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修为低,为了让天命盟的人能心甘情愿伺候我,这手链我收下了。就当是你送我的进盟礼。]
[你不怕我将你的事告诉谢无镜?]
织愉:[你若要让我吃苦受累,我不介意带着大家同归于尽。]
天谕没再回她。
纸条“腾”得一下烧起来,大概天谕是被她气炸了。
织愉心情好极了,愉悦地回归正事,从储物戒里翻出压箱底的书:
《春色满园》《诱红杏》《娇花恩客》《芙蓉帐中艳》《共良宵》《与道眠》……
这些,都是配了生动插图和细致描写的书,织愉全都看过了。
此刻她带着学习的心态开始重温。
天色已晚,房中明珠与烛灯照得屋内明亮。
她正学得认真,余光忽然瞥见床帐被撩开,有道人影站在床边收拾她散在床上的书。
织愉连忙把书压进被子里,扑过去抢收这些书,责备道:“你回来了怎么也不说话。”
“刚回来。”
谢无镜随手翻了下手上名为《与道眠》的书,动作一顿,沉默地把书递给她。
织愉想起这本书的内容。
书名看上去像是一名修士一心大道。
实际上,是一名落难女子被救进道观后,观中上下都对她产生情愫,她在感情纠葛中和一个又一个道士翻云覆雨。
在诵经殿里,在神像前,在忏悔室里……
道观每一处地方都玩了个遍,玩的花样更是层出不穷。
正是织愉最需要学习的。
早知道先看这本了。
她刚刚看的那本和这本比起来平平无奇,中规中矩的玩法没什么好学的。
织愉眼神飘忽地接过话本塞进被子里,把被子里的那本收起来。
这本得单独放,她晚上看。
她藏完话本,发现谢无镜正注视她,想来是发现了她的小动作。
织愉耳朵有点红,“看什么,吃饭去。”
她大步往外走。
谢无镜跟在她身后,脸上没有隐晦之色,反倒显出深思。
香梅在膳房备好晚饭。
织愉落座,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谢无镜坐在她身边。
他不用吃饭,但往常织愉会时不时喂他一口,今日她却是只管她自己吃。
谢无镜注视她。
织愉吃饭的动作逐渐慢了下来,眼神再次游移:“干嘛这么看着我?你以前就知道我会看那些,也没说什么。”
谢无镜迟疑:“我只是觉得……那么多人,会不会不太好?”
织愉闻言,秒懂他说的多人,是指《与道眠》里,一个女主战多个男主。
她嘴里的饭差点喷出去,呛得连声咳嗽。
谢无镜端杯龙井清茶给她,轻抚她背,帮她顺气。
织愉脸上通红,含糊其辞:“只是故事而已。”
谢无镜眉头轻拧,无法认同。
织愉挥开他的手,“你就翻了下,还能看到那么多人,看得还挺快。”
谢无镜:“图上很明显。”
织愉不愿再聊这个话题,打发香梅先下去,同谢无镜说正事:“我今日又收到纸了。”
谢无镜神态略显凝肃。
织愉:“对方已经知道我在修炼凡人修道的功法,也知道此功法需依赖你的仙气。它告诉我,去南海国,它有办法助我独立修道。”
谢无镜正色问:“什么办法?”
“我不知道。”
天谕确实没说,她不算骗人。
谢无镜:“你想去南海国?”
织愉点头。
其他的她就不说了,少说少错。
谢无镜沉吟:“正值动荡之际,南海国此行会比陵华秘境更险。”
织愉:“你知道的,我不爱出门,不会乱跑。到了南海国,南海国皇族就有责任保护好我。有他们,还有香梅在,我不会让自己处在危险中的。”
见她期待地注视自己,谢无镜道:“若真的很想去,便去吧。”
织愉当即开心地丢下筷子抱住他,安抚地摸摸他的背,“你放心,我真的不会有事的。”
有事的会是你,可怜的谢无镜。
接下来五天,谢无镜让织愉为出行南海国做准备。
每日教她的法术,从两个提升到了五个。
不过,织愉想学的,都是什么灵力养花、灵力种树、灵力美容……
正儿八经地防御与攻击类基础法术,她只学了个加速逃跑。
谢无镜也不勉强她。
让她多学法术,只是为了她能更好地操控灵力。
五天眨眼过去。
陵华秘境出口消失。
谢无镜当晚便率领乾元宗两名长老及一队内门大弟子登上灵舟,前往南海国。
选晚上出发,主要是为织愉考虑,方便她上舟便睡。
她仍旧晕灵舟,坐灵舟已经被她默默划为灵云界最痛苦的事之一。
灵舟船楼高阁内,她依偎着谢无镜,吸他的仙气,乏累地问:“你不是说我找到合适功法修炼,就能不晕吗?”
谢无镜轻拍她,说出的话很无情:“你修了吗?”
织愉:“……没修,但是我练法术了呀。你看。”
说着,她指尖蹿出一个小火花。
火花化作灵巧的金色兔子,跳到谢无镜肩头轻巧跃动,三个眨眼后便消散。
这是她学的法术之一,烟花术。
香梅说这是用来逗小孩的,灵云界修士人人都会。但是她使出来的是香梅见过最好看的。
谢无镜说,是因为她的灵力比灵云界的修士都要精纯。
织愉使完法术,突然一阵晕眩,想吐。
谢无镜手掌按在她脊背上,为她输送仙气,“你修为不够,不要动用灵力,否则会更难受。”
“你不早说,我下次再也不变烟花给你看了!”
织愉气恼地责怪他,把脸埋进他怀里不理他了。
谢无镜轻抚她:“我的错,下次我变烟花给你看。”
织愉抬起头,“现在变。”
她还没见过谢无镜玩这种小把戏,教她的时候,也是教她如何念诀掐诀,并没有真的放出烟花来。
谢无镜扶她坐到自己怀中,熄了屋里的烛火。
夜色浸染屋内。
织愉只见一道火花在他指尖一闪,一条奇异的玄金巨龙宛若天地造化而成,围绕着她与谢无镜游动,气势非凡。
织愉眼里泛出星点光亮,沉浸在这震撼的烟花中。
谢无镜问:“你觉得这条龙如何?”
织愉目不转睛地盯着龙:“好看啊。”
谢无镜:“如果有一条真龙出现在你眼前……”
织愉在他怀里打了个激灵,打断道:“我不要,我害怕!”
谢无镜沉默,眼前浮现出在神冢内织愉被吓晕的样子。有些话咽回去,变为了疑问:“你出身皇族,龙不会少见,看到烟花也能接受,为何会怕真龙?”
织愉睨他一眼,好像他问了一个很笨的问题:“真的和假的能一样吗?龙图腾很好看,但是我觉得真龙……比蛇还恐怖。”
织愉自认是个凡界的俗人。
她对真龙的害怕高于蛇的原因,和所有凡夫俗子一样:
蛇能被能人制服。而龙强大无匹。天地生灭,都在其一念之间。
非我族类,谁能保证如此强大的生物,不会毁灭人?
谢无镜默然。
或许,他的本体只能永远对她成为秘密。
烟花熄灭,谢无镜没有再点烛火,拥着织愉躺下,“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