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对孩子,好像有着没有穷尽的爱意一般,时刻充盈着他的胸膛,源源不断。
张珠珠听他如此说,笑道:“我也一样。”
红豆和潇潇,是他们两个人的血脉,生于他们的满心爱意之中。
李弗说:“什么一样。”
他想听的更清楚一些。
张珠珠自然明白李弗的心意,她坦荡道:“我很爱你,也爱孩子。”
李弗听到了自己想要听的话,这才满意。
“他们两个还那么小,”李弗说,“我恐怕要一辈子为他们担忧了。”
张珠珠:“谁说不是。”
为人父母的责任,就是这样沉重。
尽管在生育之前,他们已经明确地说过这些问题,认为自己做好了成为父母的准备。
可实际情况仍然比他们想象之中要复杂千倍万倍,常常令人措手不及。
皇帝要出去秋猎的计划,经历了千难万险,总算是成了。
皇帝久不出京城,觉得自己人都要疯了,现在终于是有个喘气的机会,还没出去,就十分高兴。
皇帝对李弗感慨道:“你果然是朕的好后辈,此次出行能成,你功不可没。”
皇帝出行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劳动人数很多,花费更多。
风险最大的还是安全问题,这些都是朝臣反对的原因。
李弗说道:“臣时常怀念陛下英姿。”
这话也不是全为了好听的,皇帝在北边那会儿,凶名赫赫,威风八面,说实话,比现在当皇帝可强多了。
皇帝正要得意,就听李弗说:“臣已经写了才行节省花费的各种办法。”
皇帝听了直叹气:“今年是丰年,收成这样好,国库有钱,朕都不能花点了。”
辛辛苦苦干了几年,把个快没气儿的朝廷给救活了,还攒了点钱,结果他不能花。
皇帝喃喃说着:“要不是先帝那个鬼样子,老子才不回来抢这皇位呢。”
李弗会想着当年皇帝得知自己有很大机会坐上皇位的时候,那高兴的几天睡不着觉的样子,不由得想,果然是人心易变。
就是得到了皇位,坐上这至高无上的椅子,居然也有厌倦的一天。
多有趣。
花销小了,朝臣们的议论声也低了许多。
据传,皇后还从自己的库房里贴补了些,给宫妃们做了新衣服新首饰,省的嫔妃们被人笑话寒酸。
这下被笑话的成了皇帝,李弗还被他逮过去训了两回。
第447章 不用怕
张珠珠和李弗要出门,红豆是要带着的,但潇潇实在太小,不好带出门。
林文婴便说:“你们年轻人爱玩,我年纪大了,不出门也罢。”
她打算留在家里照顾孩子。
张珠珠自是很感激她,道:“娘说的什么话,您还年轻,而且您得出去,我们三个人到底还年轻,怕要被人轻看了去,我把潇潇送去我大姐那儿,让她照顾些天。”
林文婴却摆手:“谁敢把你们轻看了去,料想不会有人如此,等你们出门了,我要去林家住些时候。”
她这个岁数了,总去林家住着,那实在不像话,现在家里人都要出去,林文婴带上孩子,去林家住着,自然不会有人说什么。
张珠珠恍然。
林文婴又说:“你大姐和你娘,也都忙着你弟弟的婚事,不好麻烦她们,潇潇还是我来照顾,你只管放心。”
张珠珠笑着挽她的胳膊,说:“那我是没法儿我往您身后躲了。”
林文婴在她胳膊上拍拍,没再说什么。
临出门这日,李弗夫妻俩把孩子送去了林文婴身边。
潇潇还太小,她没到认人的时候,谁抱着都高兴。
倒是李弗和张珠珠,还有红豆,三个人在旁边盯着她舍不得撒手。
红豆道:“怎么不能带妹妹去,我记得娘和我说,我跟着你和爹出过远门,很远很远。”
小时候的事情,红豆早记不得了,张珠珠和他说过。
李弗说:“你那时候比妹妹现在大多了,会跑会跳,妹妹还不行。”
说起那事,林文婴立刻忍不住说:“你们两口子荒唐得很,红豆那时候也不到出远门的岁数。”
张珠珠在旁边不敢说话,理亏,实在是理亏。
李弗对母亲说:“是我太冲动,日后绝不会了。”
林文婴摆手:“赶紧去,赶紧去。”
大的小的,都是她的债啊。
李弗赶紧把红豆拎起来,又带上张珠珠,一家三口溜的飞快。
林文婴把小孙女抱在怀里,下定主意以后要将她教导成一个体面懂事的大家闺秀,尤其不可以耽于情爱。
“不是谁都能有你娘那个运气,遇上祖母教出来的好儿郎的,咱们女子,为情爱所误,那才是常事,知道吗。”林文婴对潇潇说道。
潇潇什么都不懂,伸手去摸祖母发间的绢花,嘴里咿咿呀呀的,还露出笑来。
林文婴握住她的小手,把她烦人的爹娘都抛到脑后去了。
出去玩是很好,赶路就是天底下最无聊的事情了。
李弗和太子好些人,都被皇帝给叫走了。
皇帝想骑马,但朝臣们不准,他也得坐马车里,皇帝叫了不少人过去下棋。
张珠珠跟陈蛟在一起,几个孩子全被潘皇后和贵妃叫人领走了,也是要打发无聊的赶路的时间。
陈蛟捧着脸叹气,说:“好歹给我们留一个啊。”
张珠珠:“算了吧,孩子我也不想照顾,我想出去骑马。”
陈蛟一笑,示意张珠珠靠在自己肩膀上,说:“借给你,睡一觉,梦里什么都有。”
张珠珠:“梦里还骑什么马。”
“梦里姐姐要做什么。”陈蛟说。
张珠珠:“梦里我要做皇帝。”
陈蛟手忙脚乱,赶紧把她的嘴给捂住:“好了,好了,不说这个,咱们就不要做梦了。”
这多吓人啊。
张珠珠笑起来,说:“这里又没旁人,你怕什么。”
陈蛟:“唉,东宫里待久了,隔墙有耳,把我吓成这样了。”
她在东宫这些年,学会的其中一个道理,就是谨言慎行,尤其要管住嘴。
就算是无人时候的窃窃私语,都有可能传出去。
尽管东宫只她一个女主人,陈蛟也学的足够谨慎。
张珠珠:“你是要谨慎些。”
假如有朝一日,张珠珠和李弗过不下去,他们最多一拍两散。
万一陈蛟和太子过不下去,一拍两散不大可能,阴阳两隔的概率更高。
陈蛟道:“有失必有得嘛,我过得够得意了。”
周毅甚至还帮着她经营名声,她没什么不满意。
不过赶路是真无聊,张珠珠趁机打听了不少八卦,回去就和李弗说,赶路三四天,李弗已经知道吏部侍郎最宠爱的是第七房妾室,为了这个妾室,夫妻二人多次争吵,现在侍郎太太带着两个儿子回老家去了,原因是这妾室唆使家里的侍女勾引嫡子,要让他科举不成。
一打听,乱七八糟的事情可是真不少。
张珠珠:“一出门,哪个看着都是光鲜的,关起门来,谁家的麻烦都不少。”
李弗对这些事情不大感兴趣,但张珠珠要说,他也从不敷衍。
“这吏部侍郎家里恐怕要出乱子了。”他道。
张珠珠:“你怎么知道。”
李弗:“官员贪腐,很多都是从女眷这里下手的,从前他家有正经太太当家,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如今妾室当家,若他还如从前一般宠爱,令妾室不知收敛,他还在吏部这样重要的位置。”
李弗对这些事情是有经验的。
张珠珠听得,突然叹气。
李弗道:“你为谁惋惜?”
“大部分为这家的太太,小部分为这小妾,”张珠珠说,“太太操持家务,生儿育女,在外交好各家妇人,她的辛苦丈夫却不知珍惜,至于这小妾,她年纪尚小,做了人家的妾室,以为自己得宠,便行事无度,也没有人告知她日后的祸患,这个宠爱她的人,不过将她当做玩物,若是真的喜爱,又怎么会这样消耗她。”
她有可能不会善终。
李弗握住她的手,说:“这都是那侍郎作为男人的过错。”
张珠珠:“他的过错,却得女人来扛着。”
李弗自然认同这话,但他没有再说这件事情。
辛苦了一路,总算到了地方。
张珠珠过来皇后这里领儿子,结果宫人来找潘皇后,叫她去劝架。
皇帝又跟朝臣吵起来了。
潘皇后头疼道:“又为着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