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他走出来时那苍白的模样,简直和他半年前走进万魔邪冢的濒死模样不相上下。
它很费解,它无法理解!
“你不用她,那你等我把她送来干什么!让她在你这儿睡大觉?”
谢无镜:“今日我不在,天谕不是没可能对她下手。”
故而要将她接到身边,防范天谕。
骨环懂了,可它依然气愤:“所以你不想暴露你自己,就利用我去下手?你如今已吸纳神气与龙灵用于拔除魔骨,法力不再是纯粹魔气,就利用我留下魔气残留,混淆天谕视听?”
“你利用我还不告诉我你的计划,是防止我再想出别的计划对李织愉那个女人下手吗?你不信任我!”
“你们这些神界的人,一天到晚肚子里全是算计!心机深沉,老奸巨猾!没有半分真心!”
虽然,谢无镜想的全是对的。
它也没啥真心。
若告诉了它他的盘算,此计不成,它定要做别的手脚,让他用她解决他的繁衍期。
但它还是要发火。
它不发火,怎么挽回它的颜面!
大雾中飞出一道光落在骨环上。
骨环中的残魂顿感魂力充沛,竟是谢无镜赠了一点神气给它。
它一愣,“这是你的歉意?”
谢无镜:“到别处玩,不要吵我。”
它火气重燃,想要发作,又生生按捺下去。
合一泉勾动躁意,会让谢无镜脾气不如往日平和。
一般他这么说的时候,就是他准备动手的宣告。
算了!
它长辈不计小孩儿过,之后再找他算账!
骨环悻悻然飘到湘妃篁苑的别处去,消化神气。
*
好像有蚂蚁爬遍全身,又热又酥痒。
织愉唇间无意识溢出低吟,悠悠转醒,又陷入另一种迷蒙混沌。
她身体酸软,控制不住地夹紧双腿,拉扯衣襟。
空气中有陌生的药香,映入眼帘的屋内陈设亦是全然陌生。
帘幔在夜色中浮动,水声好似自远方传来,撩拨神经。
织愉摇摇晃晃地坐起身,靠着床头缓了缓,从储物戒里拿出白玉瓶。
她打开瓶口,轻嗅其中龙角粉散发出的澎湃神气以缓解。
但今日不知怎么回事,龙角粉根本无法像往常那般强势地镇压囚龙之毒,反倒使得她体内毒性更加激烈。
织愉手指轻颤,几乎要握不住手中玉瓶,体内高涨的渴望在叫嚣:不够,不够!
本能在指引她,门外有某种东西,比瓶中龙角粉更能满足她。
织愉抬眸望向门外。
门外白蒙蒙,犹在大梦中。
她想看一眼,就一眼……
织愉握紧玉瓶,跌跌撞撞寻着那股莫名吸引,推开房门。
夜色里,云雾缭绕,雅苑清幽。
月下院中,花石铺路。路旁石笼内烛火摇晃,恍若人间仙境。
她出现幻觉了?怎么会到这种地方?这是哪儿?
织愉一边疑惑,一边难以自制地在云雾中寻着那缕牵引她的诱惑而行。
好似离得越来越近了,她身体也越发酥软。脑中有道声音在不断催促她:靠近些、再靠近些。
织愉本能想要遵从,理智上感到恐惧。
她踉跄几步,无力地跌坐在路旁花草间,连忙再度拿出以神气压制。
神气冲脑,织愉一阵晕眩,眼前世界也变得迷幻。
甚至让她分不清今夕何夕、身处何处,又是为何来到这儿。
有水声仿佛从尘世外传来。
吸引着她的东西在向她靠近。
织愉晕晕沉沉地转眸,瞧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从云雾里走来。
是梦吗?
他披散的长发还滴着水,点点滴滴洇湿他身上单薄的锦袍。仿佛是刚从水中出来,还没来得及拭去水汽。
她看清了他的脸,与她记忆中的人毫无差别。
可她记得,他现在总是戴着兽面,穿着战甲。
……他会穿战甲吗?
织愉突然又有些不确定,记忆与思绪全部乱了。
情火难耐的煎熬,让她没有能力去思考。
所有思维,都逐渐被令人羞赧的渴望占据。
织愉合上双眼,轻哼一声,手抚开衣襟又立刻停住,狠咬舌尖。
她让痛意使自己保持清醒,用仅存的理智狠下心来,将玉瓶放到唇边,仰头欲直接吞下龙角粉以压制。
她想,可能真是上次神志不清时吃了龙角粉。以至于这次发作得猛烈又奇怪,单是嗅神气已经无法克制。
然而在龙角粉即将落入口中的刹那,微凉的手握住了她的手,将玉瓶拿开。
织愉连忙双手握紧玉瓶,警惕地望向来人。
来人在她身旁俯身注视她,近在咫尺的面容清逸殊绝,举世无双。
他身上散发的气息,馥郁而惑人,如同某种异香。
让她好想,好想……
织愉主动靠近他,眼眸迷蒙。
但是——这人肯定不是他!
织愉用力抢回龙角粉藏于储物戒中,意图再度狠咬舌尖保持清醒。
但未能咬下去,他微凉的手便捏住她的下颚,迫使她张开嘴不得咬她自己。
她檀口微张,舌尖上已渗出点点猩红。
他眉轻蹙:“你做什么?”
声音也和他一样。
是他吗?
可是……
“他的手总是暖的。”
织愉喃喃,困惑得如同找不到方向的鸟儿。
谢无镜捏住她的下颚的手旋即松开。
织愉觉得下颚有点疼,委屈得想摸摸。但身体却是忍不住地往他身上靠,手也忍不住地往他身上摸。
理智与防备在被蚕食,她盯着他,开始觉得他就是他,就是她想的人。
“谢无镜,帮帮我……”
织愉双眸迷离,一手拉起裙摆,一手拉扯他的袍角,越发委屈,“帮帮我,帮帮我……谢无镜……”
谢无镜直起身避开她的触碰:“将你的龙角粉拿出来,不要往嘴里倒,用手指沾取些许即可。”
直接倒进口中,她的身体无法承受神力,会爆裂而亡。
织愉这会儿哪还顾得上什么龙角粉。
有他在,她为什么还要吃龙角粉的苦!
织愉什么都抛之脑后,骄横地拉扯他:“我不要,我要你帮我!谢无镜,谢无镜……”
她如以往那般,难受了、不高兴了,就会一直唤他的名。总是要等到他为她解决,她才会稍稍安静下来,倚着他休息。
但此刻,谢无镜只是静静地注视她,巍然不动。
他不来就她,她就去找他。
织愉跌跌撞撞站起来扑向他,钻进他怀中紧紧抱住他的腰,在他怀中像猫似的轻蹭。
她习惯性地还指望他用仙气压制她体内的毒。可越是贴着他,她的理智越是被消磨殆尽。
直到她彻底失去思考能力,胡乱拉扯他的衣袍,亲吻他身上她能够得到得地方。
温热唇齿吻到他的心口,谢无镜垂下的手攥紧了下。随后抬手,一手将她钳制在怀中,一手从她储物戒里取出玉瓶。
单指挑开玉瓶,他用指腹沾取些许,探入在完全丧失理智、难受得直哭的她口中。
指尖抵上舌尖,龙灵化开,滑入喉肠。强劲的神力,让她依偎着他不住地抽泣。
她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用力得指甲几乎要刺进他的后腰。
他没有阻止,将玉瓶放回她储物戒中。
身体有些紧绷,但不是因为痛,是他还没有渡过繁衍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