉衣够用了。”
韩舒樱摇了摇头:“不行啊梅姐,棉花找一找还能买到,但我的布料梅姐你自己看,你在商场里找,根本找不到一模一样的料子,物以稀为贵,它真的很贵!我只跟姐你说,是我亲戚在港……那边弄到的,咱们这……没有,姐!最少得换八卷,我要不是急用,给我十卷我都不换,现在手里就这么一条……”
今天去采石场,那边空旷风还大,太冷了,她站一会都要冻坏了,如果有棉花的话,再买点土布,翠英嫂子说,石场那边都不能穿好衣服,都是缝缝补补的破衣服,越结实越好,不容易坏,那边工作还脏,什么好料子都白搭,只有土布抗造。
“八卷真不行,小韩,要不,我跟她讲讲,六卷吧,做一套薄棉衣棉裤够用了,行不行?”
韩舒樱看着王梅极力撮合,像王梅这样商场里的老员工,手里有不少交换资源,遇到合适会给人牵线介绍,也能拿点好处。
“行吧,看王姐的面子,我换,我中午回家把料子拿过来。”不管吃不吃亏,棉花现在对她来说,是急需刚需,这个重要,其它的可以放一放,而且白色料子不显眼,不出奇,青色料子她是不打算换的,太扎眼了。
“中午吃完饭我就带你找她,中午咱就去给它换了。”
韩舒樱这一天马不停蹄地去了采石场,后来又回大杂院,中午又回去取布,取了布料又跟着王梅去了被服厂,最后拿到了六卷泛黄的棉花,已经弹好了,机切成一条条卷起来,用的时候只要打开,就像蛋卷一样一层层,可以直接往布料上铺棉,很方便。
韩舒樱把它装进了布口袋里,下午又去找了何主任,想从他媳妇手里买点残次土布,她媳妇管库房的,库房里有很多这种残次品,残次布料,身为第一手管库房的人,残次品都是福利,每次处理肯定能弄到这样的布,找别人不如找主任媳妇。
现在,这人情不就用上了吗,下午下班前,主任媳妇风风火火地带了一大块布过来,偷摸地塞给她。
“库房最最结实的布,因为压在最底下,这块有点潮了,边角泛黄,你回去把泛黄的地方裁掉,做衣服一样能穿,不用给票了,就给个七块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