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寒微笑。
三人:“……”
果然,想当老师的学生,没那么容易!
当学生不是第一次,当老师却是第一次,孟秋还挺激动的,休息的时候,把大家叫到了家里,还有两位老师和师兄。
师门大聚餐。
顺带让三位学生见一见二哥。
孟秋提前和季屿说过,说老师他们要过来,还说要给他一个惊喜。季屿想过会是什么惊喜,万万没想到会是三个成年人张口喊他“师公”。
季屿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
师公?
三人也挺不自在的,但是男性老师的爱人,称之为“师母”,以此类推,他们老师的爱人,不就该喊“师公”吗?
“他们是?”季屿问。
孟秋挺了挺胸膛:“我的学生。”
“学生?”
“嗯,正式拜过师的那种。”
季屿回了回神,挤出笑容,尽量展现长辈的慈祥和蔼:“你们好。”
三人:“师公好!”
季屿:“……”微笑。
这算不算是人在家中坐,辈分自己长?季屿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能当上师公。
“你们自己坐,别客气。”孟秋招呼道。
顾鹤年和林亦寒不是第一次来,他们就自觉得很,不用主人发话,自己去厨房倒水泡茶,让孟秋不用操心他们。
“老师,有蜂蜜、干菊花和茶叶,你们喝哪个?”
“小师妹,锅里的薄荷水能喝吗?”
季屿抽空替孟秋回答:“能喝。”
他把孟秋拉到楼上:“我是不是该给他们准备见面礼?”
“不用吧,我托张副所帮我捎三支钢笔,就当我们一起送的。”
季屿道:“那我再给他们一人准备个笔记本吧。”
就冲那声“师公”,这个见面礼也得给。
收到老师和师公准备的见面礼,三人很淡定,学生的身份,他们好像已经适应了,如果两位师伯能够对他们手下留情就更好了。
手下留情?
两位师伯呵呵,既然拜了小师妹为师,当然要好好“培养”了,要不然出去不是坠了小师妹的名头吗?
而孟秋借用老师们当初教她的经验,先列书单,让三人看书看资料看文章,定时解答问题。
三人一边受老师的教导,一边受师伯的鞭策,处于水生火热中,虽痛苦,却也成长飞快。
“果然,老师们的教学方法很有效。”
私下里,孟秋和季屿感慨。
季屿没深造过,不清楚这方面的事,类比到他们训练中,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学习应该一样吧。
“二哥,这个礼拜天你有空吗?”
季屿想了想日程安排:“暂时没什么事。”
“那咱们一块儿去省城吧?礼拜天玉茹结婚,邀请我们去参加她的婚礼。”
“行。”季屿嘀咕,“她总算要结婚了。”
孟秋:“啊?”
季屿道:“她不结婚,有空就来找你,你休息的时间本来就不多,她还总来,打扰我们二人世……”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突兀地改口:“打扰你休息。”
孟秋已经听到了,她移开视线,季屿也住了口。
尴尬了几秒,孟秋转移话题:“二哥,玉茹结婚,你说我送什么贺礼好?”
季屿咳了声:“热水瓶?镜子?要不我们抽空去供销社看看?”
“好。”
他们最后选中了一套带绣花的被面,丝绸质地,牡丹花的刺绣,很适合婚礼这样喜庆的气氛。
宋玉茹收到贺礼,很开心,她拉着孟秋的手:“谢谢,我很喜欢。”
“不客气,祝你们新婚快乐。”
宋玉茹今天做了装扮,她低头一笑,脸颊飞起两抹红晕,越发显得明艳动人。
婚礼很简单,却很热闹,从宋家到张家,张剑带着男方一行来接亲,七八个男同志,个个都骑着自行车,余国庆也在。
女方的人拦在门口,让新郎官做了保证,才放他进去,张剑一看到一身红衣、精心装扮的宋玉茹,眼睛都直了,好半天没说上话来。
围观群众取笑道:“新郎官,看呆了吧?这么漂亮的媳妇,娶回家可要好好对待!”
张剑脸红得跟喝多了似的,在大家的推搡下,跟宋玉茹并肩走出来。
孟秋以前听玉茹说过,她爸妈不满意张同志,不知道是不是知道拗不过她,接受现实了,现在也满面笑容。
在玉茹出大门时,她看见宋妈妈背过身擦了擦眼睛。
孟秋突然想起自己的父母……
“小蝉?”
“嗯?”孟秋眨了眨眼睛。
季屿拍了拍自行车后座:“咱们也过去吧?”
“车子哪儿来的?”
“余国庆同志的。”
那边的余国庆对他们笑笑,含泪坐上了同伴的车,枉他还特地打扮了一下,打算今天耍耍帅呢。
“小蝉,扶好。”
“好!”
车子启动,惯性之下,孟秋抓住了季屿的衣服,季屿身体僵了一瞬,放松下来,孟秋手指动了动,感受到隔着一层布料传来的热气,松开也不是,不松也不是。
回去的路上,托孟秋的福,他们坐上了专车。
何佑华开车,许小莹坐在副驾驶,她没有往后看,却能感受到后座的气氛不太对劲。
后座,季屿和孟秋一人一边,像是在参加看谁坐得最规范比赛一样,一个比一个坐得标准。
何佑华的驾驶技术很好,但山路难免颠簸,一次两次,不知不觉,季屿的腿与孟秋贴在了一处。
他故作没有注意,实则一直关注着孟秋的动静,放在另一边的手悄悄攥紧。
孟秋转过脸,看向窗外,耳根发热。
晚上,训练场上,张云起看着跑了一圈又一圈的人,问旁边的人:“跑了几圈了?”
旁边人比了个数字,张云起“嘶”一声,等季屿终于放慢速度,慢走时,他走过去,好奇地瞅了瞅他。
“怎么回事?今天这么兴奋?”
季屿抓着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没说话。
张云起道:“不对劲,很不对劲,你今天心情很好?”
正常情况下,他应该回嘴啊?
季屿没反驳:“这么明显?”
张云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快说说,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你说……”季屿开了口,又道,“算了,你不具有参考性。上次拉练,你们是不是在发现了一个山谷,里面很多花?位置在哪儿?”
“就在牛角山后西北方向……等等,你先跟我说你要干什么?还有什么叫我不具有参考性?”
季屿看了他一眼:“秘密。”
“嗨你,故意吊人胃口是不是?”张云起骂道,“要不是打不过你,真想把你揍一顿!”
“你可以来试试……”
家属院,孟秋躺在床上,翻了个身,过了一会儿,又翻了个身。
她在思考一件事情。
系统道:“思考什么?爱情吗?”
孟秋坐了起来:“你怎么什么都知道?那你知道爱情是什么吗?”
“爱情,人类的情感之一,人类的,我怎么会知道?”
好有道理的回答,她竟无言反驳。
人类文明中有很多跟爱情相关的事迹,有正面的,有反面的,没有特定的公式可套,很难判定什么是爱情,以及他们之间是不是爱情。
她和二哥之间的是吗?
老实说,她也不知道。
她觉得他们之间有点怪。
世界上,除了父母,没有人会对另一个人无限包容,不,有时候连父母也做不到。可是,自从认识以来,二哥总是在包容她。
当初他们的协议是说他需要一个人去为他稳定后方,可实际上,她没能为他做什么,相反,在工作之余,似乎是二哥一直在照顾她。
为什么呢?人真的会无条件对另一个人好吗?
一见钟情?可是这几年他也没有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