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又是一巴掌。
“你告啊。”
“你敢——”
啪——
织愉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子不教父之过。你回去就顶着这张脸,告诉你爹,我是怎么代他教训你这个没规矩的东西的!”
卓远被香梅反剪双手跪在织愉面前,被她连扇三个巴掌。
清晰的五指印在他脸上浮现。
织愉气消下去些,才觉打得手疼。
她抬脚踹青年,“敢抢我?我叫你抢!”
啪——踹了两脚,又是两巴掌。
从来不怎么运动的织愉,额头都有点冒汗了。
她缓口气,捏住卓远慢慢开始红肿的脸,要他抬起头看自己。
她模样娇俏,即便生气,也一点不粗鲁、不丑陋,只有几分骄横,“看清楚打你的是谁。下次见了我,再敢抢,你试试看。”
她用力把他的脸一甩,从他身上摸索出储物袋和他没来得及收起来的兽丹。
已经归他的兽丹,她抢回来也没用。
织愉把兽丹和储物袋一起丢在地上,拿出剑来劈了两下。
兽丹碎裂,风吹即散。
储物袋被划破,但绑定了神识,她没法儿拿里面的东西。
织愉用剑挑起储物袋,对卓远道:“打开。”
卓远恶狠狠瞪着她。
织愉轻笑,“别逼我把你的脸踩到地上去。”
卓远仍是怨毒地用眼刀子剜她。
同门大师兄劝了他几句,他才打开储物袋。
储物袋里都是他爹给他的天材地宝。
他心痛又怨恨地看织愉如同强盗般搜刮里面的东西。
守心斋同门惊讶:副斋主竟给了小师弟这么多上品法器和灵药。
却见织愉越翻越嫌弃,“都是什么破烂玩意儿,送我我都嫌占地方。”
守心斋众人皆愣怔,怀疑她故意这么说。
可看神情,她不像演的。
这些东西散发出的灵气,连织愉喝水的杯子都比不上。
织愉把储物袋丢回卓远身上,“香梅,咱们走。”
“是。”
香梅应声把卓远一脚踹远,跟着织愉离开。
走出一段路,彻底看不见守心斋弟子们了。
织愉身心一松,瞬间浑身发软地扶住一棵树,“香梅,怎么办,我闯祸了。”
香梅不解:“夫人闯什么祸了?”
“我……他……”
织愉指指自己,又指指守心斋弟子们的方向。
她刚刚实在是太生气了。
生气上头动了手,中途清醒过来已经下不来台了,只能教训完那人再说。
天知道她在教训他的过程中,满脑子都在想:天呐,他爹要是看到儿子被她揍成这样,得对谢无镜发多大的疯啊。
谢无镜,真是对不住呜呜呜。
香梅仍旧不能理解:“夫人是指教训了守心斋副斋主的儿子吗?这怎么能算闯祸,是他先对夫人不敬。”
“你不懂……”
织愉很懂,“我母妃在世时,我是父皇最宠爱的孩子。那时我狠狠教训了一名大臣的儿子,结果如父皇那般宠爱我的人,还是罚我禁足三个月,打了我的掌心。事后我母妃告诉我,我父皇也很为难,那人的父亲是朝中重臣……”
香梅皱眉:“那是夫人的父皇不对。”
织愉:“……算了。”
傻香梅,她命定的狗腿子,肯定不管她干什么都觉得她对,说不通的。
香梅劝慰她:“夫人别怕,仙尊肯定不会像你父皇那样的。”
“我还觉得夫人太仁慈了呢。只是打了他几巴掌,踹了他几脚。夫人应该废了他的灵窍,抽了他的灵脉,叫他再也不能修道。再不济,也要叫他躺上一年半载,让他进不了这次的陵华秘境。”
香梅一脸理所当然地建议。
织愉听得目瞪口呆。
到底你是恶毒女配,还是我是恶毒女配?
她摆摆手,不欲再说。
身心疲惫,没心思再找凶兽。
香梅也说这里没什么合适的凶兽了,同她回尧光仙府。
天色已晚。
织愉像犯了错的孩子,等谢无镜回来。
等的过程格外难熬,她想了想,叫香梅准备仙梨百合蜂蜜,到厨房去。
香梅:“夫人要吃什么,我来做吧。”
织愉捋起袖子,“不,我亲自做,给谢无镜喝的。”
香梅笑道:“夫人有心了,仙尊喝了肯定会很高兴的。”
织愉:“不,这汤喝了下火的。”
香梅无言。
她不是很能理解夫人在怕什么。
仙梨百合汤煮起来简单,食材全放锅里再加水煮就可以。
汤煮好,在炉上温着。
香梅说可以用法术保温。
织愉坚决不:“那样表现不出我认错的态度。”
香梅强调:“夫人没犯错。”
织愉不听。
她盯着炉上火焰,想了想,伸手碰了下滚烫的锅。
白嫩的手指立刻红了起来,织愉疼得眼泪汪汪。
香梅连忙过来要给她治疗:“夫人,您这是做什么?”
织愉拦住她,“别,我要表现一下我的态度。”
翻译:装个可怜。
香梅愁眉苦脸地看了她一会儿,走出厨房,拿出玉牌,哭道:“仙尊,夫人好像要自杀。”
谢无镜很快回来,听香梅讲了今天发生的事,去厨房,织愉正坐在炉前打盹。
谢无镜走到她身边,扶住她快要睡倒的身体。
她迷迷蒙蒙睁眼,“谢无镜?”
“回房睡。”谢无镜扶她起来。
织愉睡懵了,看了他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要做什么。
她露出委屈样,“谢无镜,我今天……”
“你做得对。”
“啊?”
他一句话就把她酝酿好的表演堵回去了。
谢无镜:“仙侍和我说了。你做得对,你是仙尊夫人,不必忍让任何人。”
织愉眨巴眨巴眼,“你们灵云界的人,比我们凡界还要嚣张。”
凡界就算是皇帝也要讲究人情与制衡。
灵云界这是完全只看地位权势?
谢无镜懂她的意思,肯定道:“嗯。”
织愉长长舒出口气,娇气地举起有点泛红的手指,“我给你炖甜汤,烫到手了。”
她得赶快给他展示一下,再不展示要自愈了。
香梅说了是她自己烫的,谢无镜没有拆穿。握了下她的手指,红印消散,“好了。”
织愉笑起来,“来喝甜汤,我亲自炖的。”
她返身走回厨房,拿碗舀出来。
仙梨炖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