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两个,给他的都是男一号,甚至不用试镜,只要他点头,立马就能签合同。后面这个,给他的角色是青年时期的昭武帝,轮戏份估计得排到男三号甚至再往后了,就这还得和一群人去试镜竞争。
“甘蔗没有两头甜,”程松也苦笑道,“又想要好本子,有想要好班底,肯定不容易。”
“还是地位不够啊!”徐景洲长叹了一口气。不过叹气归叹气,他倒不会颓丧,反而燃起了熊熊斗志。
他忽然有了一个新的提议:“你觉得,我放弃青年昭武帝,争取一下杨云烨怎么样?”
“杨云烨?”杨云烨是昭武帝时期最有名的将军,少年成名力挽狂澜又英年早逝,短暂的一生可谓闪耀至极。
程松先是愣怔一下,可细细思量一下,竟然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想法。他上下打量徐景洲一番:“你这个形象,演个英姿勃发的将军倒也合适。杨云烨的戏份虽然很少,但足够吸睛,演好了,说不定比青年昭武帝还要合算。而且,戏份少,竞争还小呢。”
“这倒是别想了。”徐景洲可不敢掉以轻心,“别人也不傻,都知道杨云烨的人设好,说不定盯着这个角色的人更多呢。”
程松笑了:“像演杨云烨的人肯定不少,不过能和你争的人应该没有。演技和你在一条线上、外形还合适的,咖位都比你高,谁会盯着一个戏份少的配角不放?对他们来说,人设只是锦上添花,实打实的戏份才是最重要的。”
“合着就我是个高不成低不就的啊。”徐景洲耸耸肩,自嘲道。
“高不成低不就真不至于,主要是别人没你这么傻,就因为以前在其他剧里演过一次青年皇帝,这次不乐意再重复,宁愿选一个没演过的角色。”程松一脸“我早就看透你了”的不屑。
徐景洲瞬时间理亏无言,尴尬地抬头盯着天花板,仿佛灯罩上忽然开出了玫瑰花一样。要不是顾盼的电话来得及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终结这窘迫的局面。
第54章
徐景洲把这段时间的情况简单提了几句, 又说起刚刚与经纪人商量着挑剧本的情形,提到自己的想法,倒是把顾盼给逗乐了。
“看来, 你和新团队磨合的不错。”她微微低头,轻嗅杯中茶香,眉眼弯弯, “换个经纪人, 不得被你的挑剔气到跳脚?”
这就是玩笑话了。在为徐景洲组建团队满世界挖墙脚的时候, 顾盼就非常看重行事风格理念,那些急功近利的,又怎么会通过筛选?
“确实不错。感谢程哥宽容。”徐景洲先是愣了一下,听到这儿也忍不住笑了。停顿一下,他又道:“当然,最感谢的还是你这个大老板。”
后面这句虽有恭维的嫌疑, 却也算不得假。徐景洲签约华年的初衷,就是想好好拍戏, 做个好演员,顾盼对他的期待也从来不是流量明星。换个老板, 看他当下的热度, 只怕也想要趁热打铁赶紧上新戏, 容不得他在这儿浪费时间挑三拣四。
“你挑剧本挑角色的眼光足够, 程松也是金牌的经纪人,既然你们都觉得杨云烨更吸睛,那就放心去运作。”说笑过一回, 顾盼切入正题, “《非凡行动》的班底不太稳当,那就先放放。其实不接也好, 你刚出道爆火的那部剧不也是刑侦类的?《惊雷》是谍战,你之前还演过军人,这种主旋律相关题材的剧不少了,就算人设不一样,也容易定型成伟光正,对长期发展不利。杨云烨是古代的将军,又是戏份不多的配角,倒没什么妨碍。”
徐景洲点头称是,皱眉道:“但这样的话,暂时只有一个配角……”
“你以为我为什么叫你过来?”顾盼知道他想说什么,“拓宽戏路,抽空客串一两个配角无所谓,真正想上位当然还是要担主。”
说着,她起身到办公桌后,拉开抽屉拿出两个剧本过来:“这个,央视牵头的大制作。商业剧,从农村少年到商界巨子波澜壮阔的发家路,剧本比较专业,非常精彩,班底、平台也不用多说,总之就是爆剧预定。”
徐景洲在听到“央视牵头”四个字的时候,眼睛就亮了,后背越挺越直,盯着顾盼手里的剧本,神情热烈。
“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给你争取到试镜的机会,”顾盼眼尾含笑,颇为郑重地把本子递过去,“能不能把握住这个机会,就要看你自己的能耐了。”
徐景洲只是认真的接过,没有说话。他本来也不是那种夸夸其谈表决心的性格,更擅长默默用心下功夫。他非常清楚这个机会有多么难得。像这种堪称登天路的好资源按理说早就被各大公司抢破了头,华年工作室的底子薄,人脉也有限,能争取到这么一个机会,是真的不容易。
“好好准备,这个年后就要试镜,其他的还在筹备中。不过,按着他们一贯的效率,开拍估计得等明年下半年了。”有《惊雷》的前例在,顾盼绝对有资格调侃任何一个剧组的工作效率。“就算试镜成功,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这个是医疗行业剧,咱们自己投资的戏,不用试镜,天才外科医生,妥妥的男一号,”她又拿起第二个剧本,“导演是新人,我和他谈过了,问题不大,我会找个靠谱的制片,翻过年就开机。”
顾盼这段时间的应酬也没有白费功夫,一部很有潜力值得投资的剧还在其次,关键是挖到一个很有才华的新人导演。工作室目前只有她自己能开戏,短时间还可以,长期发展肯定支应不过来。现在碰上了人才,当然要琢磨着把人签下来。
徐景洲抱着两个剧本,默默感叹自己这一次的选择果然没有做错。然后就听见顾盼又放出一个大消息:“我偶然间听人说汪阳导演要可能拍新戏……”
“真的?”顾盼话未说完,徐景洲蹭得一下子站了起来。不怪他沉不住气失了方寸,实在是这消息太过惊人。
汪阳导演可谓是电影界的镇圈大佬了,莫说是这几年电影行业走了下坡路,就算是在当年百花齐放能人辈出的年代,他也是第一梯队中的领军人物,早年间便享誉国际,各类奖项拿到手软。他还是现今大导演中少有的多面手,能够兼顾文艺性与商业性,口碑票房齐丰收。凡是入了他的眼的人,只要不是自己拼命作死,都有了相当的地位。
顾盼当然能够理解徐景洲的过度反应。汪阳导演的作品,每一部她都用心欣赏过,对这位也是颇为敬服的。尤其有一点,是顾盼在深入了解这个世界的电影发展时最让她吃惊的,那就是他的状态极其稳定,从业二十多年几乎没失过手,哪怕是颇为青涩的处女作,处处闪耀着灵性之光。
不过现在可不是激动的时候,顾盼压手示意徐景洲要淡定:“只是巧合间听来的,暂时不确定真假。不过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汪导因为身体原因已经歇了将近两年,这时候重新出山也很正常。”
徐景洲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抱歉地向顾盼赔礼。不过,激动的心跳还难以平静。他比较了解顾盼的性格,哪怕她嘴上说的很保守,但要真的只是听到些许传言,没有半点把握,她才不会这么轻易就说出口。
“你回去让程松也注意打听着风声,要真有这回事,不管怎么样也得试一试。要真能搭上线,在他的片子里露个脸,就等于完全打开电影圈的大门了。”而且,她也十分期待可以与这位导演深入交流。
“汪阳导演这个事,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有收获的,还是眼下的事情更重要。”顾盼看出徐景洲的心绪一时间难以平息,便又劝告道,“拿到手的资源多用点儿心,别顾此失彼。”
“这个我明白,你放心。”徐景洲正色答应,顿了顿,询问道,“要是没有其他的事,那我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你先回去吧。”
顾盼起身送他,走到一半,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对了,你想争取杨云烨这个角色,会骑马吗?”
“前几年为了拍戏专门学过,后来……现在应该生疏了,程哥说会尽快给我安排,加紧训练一下。”徐景洲倒是没有想到,顾盼连这么一点小事都考虑到了,不由为这周全感到心中熨帖。
“也别用他费劲了,打电话给太阳骑士俱乐部,报我的名,有什么需要直接提就好。”
徐景洲诧异地看着顾盼,他早前就听过太阳骑士,这家可是首都最顶级的马术俱乐部之一,门槛极高,要么足够专业,要么非富即贵。怎么在这位口中,竟然这么随便?
“别看了,我家开的。”顾盼忍不住笑,“我个人名下的产业,说了算话的,不会让你碰钉子。”
对不起,是我没见过世面,上不得台面,太大惊小怪了。徐景洲顿时无言以对,心里默念着“柠檬树下只有我”。一直有传言说这位是家里有矿的大小姐,现实居然这么夸张!
回到屋内,顾盼在窗前站了一会儿,忽然笑了。只是放点儿风就能引得整个圈子里人心浮动,这种待遇她上辈子也不是没有过,重来一次,只是时间而已,很快的。
她从抽屉底部抽出一份文件,取了一支钢笔在上面勾画修改,时而蹙眉,时而轻笑,还时不时地停笔思量,潜心专注。
这是一份剧本粗稿,尚未成型。上辈子,顾盼无意间在网上看了一则沙雕社会新闻,激发了灵感,想写一个喜剧本子。刚刚起了个头,身体就因病垮了,再没有机会完成,不大不小是个遗憾。这辈子重头开始,拿着个当做电影处女作,倒也合适。
剧本初稿是在电脑上完成的,修改打磨才改用了纸笔。就像从事文艺相关工作的人大多数在工作方式上都有一些特别的癖好一样,顾盼总觉得,这样才能更大程度地激发自己的灵感。
冬日本就天短,又赶上阴云密布,天色早早地就暗淡下来。助理送咖啡进来,开了灯,又默默地退了出去。不知过了多久,顾盼才抬起头来长舒一口气。搁了笔伸个懒腰,活动着困乏的肩背,一扭头,就看见单向玻璃另一侧的会客厅里坐着个人。
“来了怎么也不叫我,”顾盼推开会客厅的门进来,就往温竹背上趴,“总不会是不想早一点见我,才在这儿拖延时间吧?”
温竹推开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抬手握住她的手腕把人牵到前面来。顾盼顺势一倒,挤进沙发的空处,枕着他的肩,戳他的胸口,很有些不依不饶的模样:“嘿,别想着转移话题,问你呢!”
两人确定关系以来,真正的越轨还没来得及,但这种稍稍亲密的行为早就是习以为常的事了,只是两个人钻在一张狭小单人沙发上到底不像话。温热娇软的身体往过一贴,隔着衣服温竹就觉得接触的位置燃起了火。他眸色不自觉地沉了沉,手臂揽着她的腰用力一欠,把人抱在腿上。
“好心怕打断你的思路,倒是给你留了话柄。学点儿什么不好,偏偏要学这种PUA的套路?”深呼吸克制住难言的冲动,他颠了颠怀里的天魔星,才接着之前的话茬儿取笑道:“按这分量也不像是二师兄,怎么倒打一耙的姿势越来越熟练了?”
他话音未落,果不其然就见顾盼杏眸圆睁要发作,腰侧一阵轻微的刺痛也止不住他闷笑出声。笑归笑,讨饶还是必要的,他扣住她的手压到胸前:“舍不得用力就算了,这么漂亮的指甲,可别刮坏了。”
顾盼原本是故意做出来的炸毛,这么一来反而真有点儿上头了。她骄横地冷笑着,抬手往他胸前某处使劲儿拧了一下,成功听到抽气声伴着喑哑性感的低吟,学着他刚刚的腔调,反过来揶揄道:“喜欢什么不好,偏偏喜欢惹恼了人粗暴对你。”
“啧啧,”她一面得意地抬眼瞥他,一面矫揉造作地咋舌,“谁能想到,霸道总裁私底下竟然有这种不能为人所知的变态的私密爱好。”
听懂了她的意有所指,温竹觉得自己十分冤枉,却又无言以对。他狠狠低下头,轻轻叼住她颈侧的嫩肉一阵撕磨,苦笑喟叹:“再说了,我要是这种情形下还能和外人面前一个样,你就真的该怀疑我是不是变态了。”
第55章
下楼回家的时候, 已经是华灯初上了。连绵的灯火在这隆冬腊月的晚上、呼啸的寒风中,带给人些许慰藉,不至于生出无由的凄嘁。
时光在不经意间流逝, 仔细想来,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年多。副驾驶座上,顾盼看着车窗外, 顿然十分感慨。她想起, 去年的这个时候, 温竹为了躲避搬出老宅去住,还是被自己赖上不能脱身,如今又在自己的强烈要求下不得不搬回去。
或许是她过于恶趣味的缘故,总觉得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一反常态,从心底里流露出来的近似慌乱无助的无可奈何,让人好笑之余又心生无尽的爱怜, 之后就忍不住想要得寸进尺,做更多过分的事情出来。这桥段该叫什么呢, 霸道导演的总裁娇夫?顾盼漫不经心地发散着思维,把自己给逗乐了。
温竹听到笑声, 回头疑惑地瞥她, 她忽然心虚, 不敢直面他清透的眼神。一垂眸, 视线落在他的腰腹,自己也不知道思路是怎么搭起来的,“霸道总裁带球跑”七个天雷滚滚的大字就跳了出来, 魔性地刻进了脑海。一瞬间, 她恨不得自己是真的被雷劈了才好,使劲儿拍着脑门儿歪在座位上, 纠结地呻/吟。
“又在悄悄腹诽我什么?”温竹早习惯了她的习性,只听这动静,不用想也知道,这家伙不知肚子里又在冒什么坏水,反而把自己给毒到了。他十分庆幸自己没来得及遭受荼毒,抽空给了她一个“活该自作自受”的嘲讽眼神,还自欺欺人般地生出些许欣慰来——能自个儿把自个儿祸害到,怎么说也是良心未泯的表现吧?当然,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如果现在去看心理医生,多半可以确诊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顾盼的羞惭来得快去得更急,只要摇摇脑瓜,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把里面的水甩到九霄云外,然后重整旗鼓卷土重来。
她侧身凝视着温竹。他鼻梁高挺,脸部线条干净流畅,嘴角习惯性地绷紧,目光坚定锐利,纵然是无意中,也自然地透着凌厉。外人对此本能地感到畏惧,不敢多看一眼,纵然是那些怀有倾慕之心的女孩子,也少有敢于长时间直视他面容的。
这样一来,自然也就没有人能够留意到,其实他的睫毛浓密而纤长,轻轻翕动间就能挠得人心痒,更不会注意,那浅玫瑰色的嘴唇,性感得想让人将那颜色蹂/躏到更深。
有说法是,大脑才是最敏感的sex器官,顾盼深以为然。本来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尤其她又是一个导演,最擅长的能力之一就是捕捉魅力,就更容易各种脑补获取愉悦。只要在处在同一空间,她就像鬼迷心窍一般,很难控制住脑子里乱飞的黄色废料。
矜持这种东西,顾盼只在遥远的曾经,真正年少单纯的时候有过,现在早就不知道丢到几重天外了。满脑子的不可描述到最后怎么解决自然不必多说,同在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处,有心算有心,不至于说是干柴烈火一拍即合,也不过是欲拒还迎的情趣罢了。总归得偿所愿心满意足就是了。
温柔乡里泡着,不知不觉中,年关已至。比起去年两人之间各种“太极推手”、“游击战”,今年自是格外融洽黏腻。无奈时光匆匆,两人谁也不可能一直沉浸在甜蜜的二人世界当中。过了年,就该收心投入正事了。
《我见亲亲多有病》的前期筹备已经就绪,只等择日开机。新戏与《惊雷》当初不同,顾盼这个导演崭露头角,工作室也有了些许名气,更无需掐着时间紧急拍摄,很多东西就不该省略或者仓促应付。
首当其冲的就是宣发。当初是无名新人拍的任务剧,就算是大把砸钱也收效甚微,索性放弃,如今只是刚刚放出消息,后续宣传还没跟进,网上就躁动起来。
《惊雷》到底是上一年的大爆剧,又是下半年才刚播完,目前还有重播,余热不可小觑。一说同一个导演,就是那个年轻漂亮的女导演,要拍新剧,大众难免好奇,分了注意力过来。
众人预想中,新剧最好是同类型的谍战题材,哪怕不是,也该是相关类似的主旋律,毕竟有过成功的先例,应当是拿手擅长的才对。等到发现新剧竟然是偶像剧,惊掉一地眼球的同时,就开始起了波澜。
偶像剧的受众远比正剧来得广,但大众观念里,前者就是没有后者来得更高大上。拍偶像剧的导演转型拍正剧,人们虽然不信任他能拍好,甚至还有人黑好高骛远不自量力,也不得不承认这是条“上进”的路子。同样,反过来拍正剧成名的导演改去拍偶像剧,除了会被担忧水土不服,更多的是被抨击是“自甘堕落”。
顾盼倒也有些粉丝,事业粉比路人更加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担忧,。颜粉只管舔颜,也难有撕逼的底气。再加上黑子、水军和其他各类不明身份立场的在中间搅混水,一时间,网上看衰声一片。
对此,顾盼不但不在意,放任自流,甚至还隐隐的在其中推波助澜。很多时候,反向营销的效果会更好,比如当下。舆论众口一词说她拍不好偶像剧,可有《惊雷》的惊艳打底,难免会有相当一部分人想要去探究一下,拍不好是能烂到什么程度。而另有一部分人也会出于逆反心理,默默期待着在现实中上演打脸逆袭。只要新剧保持住水准,不管热度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来者不拒多多益善。她可不觉得自己会失手。
时机差不多的时候,顾盼让人放出了主创信息和主要角色的定妆照。演员中名气最大的就是女一号姜曦冉。男主角的演员勉强算是个熟脸,在三四部流量剧里演过主要男配,年龄稍稍大一点儿也不过二十四五岁。男二是姜曦冉推荐的,是她的同学,女二也是专业院校在校生。
一色的俊男美女,难得的是清爽自然青春逼人,看着那满满胶原蛋白的脸心里就觉得轻快,感官倒是比一些三十多岁老黄瓜刷绿漆强行装嫩的,或是喜欢装逼邪魅一笑不见霸道反而油腻的强上许多。再搭上难以言喻的奇妙CP感,不觉就撩得人会心一笑。总之,定妆照往微博上一放,许多习惯看脸磕CP的颜控就转了画风倒戈相向,嚷嚷着“这个我可以”。
不管网上的风向如何转换,顾盼的工作已经按部就班的进行了。剧组一行出了京城一路往北,走了有三百多公里,抵达第一个拍摄地点,云顶镇。
年节之后,天气已隐约有了回暖的迹象,但辽阔的北方,还有不少地区仍处在冰天雪地的世界,这里便是其中之一。御珑湾度假山庄内,简单地举行了开机仪式后,新剧正式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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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度假山庄的滑雪场内,顾盼裹着一件黑色的羽绒服,手捧着保温杯坐在小马扎上。
灯光布景摄像就位,演员准备,场记打板:“第一百一十三场,第二镜,第一条,action!”
这一场是男主和男二的对手戏。顾盼通过监视器看着两位演员,脸色越来越沉,秀气的眉毛逐渐拧了起来,终于提声喊道:“卡!”
摄像机一停,两位演员有些僵硬,止了台词,讪讪地回头看向导演,就见拥在毛茸茸衣领间的那张艳光夺人的俏脸带出几分愠色。开机才刚一天半就挨了N多次训斥的两人顿时心中戚戚。
顾盼默默地深吸一口气,极力抑制口吐芬芳的冲动,把脑海里的这两天已经冒头无数次的后悔的小幼苗掐掉。她是真的有些后悔了,悔不该忘记上辈子用新演员吃过的亏,悔不该因为上部剧用姜曦冉用得太顺手,就高估了这些新人的演技和灵气。
其实,能通过前期试镜,这两位怎么也不至于用“朽木”来形容,只是相较于姜曦冉那种敏锐的天分,一点就通的领悟能力,相较于顾盼的高标准严要求,就差了不少。
算了,到底是新人,要多一点宽容,多一点引导,不能太苛刻。顾盼心里劝了自己一回,起身腾开位置,招手让两人过来:“自己过来看看,这都什么毛病!”
两个男演员像是看见教导主任的小学生,忐忑地走到监视器前,把刚才一条回放一遍。
“王衡,你也是科班出身,你们学校就是这么教你演戏的?跟了几个组拍了几部戏,有好的不学,坏的倒是无师自通,还没红透半边天呢,歪脖子瞪眼这一套用的比谁都顺溜!就这么败坏你们学校的名声,良心不觉得痛吗?”顾盼站在一边,看着饰演男主角的演员就忍不住讥诮冷笑。
“我前头让你有点儿表情,别面瘫,你今儿就给我搞邪魅一笑,你这故意的吧!”
两句话不到,顾盼的火气就又上来了。她的要求是严了点儿,可王衡但凡要是多用点儿心,都不可能拿不下来。索性他要是真的不会演,她反而不会生气,关键问题在于,这人就是懒得多下一丁丁点儿工夫,就是拿着流量那一套生气就使劲儿瞪眼、卖萌就歪头杀的乱七八糟的流水线模板来应付。
“还有你,”顾盼转头看着饰演男二号的演员,“看了你,我才深刻领会到龇牙咧嘴挤眉弄眼是什么意思!眼角扯到太阳穴眉毛飞到天灵盖上了,还认为自己挺帅的是吧?好好看看,不觉得特别猥琐吗?都不说演技了,先好好琢磨琢磨表情管理!”
挨骂的两人偷眼瞟着监视器里的画面,脸上显露出尴尬窘迫来。自个儿在演的时候还比较投入,真想不到放在屏幕上会是这样的效果。特别是没有声音只有画面,就越发可笑不忍直视。
“知道的以为你们在演偶像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演的是滑稽戏呢!”顾盼嗤笑一声,“给你们几分钟时间好好琢磨琢磨,能拍就拍,不能拍赶紧的退位让贤,剧组这么多人没那么多闲工夫陪你们在这种屁事儿上耗着,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吹来的!”
甩了一句警告,顾盼挥手把两人赶到一边,自个儿也扭头离开。剧组其他人也不好继续围观,各自散开,只有两个演员的助理赶紧跑过来。王衡和男二演员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露出自嘲的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