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哥掩耳盗铃般,不想听见阿辉说话,他补了一枪!
这次阿辉整个往后倒了下去。
大砍刀跌在地板上,发出锵锵声。
她赌赢了!
之前梁可风不敢开枪那是因为她不确定周围有没有其他人,啸哥敢开枪,说明,此刻附近是没有人的。
啸哥收起枪,他看了眼愣住的梁可风,安慰似的道:“你快走吧,我来处理。”
说着他把扔地上那个装了钱的文件袋捡起来,放桌上。
梁可风没走,她问:“要怎么处理?”
啸哥虽然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手足相残,但他此刻已经镇定下来,事已至此,收拾残局不被发现才是最重要的。
“我会想办法。”
他看了眼梁可风手腕上被削笔刀戳伤的伤口,伤口不小,还在流血。
他拿出手帕给她包扎,“你怎么进来的?”
梁可风骗他:“我偷了珍姐的钥匙。”
“你胆子太大了。”说了阿风两句,啸哥也不忍把话说得太重,因为已经于事无补,“你进来干什么?”
“我好奇……珍姐下班后总是偷偷摸摸进糖果厂仓库。”
啸哥并不完全相信,但现在也不是追问的时候,他环顾四周,脑子快速想着,要怎么收拾残局。
梁可风再次问:“啸哥,你打算怎么处理?”
啸哥一咬牙:“扔到化粪池里。”
这倒是个让阿辉彻底人间蒸发的好办法。
“我跟你一起去扔。”
“不用。现在时间还早,你快走,我会处理好。”啸哥拍了怕她的肩膀,“你先回去。”
梁可风没有再跟他争执,决定先离开。
无论怎样,此刻啸哥能给人满满的安全感。
这是个有担当的男人。
*
回到北角楼,梁可风回房处理伤口。
痛她倒是能忍,就是伤口太深,估计没有十天半个月没办法痊愈,她用了消炎药,缠好纱布,幸好是伤在手腕上,长袖衣服可以遮挡伤口,不会被人发现。
这天晚上,啸哥回来的很晚,他没来找她,第二天他又早早出门去了。
直到翌日晚上睡觉前,啸哥才来敲开她的房门。
进了她房间,啸哥也没坐,他看着他,叹了一声:“你实话跟我说,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梁可风早想好了说辞:“我和我哥从大陆偷渡过来,上岸的时候遇到帮派火拼,我们杀了万安的一个人,他们现在到处在找我们复仇,所以我们只能躲到四方城寨。”
她话中是半真半假,啸哥略微一迟疑:“就这些吗?”
“啸哥你还想知道什么。”
“那你跟……丧明是怎么认识的?”
梁可风解释:“就上次在苦爷办公室见面才算认识,之前见过一面,就是偷渡那天我们杀了万安的人之后,曾经在路上遇见过他,丧明当时没对我起疑心,所以把我放走了。”
啸哥瞥了她一眼,这张漂亮乖巧的脸,确实很有欺骗性,“那你为什么要偷偷去地下工坊?你不要告诉我,你只是好奇。”
“珍姐一直跟我说,以后转正了,让我帮苦爷做私账,收入会高很多。我就是好奇,要做什么私账收入会高很多,我想知道你们是不是……制毒。”
听到“制毒”二字,啸哥有些羞愧,他放低了声音,“那你现在知道了?”
梁可风小声嘟囔:“想不到啸哥也是毒贩子。”
啸哥喟叹了一声:“人在江湖……身不如己,你不懂。”
说着他像自我辩白似的,解释了一句:“而且我主要是负责财务和帮忙……帮忙内部沟通,实际制毒贩毒我都没参与。我也尽量避免参与。但是现在……”
梁可风等着他说下去。
“现在阿辉没了,接下来很多工作,苦爷肯定会让我接手。”
言外之意,你把我拉下水了。
梁可风:“你本来就在水里。”
这是什么人间清醒的话!
啸哥听了有些生气,“我本来在清水和浑水之间,现在没办法,必须要去趟浑水了。”
“都是一锅水,你不趟过去,浑水也会蔓延过来,你只要下了锅,就没办法彻底洗白的!”
啸哥语塞:“……”
说得还挺有道理。
过了会儿,啸哥才辩解道:“我知道,所以苦爷让我叫你来做账,我千方百计拖延,我就是不想让你趟这个浑水。你明白吗?”
啸哥说得很真挚,梁可风也回以真诚:“谢谢啸哥。”
他们现在也是有共同秘密的人了,因为他们一起杀了人。
啸哥重重叹了口气:“都乱套了。”
梁可风试探问:“辉哥失踪了,苦爷没过问吗?”
“苦爷在找他。阿辉这人喜欢赌博,苦爷以为阿辉拿了工人的工资,过大海了。”
过大海也就是去澳门的意思。
啸哥补充了一句:“但苦爷迟早会查到,阿辉没离开四方城寨。”
梁可风:“不一定的,像阿辉这样有点身份的人,进出根本不登记。”
过了一会儿,她又问:“苦爷会不会怀疑你?”
“我平时跟阿辉没有矛盾,他应该不会怀疑我,真怀疑了,再说。”啸哥警告她:“你以后好奇心不要那么重,不该你去的地方,不要去。苦爷不是傻子,知道吗?”
梁可风点头表示明白了。
虽然啸哥对于阿风的话也是半信半疑,但目前如此,他问不到更多的信息,也只能作罢。
*
程咬金特意去换了夜班,以方便白天在家里监听苦爷和曼姐的一举一动。
而晚上则由梁可风接班监听。
一个星期之后的某天晚上,她听见苦爷、啸哥和曼姐在工坊办公室商量事。
只听苦爷说:“四个门都没有阿辉离开城寨的记录,阿辉就这么消失了,这事很古怪。”
曼姐:“有通行证的人出入自由,守门的人又不会登记,阿辉应该是出去了,不然在城寨,他能躲哪里?躲化粪池里吗?”
梁可风能感觉到啸哥听见“化粪池”时,心脏估计都要跳出来了。
果然,啸哥赶紧接过话题:“是啊,我前脚刚把钱给他,后脚他就不见了。可能真在澳门遇到事没回来。”
曼姐依然带着笑意,开玩笑似的说:“说不定赌输被人劈死了!”
苦爷:“阿啸,你再派人去澳门找。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
啸哥:“我知道了。”
曼姐说:“阿辉现在找不到人,蛇王那一单货要怎么处理?没有人押货,即使用糖果混出去了,谁跟他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后天就要交货了。”
这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
空了会儿,苦爷道:“我让人去联系蛇王,还是照旧,曼玲你出货给他。”
曼姐声音明显高昂了,“我去就我去,不过苦爷,佣金你得给我提一点。这两年,一直没给我提。”
面对曼姐撒娇式的要挟,苦爷并不吃她这一套:“你要不想做,你直说。”
曼姐微微撒娇道:“谁说不想做,就算是普通员工,也能跟老板要求升职加薪吧?”
苦爷:“等你完成这单,我不会亏待你的。”
曼姐叹了一声:“天天跟一帮穷鬼住在一起,赚了钱都没地方花。等我退休,我就移民国外去。”
穷鬼梁可风默默剥开了一块利是糖,慢慢品味着草莓夹心的香甜。
后面都是日常工作安排,没多久苦爷被工坊的人叫走了,梁可风继续听着,房间里有脚步声,应该是啸哥想离开,但被曼姐堵住。
曼姐问:“哎,那天晚上,你进阿风房间做什么?”
啸哥反问:“哪天晚上?”
曼姐冷哼一声:“给我装!你们两个好上了?”
啸哥严肃道:“阿风是正经姑娘,还是个女孩子,你别坏了人家的名声。”
曼姐:“哦,你的意思是,她是正经姑娘,我不是?”
啸哥:“你婚都离了,男人换多少个了,你在乎?”
曼姐:“我怎么不在乎?你别岔开话题,你究竟去她房间做什么了?”
啸哥脑子转得也快:“我有事去市区,她托我帮忙买钢笔,我在市区一忙,把这事忘了,我去把钱还给人家。”
“那你进了她房间那么久?”
“有多久啊?我把钱给她,她没要,说让我下去帮忙带,就几句话的时间,有多久?”
曼姐笑了:“你激动什么?我好奇问一声还不行嘛?”
梁可风听出来了,曼姐是身在曹营心在汉,跟苦爷上床,但想跟啸哥谈恋爱,还挺有想法。
如果赚的不是黑心钱,养几个小奶狗,谁又能说她什么。
*
O记高级督察办公室里,布凯辛正跟上司刘宽在聊工作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