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他扯了扯萧然手臂:“兄弟,帮帮我。”
“干嘛?”萧然看他:“我可没银子救你。”
温凛:“……”
“天天银子银子,你掉钱眼里了是吧?”
“那我还能帮到你什么?”
“……”温凛皮笑肉不笑:“你这话说的,会让我以为你只有银子能帮我。”
“走吧。”燕恒忽然起身:“她醒了。”
“嗯?”温凛疑惑:“都没人过来通传,你怎么知道?”
“蠢货,他算着呢。”萧然道:“不然你看他为什么都不怎么说话。”
“不过是人老了,怕记性不太好,算岔了。”萧然憋着笑。
燕恒抬脚走在最前,听到后面声动,微微耸肩,散漫道:“若是不想活了,就自己割自己一刀。”
“本王不想脏了手。”
“什么叫脏了手?”萧然怒的跳起来:“我才刚沐浴了,很干净!”
温凛:“……”
“我看你真是欠刀。”
第二卷 ~以我护你,长命百岁。
第66章
谢谭幽微微睁眼,迷糊入眼的就是陌生的环境,心下一紧,想坐起身来,却才只是轻轻一动,便不知扯到哪里,疼的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躺在床榻之上,眼前越发清明,单调而内敛却又不简陋的摆设,屋中弥漫着的淡淡梅花香气,让她心头微松。
昏迷之前的记忆涌现,想来,这应当是燕王府。
谢谭幽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尝试着再次慢慢起身,喉头又腥又苦,难受的让她止不住的皱眉。
她这是怎么了?
怎么一觉醒来总觉哪里都怪怪的。
忽而听闻脚步声靠近,她心头一凛,将自己盖严实了些,门被人推开一半又忽然顿住,紧接着,燕恒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你醒了。”
“可方便进去。”
闻言,谢谭幽四下看了看,余光瞥见自己胸前衣物竟是染到了血迹,她神情微怔。
这血从何处而来?
难不成今日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可她似乎什么也记不得。
想了想,她还是道:“让银杏进来吧,我衣裙有些脏了。”
燕恒颔首,挡在还想在推门而入的温凛面前。
“黑风,去唤人。”
黑风应声而去,不过一会,银杏便到了,手上还拿着一套干净的衣裙。
她推门进去,见到谢谭幽已然清醒,担忧了一日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大小姐可算醒了,都担心死奴婢了。”
“我这是怎么了?”谢谭幽任由银杏扶着她起身,然后给她换了脏了的衣裙。
“大小姐才出城不久,整个人就跟病了般。”银杏现在回想起都有些心有余悸,但她还是一边比划一边将整件事原原本本的说给她听。
谢谭幽听着,渐渐陷入沉思,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的一面,倒不像是银杏所说的生了病,倒像是着了魔。
“然后燕王就将大小姐带回王府中啦。”银杏笑眯眯道:“还是一路抱回这个院落的,不止这样,还守了大小姐很久。”
谢谭幽心头狠狠一跳,下意识的朝屋外那若隐若现的身影看去,其实,在迷迷糊糊中时她是看见了燕恒的,甚至听见他同自己一遍一遍说,不要怕,我在这。
那声音太过安稳,真的抚平了她所有的不安。
原以为又是梦一场,不想,她昏迷之时,他竟是真的一直在自己的身边。
谢谭幽换好衣裙,从里面将门推开,抬眼就见燕恒,然后是温凛萧然。
温凛一见到她,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上上下下打量她,见她好好的,还脆声唤他表哥,心头虽然松下,还是免不了的紧张叮嘱。
“这几日得好好待在府中,好好休息,切莫不可在乱跑了。”温凛道:“这几日,我下了朝就回府陪你,你也不会孤单。”
“表哥。”谢谭幽被温凛这般的神情话语逗笑:“我这不是好好的嘛,何必如此紧张,又不是生了什么大病,动不了。”
“再者,表哥那座府邸已经赐下多时,表哥就不回去看看?”
温凛才被封大将军时,云崇就给他赐了座府邸,说是赐,也就是原来的定国将军府,已经过了三年,定国将军府已经被云崇收回,不久前被赐给了其他武将,却因温凛回来,才又将定国将军府重新赐给了温凛。
可时至今日,温凛一次都没去过那里,就连谢谭幽说要与他同去看看,他也是拒绝的,对此,温凛只说,不想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可谢谭幽却知道,温凛是怕进到定国将军府,回想起从前,会想念家人。
温凛却跟听不见似的,瞧着谢谭幽含笑的面容,气不打一处来:“你还好意思笑,你看看你眼底的乌青,这般模样,过几日如何能做全京城最好看耀眼的新娘子。”
谢谭幽笑容一僵,看看银杏,又抬手抚了抚自己面颊,眸色清清似疑惑。
银杏捂唇笑出声:“大小姐,表少爷这是故意逗你的。”
谢谭幽脸一红,下意识伸手去打温凛,“表哥,你又骗我。”
“那么多人在场,你竟这般取笑我。”
这是三年来,谢谭幽头一次露出这般小女儿的娇态。
温凛闪躲,扬眉笑道:“人哪多,就燕恒一个外人。”
“……”
这般言语,谁又会听不出温凛话中意思。
谢谭幽咬牙:“表哥!”
温凛却还是十分欠揍的笑,不停闪躲着,似乎就是很喜欢看谢谭幽气极了的模样。
银杏瞧着二人打斗躲闪的模样,恍惚又忍不住感慨,幼年之时这般场景日日有,周围是定国将军府的长辈们和温栖纷捂唇笑着都让温凛让着谢谭幽些。
时光一瞬,家人曾都期盼他们快快长大,如今长大了,却只剩他们二人,回头再看,已经没有人在黄昏时分唤他们吃饭了。
而她呢,前路还很长又艰难,身旁有谢谭幽,回头亦是不见亲人。
“温凛,我还在这呢!”萧然瞧着二人身影,喊了句。
什么叫只有燕恒一个人,他也在好吗。
“放心,我妹妹害羞燕恒府中的阿花都不会害羞你。”
萧然:“……”
一时没忍住,两三步上前将谢谭幽与温凛隔开,然后自己就与温凛打了起来。
谢谭幽摇头失笑。
“很开心。”燕恒声音从头顶传来,还是那般的温和。
谢谭幽微怔,仰头瞧着他,扯了扯唇:“那你呢,可否开心?”
燕恒倒是没想到谢谭幽也会这样问她,他垂眸对上她的视线,清晰可见自己面容还有隐隐笑意,燕恒眉眼松了些,眸中缓缓浮上一层道不明的情绪,轻轻颔了颔首:“开心。”
“那便好了。”谢谭幽眉眼弯弯:“我倒是还没来得及和你说,此次,谢谢你。”
燕恒不语,默了一瞬才又开口:“近几日我会有些忙,没有时间去看你,你一个人好好的。”
“若是有事,你让黑云前来寻我。”
谢谭幽眨了眨眼睛,每每燕恒这般与她说话,她都很想哭,也不知是不是看见了前世,燕恒默默陪伴她的一年又一年,所以时常会愧疚心疼,她也想对他好一些,可每每,似乎都是燕恒待她最好。
“燕恒。”谢谭幽深吸一口气:“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可以照顾好我自己的。”
“你……”闻言,燕恒下意识皱眉:“我这般言语是扰到你,还是你不喜欢吗?那我……”
“不是!”谢谭幽打断燕恒,“我没有觉得你打扰到我,也不是不喜欢。”
“只是……”谢谭幽顿了顿,仔细琢磨了下说辞才道:“是每每我听这样的话,会很难受。”
“难受?”燕恒不解:“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你对我很好,而我,对你不太好。”
燕恒眉头一松,还以为是什么事,他扯唇道:“因为你很好,别听旁人言。”
闻言,谢谭幽心头又怦怦跳。
“燕恒。”也不知怎么,忽然问了句:“你是不是会一直在我身后。”
“你只要回头,都能看到我。”
*
接下来的几日,天气都还算好,不冷也不热,格外的舒服。
谢谭幽夜里习武,白日里就用燕恒让人送来的桃花酿桃花酿,过的也不烦闷还快,而温凛,说是会好好陪着她,结果下了朝回了趟府中没一会便出去了,再回来时天色已黑。
问他去哪了也不说,看他脸色没有异常,反而很开心,谢谭幽也才没有深究,便自行去练武去了。
前世噩梦梦也没有再困扰她,脑海中只有她快乐的那三年,除了看不清少年的容貌,其余都看见听见了。
她想,若是再回想不起,她便还要去寻一寻空静大师,旁人或许不行,但空静大师是一定可以给她解惑的。
三更天,谢谭幽缓缓停下手中动作,将树枝扔去一旁,转头便进了屋,今日已经是二月初七,还有三日她便要大婚了。
是真的要成亲,还是嫁给燕恒,忽然觉得有些不真实,抑制不住的心头怦怦跳,脑子乱,心也乱,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也不知在想什么。
*
而此时,七皇子府邸。
云启坐在书桌前,烛光映的他脸色更加苍白,原本温润如玉的长相,此刻,一只眼蒙了一层布,周边还隐隐可见痕迹,有了恐怖神秘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