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手将麻将盖在桌上,站起身:“走吧。”
张道南强烈谴责:“哎哎哎我都要胡了!二哥你可真行,二嫂就是去个楼下,你干脆绑二嫂身上得了!”
季屿踢了他一脚,张道南脚一抬,躲开,也站了起来,少个人,麻将也打不成,干脆一起下去看热闹吧。
也不知道什么热闹,不精彩都对不起他那副好牌。
“平安?”
“哟,你们都下来了?来来来,快过来看。”方平安袖着手,站在后面,看得正起劲。
“闹什么呢这是?”
方平安挤眉弄眼,指指其中一个当事人:“张叔家孙子,搁这儿摆龙门阵呢。喏,两人要拼酒,看那一杯杯酒,红酒、白酒、洋酒,这小子可以啊!”
岳海燕道:“那你还不赶紧把人叫出来?”
方平安道:“哎呀海燕姐,酒都开了,不要浪费嘛!”
方平安一脸的看热闹不嫌事大,他还后悔今儿没带相机,要不然就可以把这小子的样子拍下来,拿给他爹看。
张道南撞撞方平安,问:“因为什么?”
方平安道:“二男争一女,女的先跟了这个,又跟了那个,两人今天刚好撞上,冤家路窄,火上浇油!”
张道南道:“啧啧啧,不愧是年轻人啊。你这个一把年纪还没结婚的老光棍作何感想?”
方平安不满:“滚!”
孟秋认出了中间的一个人:“那是小胖吧?”
以前还跟明月、明远抢玩具车来着,一转眼竟然都已经卷进这些恩怨情仇了。
“真是岁月如梭,光阴似箭啊!”她由衷地感慨。
一旁的宋大小姐忍笑,没想到孟女士是这样的。
季屿对方平安道:“差不多行了。”
那边,人群中间,长大之后并不胖的小胖拿起酒杯,姿态豪迈:“哼,怕你?爷我先干为敬!”
咕噜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
小胖将杯子倒扣在桌上,身后的小弟们拍手叫好:“好!”
方平安损到家了,愣是等他喝完,才凉凉地开口:“张小胖,你跟谁爷呢?”
“谁……”tm瞎喊?张小胖扭头,“……方叔?”
方平安和张道南走出来,双手抱胸,张道南笑道:“哎呦,小胖,这是唱什么大戏呢?”
“张叔?您也在啊?”
“我要是不在,今儿这热闹不就错过了?”
张小胖嘿嘿笑,告状道:“真不怪我,这小子忒不道义,挖墙脚挖到我身上了!”
对面的人道:“我tm怎么知道她跟你谈过?合着以后跟你谈过的身上都得挂个牌,别人再谈,还得先跟你报备?用不用提个书面申请啊?”
孟秋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旁边人本来不敢笑这俩爷,这一声像是什么开关一样,喷笑声此起彼伏。
张小胖被笑得火都不知道朝谁发,扭头看向罪魁祸首,却一惊:“孟婶婶!您怎么也来了?”
他再往人群后面仔细一看,原来不止方叔、张叔在,罗叔、程叔、海燕姑,还有季叔,竟然都在!
他这是什么运气啊!
张小胖摆摆手:“散了散了,都散了!”
小弟们问:“啊?不是说今天……”
“说什么说?没看我叔叔婶婶来了吗?”
“那酒?”
“你们看着办吧!”
张小胖麻溜跑到孟秋跟前,挨个打了招呼,说:“婶婶您怎么来了?要知道您在,我早上去给您打招呼了,还跟那小子废什么话啊……”
他的小弟和对面的小弟看得目瞪口呆。
小弟们:恍惚看到张少的尾巴在摇。
对面:什么情况?刚才不是还要决一死战吗?所以,他们现在要干嘛?
“烁哥,咱们?”
“都散了!”
“啊?烁哥你干什么去?”
“干什么?去给我姑奶奶打招呼!”
早知道这位姑奶奶在这儿,他还跟张海波那傻叉闹什么?要是不小心伤到这位姑奶奶,不等小叔动手,老头子知道,就能给他腿打折!
“姑奶奶!”
张小胖差点惊掉下巴:“越烁,你瞎喊什么?”
越烁“哼”了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我可没瞎喊。”
转头看向孟秋,十分乖巧。
“我小叔是越霖。”
孟秋恍然:“哦,是你。”她听越霖提起过。
原来这个也是自家孩子,就是这称呼听得怪别扭的。
越烁满脸无辜,叔叔的老师,不叫姑奶奶,他还真不知道叫啥。
方平安道:“合着闹了半天,大水冲了龙王庙?”
越烁与张小胖互相看了一眼,齐齐别过脸去。
热闹没得看了,几人回去,越烁、张小胖厚着脸皮跟上。
身后的其他人一脑门问号,这俩可不是一般人,一个部队大院的,一个部委大院的,平时给过谁面子啊?不呲你就不错了!
今儿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两老虎乖得跟猫似的,那位究竟是什么人啊?
大家看着上楼的一行人,尤其是中间那位,瞧着似乎还有些眼熟。
楼上,大家重新落座,孟秋等人去沙发处坐下,越烁眼疾腿快,看孟秋坐下,“哧溜”坐在了她左边。
张小胖一看,嗨,这还是我婶婶呢,能让你抢先?“蹭”地往孟秋右边的空位一坐。
一左一右,两个护法。
越烁:“姑奶奶,吃香蕉。”
递上剥开的香蕉。
张小胖:“孟婶婶,吃点心。”
奉上叉子叉好的点心。
终于抢到位置的方平安一边摸麻将,一边瞅着直乐:“你们看看,二嫂像不像带俩好大儿——”
罗玄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程磊瞪了他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
方平安咳嗽了两声:“咳咳……我是说,你们看他们像不像俩小太监?”
越烁:“……”
张小胖:“……”
方叔,我们招你惹你了?
两人很有当小辈的意识,吃饭的时候,添茶倒水,盛汤夹菜,服务得十分周到。
方平安道:“就凭这个,你们放心,今儿这事,我铁定不告诉你们家长。不过,我就好奇了,那姑娘长得多国色天香,让你们抢成这样?传出去不跌份儿啊?”
张小胖道:“方叔,不是姑娘不姑娘的事,这小子挖墙脚就挖墙脚吧,他跟人家在背后蛐蛐我们大院,那我能忍吗?”
越烁反驳:“我什么时候蛐蛐你们大院了?还有,我再重申一次,是她追的我!”
“你敢说你没说那些话?”
“什么话?我什么时候说的?跟谁说的?你指出来,我们当面对质!”
张小胖看他这理直气壮的样子:“你真没在背后说?”
“谁他……”越烁想起他姑奶奶在这儿呢,把粗口憋了回去,“……谁说的?”
“甄豪。”
“等我找他去!”
张小胖:“你真没说?”
越烁:“我姑奶奶就是你们大院的,我又不是不知道?”
两人对视一眼,明白了中间的猫腻,咬牙切齿:“甄豪。”
方平安笑了:“得,搞半天原来是被人耍了,你俩可真有本事。”
“唉,一代不如一代啊。”张道南摇摇头,端起酒杯,和左边的程磊碰了一杯,“想当年,咱们年轻的时候,也没少茬架,咱们可从来没让人耍得团团转。”
越烁和张小胖黑脸,孟秋看了看他们,叮嘱道:“不许胡来。”
两人像戳破的气球一样:“嗯。”
张道南还在忆往昔:“我们那会儿,打不过,二哥就去给我们找场子,打遍京城无敌手……”
张道南一抬头,看到对面正在给老婆挑鱼刺的二哥,后面的话说不出口了。
男人,成了家,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没眼看。二哥就是典型的例子!
吃了饭,大家没回去,下面舞台上演起了新节目。几个男人去外面抽烟,留下两个晚辈照顾。
方平安一左一右揽着两人:“好好伺候着,知道了吗?”
张小胖连连点头,越烁心说,张海波这叔怎么回事啊?这么自来熟。
外面,抽烟区,罗玄递了一支烟给季屿,季屿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