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地图上的资源,她目前还只能望洋兴叹,眼馋一番。可能得等到下次模拟,她来这当“黄金矿工”,才能借助系统的未知力量弄出些武器来。
许知南突然有些想念老铁头,不知道他和何娘子他们一起走的时候,带没带上他的打铁工具。
此时被她惦记着的老铁头正拉着自家家当,正跟在裴家的车队后往前走,他有些后怕地看了看骡车上的家当。
好险,刚刚那些难民差点把他吃饭的老伙计偷走。好在难民们发现不是粮食,只是些铁疙瘩后,便失望地把东西扔在了路边。这才叫反应过来被偷家的老铁头捡了回来。
因着裴家的护卫开道,他们行进的速度倒是快。
老铁头看了一眼前路,叹了口气。背井离乡,也不知道哪里能有活命的机会。正感慨着,前头的队伍突然停了下来。
一旁的岑夫子见状,找上前头的侍卫,拱拱手便开始打听了起来。
“说是遇到了裴家的故交,得停留片刻,老铁头,下来吧,正好休息一下。”
——
许知南收起地图,专心赶起路来。
在山里走了好几天,即使到了深山,也没遇到水源。
不过她眼尖,在一个隐蔽处发现了一处大坑。瞧着淤泥还有些许软和,看来这里原来应该有水源。许知南找来铁锹,往下用力一铲,泥块里露出一大块根茎。
这里头居然有莲藕。许知南扒开泥块,里头是一截干巴巴的莲藕,但瞧着闻着也还没坏。
许知南招呼众人带着工具来挖莲藕,很快,这片淤泥地便被她们翻遍了,里头盘根错综复杂的莲藕也被她们找了出来。没坏的莲藕不到三分之一,但许家村人把那些没坏的彻底的莲藕也捡上。最终各家也就挖到了100斤左右。
虽然不多,但这难得的新鲜食物,还是叫众人高兴了些许。
许知南有些不死心,她在附近准备寻找水源。但不巧,她们来的太晚了,附近的水源都已经全部干涸。若是她们再晚两天,这剩下的莲藕也都要彻底坏死了。见此,许知南只得作罢。
一群人休整过后,便带着这难得的收获继续出发了。不过她们从野人变成了一身泥的野人,狼狈得很。
翻过这座山,再走些时辰,就要到苍州了。
想到许蔓娘那家伙也还在苍州停留,并且看上了孙茹,许知南便有些警惕。
上辈子孙茹后来的身份估计不简单,才引来许蔓娘的招揽。不过她既然掌握了先机,不如...
许知南看了一眼前方抱着青青的孙茹,心下涌出一个想法来。
天色大亮,许家村一行人也即将要踏出这座大山。许知南离开队伍,先到前头探路,并未发现肆虐的马匪。看来这群人只在官道作威作福。
出了山,再沿着几条小道,便能到常州府城的西南门了。
见高大的城墙越来越近,许知南叫来孙茹,“现在有一件事要你办。”
孙茹一脸正色地看着她,“阿南姑娘请讲。”
“等会你带人进城,负责采买粮食和各类物资,水的话,也买些吧。我们其他人在外面接引你。”
孙茹有些意外,“阿南姑娘,你不进去?”
许知南摇摇头,“我们看来不能在这停留休整了,得赶紧离开了。路上肆虐的马匪总让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对了,采买完,你带着你的人留下来。要是在城里遇到一个比我大些,叫许蔓娘的女子招揽你。”
看着孙茹认真的眼神,许知南顿了顿,“若是她招揽你,便答应她,留在她身边,伺机行动,等待机会。不过若是没有招揽你,你便带着人追上我们。”
“那是姑娘的仇人吗?”孙茹沉思片刻,问了句。
许知南摇摇头,“不算,那是我堂姐。她有些神异之处,所以这次行动亦有些危险。你记住,得到她的信任,必要时成为她的左膀右臂,然后等待一个机会。到时候你便知道怎么做了。别担心,咱们会在永州相见的。”
孙茹重重地点头,看着有几分欲言又止。
“阿南姑娘如此信我,就不怕我反水,将这一切告诉她吗?”
许知南神秘一笑,“你若是想反水,我不拦你。”若是孙茹反水,她唯一失去的便是一个帮手罢了,至于害处,不过是许蔓娘知道她在背后耍花招罢了,她俩结下的梁子也不差这点。
闻言,孙茹定定地看了她一眼,不知脑补了些什么,一脸的坚定,“阿南姑娘,我明白了。我们就此分开,你带着青青离开吧。咱们在永州见。”
许知南面上浮现几分诧异,这是把青青留下来当人质的意思?
“成,我一定会把她当亲妹妹一般护着的,你放心。”
接下来,许知南仔仔细细说了些注意事项,孙茹认真地记在了心里。
孙茹带人离开前,许知南把她们这段时间多做的一批弓箭赠与她,当然不忘顺了几根她俩的头发。
“见机行事,保重。”
孙茹重重点头,扯着自己一脸不知所措的的小叔子离开了。
许知南便招呼人在城墙附近休息,注意警惕。许家村人对于她的安排没有什么异议,彭海带着成立的护卫队在附近守卫着,明晃晃一大排弓箭,震慑了附近的窥伺之人。
见状,许知南便找了个借口,打算去城墙处打探消息。离得远了,她便趁机把空间里的图南剑拿了出来。
甫一入手,许知南便感觉到一种奇异的契合感。
她举起剑,剑身锃亮如霜,阳光的照射下,剑刃寒芒四闪。但许知南却通过如镜般的剑身,看到了自己现在的面目。
啧,真像刚出山的泥吗喽。
许知南放下剑,摸了摸脸上的泥巴,不知想到了什么,她遮掩着从空间里混了些藕上的泥到脸上,接着举起剑照了照,满意地点点头。
这下,别说许蔓娘了,她看了都认不出自己来。
伪装完毕,许知南便去了城门口晃悠。
城门一大群持刀护卫,虎视眈眈地看着城门口荡悠的难民。
不巧,准备入城的孙茹遇到了麻烦。
“一人交十两银子和一斤粮才能进去,晚上也不能停留。”
很显然,她们这一群人钱粮都不够,孙茹只好交代了其他人几句,准备只带着她小叔子进去办事。
可在交钱粮时,那士兵突然上下扫了孙茹一眼,“你,女人,双倍。”
孙茹有些不耐,但想到许知南的安排,还是打算忍下这口气,咬咬牙准备补交一份进去。
许蔓娘恰好出现在城墙处,身边跟着一大群人护卫着。
因着打算进城的人少,她们俩站在最前头便有些突出,许蔓娘一眼就看到了孙茹,她惊讶地挑起眉头。
上辈子赫赫有名的孙娘子,居然叫她碰到了。
这女人可不简单,因为一个村子里的庸医把她女儿医死。她便跟疯了一样,和自己小叔子一起暗中图谋蓄积力量准备报仇。最可怕的是,这事真叫她做到了。
她们俩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召集了大量难民,一起把那处村子攻下来,那庸医也被她砍了。借着附近的水源,孙茹在这乱世建立了不小的势力,吸纳了不少人。更何况这女人御下有术,手下的难民对她是言听计从,忠心耿耿,即使后来天灾不断,她们也活了下来。
许蔓娘看了看俩人周围,果然没有一个小孩的身影,看来她女儿应该死了。许蔓娘有些遗憾,若是她女儿未死,她倒还能借着预言,趁机收拢她的心,不过,现在也不迟。
她眼神一凝,向身旁的一个武将吩咐了一句,“让城门口的一双男女进来,带过来见我。”
那武将有些疑惑,但还是点点头,“好的,许大师。”
很快,城门口的士兵便接到了消息,他有些讶异地看了孙茹二人一眼,立马赔笑着把刚收来的银子和粮食退了回去。
“两位,许大师有请。”
孙茹面色露出恰好的疑惑,内心却掀起一片波澜。阿南姑娘果真料事如神。
见两人被顶头上司带进去,那士兵松了口气,转头对着门口还在等待的人喊了声,“下一个。”
许知南收回目光,转头在城门口开始搜寻,但并未看到那个记忆里的老乞丐。
不在城外,那可能在城中。这般想着,许知南便顶着一脸的泥,进入了排队入城的队伍。
队伍不算太长,很快便要轮到许知南。但似乎出现了一个小插曲。
“让你拿粮食,你拿的这什么东西,这玩意能吃吗?”门口士兵一把手中的布袋子扔到地上。由于他打开后并未扎上,布袋里的东西也跟着滚落了一地。
可盘旋着的目光却很快失望地收了回去,接着很快盯上了排在队伍里的许知南。
许知南低下头,看向脚边这滚过来的熟悉的东西。
很快,一个男人从队伍里出来,急忙把地上散落一地的暗红色物什捡了起来,生怕有人和他抢一样。但除了许知南认出来这是什么以外,没有人把这玩意放在心上。
许知南蹲下来,想帮他一起捡,那人似乎有些警惕,见许知南一个小孩子,这才放下了戒心。
很快,地上掉落的东西便都被捡起来了。男人感激地看了许知南一眼,又握着布袋跑到士兵面前哀求。
“大人,求你了,这可是我爷爷拼死从外域带回来的东西。您高抬贵手,放我进去买些药可好。实在不行,您帮我买些药,这袋子蕃椒便送给您了。大人,我儿子病得要不行了,就差几味药救命了!”
男人声泪俱下,抱着士兵的大腿苦苦哀求着。不过那士兵却不为所动,一脸不耐烦地把他踢开。
“你爷爷早年也抱着这玩意进城说要献给上头的大人,可好险没吃出人命来,这玩意,我可无福消受。你拿不出钱拿不出粮食,便滚远点。”
说着,士兵还想把他那布袋子挑飞,可他的刀才伸出去,半道却被一把剑死死压住了,动不得分毫。
他惊讶地抬起头,却看到一个脏兮兮的矮小泥人,不由皱眉,“喂,别妨碍公务。”他手下用力,想挣脱许知南的剑,可他的刀却被突然偏了些的剑刃划了一个大口子。
趁着对方犹豫不定,许知南从怀里掏出银子,连带着粮食,一起扔给了对方。“拿着,放他进去吧。”
那士兵一脸见鬼地看着她,见许知南手里的闪了一道寒芒,不知为何,他下意识把嘴里那句女人双倍的话吞了回去。
他扭过头,对着倒在地上的男人丰骏喊了一句,“还躺着干嘛,赶紧进去吧。有人给你垫付了。你那好东西,不如就送给她好好享受一番吧。”也得看看她有没有那个命吃得了。
丰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一脸惊喜地从地上爬起来,看着泥猴似的许知南,他有些卡壳,“这位,额,这位大侠,真的太谢谢你了,哦对了,这个,送给你了!我丰骏和我儿子丰水永远记得大侠您的恩情!”
许知南怀里被塞了个布袋子,面前的丰骏顿了顿,有些肉疼地从怀里掏出个小锦囊也塞了过去。
“大恩不言谢,这个东西,也一起赠给大侠您了!”
说完这句话,他立刻转身,顶着士兵吃人的目光,一脸急迫地进了城,疯狂地往医馆的地方跑。
许知南打开锦囊,不由挑眉,居然是这个,好东西啊。
第74章
布袋里是干辣椒,那锦囊里则是两个发了芽的番薯。
嘿,开门红。
许知南把东西收好,便准备进城。但紧接着她就被那士兵拦住了。
“进城还不许携带武器?”
“对!”士兵的眼神落在了许知南的剑上,露出几分垂涎。
许知南皱起眉头,看了看队伍,确实只有她一个女子。
“既然如此,那就不带好了。”不等士兵说些什么,她便顶着围观众人的眼神,飞快进了北面的林子里。再出来时,手里的剑就已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