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们成亲,他们的合卺酒,他一定要换成菊花酒。
两人喝完合卺酒,萧南瑜又拿来剪子,剪下一缕自己的墨发,又轻轻剪下一缕姜沐言的长发。
两缕发丝绾在一处,这是他们结发为妻的信物。
夜幕下,待该有的章程一一走完。
便该是洞房花烛了。
“言言,今生有幸,娶你为妻。”
萧南瑜一手执着姜沐言的手,一手抚摸着她如红霞醉人的脸颊,倾身吻了上去。
他的吻一开始很温柔,渐渐变得猛烈,最后掠夺得姜沐言招架不住,两人双双倒在了红彤彤的喜床上。
四处布满喜色的喜庆新房里,红烛一直亮着。
红帐里,姜沐言内心深处却生出了一点恐惧的感觉。
完全被掌控的感觉太陌生,陌生到让人害怕。
喜房内春色无边,喜房外,守夜的是翠柳。
本该是姜沐言的贴身丫鬟守夜,可姜家的境况,绿蕉出不来,镇国公府的丫鬟她又不认识。
宋令贞便安排了她还算熟悉的翠柳,暂时给她当贴身丫鬟用。
翠柳尽忠职守的守在新房外,不敢靠得太近,又不敢离得太远。
因为房内有点吵。
她红着脸,背对着新房,根本不敢往门窗紧闭的新房瞄一眼。
她心慌慌又睡不着的守着夜。
守到半夜时,新房内突然传出‘嘭’的一声巨响,吓得她一蹦而起,差点尖叫出声。
怎、怎么了这是?
她听着好像是床榻了?
第137章
确实是床塌了。
红帐内, 姜沐言都懵了,她本就迷蒙不甚清醒的水润杏眸,波光潋滟的看着身上之人,眼神越发的迷茫了。
突如其来的剧烈震动是怎么回事?
地龙翻身了?
萧南瑜也有一瞬的怔愣, 但仅仅一瞬而已, 他便怜惜的将姜沐言搂进怀里, 柔声轻哄道:
“没事,床塌了而已。”
嗯?
姜沐言一双杏眸猛然大睁, 床……塌了?
她惊愕扭头查看,这才看清楚, 身下的床榻已然变形。
确实是床榻了, 并不是地龙翻身惹出来的震动。
茫然地眨巴了几下眼睛,姜沐言脸颊染上了更为醉人的红晕。
又是羞又是恼。
萧南瑜竟然把床都弄塌了,这也太、太……让她明天怎么见人啊。
他竟然还说没事?
“你、你快起来。”姜沐言气恼到结巴, 推搡着索求无度的新郎官。
萧南瑜舍不得起来,搂抱着她的双臂也更紧了几分, 哑声安抚道:“马上就结束了, 很快。”
姜沐言差点气晕过去。
一点也不相信他的很快能快到哪里去。
房内低低的嘈杂声随即而起。
心惊胆颤守在外面的翠柳,听着再一次响起的和谐声响,疑惑了。
不是床塌了?
可刚才的动静那么大,一听就不正常,身为婢女,她要不要关心一下?
犹豫不决的翠柳, 听着声声传入她耳中,能羞死人的动静, 默默觉得她应该识趣一点,不该出声打扰屋里的人。
不正常的动静再大, 只要主子没喊下人收拾残局,估计就都是正常的吧。
洞房花烛夜床塌了。
这事传出去似乎不太好。
姜沐言和萧南瑜有意隐瞒,一向小心谨慎又胆怯的翠柳,自然也不敢宣扬。
可云开院不止翠柳一个下人在,听到喜床轰然倒塌动静的人也不止她一个。
且床榻坏了总得换,那么大一个物件儿要搬出去,还得再弄一个新床榻进去,根本就无法掩人耳目。
所以。
第二日天一亮。
萧南瑜新婚夜把床弄塌了之事,便在镇国公府暗搓搓的传开了。
有暗赞自家大公子勇猛无敌的。
也有担心新进门的大少夫人,怜惜她那小身板怎么承受得住的。
秋水苑里。
宋令贞梳妆拾掇妥当,和世子萧震廷坐在一起,准备一会儿去镇国公院子,等萧南瑜领着姜沐言,去给他们喝新媳妇敬的茶。
宋令贞身边的夏嬷嬷打帘进屋,神情略有些古怪,似有话要和宋令贞说。
可她看到萧震廷也在,神色就更为古怪与复杂了,不知道该不该当着萧震廷的面说出来。
“夏嬷嬷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有话便说。”
萧震廷何等人也,自然看出了夏嬷嬷的异样,温和却又不容拒绝的说道。
宋令贞也不明所以的看着夏嬷嬷。
夏嬷嬷看看萧震廷,又看看宋令贞,心一横,低着头开口。
“世子,世子夫人,老奴听云开院的下人说,昨夜、昨夜……”
夏嬷嬷越说越小声,越说头垂得越低。
可头垂得再低,当着萧震廷的面,她着实不好意思说出口。
“昨夜什么?”可她越是不好开口,宋令贞就越疑惑且担心,蹙眉催促道,“嬷嬷你快说,云开院怎么了?昨夜到底发生了何事?”
云开院住着宋令贞的亲生儿子,她怎能不急。
“昨夜云开院的床塌了!”
宋令贞一催,夏嬷嬷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咬咬牙就脱口而出了。
萧震廷端起茶盏正要喝,床塌了三个人令他手一抖,清亮的茶汤也跟洒出了几滴。
他猛一下抬头,目光如炬的盯着夏嬷嬷。
宋令贞则愕然的睁着眼,似有点反应不过来,怔怔反问道:
“床……榻了?谁的床?阿瑜的喜床塌了?”
云开院的下人不少,床自然也不少,但云开院只住着一位主子,不对,昨日过后,住着两位主子了。
那两位主子同睡一张床。
下人的床塌了也就塌了,夏嬷嬷不至于到她跟前说这事。
特地来跟她说,那就只能是,萧南瑜和姜沐言睡的喜床塌了。
但是不能够吧?
宋令贞心里惊愕不已。
萧南瑜成亲成得太匆促,她没时间给萧南瑜换一张新的喜床。
可床是他一直睡着的,非常牢固,怎么可能突然塌了?
“回世子夫人,确实是大公子的喜床塌了,老奴虽没亲眼看见,但云开院的小厮说,亲眼看到青石青松两兄弟,把坏了的喜床从新房里搬出去。”
夏嬷嬷一五一十道。
新婚夜,新郎官把床折腾塌了,这事做的太狂野了。
稍微有点经验的过来人,都不好意思拿到明面上来说。
“……喜床不是新的,阿瑜常年在边关又没怎么睡过,放置了这么多年,可能不怎么牢固。”
宋令贞一连眨巴了好几下眼睛,试图给自己儿子挽回点颜面。
这事闹得,年轻人怎么不知道收敛点?
她知道萧南瑜心悦姜沐言,早就情根深种了。
他成亲又成得晚,洞房花烛夜激动一些也属正常。
可这是不是太激动了点?
好好的床,怎么就塌了呢?
“这小子,也太不克制了。”
萧震廷也很无语,也不知是要掩饰尴尬还是什么,连茶也不喝了,重重的放下茶盏。
宋令贞瞟了眼丈夫,又用手帕沾了沾唇角,低声吩咐着夏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