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说到这里,这个叫张黎的显而易见有问题,而让他大费周章去抢走一只箱子,两位乘警想到这几位同志的单位,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箱子里的东西……”
时教授道:“箱子里本来装有我们一项最新研究的相关资料,非常重要……”
年轻的乘警忍不住捶了下桌子:“可恶,他们肯定就是冲着资料来的!”
时教授补充完后半句话:“还好我小徒弟机灵。”
两位乘警疑惑,孟秋抿嘴笑了笑,解释道:“我担心车上有小偷,上车之后,偷偷把资料藏到了床铺下。”
其实是藏到了系统空间她的书架里,她现在有钱,0.1星币/天的书架使用费毛毛雨啦,主要还是有个能随时存放东西、且绝对安全的空间太方便。
火车上人太多了,她担心东西不小心遗失,就偷偷把资料转移到了书架里。当时想的是这样在火车上就能安心睡觉了,等到站后,再找借口,把资料放回去。
没想到误打误撞遇到了特务。
两位乘警松了口气,老乘警表扬道:“孟同志的警惕性真强!”
年轻乘警则忍不住叫好:“这两个特务辛辛苦苦一场,结果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真是太解气了!难怪那个叫张黎的特务抢到箱子又回来了。”
老乘警经验更丰富,他道:“别小瞧特务,这个张黎显然一开始就打算回来。没听孟同志他们说吗?他追上去的时候,喊的就是‘我的箱子’!”
假如孟同志他们没有发现,这个特务窃取完资料,再带着箱子回来,找机会把箱子换回去,神不知鬼不觉,根本就不会被人发现。之后他还能继续跟孟同志他们拉近关系。
他这是一石二鸟,资料要,人,也想要!
当然,他之所以回来得这么快,有很大的可能是因为在箱子里没有找到想要的资料,打算回来再找时机下手。
而孟同志他们后来的动作尽管已经很小心了,但这种特务都是经过专业培训的,估计还是让他察觉到了不对,当即选择放弃任务,保全自己。
从这个行为来看,这人经验丰富,绝对不是一条小鱼。
老乘警在记录本上做了个标记,他还对一点比较好奇:“孟同志是怎么判断出他是R国特务的?”
孟秋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顺口说的,当时他差点就跑了,我一着急就……”完全是下意识反应。
老乘警笑道:“孟同志反应真快。”
还有什么比R国特务更招人恨的?那种情况下,“R国特务”四个字就能最快动员群众。
他又问了问那个抢箱子的“小偷”的外貌、衣着特征,详细记录下来。
笔录做完,老乘警建议道:“三位同志不如就在餐车休息吧?”
他们带的资料太过重要,不知道车上还有没有特务的其他同伙,以防万一,还是在他们的保护下比较好。
时教授点头答应了,他们的所有行李,也早在乘警带他们过来时,一起带过来了。这么近距离地接触特务,再回去,时教授也有点不放心。
三人就转移到了餐车,而乘警同志则去找列车长,说明事情。
“下一站是安兴,还有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在这之前,必须将人抓捕!这些特务跟老鼠一样,有点风吹草动就跑了。之前的抓特务事件闹得大,他说不定已经听到了风声。在安兴不把人抓住,他很有可能就跑了!”
列车长道:“时间这么紧,车上人这么多,跟大海捞针差不多,只凭咱们,不一定能抓到。”
列车长想了想,说:“这样吧,发动群众的力量!”
“下面播放一则紧急通知,车上发现一名特务,正在逃窜,下面是这名特务的特征……请看到可疑人员的同志,及时告知车上工作人员。为了防止错认,请各位同志不要轻易动手!”
“下面播放一则紧急通知……”
“下面播放一则紧急通知……”
车上的广播响起,一连播放了三遍,火车上一下子就躁动起来。
特务?
竟然有特务在火车上,这还等什么?必须把人找出来!
乘客们瞪大眼睛,纷纷打量起身边的人,和广播里说的特征一一对应。
某节车厢,一个仰头靠在靠背上,脸上盖着一个帽子的人听到车厢里的议论声,动了动身体。他将领口竖起来,挡住下半张脸,又将帽子戴在头上,低下头,缩着脖子,慢慢起身。
“让一让,让一让,大家有没有发现可疑人员……”
乘警的制服出现在前面,男人脸色一变,调头就跑。
老乘警一见他这样,便知道有问题,喝道:“站住!”
刚才大家还议论特务会藏在哪儿,没想到就在身边,乘客们又紧张,又激动,谁能拒绝亲手抓住一个特务?
“特务!别跑!”
在群众的热心帮助下,第二名特务成功落网。
在抓捕特务行动部署的同时,列车长就已经通知了安兴站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又联系了公安机关。
是以,安兴的公安同志早早等候在站台上。乘警同志将两人移交给他们。公安同志得知这次的特务是针对他们国家重要的科研人员,不放心,特地安排了一位同志,护送时教授他们到目的地。
这位同志很负责,一路上不离他们左右,将他们一直送到研究所来接的人手里。
时教授他们很感谢他,请他留下来,休息一天,公安同志谢过他们的好意,并没有久留,当天便踏上回程的火车。
张副所听说时教授他们在火车上遇到了特务,心差点从嗓子眼跳出来。直到看到几人平安归来,才终于松了口气。
“太猖ῳ*Ɩ 狂了,太猖狂了!这些特务简直就是肆无忌惮!”
他们所里的人之前不常出去,一般都是他这种非研究人员出去,其他同志基本上都在所里,一个项目可能一搞就是几年,偶尔出差,也是去一些部队进行试验。这种时候,通常都是部队的人车接车送。
近年来,唯二的两次外出,一次是上次,沈老带队参与数控机床研制工作。沈老的级别在那里,他外出是有专门的警卫员的。
另一次就是这次了,没想到仅仅就是这么一次,就被特务盯上了!
这些特务真是无孔不入!
“不行,以后一定要加强防范!咱们所里其他人也一样,只要外出,必须安排警卫人员!”
还有,得给小孟安排个专门的警卫。
孟秋指了指自己:“我?”她资历不够吧?
张副所道:“你别管,以后出去,不管到哪儿,警卫人员必须给我随身带着,这是组织上的命令!”
这丫头年纪虽然小,但从她进入研究所做的一件一件事,哪一件不是大事?
她现在才多大?二十出头,离研究人员的黄金年龄还早着呢!她现在就能搞出数控机床、特种钢材,谁知道以后能做出什么成果来?
这样潜力无穷的人才,对他们国家有大用处,相对的,一旦被发现,就是特务的眼中钉,肉中刺。
这次是他们运气好,特务的主要目标是资料。万一下次,对方直接动手,小孟要是真的出事,对国家来说,就是一个巨大损失。
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发生!
在张副所忙着申请警卫人员时,安山市正在进行一场特务抓捕行动。
从那两个落网的特务身上,公安一路查到了安山。
张黎的出现,巧合太多,他们是怎么盯上时教授一行的,又是怎么知道时教授他们的出发时间及车厢号的……
顺着这些点,很快就将目标锁定在安山钢铁厂。
钢铁厂的杨厂长得知厂里有特务,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差点想亲自去抓特务,还好理智尚存,专业的事还是得交给专业人员。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钢铁厂表面一切如常,实际上却是外松内紧,安全局的同志早就暗中入驻,仔细排查,一有异动,立马实行抓捕。
厂里气氛的变化,普通人完全没有感觉到,但对某些人而言,只要有一点点风吹草动,立马警惕起来。
甚至有时候并没有什么异动,但直觉告诉他,不对,很不对。
钢铁厂作为一个万人大厂,食堂每天消耗的粮食和蔬菜数不胜数。在这么大的消耗量下,食堂的人每天分点剩菜不算什么。
这也是在食堂干活的人的隐形福利了。
石师傅作为后厨的大师傅,剩菜肯定是他先打。其实不算剩菜,每天菜一出锅,就有徒弟把石师傅的那份打好放柜子里,等他离开再带走。
石师傅脱下围裙、袖套,去院子里洗了把脸。他将毛巾拧干,擦脸、脖子、胳膊,最后是双手。
食堂的人都说石师傅很爱干净,确实如此,他用毛巾细致地擦手掌、手心、每一根手指。
常年干厨子的人,即便洗得再干净,手上那种油腻的感觉也挥之不去。
一向笑呵呵的石师傅皱了皱眉,眼中流露出一丝嫌恶,很快又恢复原来和善的表情。
他拎上给自己留的菜,慢悠悠地离开。
“石师傅,回去了啊?”
“嗯,今天菜不错,助山爱吃,回去我们爷俩喝一杯。”
“石师傅可真疼儿子……”
“王助山命真好,石师傅对他跟对亲儿子没两样……”
“哎不是,人家对亲儿子,都不一定有石师傅这么好……”
大家在后面议论。
石师傅出了食堂,往厂外走。
钢铁厂有家属院,因为工人多,家属院也很大,但石师傅并不住家属院。
王家当年有个小饭馆,解放后,小饭馆改成了国营饭店,本来是让石师傅继续在国营饭店干的,可石师傅却阴差阳错进了钢铁厂食堂。
他主动将小饭馆上交,国家不占他便宜,拿了另一套房子换小饭馆。
石师傅父子俩现在就住在那套房子里,距离钢铁厂不远,骑个自行车,几分钟就到了。
“石师傅,回来了?”左右邻居看到他,热情地打招呼。
石师傅笑着道:“嗯,是。”
他将自行车推进院子,关上院门。
邻居撇撇嘴,要说这石师傅,为人还不错,谁家有点事,都乐意搭把手,但就是不爱跟人来往,每天回到家,都忙不迭关门。
另一个邻居道:“也正常,石师傅那饭盒里肯定装着从食堂带回来的菜。要是开着门,谁家孩子跑进去要,他是给还是不给?”
院子里,石师傅给炉子换了一块煤球,将菜倒进锅里热,又开了一瓶酒。
王助山回来时,饭菜已经上桌,两个食堂带回来的菜,一小碟油炸花生米,两个酒杯,杯子里已经斟上了酒。
王助山坐下,压低声音道:“父亲,是不是想多了?没什么不对劲。我在厂里打听了,夏国梁他们那边没有任何异样。”
石师傅喝了一口酒,道:“还是不对。今天已经第几天了?”
“第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