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呢。”
“我会学着做一个好妻子。”
前者是满心爱慕之情,想永远陪着他,而后者,是做好一个妻子,二人相敬如宾。
燕恒道:“我也曾在梦中见过一个和你很像的少女。”
“所以,我想你一直很好。”
*
二人互相拥抱很久很久,燕恒才放开谢谭幽,发现天已经黑了。
四目相对,燕恒道:“饿不饿?”
谢谭幽大大眼睛转了转,“有点。”
“去母妃那吧。”燕恒道:“今日回府还未去见过母妃。”
“你和母妃感情很好。”谢谭幽语气有些羡慕。
燕恒给她披上一件大氅,在夜中提灯为她指路,“母妃也很喜欢你,若闲来无事,你二人可以一起去外面玩,或是听曲,如果玩的开心,也可以吃酒,但要提前跟我说。”
“为什么?”
“我若无事便跟在你二人身后,若是有事,我就让人保护你们。”
谢谭幽笑出声:“母妃是名门贵女,怕是不会像你说的这般。”
“母妃以前也是个爱玩的性子。”
闻言,谢谭幽笑意淡了些,渐渐陷入沉思,如果真是那般性子,如今这样,怕是因燕荣的离去,想来,她日日都会难过,怪不得,燕恒或早或晚都要去陪孟南溪用膳。
偏眸看着燕恒,心头软了软,什么冷心啊,简直瞎说,燕恒明明对很多人都很好。
二人说着,也到了青枫院。
庄嬷嬷正带着端着托盘的婢女退出来,见到二人,恭敬道:“王爷,王妃。”
燕恒轻轻颔首,带着谢谭幽进去了。
“母妃。”二人齐齐唤道。
孟南溪招手让谢谭幽坐下,笑道:“今日庄嬷嬷做了很多好吃的,我也不知你平日里喜好,你且看看,可有喜欢的?若不喜欢我让人重做。”
谢谭幽扫了眼,弯了弯唇:“多谢母妃,我很喜欢。”
燕恒长叹一声:“母妃竟是不问我,看来我真的是比较多余。”
声音里却是止不住的笑意。
孟南溪一愣,捂唇笑出来,“阿恒是越活越回去了,那么大个人还要争这些。”
“不然呢。”
又是几声低笑。
一顿饭吃下来,今日所有的闷闷之感都消失殆尽,只余欢快。
二人陪着孟南溪说了很久的话,直到孟南溪催了又催,实在是没办法了道了句:“知道哄着我就赶紧生个孙子给我,这样,我才更开心。”
一句话,让二人不知道怎么回。
孟南溪轻哼一声:“阿恒,你要努力。”
“……”
“知道了。”
燕恒拉着谢谭幽出了屋,身后又是孟南溪的笑声。
燕恒无奈却也异常轻松。
一路回院子的路上,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月光将他们身影拉的很长,燕恒比谢谭幽高了半个头,弯头与她说话,二人对望时,就像是在暧昧亲吻。
“我好像忘了跟母妃说了。”谢谭幽道:“若是她明日知晓,可会受惊,又或是反对?”
“母妃知道。”
谢谭幽有些震惊,“知道?”
“嗯。”燕恒道:“她亦会支持你。”
谢谭幽心头大松一口气。
走到院外,燕恒说:“我有事要处理,你先睡。”
谢谭幽皱眉:“都那么晚了,明日不行?”
燕恒似是没想到谢谭幽会是这种态度,抿唇想了想说辞,只是还未开口,便听谢谭幽道:“若不是很忙能不能明日?我还有话想跟你说,怕不说明日忘了。”
“……”
月色下,她面容白皙好看,红唇齿白,双眸望着他,灵动又亮,似是深深幽潭,能引诱人坠下。
燕恒还是跟她进了屋。
最后,二人躺在床上说了一夜白话。
第77章
阳光温柔照进屋中,院外婢女的脚步声来来回回。
谢谭幽皱了皱眉,随后缓缓睁眼,身旁已经没了人,她也不知自己怎么睡着的,好像快天亮之时才睡下,想来才不久,轻轻动了动身子,她唤道:“银杏。”
银杏闻声,忙推开门进去,“大小姐醒了?”
“嗯。”谢谭幽嗓音有些哑:“现在什么时辰了?”
“辰时。”
银杏扶着谢谭幽起身,为她净面,换衣。
“要素净一点。”谢谭幽道:“我要出府。”
“这几年大小姐总是喜欢素净的衣裙,看上去总让人觉得身子不好,不如穿些艳丽的?奴婢看,昨日那件衣裙就很好看啊。”
谢谭幽摇头:“素净些好。”
银杏也没在劝。
简单用过早膳,谢谭幽本想直接出府,想了想还是先去了青枫院,孟南溪正在用早膳,见到谢谭幽,擦了擦唇角,然后伸手拉过她坐下。
四下打量她素净的装饰,轻声询问:“要出府了?”
谢谭幽颔首。
“太过素净。”孟南溪道:“这个年纪要艳一些才好,明日,我让人给你做几样好看的首饰。”
“母妃不必麻烦。”谢谭幽道:“我不喜这些。”
以前总喜欢玲玲铛铛的首饰,走到哪响到哪,又张扬,总爱穿红或是蓝,这般素净的衣服是绝对看不上,可或许是在青龙寺三年,太过安宁,受了感染,整个人也总想着素净些。
孟南溪也不勉强,只是瞧着谢谭幽这样宁静清冷的面容和瘦弱的身子,心下会有些心疼。
轻叹一声,她道:“阿恒已经与我明说,你若是想做什么便去做吧,万事小心就好。”
“母妃放心。”
“去吧。”
出了青枫院,谢谭幽带着黑云银杏便出了府,先回了一趟谢府,在成婚之前埋下的梅花酿想来是成了,埋得越久,它的香气和味道才会更淳朴好喝,现下不过半月,酒味会有些青涩。
不过想来,应当也是可以的,她得先去看看,然后才能算着清幽居何时开张,这小酒馆要在接近春闱之时开起。
那时,上下都需要银子,而她也需要这间酒馆做大,将对面的炊烟记拿下,然后才能做成很多事。
不过得一件一件的来,走的稳才能走长远。
她亦不能只靠燕恒或是温凛,一人权势会忽然倒塌,二人也会,三人亦是会,可若这人倒下之时,有另两人在侧,那人才得以从中存活。
每每想到上一世温凛最后的场景,她就吓的怎么都睡不着,全家老小,与定国将军府一样,一日便荡然无存,谁也救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砍头。
谢谭幽怕极了,她怕上一世重演,更怕她还是救不了温凛,所以,她一直在想着怎么努力站的高,有权势。
后院的梅花树长高了些,谢谭幽从府内原有的一颗梅花树下挖出一坛梅花酿,盖子打开,清香扑面而来。
“哇,好香啊。”银杏语声欢快,又装作可怜巴巴乞求:“大小姐,奴婢能不能尝一口?就一小口。”
谢谭幽被她这模样逗笑了,伸手点了点她额头,语气无奈:“你啊,每次我干什么,就算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也是第一个捧场。”
银杏是不会喝酒的,幼时还想着和她与温凛喝酒,却才喝了一口便醉了,足足昏睡三天三夜才醒,她记得,当时的温凛吓得都不敢回定国将军府,直到看银杏无恙才回去。
也是因此,温栖罚她与温凛跪了一日,还被狠狠打了手心,自此,二人喝酒便离银杏远远的,就连味道都不敢给她闻见,就怕她嘴馋缠着人,或是偷喝。
银杏撇嘴:“哪有嘛,奴婢是觉得大小姐做什么都是最好的。”
谢谭幽弯了弯唇,看向黑云:“晚上我带回王府,我们一起喝。”
“好。”黑云应声。
“奴婢也要。”银杏急了。
“就不带你。”
“大小姐!”
谢谭幽将桃花酿塞进银杏怀中,调皮眨眼:“若你真想,便好好闻闻味道吧。”
银杏:“……”
“大小姐!”
谢谭幽低笑,没搭理她,转而同黑云道:“我们去青龙寺。”
“那奴婢呢?”银杏快走两步跟上二人。
“你抱着这个先回王府,天黑之前我会回来的。”
“啊?”银杏拒绝:“奴婢也要一起去。”
说着便快快跑着去将梅花酿放至沁麟院中,再回来,她笑道:“这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