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就让皇帝误以为是自己爱妃吩咐自己女儿干的好事,得知爱妃前夫落得此等下场,爱妃对董鄂巴度没有半点情意可讲,他心里当然是高兴的,只是高兴之外就多出一丝复杂,就、爱妃好似下手格外果决,那玩意对一个男人来说真的挺重要的,没了的话,得叫一个痛不欲生吧。
皇帝吓得青筋暴起,在养女面前缓缓平复心绪,语气复杂道:“回去好好休息,多洗洗眼睛,你还是皇阿玛的乖女儿。”
“好。”叶湘雅乖顺点头,反正别人天生就是她的爹,给谁当女儿不是女儿,抱着这种念头,她从来不在皇帝面前叛逆,像皇帝这样好说话的‘爹’,这世间不多见了。
叶湘雅乖乖当了一阵子的孝顺女儿,又将皇帝的好感刷到一个新的高度,皇帝高兴之下又提了提她待遇,享固伦公主份额,宫里人见到她都得称一声贵主儿,之所以不是公主的称呼,倒不是皇帝在意她实际身份不是公主,而是额娘不愿,说是真成了公主,还得承担起公主抚蒙的责任,皇太后还在虎视眈眈,不可给她抓住把柄的机会。
额娘言之有理,反正她也不在乎当不当公主。
有件事得提一提,玄烨到尚书房一阵子后,反倒能将他兄长福全压制住了,这说的不是武力上的较量,而是学识上,夫子极力夸赞在小格格之后,宫里出了第二个神童!
第110章 顺治帝贞妃董鄂氏(二十五)
这在其他人眼里是无趣的,子凭母贵才是这个王朝的主流,一个凭借自身聪慧备受宫中人关注的阿哥,跟人们心里唯有生母身份高贵才能继承皇位这点八竿子打不着,顶多给皇宫中人添了点乐子。
只是今董鄂妃被贬位并被打进冷宫,论子凭母贵这点,她所出的四阿哥就已经输给三阿哥了,最起码三阿哥玄烨的生母还是格格位份,而她已经是冷宫妃子。
而二阿哥生母董鄂福晋位份尚可,算是一众皇子生母中位份最高的妃子,但她生下来的阿哥是个有眼疾的,只要其他阿哥没死,皇位就轮不到他来继承,同样不堪一击。
过了年,懿靖大贵妃的亲子爱新觉罗·博穆博果尔病逝,皇帝看在过往兄弟情分上,没跟懿靖大贵妃追究曾经的算计,不过皇帝眼睛里容不得沙子,在博穆博果尔病重的那段日子,并没有册封他为和硕襄亲王,等他病逝后,最终以光头阿哥的待遇下葬。
这有些不讲道理,在朝臣和天下人眼里,皇帝得是个宽厚仁爱的好君主才符合他们心目中的君主形象,万岁爷对嫡亲兄弟如斯薄情,未免太不讲道理了,而且在不少宗亲眼里,博穆博果尔是蒙古贵女的血脉,子凭母贵这点同样能反应在博穆博果尔身上,皇帝置之不理其他生母出身低的兄弟也就罢了,怎么在博穆博果尔这里同样薄情。
可皇帝需要什么道理,就凭博穆博果尔有心皇位这点,就足够他死无数次了,但实话不能说出来,于是他话锋一转,便打算将自己小儿子过继给博穆博果尔。
朝廷臣子果然歇了劝告万岁爷的心思,博穆博果尔年纪轻轻就没了,子嗣也没捞得半个,如果皇帝半点兄弟情不讲,完全可以让博穆博果尔这辈子无后人祭拜香火,皇帝都做到这种程度了,他们再反对就不合道理了。
福临二话不说将小儿子过继给博穆博果尔、记在博穆博果尔的嫡福晋博尔济吉特氏身下后,就给小儿子封了贝勒爷的位份,算抬举了小儿子身份,毕竟换做是他皇阿玛那个时代,他那些生母出身卑微的兄弟哪个不是被封为镇国公或是辅国公,也算给了博穆博果尔死后的体面。
皇帝的小心眼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给嗣子爵位,却不给老子身份,将来小阿哥在博穆博果尔坟前都不知该称呼一声阿玛还是让阿玛敬他一声贝勒爷了。
懿靖大贵妃为小儿子闹了一场后,被皇帝明褒暗贬,浑身牛劲没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是没了跟先帝生的小儿子,但她和林丹汗生的大儿子孛儿只斤·阿布鼐还活着,蒙古女人靠子嗣立足,她就两子一女,但跟先帝生的一子一女没了,人在屋檐下得低头,说什么她都得为仅剩的儿子惜命。
懿靖大贵妃从此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一意拜佛念经,几年下来,才稍稍减轻了皇帝的怀疑。
闹的人消止了一半,还有另一半——乌雅格格莫名其妙被告诫一番后,婢女被打得半身不遂回到自己身边,还没安分多久,她就得知养在皇贵妃膝下的小儿子过继到博穆博果尔名下了。
这下连儿子都不是她自己的,她彻底傻眼了,即便禁足令还有效果,她全然不管不顾,她闹的方式还格外奇葩,她不去找罪魁祸首皇帝,而是一步一叩首往长春宫走去,路上泪流不止,“皇贵妃,奴才知错了,奴才知错了啊!”
这话说得好像是皇贵妃强逼皇帝将她儿子送走。
郭络罗氏得知时脸色刹那青了,这是她进宫以来脸色最难看的一次,她掌管后宫,乌雅氏是想说她无德掌权吗,真是给脸不要脸,“本宫真不知道她在宫里怎么活这么久的,就她这脑子,本宫跟她计较反倒成了本宫痴傻。”
叶湘雅跳下椅子,“额娘,就交给女儿吧,您不该出面,皇太后还看着。”
“去吧。”皇贵妃眼里满是欣慰和骄傲,她的女儿长大了啊,会护着额娘了。
她默默跟在女儿身后,看女儿走出长春宫,自己靠在门边,拿着把团扇轻轻扇着风儿,眼神温柔极了,她女儿是世间最好的孩子,她心甘情愿守着她一辈子。
“去将乌雅氏绑起来。”
离开额娘后,叶湘雅立即变脸,拿起一捆麻绳,往地上一丢,就有两个太监拿起麻绳往乌雅氏的方向跑去,三两下就将乌雅氏绑起来了,还往她口中塞了厚布。
布干不干净就不知道了,料想乌雅氏必然不会在意这点。
她慢悠悠走到乌雅氏面前,抬起她下巴,“皇阿玛赏你禁足,你怎么好忘了规矩让额娘难做,这样吧,听闻皇额娘宫中奴才规矩是一等一的好,将她送去坤宁宫吧。”
得让皇后背后的皇太后处理此事。
乌雅氏害怕了,呜呜咽咽被押送到坤宁宫,皇后一看,换做自己头疼了,人家小格格信誓旦旦说乌雅格格不讲规矩,干脆将她送来坤宁宫让皇额娘管教,说皇额娘是后宫之主,教训不将规矩的宫妃轻而易举。
皇后是有苦说不出,她只是后宫明面上的后宫之主,实际上宫权不全在皇贵妃那吗,让她一个明哲保身的皇后处理乌雅氏,莫不是嫌她皇后当太久了。
她坚决不做让皇帝注意到她的事,于是转手一抛,她主动将乌雅氏送到慈宁宫,皇太后还打算看好戏,结果镜头一转自己成了戏中人,她嘴角不断抽搐,上次小格格来她宫里,腹泻了整整一天的痛苦回忆再度席卷身心,心里下意识抗拒起有关小格格的一切事情,自然也包括这不请自来的乌雅氏。
“太后娘娘啊……”乌雅氏刚被拔下厚布,就泪巴巴哭诉起来,“堵住她嘴!”皇后才走,皇太后耳边刚消停,就听见乌雅氏这鬼哭狼嚎的声音,额间神经猛地一跳,“带她下去好好练练规矩。”
乌雅氏大好的牌面没了,她不指望乌雅氏将来为她所用了。
可怜雅氏刚喘口气又被堵住嘴,呜呜咽咽的被拉下去,皇太后头疼极了,她整整五个孙子被废了三个,能用的只有玄烨和鳖儿,可惜了出了董鄂妃这档事,不然她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将鳖儿送上皇位,不至于在他和一个汉军旗血脉中犹豫。
想到玄烨进学堂以后表现出来的聪明伶俐,皇太后心越发不甘,难道上天是站在皇贵妃那边的,给了她冰雪聪明的养子,亲女不是皇帝骨肉,却也是一等一的伶俐讨巧,是完全站在她那边的,好一个母女情深。
可她的福临却完全没有为她考虑过,一次都没有。
叫她情何以堪!
皇太后神色晦暗,说不出的惆怅和愤恨。
……
宫里又恢复往日的平静了。
叶湘雅估摸着该进入计划的后半程了,指望皇太后母子俩反目成仇不现实,两人甭管闹得天翻地覆,为了皇室脸面以及自身权力,还有早些年相互扶持的母子情分,都不可能让皇帝对皇太后做出过分的举动。
所以还得看玄烨这一代,反过来理解就是等玄烨即位时,她作为皇后掌管宫权,她想怎么对待皇太后,就是一句话的事。
大清君王一个个都以孝顺标榜自己,只为得天下人心,但是有什么比效仿明初之时的宗法和礼俗更得人心,从前有一户钱姓人家,有一皇帝赏下的丹书铁券,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免死金牌,后来世事变迁,改朝换代,但钱家人还是那家钱家人后代,犯了割头的大罪,拿出那丹书铁券,这新朝的皇帝看了,这可了不得了,一下子就免了钱家人死罪。
这从唐朝时期得到的丹书铁券,难不成真的能通用到后面的朝代,后世的皇帝难不成真是容易认栽的性子?还是说就明朝皇帝好说话些,认可了这丹书铁券。
可实际上,无论是后世的哪个皇帝看待这丹书铁券,都只能是认同的态度,唐朝是李世民等人打下的统一王朝的天下,这代表了王朝的正统性,认同了这丹书铁券只是表面上的宽厚,实际上它的政治相争意义非同一般,它意味着唐朝的正统继承权在明朝这一代得到了延续。
叶湘雅不觉得大清能打着这么正经的旗号让天下人认同,明朝是“驱除鞑虏,恢复中华”,但在清朝这里算是鞑虏入关,再怎么冠冕堂皇的借口都没用,干脆仿着明初时的宗法还得人心一点,起码证明统治者是有心汉化王朝的。
而明朝时宗法关于继承权这一块是嫡长子继承权,在起初,只有皇帝嫡母才能被尊为皇太后,两宫皇太后那是后来的说法,皇帝生母若不是先帝的正宫皇后,就只能是太妃身份。
但到了顺治帝这里,就没有两宫皇太后了——按道理来说皇太极的正宫皇后哲哲该是母后皇太后,当今皇太后布木布泰只是圣母皇太后,但到头来后宫被尊为皇太后的只有布木布泰一人,哲哲只是被尊称为国主福晋或中宫太后,从没有正式的皇太后封号,这并不遵从宗法。
从严格上来说,顺治帝册封的皇太后之位有点不合规矩,一切不合规矩的东西都能被拉下台。
所以叶湘雅想干脆将布木布泰的皇太后之位拉下来,换哲哲上位,而嫡长子继承制在玄烨这一代会贯彻到底,在这之前,她会将额娘送上后位,至于如今在后位上的博尔济吉特氏,她得另外安排一个好去处。
当然,不管皇后答不答应,后位只能让她额娘来做。
她始终记得在一年前,皇贵妃身子不适,月事推迟,担惊受怕好些日子,以为自己可能怀上身孕后,毅然喝下堕胎药——虽然后来证实只是一次误会,可她对原身的爱刻骨铭心,换个女子可能就欣喜若狂了,子嗣意味着自己在后宫立足的根本,但这个傻女人为了自己的女儿什么都能做。
皇贵妃背负了这么多罪名,她长大了,也该为皇贵妃做点什么了,至少她想证明皇贵妃并不是祸国殃民的妖女,而是得天下人认可的皇帝亲封的皇后,从古到今,‘正统’二字无疑是刻在人骨子里的追求——经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由正妻生下的嫡长子和妾室生下的庶子以及外室子的各种区别。
叶湘雅沉思良久,拿上一物往坤宁宫去了,当然表面上仍是为乌雅氏一事斤斤计较,想必此刻的皇太后已经没心思追究她去皇后宫里做了什么吧。
……
坤宁宫,皇后这才刚松一口气,为自己送走一个大麻烦高兴,喝上一口茶安抚受惊的心情,但喝着喝着,她眼皮子猛地一跳,宫女前来禀告:“皇后娘娘,小格格过来了。”
“噗——”一口茶喷得老远,“咳咳咳咳咳咳!”皇后咳得撕心裂肺,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她苦着一张脸道:“告诉我,她过来做什么,要只是为了乌雅氏,就说乌雅氏已经送去慈宁宫了,不管我的事了。”
一个居于高位的大人物居然害怕起一个小女娃,也就皇后这里能看到,但身旁的宫女竟跟自己主子一个模样,没办法,那董鄂妃跟小格格接触后不久,万岁爷就将董鄂妃贬位打进冷宫,那乌雅格格在得罪皇贵妃母女俩后,现在重新被教规矩,尽管有些事后来证明与皇贵妃母女俩毫无关系,那些人的下场都是罪有应得,但这并不妨碍她们从心底升起的敬畏感。
“但小格格过来好似不是为了此事。”宫女愁眉苦脸,她好说歹说都没劝走小格格。
“本宫、本宫快呼吸不过来了——”皇后猛吸一口气,又狠狠咳嗽起来,外面等待的叶湘雅一脸茫然,皇后是在睡觉吗,一刻钟都过去三分之一了,她继续耐心等着。
皇后头皮发麻,“还不快将小格格请进来。”来都来了,将人送回去后果更严重,皇后宝座坐得好好的,她才不想学静妃赔上后位又折了尊严,让族中的姐妹耻笑。
尽管这个后位没什么好当的,但却能为她父兄那一脉谋来天大利益,皇后眸子微沉,不知道她还要在宫里装模做样多久,她天真烂漫的本性得在草原上才能尽情招展,她许久未见到她最爱的萨日朗花了。
那样热烈、火红的花儿,她在科尔沁的根。
叶湘雅依言进来,没错过皇后回神前的那抹思味,看来皇后也不是个简单的,那今日的谈话就简单了,有欲求才有交易,她想让皇后让出后位,博得一个两全之法。
她看了一眼宫女,皇后立即会意,“都退下吧。”
“是,皇后娘娘。”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皇后自诩自己学不来宫中人说话拐弯抹角的风格,能忍住不主动攀谈交代自己的底细是她的底线。
叶湘雅沉思片刻,委婉道:“皇后娘娘可想换个身份当当?”
完了,皇贵妃母女俩果然将心思动到她后位上了,皇后闭了闭眼,“你额娘想替了本宫的后位?”
“不是我额娘,是我想将额娘推上后位。”叶湘雅如实道。
皇后忍不住怒气了,在宫里当了许久的缩头乌龟,还是逃不过伸头一刀的结局,那她还忍什么,“你的条件是什么,想让本宫让出后位,总得让本宫看到好处吧?”
“好处当然有。”叶湘雅知道自己的话有多离经叛道,但是在皇太后要垮台前拉人一把,这不算难。
她细细讲来自己的条件,皇后没说信也没说不信,毕竟她现在还没有能力给皇后兜底,但以皇后心性,不会将今日之事告知皇太后,多一条后路才能为自己兜底,反正她今日主要的目的也不是过来说大话,她要让皇后和皇太后之间的关系出现一条缝隙。
毕竟她对皇后观感还是不错的,等日后她将皇太后拉下神坛,没有了靠山的皇后必然被皇帝逼着退位让贤,在原身记忆里的皇后就算有了靠山也三番四次被皇帝逼着废后,只是皇帝死得太早,没有成功罢了。
“娘娘不必现在给出答复,就看日后吧。”该说的都说了,哪怕皇后将这些话主动告知皇太后,也妨碍不了她计划的进行,或许还能起到声东击西的作用,皇太后怎么都想不到她最终的目的是将她拉下太后之位吧。
叶湘雅起身走出坤宁宫,走了一段路后,靠在一处角落里,一只猫儿悄无声息走到她面前,猫瞳圆乎乎,四肢匀称,体态优美,毛发柔软而白净,白花花的颜色,是宫里被人娇养着的猫儿,可爱惹人爱。
但是这猫的到来可不是证明自己手无缚鸡之力的,它朝叶湘雅“喵喵”两声,她立即会意,往它收着掩着的后爪看去,在腿上摸索出一张被头发丝绑起来的折了不知多少道的纸张。
纸张上空无一物,叶湘雅将它放在胸口,往袖口掏出一条小鱼干,看猫儿津津有味吃干净,将脸舔干净才往墙上一跃,充分展示了它威风凛凛的矫健身躯,原来又是一个到处撒网的海猫儿。
叶湘雅好笑,没忘往各个猫洞里塞了些鱼干,等它饿了应该会发现吧,不过她觉得它撑不到那个时候,毕竟宫里养着的猫不少,个个都是大馋猫。
到底正事重要,叶湘雅没被一只猫迷住心窍,带着纸条就往回走了。
但愿这看似毫无野心的人能给她带来一丝惊喜吧。
第111章 顺治帝贞妃董鄂氏(二十六)
宫廷深处,一位老妇紧闭双眼急敲木鱼,声音悠远又清脆,“咚咚咚咚……”连绵不绝,半响,猫儿归来了,还是那只白花花的猫儿,它亲昵的在老妇腿边蹭了蹭,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眯着眼睛,后半段的尾巴轻轻扬起,微微摇了摇,十足的惬意。
老妇睁开眼睛,往它腿上瞥去,什么东西都没有,这猫儿真乃猫中龙凤,只教它一回传递消息的法子,就轻车熟路了,她摸了几把猫身,毛有点硬,糙手,她语重心长道:“以后少毛毛躁躁的,身子糙了就没人摸了。”
猫儿却不以为意,猫瞳微缩,站起身来,摆了摆尾巴,往别处睡了,猫只想好吃懒做,不想要被人说教。
老妇又叹了一声,不过这声不是对着猫儿来的,她在想自己会不会手段重了?如今的日子也算好,福临不是她亲子,好歹孝顺她了,给她当了多年好儿子。
可福临是福临,皇太后是皇太后,这两人是亲生母子不错,可她跟皇太后的仇怨没法因皇帝就善罢甘休。
庄妃只是走运摇身一变皇太后,便形同一夜暴富之人,她还真看不上庄妃这份小家子气,但实话实说,她和姐姐也好不到哪里去,毕竟人家庄妃还有皇太后的身份摆谱,她和姐姐便只是守着太妃的位置没滋没味活着。
只怪她年轻时肚子不争气,没给自己生下一个阿哥,可生下阿哥也有可能像姐姐一样,儿子被皇帝猜忌,又赶在这么敏感的时候病逝……不行了,姐姐能冷静下来,她冷静不了。
如果太妃的身份不够值钱,就将皇太后拉下马,她和姐姐就是先帝仅剩的福晋,没有皇太后身份享皇太后实质,说实话,那个小丫头来游说她时,她确实为这话心动了。
真像那小丫头说的那样,新帝即位,她既不用对上福临,还能享受来自孙子的孝顺,反正这孙子不是布木布泰的嫡亲儿子,只是布木布泰隔一辈亲的孙子,亲母子还有刀剑相向时,布木布泰跟孙子应该说不来话,据她所知,宫中阿哥都各有亲近的人,布木布泰还真挨不上边。
这样看来,只要新帝即位,她和布木布泰在帝王眼里就是同样的地位。
巴特玛璪以往平静的心情都激荡起来了,她作为先帝五大福晋中最不起眼的一人,到了晚年时,总算有发光发热时了,只能说,挺让人兴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