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往后的日子里,他大抵是没法忘记额娘了,毕竟那是生他的母亲,从此一生都在念念不忘。
邱氏一族被他真真正正当成母族对待,同瓜尔佳氏一族一般,不管旁人如何说道,在他心里,额娘始终是对他有爱意、会疼他呵护他的好额娘,正如那年他在门外窥探,身后奴才总会时刻备上他喜欢的点心,那是额娘亲手做的点心,对他而言,甜如蜜水在心扉徜徉。
……
同废太子胤礽二立二废又高歌猛进成为皇帝,这一波三折的故事一样离奇的是,他后宫妃子邱氏的传奇故事。
种种证据表明邱氏潜邸早年并不得宠,但在生下大儿子并让皇后抚养孩子后,她恩宠突然就来了,并且在废太子竭力攻克皇位后,初封便是皇贵妃,一举打脸了当时废太子的众多侧福晋,以潜邸格格的身份压了好多潜邸侧妃,当时地位最高的李佳侧福晋仅封为贵妃。
而后大儿子也越过李佳侧福晋的长子,成为朝廷臣子最看重的继位人选,后来事实也证明,继位的确实是邱氏的长子,只是让人不解的是,多年来,邱氏仿若眼里看不到长子似的,只顾着宠溺幼子,后来跟太上皇闲云野鹤去了。
这对母子估计是大清王朝母子情份最缘浅的一对了,但是后人发现邱氏大儿子对她是真心孝顺,但凡他有的,都会给额娘备着,又让人啧啧称奇了。
但是最奇怪的还数是太上皇驾崩后,这位皇太后没有跟太上皇一齐葬入同一个陵墓,具体葬在何处谁人都不知,连后世盗墓者都发现不了。
只是在很久很久之后,人们才发现在太上皇的棺材里,躺着两个人,一男一女,那女子,应当就是那位圣母皇太后了。
第81章 乾隆帝仪嫔黄氏(一)
雍正十三年,叶湘雅来到格格黄氏身上,彼时后院看似一片安详,实则勾心斗角。
黄氏乃汉军包衣正黄旗人,正好在这一年里怀上身孕,如若没有意外,她将会生下新帝登基后的第一子,靠子嗣谋得一个不错的位份。
只是不巧的是,黄氏在有孕六七个月时不幸小产,诞下一个男婴,并且因为月份过大小产的缘故,身子受损,此生无缘子嗣,这无异于是一次巨大的打击,黄氏心灰意冷,在新帝即将登基前几日抑郁而终,最终只被皇帝追封为仪嫔,终生抱憾。
而原身的愿望便是将谋害她的人找出来,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如若那人有子有女,便众叛亲离、断子绝孙,自身则保全子嗣,从此跟帝王双宿双飞。
前半截愿望叶湘雅能理解,毕竟有怨报怨,原身被害了孩子,想幕后之人断子绝孙很正常,但是后半截让她有些迷茫,双宿双飞?这对于一个皇帝而言,是没法完成的保证吧。
在后院中,原身是挺受宠的,可论恩宠,不及高侧福晋,论地位,不及福晋出身高贵,被主子爷看重,论青梅竹马,更不比富察格格打小跟主子爷相处的情分,原身姿色上佳,但地位寻常,想让皇帝上心,愿与她双宿双飞,绝无可能。
他这次任务是不会过来了,乾隆皇帝本就不是一个能任人掌控的人,因为本身掌控欲过强,如若有人想替他完成心愿,乾隆皇帝哪怕是毁了大清江山,也不会任由他人过来以他的身份过活。
况且乾隆皇帝自身想要别人达成的愿望并不多——系统问过他,可想他最看重最爱的妻子富察皇后复活,他毫不犹豫拒绝了,也问过他要不要选出一个更适合皇位的继承人,他更是毫不犹豫拒绝,是想都不想的那种程度。
这人寿命长,在年轻时继位,皇权独揽,什么都享受过了,谁都打动不了他。
所以此次任务只有叶湘雅一人。
但即便是一个人,她也有很大把握完成愿望的前半截,就是那句双宿双飞让她十分迷茫,这是形容恩爱的男女吧,而构成恩爱的要素无疑是外人眼中的身份齐平,那原身就得要成为皇后了,联想起皇后富察氏将在乾隆十三年时崩逝,她想成为皇后,只得谋继后之位了。
而侧福晋那拉氏是继位的最佳人选,她想以原身的汉军正黄旗包衣谋位,就只能往子嗣多多、家族势力提升方面努力,当然抬旗也很重要。
但就这十来年功夫,家族想要飞黄腾达,还不如找几个强大的家族联姻,当然,那些势力强大的家族不可能看得上原身家族,比起原身这一个后妃,高侧福晋、那拉侧福晋、福晋和富察格格等人的家族才是他们更想联姻的对象。
所以让叶湘雅在家族方面用功,还不如将心思放在子嗣身上,只是原身身子弱,想接连生子不现实,她更想效仿那拉侧福晋的人生路。
那拉侧福晋家世不强,还是满洲下五旗,皇上照样将她封为皇贵妃,只待富察皇后丧礼过去就封后,虽说以当时的后宫情形,高位妃子绝大部分是汉军旗妃子,能考虑作为皇后的满洲旗妃子并不多,那拉侧福晋的身份看似是最适合为后的,可实际上还有舒妃叶赫纳喇氏等人选,叶赫纳喇氏比那拉氏家世更盛,但皇帝只考虑了那拉氏,可想而知,皇帝最看重的还是潜邸旧人。
换而言之,皇帝最看重的是潜邸旧人的几个福晋,无论是嫡福晋还是侧福晋,只有这些福晋才是从他势微时陪伴在他身边的女人,与之相比的后来人,都差了一点意思。
叶湘雅现在想在这潜邸旧人的身份上动动手,像是要怎样才能让万岁爷现在就将她封为侧福晋。
万岁爷就差三个月离世了,她可得趁热打铁,就算只在潜邸时当一个月两个月的侧福晋,那也是以侧福晋的身份成为皇帝后妃啊,她得庆幸在雍正年间,和硕亲王的侧福晋有四个之多,而主子爷现在才两个侧福晋,这就给了她谋第三个侧福晋的心思。
“玉佳,你快去找来太医,就说我身子不舒服。”叶湘雅抚摸着肚子,原身已经遭算计好几个月了,她想要保全孩子,必然得想办法让太医站在她这边,助她一把。
她刚才观察过原身所处的环境,用膳的桌子用了特定的香料熏制而成,除了这点外,还有原身接触的胭脂水粉都被人下了某些香料,这还只是她随意找出来的算计,还有更多都藏在暗处。
叶湘雅挺好奇她们怎么就算计上原身了,后院怀孕的格格又不止原身一人,富察格格生下主子爷的大阿哥永璜,苏格格生下三阿哥永璋,这两人都无权无势,为包衣旗人的出身。
或许富察格格是因为最早陪伴在主子爷身边的侍妾,当时主子爷身边并不多人伺候,少人算计了才顺利生下一个阿哥。
可是苏格格跟原身怀上身孕的时日就差几个月,这时候主子爷潜邸旧人已经有十来个了,人都到齐了,怎么可能出现一个顺利生下孩子,一个却被算计得孩子不得出生,甚至被毁了往后余生怀孕的机会,让原身郁郁而终。
在没有发现幕后之人之前,她要尽力保住腹中子嗣,不管对方有什么阴谋,只要她顺利生下孩子,就等同于破坏对方阴谋了。
太医姗姗来迟,一经诊脉,立马发现不对劲,这位黄格格说身子不适才将他请过来,可他诊断脉象并没有发现有不对劲的地方,脉象仍像过往虚弱,这虚弱状态对于正常人来说是挺不正常的,可黄格格维持这种状态许久了,对别人来说不正常的,在黄格格身上还挺正常的,黄格格怎会身子不适?
顾太医心神一凛,对上黄格格打量的眼神,他知道自己这是遭上事了,赶忙后退几步,“黄格格脉象安稳,偶有阵痛实属思虑过深,待奴才开几剂药就好了。”
叶湘雅扫了他几眼,笑道:“顾太医,我有一事相求。”
顾太医脸色不大好看,宫中行事的太医,最忌讳遇上不讲道理的主子,眼前的黄格格虽然不是宫里正儿八经的妃子,可谁不知宝亲王是皇上选定的下一任继承人,而作为宝亲王侍妾的黄格格,将来必然会成为宫中妃嫔,甚至因为怀上身孕一事,会晋升为宫中主位,一个太医怎能违抗得过一宫主位的命令。
他有不少同僚都是当今高位妃子的人,唯独他独善其身不愿意招惹这些高位妃子,没人脉自诩清高在太医院只有一个下场——混得不好,大部分劳累差事都给他做,连今日这件给胎像不稳、极有可能生不下孩子的黄格格诊脉的差事,按值班本来轮不到他的,愣是让其他同僚躲了去。
顾太医脸色难看道:“黄格格,奴才只是宫中太医,专门给贵人诊脉,并非能达成您心愿之人。”
他只想一心研制医术,后宫之事掺和多了,哪天就项上人头不保了!况且像同僚那样日日在宫妃面前行殷勤,助她们谋害她人子嗣,或是谋害宫妃,那样不仅伤阴德,还容易全军覆没。
顾太医打了个哆嗦,越发坚定自己要明哲保身的态度,“如若黄格格并无要事,奴才先行告退了。”
叶湘雅笑眯眯看着他做戏,缓缓从桌上匣子中拿出一张方子,她在太医过来的这段时间凭借记忆写下了不少方子,无一例外都是这个时代不曾有人见过的方子,稀缺、珍贵、靠谱的三个特性足以让顾太医留下来了。
她叫来的太医是顾太医这事并非巧合,她知道太医院有几个太医始终不为皇权利益所动,谁都不站队,只忠心耿耿伺候宫中贵人,但那几个太医不是医术十分高明、只为万岁爷服务,就是左右逢源、只对高位娘娘用心,虽说没有站队,但这堪比中央空调的行径,若非医术十分好,早就被人套麻袋来一顿揍了。
结合原身不稳的胎像,被派过来给她诊脉的人只能是顾太医。
顾太医医术中庸,但就胜在一颗为了医术奉献的真心,若她将顾太医拉拢过来,以顾太医对医术的真心钻研,今后不管谁来拉拢,顾太医都只忠心她一人,她还真不觉得后宫妃子中有人有一手胜过她的医术,她还能助顾太医一把,让他成为宫中太医的领头人,到时候各宫妃子都会想要顾太医诊脉或是拉拢顾太医。
这就相当于她们的情况都在她一人掌控之下,如此才叫反客为主。
幻想的未来很美好,但现实是顾太医想赶紧溜人了,叶湘雅叫住他,“顾太医,我这儿有几个方子,你看看吧,都是些宫中太医不知的方子。”
别人不知道的方子……这句话深深地吸引住顾太医了,他心里挣扎片刻,迈出去的脚步忍不住停下来,“那奴才就不客气了。”
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将方子拿过去看,越看眼睛越亮,到最后看着那几个方子爱不释手,不想还给黄格格,却不得不还给她,毕竟这不是他的东西,他忍痛缓缓地将方子递过去。
动作之慢可以参照缓步行走的乌龟,叶湘雅不出声阻止,心里的恶趣味让她看着顾太医伸手过来的距离越来越近、速度越来越慢,就在顾太医终于将纸放在桌面前夕,她又幽幽地透露几句,“啊,这只是一些浮于表面、没用的方子,我这里还有些私藏,只是我现在怀着孩子身子不适,不能将方子写下来了,本来我还想让顾太医看看我这些方子能不能用,可惜了。”
她口口声声都是可惜。
顾太医在心里呐喊:谁说不能用!这些方子用处多着呢,黄格格既然知道那么多方子,他根本就没法坚定拒绝黄格格的条件了。
顾太医骨头很硬,所以始终不被宫中妃子或是宝亲王后宅妻妾收拢,但是为了更进一步的医术,他今日骨头格外软,“黄格格有何吩咐,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事,奴才能做到的,圆满给您完成。”
叶湘雅心道,这可是你主动说的,可不是她利用强权逼迫,“我要你站在我这边,当我的人,”在顾太医脸上露出犹豫神色时,她又补充几句,“放心,我不会让你害人,我腹中子嗣被人算计了,恐怕难以生下来,得靠你帮我一把将胎儿养好,至于别的事情你不用管,你只需要用我的方子调养好我的身子就行,还有,要是谁想拉拢你,都得跟我说一声。”
“当真不让奴才害人?”顾太医不解黄格格既然有法子救治自己腹中子嗣,为何当时还会受算计,他能感觉到黄格格是会医术的,甚至医术可能比他还高,以那些他从来没看过的方子为例,至少他平生未见有人能藏有这么多其他人都不知道的方子。
“当真。”叶湘雅淡淡道,看出他的疑惑,摸了摸肚子恨道:“只怪我识人不清,以为她是我姐妹!”
其实不是,她至今都不知幕后之人是谁,但原身之前不懂医术,现在立马精通药理,这无疑是被人夺舍了,她可不想刚来到就被人抹了脖子,但是有顾太医在,一切都能掩饰过去了。
“还请格格切莫激动,当心伤了腹中胎儿。”果然如此,顾太医心里叹道,这宫里的算计一茬接着一茬,想必黄格格之前心性纯良,哪怕精通医术都不曾怀疑那人,中了算计后才后知后觉,这么看来,他和黄格格都是一类人,若是不融入进去这宫里的勾心斗角,只会被人算计或是排挤。
出于认同黄格格和想要那些珍贵方子的心思,顾太医这下不犹豫了,真心实意道:“主子。”
“有你在,接下来的事,我可安心了。”
叶湘雅笑道,打量着顾太医,“你想不想在万岁爷面前更得脸?”
“主子可有法子?”顾太医心情激动,他当然想让万岁爷更加重视他,当然,他并非想当专门服侍万岁爷的太医,在效忠黄格格之前他兴许还有这种心思,但他现在有了忠心的主子,没必要再想这种事,只不过若是让万岁爷更看重他,他就能接触到更多珍贵的药材和方子,这可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当然,你要听我行事。”叶湘雅心道,如今的雍正帝在外人眼中仍是照常办政,可若是雍正帝身体正常,又怎会在三个月后驾崩,她手上的方子不仅能引来顾太医,还能引来其他人的看重。
……
晚上主子爷过来之前,叶湘雅将屋里大部分隐秘的东西都收拾干净了,原身的奴才玉佳是个忠心的,这点她能保证,所以被人算计的事,她不曾瞒着玉佳,有心腹的帮助,处理小件东西不碍事,但是大物件就得利用主子爷解决这个问题了。
因此大晚上的,叶湘雅直接指着那张桌子道:“爷,这桌角太过锋利,婢妾险些受了这桌角的撞击,好在孩子没有出事,婢妾想换了这屋里的桌子椅子,换上去了尖角的桌子可好?”
弘历皱眉看着那张桌子,叹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好在孩子没有出事,你想换就换吧,爷吩咐他们将桌角打磨好,还有你屋里其他尖锐的地方都用厚布抱起来,以防万一。”
黄氏胎像不稳,他子嗣少,并不愿黄氏腹中孩子出了问题,他都二十多了,才堪堪三个儿子一个女儿。
“是,多谢主子爷。”
翌日一大早,得主子爷吩咐的工匠们将那些桌椅都搬出来,换上自己新打磨的桌椅,后院其他人见了并非不好奇,但一听黄氏腹中阵痛是因为撞中桌子导致的,便不觉得稀奇了。
主子爷的子嗣最为重要,不过是一两张桌椅,换了就换了吧。
大部分人都散去了,还有些打听过黄氏子嗣安然无恙后,自觉无趣,也散去了。
叶湘雅期间一直在暗地观察那些妻妾的神色,对方情绪管理很稳定,不曾露出破绽,看来幕后之人比她想象的藏得更深,她仔细查过这些桌椅、屋里动过手脚的东西来源,都经过宫中熹贵妃的手,熹贵妃是主子爷生母,怎么可能做出谋害自己孙子的事。
所以她更倾向这些东西是后宫妃子的,只是辗转间就被幕后之人‘阴差阳错’放在她屋里。
好在她现在有顾太医帮忙,对方很多计谋都派不上用场。
叶湘雅敛下眼底思绪,既然暂时找不到幕后之人,那她就全力保护孩子平安生下来吧。
腹中子嗣这会儿被摧残的胎像不稳,但好在这不是一个月后,若是在这种环境下再过一个月,哪怕她妙手回春,也救不了原身的孩子。
但即便自己这时候调养身子,也只是勉强保住子嗣性命,孩子生下来只有体虚终生离不开汤药的下场,但到时就让顾太医替她隐瞒一二,就说孩子生来体虚,但日后只要仔细养着,就不成问题,而她也有信心将孩子身子调养正常。
一个得终生被药吊命的子嗣和一个只要仔细养养身体就能恢复正常的子嗣,任谁来选都会心仪第二个。
接下来就看顾太医那边了。
……
三天过后,到了去正院给福晋请安的日子。
来的都是记忆中的熟面孔,富察嫡福晋,高侧福晋、那拉侧福晋、富察格格、苏格格和金格格等人。
以上都是乾隆后宫极为有名的皇后和妃子。
有嫡福晋在,正院气氛还算融洽,几人说说笑笑,叶湘雅笑眯眯看着她们聊天谈八卦,富察格格突然呕吐出声。
后院妻妾们纷纷停下谈论,目光落在富察格格的肚子上,在后院一个女人呕吐还能是什么缘故,不是吃坏肚子了就是怀上孩子了。
说起来,富察格格可是生下过主子爷长子的女人,还生下二格格,只是二格格早夭,如今又怀上一胎了?
叶湘雅心里疑惑,奇怪,原身记忆好像没说富察格格有孕的事吧,不过想想看富察格格在七月病逝,九月主子爷就登基了,如果胎儿月份小的话,太医确实诊断不出来富察格格有孕一事。
而如今才堪堪七月,如果富察格格真的有孕了,也诊断不出来。
果然,太医过来时,富察格格只是因为身子不适才在众人面前失态,好些人放下心,脸色都变得轻松起来,叶湘雅还在思绪幕后之人的事。
她压根没理会富察格格是否有孕一事,毕竟这人很快染病,病重而亡。
她是能帮富察格格一把,只是富察格格活下来比去世了威胁更大,大阿哥永璜在宫中有生母傍身,对她子嗣威胁大,而富察格格又是主子爷后院难得满洲旗出身的侍妾,将来若是富察皇后病逝,留下那拉侧福晋和富察格格及她,继后人选更难确定。
她不会做出这种自乱阵脚的事。
……
随着叶湘雅腹中胎像情况越发稳定,顾太医经过提点医术长进,一日被宣到皇帝面前看诊。
皇帝脾胃虚弱,元气大损,只是表面看着平平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