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归:“……过分了啊,真爱怎么能用这些东西衡量。”
阿花嗤了一声。
乐归清了清嗓子,正要跟她说自己即将回家的事,一头水羚突然朝她冲了过来,阿花淡定把她拉走,水羚直直撞上一棵树,又扭头继续疯跑。
“这是……橘子?”乐归迟疑。
阿花:“不然还能是谁?”
“它怎么了,疯蹄病?”乐归不解。
阿花一脸淡定:“没事,就是让它喝了三杯酒而已。”
“……喂一头水羚喝酒?你还是不是人!”乐归震惊。
阿花一秒现出血窟窿眼睛:“你觉得呢?”
乐归:“……”
无言片刻,凑近了才闻到阿花身上有酒味,乐归嘴角抽了抽,扭头就要离开,却被阿花一把按住了:“想跑?没那么容易!”
“尊上救命……”乐归哀嚎,却被阿花毫不留情地捂住了嘴,发酒疯的橘子也好赖不分,跳过来就帮着阿花镇压乐归。
狸君看得直乐,拍了拍旁边的人道:“叫你呢,不去帮忙?”
帝江慵懒地靠在王座上:“还没把你喝倒,没空去。”
狸君顿时被激起了斗志。
一刻钟后,被同样灌了三杯酒的乐归摇摇晃晃出现在他们桌前,用极为清亮的眼睛看着帝江:“我无量渡呢?”
“你要那东西做什么?”帝江问明显已经醉了的人。
乐归:“我说大婚之后,你就把无量渡交给我了,阿花偏不信,说你不可能给我,我现在要证明给她看,你就是会给我!”
旁边的狸君听到这个理由,不由得笑了一声。
帝江却耐性极佳:“还未结契,现在给你也没用。”
“我知道,但她说你要是肯给我,她就把脑袋割下来给我看,我现在要看她割脑袋。”乐归口齿不甚清楚。
帝江与她对视片刻,也懒得告诉她阿花身为魂灵,割脑袋就像凡人吃饭一样简单,直接划破虚空将无量渡取了出来。
乐归看到熟悉的巴掌大罗盘,一时间眼睛都亮了,直到东西放在她的掌心,她才愣了一下。
“不是这个。”她艰难开口。
帝江抬眸:“什么?”
“我要的无量渡……不是这个。”敝犴台酿制的桃花酒太凶了,她这会儿脑子越来越不清醒,声音也愈发含糊不清。
帝江也不与酒鬼计较,只是在狸君看热闹的眼神里解释:“这世上只有一个无量渡,如今就在你手里。”
“不是……”乐归昏昏沉沉地比划,无量渡直接从手中脱落,“我要的那个……比这个重。”
第48章
昏昏沉沉的眩晕感传来,乐归闷哼一声,翻身时动作太大,手腕上的镯子磕在无量渡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了,她皱了皱眉,不情不愿地睁开了眼睛。
已经是深夜,寝殿里黑漆漆一片,只有朦胧的月光照明……寝殿?乐归顿了顿,猛地坐起身来,下一秒又因为头晕重新倒在枕头上,难受地发出一声呜咽。
意识回拢,醉倒之前的记忆一一浮现,其中不限和橘子一起在草地上疯跑、跟阿花互相扯头花,以及无理取闹说帝江的无量渡是假
的……她好像还吐在了狸君的桌子上,搞得狸君脸都绿了。
一想到自己干了这么多蠢事,乐归不忍直视地捂住了眼睛,扑腾几下后突然摸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黑暗中,她摸索着拿起来,凭借昏暗的月光勉强看清了,是帝江给她的无量渡。
【哦,无量渡,我嘴上说着是假的,身体却很诚实呢,醉得都神志不清了,竟然还稳稳当当地拿了回来。】
乐归木着脸,将无量渡翻来覆去地研究。
她在今天之前也摸到过无量渡几次,只是每次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没能仔细研究观察,只是下意识会觉得比自己记忆里轻一点,此刻有机会仔细观察了,便能看得出这纹路、这材质,都和记忆里一模一样。
【这就是带我穿到小说世界的无量渡嘛!】
乐归把心心念念的法器往枕头上一拍,这才环视四周。
月光似乎更亮了些,她能轻易看清寝殿里的一切,却唯独没有看到帝江。
“尊上,尊上?”
她唤了两声,无人回应,乐归当即不乐意了,一边下床往外走一边嘀咕:“新婚之夜把新娘子一个人丢在屋里,真是太过分了,都这个时间了还不见人影,不会还在跟狸君喝酒……”
“你吐了他一桌子,他还能有心情喝酒?”帝江的声音突然响起。
本来已经走到门口的乐归突然停下,顺着声音扭头看向墙角的屏风:“尊上?”
帝江又不说话了。
【无所谓,我已经抓到你了。】
乐归觉得自己酒意肯定未消,不然这会儿怎么只想傻乐。她清了清嗓子,略微控制情绪后便颠颠地朝着屏风去了。
绕过屏风,果然看到帝江泡在忘还池里,她殷勤地凑过去,在他身侧的池边上坐下,伸手去捞池子里的水。
平静的水面因为她的手欠泛起波纹,扬起的水珠有一些溅在帝江肌肉流畅的肩膀上,有些又落回水中,发出清悦的声响,帝江坐在池子里,靠着池壁假寐休息,并未扭头看她一眼。
“尊上,你困了吗?”乐归问。
帝江没有说话。
乐归:“你要不要去床上睡呀?还是说你更喜欢泡在水里?”
帝江还是不语。
乐归想到寝殿里以前是没有床的,点头:“你应该是更喜欢泡在水里。”
得出这个结论后,她摇摇晃晃地起身往外走,走到屏风处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尊上以前泡忘还池时,好像都是穿着衣服的。
她若有所感地回头,昏暗的月光中恰好对上他沉静的眼眸。她心尖一颤,视线渐渐往下落……今日的忘还池水没有白色的雾气阻隔,池水也清澈见底,即便是这样的夜晚,她一个凡人,也能清楚地看清池底的风光。
【可真是……】
乐归盯着某处,脸颊瞬间红透。
帝江眉眼平静,好像天生少了一根名叫害羞的弦,只是在她盯了自己太久后,一开口声音有些沙哑:“过来。”
过去做什么?乐归嗓子突然干得厉害,却还是在他的注视下缓缓迈入池中。
偌大的寝殿再次响起水声,因为过于轻巧,反而透出别样的旖旎。乐归走得越来越慢,等快到帝江跟前时,慢得几乎连水声也没有了,帝江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像之前一样用灵力直接将人裹进怀中。
这一刻,他就像世上最有耐心的猎人,只等猎物主动落网。
乐归双手揪着衣角,紧了松松了紧,最终还是来到了他面前。
“知道要做什么吗?”他的语气依然平静,只是双眸已经染上了别的意味。
乐归怔怔看着他,许久之后突然拉开了自己的衣带。
像是日出之前混沌的光线,也像一锅冷水沸腾前的白烟,火红的婚服落在水面,刺眼的白便变得一览无余。
乐归人生第一次这样与人赤着相见,一时间呼吸都有些停滞,帝江终于不再像高高在上的君主一样等着她主动,长臂一捞便将人捞进了怀中。
肌肤第一次毫无阻碍地紧贴,两人同时呼吸一重,唇齿相贴时,乐归排斥地抵住帝江的肩膀。
“我不要你用灵力……”她艰难开口。
帝江沉默一瞬:“灵力会让你舒服。”
“我不要。”再开口,乐归多了一分坚定。
帝江不懂她为什么这么排斥灵力,但今晚的他是王后的,便应该由王后全权做主。他碰了碰她的鼻尖,亲昵的动作让乐归心神一荡,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他塞了颗药。
“……你给我吃的什么?”她问。
帝江:“狸君那儿拿的。”
乐归一顿,突然想起他渺茫山之后特意去秘境的原因,脸上的热意更甚。
水池里突然涌起波浪,雾气潮湿弥漫,遮掩了相抵的人影。
不知过了多久,乐归突然抽噎一声,原本在水里的两人便转瞬落在了床上。
“我不要你……”乐归哽咽。
深陷情谷欠的帝江抬眸,对上她泛红的眼睛,顿了顿后停下:“为何?”
“不舒服,不要你!”乐归眼圈更红了。
帝江盯着她看了许久,竟然真要抽身起来,只是刚动了一下,某人便抓紧了他的手指。
“你起开,我不要!”乐归还在生气。
帝江:“……”
短暂的沉默后,他俯身吻上她的唇,乐归轻哼一声表示不满,却还是很快沉入他编织的网。混乱之间,帝江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不动声色地摘下她手腕上的镯子。
【唔……抱抱我。】
帝江照做。
“……你别碰我!”乐归别开脸避开他的吻。
帝江喉间溢出一声哑笑,震颤间一滴汗落在她泛红的眼尾。
他问:“舒服吗?”
“一点也不舒服。”乐归强忍住凌乱的呼吸,仍然没意识到自己的镯子被摘了。
【再用力一点。】
帝江:“……”
一场荒唐,最后以乐归昏过去为终。
她久违地做了梦,梦里自己带着帝江顺利回到现实世界,一起见了家长,得到了亲人的祝福,又一起回到学校,在学校附近租了个一室一厅,她负责完成学业,帝江则每天待在房子里洗衣服做饭陪读,偶尔还会和她一起去学校上课……
这个梦实在太美了,乐归总忍不住笑,最后成功把自己笑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