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愉惬意地躺在廊下,身边放着茉莉香茶、核桃杏仁糖酥,手上拿着话本。
脑子不用动,耳边很清静。
幸福感油然而生。
这样的日子,就算让她再过一辈子她也愿意。
织愉翻看话本,啜饮一口茉莉香茶。
忽听香梅急声道:“夫人,夫人。”
织愉淡定地问:“什么事?”
仙府虽被封,但封不住奉仙族。
奉仙族时不时出门查探消息,香梅这几日时不时来给她汇报奉仙族打探来的灵云界动向。
灵云界局势一天一个样。
可能对香梅来说挺震撼,但对于织愉来说,还不如话本剧情来得震撼。
灵云界那些新出现的什么门、什么派、什么新栋梁,她一个都没听过。
香梅跑到她面前:“夫人,天谕死了。之前死的那个竟然是假的,这次这个才是真的。您绝对猜不到天谕是谁,天谕竟然是钟莹!”
“嗯?”
织愉咽下茶水,睁圆了杏眼,“你说什么?”
香梅激动不已:“天谕是钟莹!我就知道,她不是个好……”
织愉严肃地打断:“上一句。”
香梅笑得像个真正的恶毒女配,幸灾乐祸至极,“钟莹死了!”
钟莹死了?
钟莹死了!
钟莹怎么能死!
织愉脑中一懵,“她怎么死的?你确定她真的死了吗?”
香梅大笑:“当然,是魔太祖亲手杀了她!”
织愉呼吸一滞,捂住心口。
她感觉自己可能也要死了。
最重要的女配被男主杀死了,这本书还能继续发展吗?
谢无镜怎么能杀了钟莹!
就算要杀,不能先杀了她,让她完成她的任务去投个好胎,再杀吗!
织愉将手中话本放到一旁,神情惶惶地望着天。不知天道是否会因此要她性命。
紧接着又听香梅道:“可惜她的尸体被人抢走了,不能让我拿来泄愤!”
织愉一怔,松了口气。
根据她看话本无数的经验,没有尸体就是假死。
也许钟莹以后和谢无镜,自有一段纠葛吧。
有点话本那味了:
男主有白月光,女主默默陪伴,他却无动于衷。直到白月光的恶毒暴露无遗,女主被误会,死在男主手下,男主幡然醒悟。
多年后,女主竟重生归来,原来当年竟是假死……
织愉撇撇嘴,止住自己的胡思乱想,嗔怪地睨眼香梅:
臭香梅,说话大喘气,差点吓死她了。
香梅没留意到她的眼神,自顾自地思索,“现在魔太祖正下令全境搜查她的尸体呢。也许是因为担心她身怀龙鱼血脉,尸体被抢走,会被炼作邪物?”
织愉翻阅着自己手中甜甜的话本故事,心道:也有可能是因为狗血话本都这么写。
香梅:“总之,魔太祖要找钟莹尸体,魔军大批进入灵云界,在除四海国的其他地方大肆搜查。”
“这引起了灵云界修士的不满,据说已经爆发了两轮冲突,魔界与灵云界各有死伤。因此,魔界似乎又有要率军攻打灵云界的意思了。”
香梅皱起眉头,眼神狠厉,“不过魔界嚣张不了多久。仙尊已经回来,他早晚会灭了魔太祖,打退魔族,剿灭当初背叛他的所有人!”
织愉喝口茶,敷衍地“嗯”了声。
香梅立刻补充:“除了夫人。仙尊绝不会伤害夫人的。”
织愉心道未必。
她对香梅笑笑,打发香梅去给她做晚膳。
香梅作为最标准的狗腿型恶毒女配,完全沉浸在钟莹已死的喜悦中,乐呵呵告退。
织愉继续喝茶吃糖酥,看她的话本。
暮时,月上柳梢,天色渐暗。
织愉睡在廊下假寐,等着香梅来叫她吃晚膳。
又听见香梅跑来,急声道:“夫人,夫人!”
织愉懒懒地闭着眼睛问:“什么事?”
香梅:“魔太祖来了,就在门外。魔军让您开仙府禁制。”
织愉随手开了禁制,睁开眼问:“晚膳做好了吗?”
香梅无言以对。
魔太祖曾对夫人下杀手,夫人竟然就这样放他进来了!
想起夫人曾和魔太祖有过一段过往,香梅明悟:或许一切都是夫人与魔太祖计划好的。
香梅拧眉:“您别忘了,仙尊已经回来了,您还有仙尊呢。”
对上香梅控诉的眼神,织愉恍惚觉得自己成了负心汉。
没法儿解释,织愉打发香梅去做饭,闭上眼睛继续睡。
没一会儿,她听见他的声音在她侧上方响起,“天尚未暖,入夜寒凉,回屋躺着。”
谢无镜一眼就能看出来,她没有睡。
织愉睁开眼,装出藏着些许害怕的样子,茫然地望着谢无镜,好似不知开口说什么。
其实她有好多话想说。
比如——谢无镜你发什么疯竟然把钟莹杀了!若不是钟莹应当有特殊机缘,咱俩都要死了你知不知道!
比如——谢无镜你什么时候恢复身份?我现在演戏演得很辛苦你知不知道!
再比如——听说你入伏龙阵受了伤,伤势可痊愈了?疼吗?
但作为一个恶毒女配,面对反常且和她有仇的男主,她理所当然要谄媚又恐惧。
在她假惺惺的作态中,谢无镜弯腰将她抱起。
第128章 亲口喂药
他穿的是天魔战甲,脸上没再戴天魔兽面。
织愉靠在他怀里,暗暗吐槽:这战甲还是那么的硌人。
谢无镜走进房中,将她放在床上。
织愉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垂首作谨小慎微状,嗫嚅:“你……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一袭绿燕花枝春衣,裙纱轻薄微皱,露出一截纤细的手臂。手臂上柔嫩的肌肤,被他的战甲硌出些许刺目的红印。
此刻,她正顺从地躺在水蓝衾单上,如一只娇弱不已、无力反抗的鸟儿。
谢无镜手掌覆上她的手臂,“为何不喊疼。”
你自己硌我你不反思,还问我?
织愉在心里骂他,垂着眼帘道,“不敢。”
谢无镜:“我不会伤你,你如从前那般便好。”
真的吗?
织愉也不喜欢这样畏畏缩缩,昂起头来指责他,“你若真像从前那样,就不会用战甲来硌我。从前你才不会有这样的疏忽。”
谢无镜:“我想听你主动喊疼。”
他竟是故意的!
织愉难以理解,“你非要我疼,是想要我弥补你过去的疼?”
“我没这么想过。”
谢无镜轻抚她的脸,“我只是希望你像从前那样,有什么都说出来。”
织愉半信半疑:“真的?”
谢无镜:“真的。”
织愉试探着抬起手,抚他手背。
谢无镜反手轻轻握住她的手,注视着她的眼眸淡了冷意。
他的手不似从前寒凉,有了些许暖意。
仿佛一切真的在向着从前变化,他还是那个手掌温暖的谢无镜,会捧着她,让她依旧做娇纵蛮横的公主李织愉。
虽然织愉不懂他是不是有什么阴谋。但既然有的选,她可不想唯唯诺诺,忍气吞声到死。
她打开他的手。
谢无镜瞬间气息微沉,凝视她的眼眸静得近乎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