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能不高兴吗,被一个一岁半还不会撒谎的小孩儿,喊的矮了一辈,年轻了几十岁,不高兴就见鬼了。
李弗:“红豆这个小笨蛋。”
张珠珠:“你不许说他,你这么忙,早出晚归的,都见不到孩子,红豆还这么小,等大一点他就知道了。”
李弗忙道:“是我太忙,我不说他。”
张珠珠正要点头,李弗又叹气,说:“如今你果然更亲近红豆,我这是色未衰,爱已弛。”
张珠珠在他身上捶了一下,玩笑道:“呸,你也能跟我儿子比。”
李弗:“是,是我高攀了。”
别说比较了,说也是说不得的。
玩笑过后,张珠珠又说:“科举的事情也是大事,耽误不得,你忙着也应当,若叫人钻了空子,那才要命。”
世事不能两全,李弗在外头忙碌,家里自然就顾不上了。
“我会好好教导孩子的。”张珠珠说道。
李弗自然清楚:“辛苦你。”
红豆这时候又转头跑了过来,李弗上前,一把将儿子抱了起来,红豆笑得很大声。
这日陈蛟早早就犯困了,周毅心想,这其实也是个比较明显的变化,她最近睡觉的时候越发久了,之前只当是春困,如今看来并不是如此。
周毅忽然对陈蛟说:“我不如人家,是不是?”
他的确什么都看不出来。
陈蛟说:“殿下若是这么说,那我也是不如珠珠姐姐的,我从来看不出殿下的心思。”
周毅摸摸鼻子:“没有,人各有不同,不用比较。
陈蛟看了他一眼,意思是你也知道这个道理。
周毅不知该说些什么,陈蛟先说:“今日我瞧着他们都盼着我生下来的是个儿子,要是我生的是女儿怎么办?”
周毅立刻就说:“是女儿怎么了,女儿也是我们的头一个孩子,是最尊贵不过的,她一生下来,我就求父皇给她封了郡主,封地要是最富庶的,她一辈子都吃喝不愁,荣华富贵。”
陈蛟:“殿下真的不急着要个儿子?”
周毅:“不着急,女儿我也喜欢,像你。”
陈蛟听了这话,也觉得十分安慰,天底下嫌弃女儿的人可不少。
她道:“殿下已经很好了,以后肯定也是个好父亲。”
“那我得跟有经验的好好学一学,”他说罢了,又问,“那我只是个好父亲,不是好丈夫吗。”
陈蛟听了这话,一时愣了,回过神赶紧说:“是,都是。”
周毅:“你说假话。”
这也太敷衍了。
陈蛟咳嗽了一声,非常认真地说:“我听说京兆府的女学里,先生们会给女孩子们的功课打个分数,满分是一百分,假若以此来给殿下打分,我打个八十分吧。”
周毅说:“八十分。”
这么低
陈蛟安慰:“你不要觉得八十分低了,八十分很高的,好多学生经常都是六十分呢。”
周毅:“那你觉得我哪里不好?”
他对自己的要求是很高的。
陈蛟笑着摇头:“我自己做殿下的妻子,只有七十分呢。”
所以她并不要求周毅有一百分。
周毅想,不是这样的。
但陈蛟闭上眼睛,沉沉睡了过去。
第361章 该争要争
三月份春暖花开,科举的时间也定在这个时候。
朝中正为了主考官的位置发生了激烈的冲突。
李弗的资历,尚且不在冲突之内。
但是他爹李启在争。
这是必须要争的。
朝中文臣,因为前朝遗留的问题,是一团散沙,遇上也很容易陷入争斗,拉低效率。
如果这一次让主考官从他们双方里头争夺,那指不定要闹出什么幺蛾子,而且日后这批人才,还会步考官的后尘,继续陷入争斗。
所以这两派都不行。
李启这时候卯足了劲儿,杀出重围,成了主考官,副主考官有两个,一个是宋老先生的次子,另一个是太子,他基本就是个挂名的。
尽管朝中议论纷纷,但这件事情,还是这样定了下来。
传言李启是依靠儿子李弗上位的,传的很是难听。
李启对此言论非常不屑,说:“且不说我当年的科举成绩摆在那里,就算我是靠着儿子又如何,他们不过是嫉妒我有这样顶事的儿子罢了。”
放在从前,老子沾儿子的光,那李启脸面上肯定是不太好过的。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李启很庆幸自己有李弗这个儿子,他们是亲父子,是怎么样都分不清楚的。
如果能够借儿子的势,做到他想做的事情,李启也非常愿意。
林文婴说道:“你如今是真正想开了。”
李启笑道:“是啊,脸皮也愈发厚了,我从前想着,只要我守着本分,不必出头,只要事情做得好,旁人也能瞧见,我那些年,生生为旁人做了嫁衣裳。”
经历了那一遭,李启再不会如此了。
就是要争,才能在官场上立足。
林文婴提醒:“争是要争的,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咱们也要有数。”
李启道:“放心。”
他还是很有政治理想的,何况李家不缺钱财,他不会走错的,没有那个必要。
春日里,也许真的是万物复苏的好季节。
张金金也总算是怀上二胎了,这也是一件大喜事。
张珠珠去看她,进门的时候,吴贵娘正和张金金一起抱头痛哭。
张银银气得在旁边骂人,骂的非常难听。
张珠珠道:“怎么回事。”
张银银说:“你知道大姐为什么这么久了没才怀上第二个孩子吗。”
张珠珠知道张金金以前小产过,她那会儿在京城了,因这是伤心事,妇人怀孕小产也常见,便没有细问。
但她给张金金请了最好的郎中,用的药也是最好的。
“都是刘家老二气的,那会儿他们回来争家产呢,跟大姐吵了起来,还推搡人,大姐那时候还不知道有身孕了,孩子就这么没了!”张银银道。
受的这是什么委屈!
张金金擦了眼泪,说:“行了,你别火上浇油,我那一胎怀相本来就不好,受气倒不要紧,郎中也说了留不住,因这事,我公公把家里几个铺子都写在我名下,人也教训过了。”
张银银嘟哝道:“那也是你该得的。”
这还不够委屈的吗。
张金金拉着张珠珠坐下,说:“真的就是我怀相不好,你也怀过孩子,要是落胎那么容易,咱们一怀上就该倒在床上不起来了。”
张珠珠:“大姐怎么哭了。”
张金金:“我是太高兴了,我是觉得那个孩子,又回来找我了,这一回怎么也得把他给留住了。”
吴贵娘道:“能留住,肯定能留住,你放心,娘亲自照顾你。”
张银银:“我也来照顾大姐。”
吴贵娘说道:“你照顾你自家的去,马上就要去科举了,我瞧他精神不大好。”
读书也是个辛苦活,尤其是段泽断了腿之后,也是自暴自弃过一段时间的,后来才重新拿起书。
尽管这些时日非常辛苦,但段泽仍旧心慌。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行。
而且他的腿脚还不是很好。
段泽所承受的压力,不是旁人能够想象的。
张银银叹了口气:“其实考不上也不要紧的,他日日学到深夜,现在晚上还冷,他却不让屋里太暖和,说暖和了就要睡着,我心里也实在难受。”
张珠珠道:“我看二姐夫也不要总闷在家里,京城来了许多读书人,多出去瞧瞧,认识几个朋友,也是好的。”
压力太大,人也要出问题的。
张银银风风火火的:“你说得对,我这就让他出门去。”
说完她就走了。
张金金说:“打她嫁了人,咱们谁都不如她家里那个重要了。”
说罢母女三人都笑了起来。
那会儿就是这样了,旁人看段泽,一个瘸腿没用的读书人,张银银可从来没有这样过。
段泽被拽着出了书房门,他道:“你这手劲儿怎么越发大了,快不要拖我,我一会儿该摔倒了。”
张银银:“珠珠跟我说,你可以出门去,多认识些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