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疑,周扶危的心腹对她的刺杀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他说不急。
却也是动了杀意的。
周扶危看上去像是把她那时候的刺杀当成了过家家,一点儿都不像是放在了心上的样子。
沉思间,熟悉的声音瞬间将她从梦魇中拉回了现实。
男人搂抱着她,抬手帮她理了理潮湿的鬓发,他蹙着眉,声音低哑:“又做噩梦了?怕成这样。”
姜玥感觉身后的男人将她搂抱得很紧,一股不容推脱的力道将她楛得有些透不过气,她的脸白白的,看起来好像真的被吓住了。
姜玥大口大口的喘气,不知不觉抓紧了他的手,指甲都将他的手背掐出了印记,她怔怔失了神。。
姜玥蜷在他怀里,过了会儿,可能是觉得有点丢脸,她不想在周寂面前表现出很柔弱的一面,她嘴硬道:“没有。”
她耳后这片柔嫩的皮肤有点痒,男人灼热的气息落在上面,有些烫。
她往前躲了躲,周寂却顺其自然亲了下她的耳朵。
“跑什么?难不成还是我吓着你了?”
男人刚睡醒时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淡淡的语气也听不出什么情绪。
姜玥拿脚蹬了蹬他,其实她早就发现他这个人特别喜欢和她肌肤相亲。
不是喜欢蹭蹭她,就是要亲亲她,夜里睡觉也总是很霸道的抱着她。
周寂只是看起来清心寡欲,上了床榻就翻脸不认人。
而且这个男人简直比她还要好色。
索求无度,得寸进尺。
一次两次,姜玥姑且能够睁只眼闭只眼,毕竟她也不是一点儿都不舒坦。
次数多了,她便也不想认账了。
“就是你。”
背了黑锅的周寂只觉得好笑,但是看她吓得不轻的样子,也就懒得再反驳,这点小事,他总是乐意纵容着她的。
周寂接着又问:“我在你的梦里有这么坏吗?”
姜玥想了想,认真的说:“你不只是在我的梦里坏,你平时也很坏。”
难道他不知道吗?
装什么大尾巴狼?
姜玥不想和他再继续深聊,拱了拱身体,将自己蜷缩的更深的姿势,仿佛这样才有足够的安全感。
她虽然不喜欢周寂总是这样用力的搂抱着她,但是今晚这个怀抱能暂时给他一点温暖。
周寂难得见她主动亲近自己一次,他圈紧了她,让她枕在自己的怀里,低头亲了亲她的眉心。
姜玥窝在他怀中,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晨醒来,姜玥的腰上还横着男人的手,桎梏在她的腰间,她刚起身就又被扯回了被子里。
男人似乎还没睡醒,嗓音听起来也有些沙哑,“还很早,再多睡会儿。”
姜玥感觉周寂可能真的离破产不远了。
才会闲着没事在家陪她睡懒觉,这会儿已经快中午了,她没有工作的时候也不会赖床赖这么久。
周寂如此的不思进取,迟早破产。
不过姜玥也不介意再睡会儿懒觉,她重新把自己闷进被子里,打了个哈欠,迷迷瞪瞪要睡了的时候,用黏糊糊的声音问:“你今天不用去公司吗?”
周寂用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后颈,刚睡醒时说话声音有几分慵懒:“我是老板。”
姜玥想了想当老板可把他爽坏了吧。
“那你不应该更要以身作则吗?”说着她试图把男人的手从自己身上挪开,几次都让他抓得更紧,男人闭着眼,随后沉着声说:“再动我就亲你了。”
姜玥:“……”
姜玥学他的语气:“那你亲我吧。”
不就是比脸皮厚,她也不差的。
这下轮到周寂沉默,姜玥心里不由得意起来,治住周寂的不要脸也很简单,只要比他更能豁出去就可以了。
她埋在被子里,刚准备往里钻一钻,忽然就被人掐住了下颌, 唇瓣像是被刺了一下,不是很疼,酥酥麻麻的。
她有点喘不过气。
过了会儿,姜玥听见了一声轻轻的低笑,姜玥本来没觉得怎么,听见这声笑忽然就有点恼羞成怒了。
两人在床上赖到十二点,才慢吞吞起了床。
周寂下午有事,没有在家吃午饭就去了公司。
三点的会议被提前到了两点,会议间的高层董事心里却也是畏惧周寂的。
周寂年纪虽轻手段却狠,先前肃清了好些前朝元老,毫不手软,也不念旧情。
铁石心肠也不过如此。
先前集团内部的高层就被收拾的服服帖帖。
周寂平日里话不多,但是个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主,
若是在他眼皮子底下玩心眼,迟早是要吃教训的。
还是大教训。
这两年,早已没人敢和他作对。
谁会活腻了和阎王爷过不去呢?这不是自找死路吗?
简单开了个会,周寂在会上也没怎么作声,好似心不在焉的听着他们在说。
会议结束,众人在高压中喘过了气来。
如释重负般离开会议室,个个犹如劫后余生。
沈助理被周寂单独留了下来,男人漫不经心捏着手里的钢笔,笔尖在苍白的纸张划下一道痕迹。
过了会儿,他不徐不疾开了口:“你联系赵医生,下午约个时间见一面。”
沈助理顿了一秒,虽然不解先生怎么忽然要见赵医生,但也知道不该多问就不问,迟疑稍许,他委婉提醒道:“您四点还有个会。”
下午已经挤不出时间来见其他人。
周寂似乎不太在意,薄唇微掀:“推到五点。”
沈助理没敢再多说,先生向来说一不二。
他很快就和心理科的赵医生敲定好了时间,派了司机把赵医生接到了公司。
只不过沈助理也有点好奇,先生前不久才做过全身体检,忽然之间又要见医生,就很奇怪。
但是上司的事情他也不好做更多揣测,猜着猜着也能猜到兴许是和章太太有关。
下午三点。
等和医生见了面,周寂只让赵医生开了些对人体无害的安神药。
赵医生还以为是有多要紧的病人,这才临时兴师动众的把他叫了过来,原来只是开个药?至于这么小题大做吗?
出于医生的职责,他问:“周总最近是睡不好吗?”
“不是我。”周寂不大爱在别人面前提姜玥,从前是并未将她放在心上,现在则是解释不清的古怪占有欲,不太喜欢她被别人过于关注。
所以哪怕在赵医生面前他也不想说的更多,男人语气平淡:“我太太最近睡得不是很好,总是半夜惊醒,她胆子小,有点被吓着了。”
平时胆子大,在梦里总是被吓得脸色苍白,眼泪汪汪。
赵医生以前是周家的家庭医生。
认识周寂好多年,从来没见过他这么有人情味的时候,也没想过竟然会看见他关心别人,还是他那位在周家不怎么有存在感的周太太。
说的难听些,这人冷漠的像是被抽走了情丝,对任何眼泪都能无动于衷。
天生就是个黑心肝的。
而现在,从他口中听见“我太太”三个字,竟有几分宠溺和从未有过的温柔,着实让他惊讶,并且还生出了几分对周太太的好奇。
赵医生不记得周寂和周太太感情有这么好,在他看来这两人和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也没什么分别。
若不是两人有个儿子,怕是他们都要忘记周寂已经结婚了。
甚至前几年,周寂身体偶尔出了一点小问题,上门去看诊吊水的时候,他都是单独住在外面的私人公寓,除了他,没有其他人的生活痕迹。
至于周太太这个人,赵医生略有耳闻,总结来说这个女人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厚颜无耻,攻于心计。
特别能生事,貌似也还挺喜欢周寂,有几回竟利用自己的小孩生了病,把人叫回来,只为了见上一面。
周寂不是最讨厌心眼多的人吗?这是转性了?
赵医生沉思片刻:“只是做噩梦的话,是很正常的。”
倒也不必如此大惊小怪。
正常人都会做梦。
周寂似乎不太满意他的话,眉眼淡淡压了下来,“好几次了。”
赵医生呃了声,耐着性子解释:“就算是天天做噩梦也是正常的。”
周寂的眉眼冷得有些锋利,话间已然没有多少耐心:“我说了她胆子小,这样也睡不好。”
有时梦里还会掉几滴珍珠眼泪。
擦都擦不干净。
周寂见了心里不舒服,也觉着心烦,不想看她那么难受。
赵医生决定不再给自己拉仇恨,沉默之后很快妥协,“那我晚点让助理把配好的药送过去。”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