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却从未听她说过一句不舒服,甚至还说麻布凉快,偶尔穿穿也挺好的。
他心底愧疚,跟着他再落魄,也不能让她连穿个衣服都要选最便宜的。
老板娘一听这话,当即有眼色的夸顾长凌是个好男人,小姑娘好福气之类的,然后热情的就给她包起来。
顾长凌给她买了两套,都是棉布的,二两银子,自己则拿了一套裋褐,八十文。
正准备结账的时候,他忽然跟云薇说:“我刚才看门口有包子摊,这会儿应该刚刚出炉,你去买点包子吧,待会儿路上吃。”
云薇没多想,拿着他给的钱就去门口买包子了。
顾长凌走到老板娘身边,压低声音问:“有没有女子的贴身衣物?”
老板娘秒懂啊,“诶,有的有的。”
看这男人刚刚为媳妇买衣服不心疼钱的模样,老板娘故意挑贵的拿,“这位客官,您看看这些肚兜,料子可都是顶好的丝绸,贴身穿丝滑舒适不闷热,最适合夏天穿了。”
顾长凌摸了下料子,顶好的算不上,但目前来说还是不错的。
他拿一条黛紫色绣莲花的小衣,还有配套的亵裤。
老板娘怕他不懂,特意说:“这里衣也是有尺寸的,您要不要问问……”
“不用,直接包起来。”
老板娘一想人家是夫妻,这男人看着又细心,自己倒是多言了,当即乐呵呵的给他包起来。
这一套小衣就是一两银子,堪比那套衣服了。
见顾长凌大方,老板娘特意赠送了一条男人亵裤,也算是会做生意。
第160章 你倒是够狠
顾长凌出来时,云薇拿着包子,看着街道远处出神。
他从她手里接过油纸包,说:“看什么呢?”
“我好像看到了景王殿下……”
顾长凌皱眉,“在哪儿?”
云薇指着远去的马车,“那儿。”
她刚刚买好包子回头时,一辆马车擦肩而过。
轻风吹动窗帘,里面的人披着披风,帽檐遮住了大部分样貌。
从云薇的角度,只能看到一闪而过的侧颜。
那侧颜感觉有点像……陆行亦?
待她再想看看,帘子就已经落了下去,马车也已经走远。
云薇嘀咕,“也可能是我看错了,毕竟景王身体不好,应该不可能出京。”
顾长凌却沉思起来。
带着云薇又去买了点零嘴,路过铁匠铺的时候,顾长凌又买了一把剑,一把匕首,还有弓箭,方便自卫,以及半途打猎用,共花了二两。
两人在车马铺最终以十五两的价格买了一辆极其简易的马车。
多简易呢?
就是前面一辆马,拉着一辆板车,这个板车比曹大叔的好一点,两边有个护栏,然后有个竹篾编织的棚顶,只能遮阳,不怎么挡雨。
因为四面环风啊。
老板服务尚算到位,马鞍什么的都帮他们套好,直接可以启程那种。
出发前,云薇又买了床被褥,万一二人要风餐露宿呢,再说顾长凌有伤,肯定是躺在后面比较舒服些。
一切搞定,两人爬上板车,赶在日落之前,出城。
驾车的是顾长凌,因为云薇没怎么驾过车,而且城内人多,他不放心。
云薇坐在他旁边,扒拉着钱袋,数。
买药十两,买马车十五两,兵器二两,衣服二两多,还有些干粮,杂七杂八加起来算三十两。
他们应该还余十两才是。
可是现在只余九两。
还有一两花哪儿了?
云薇嘟哝:“顾长凌,钱对不上,你是不是在哪儿掉了一两?”
顾长凌道:“没掉,我买了点东西。”
“买了什么?”
“……衣服。”
云薇诧异,难道他结账的时候又给他自己买了一套好点的?
他给她买了两套,给自己再买一套好点的,云薇当然没话,就没多问。
就算是九两银子,只要二人不大手大脚,到临安不成问题。
顾长凌看她嘀嘀咕咕,精打细算,微微一笑,没有出声。
现在出了城,这一段官道还挺平坦,云薇收了钱袋,说:“我来驾车吧,你坐旁边教我。”
顾长凌犹豫了下,把缰绳递给她。
云薇聪明,加上本来就会骑马,学起来很快。
她乐道:“你去后面躺一会儿,我自己可以的。”
顾长凌确实乏了,嗯了一声,说:“在天快黑之前,找个有水源地方停车过夜。”
今夜是不可能遇到客栈的了,他们出来的本就晚。
云薇哦了一声,让他放心。
尉县,十里庙。
荒凉,破败,蛛网上挂着垂死的虫子,在费力挣扎。
忽然一辆朴素的马车停在门口。
流鹰喊道:“到了,主子。”
贵公子拿了一副面具,遮住容貌,撩帘下车。
流鹰看向周围,一种诡异的安静蔓延,连蝉鸣都没有。
他没有冒然进去,而是在门口拱手,客气喊道:“叶姑娘,我们家主子到了。”
破庙内传出来懒懒的声音,“进就是了。”
流鹰这才推门,庙内一股潮湿混合着霉味扑面而来。
贵公子皱皱眉,“叶姑娘还真是偏爱这种荒凉的地方。”
与其说偏爱,不如说谨慎,从来只有她约他到指定的地方来。
圆柱后面,走出来一位红衣女子,轻纱覆面,腰系银铃,每走一步,都环佩叮当。
她轻笑,“倒不是偏爱,只是这种地方好布蛊,万一公子哪儿天想绑架我,我好歹还可以自保啊。”
贵公子笑笑,“我哪里敢绑架妙手观音,叶姑娘还是一如既往的幽默。”
叶梦娆呵了一声,“行了,场面话不必多言,我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自然。”
流鹰适时递上两个黑匣子,一个里面是稀奇古怪的药材,一个打开里面防着一只圆罐子,冒着雪白的烟雾。
叶梦娆有些激动,特意带上绞纱手套,打开一看,一只雪白的蛊虫安静的蜷缩着。
“你还真练成了这蛊,九十九条人命,倒是够狠。”
贵公子却平淡道:“都是些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之人,活着也是浪费粮食,用他们练蛊,也算死的其所。”
叶梦娆看着对方温和的眼睛,忽然很好奇银色面具下,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能轻飘飘说着这种话。
盖上匣子,她道:“你这病,今日是最后一次治疗,过后不出意外,就可痊愈,以后没事不要找我了。”
贵公子莞尔,“行,毕竟我也不想老是麻烦叶姑娘。”
叶梦娆哼了一声,“你麻烦的我还少吗?”
若不是他帮自己找到了杀师凶手,并在她被对方重伤的时候相救,她也不会欠这么大个人情,被束缚到现在。
贵公子反正很温和,无论她说话多么直接,也不见生气。
正是因为这性子,才让叶梦娆不愿多处。
总感觉会被算计。
叶梦娆打开自己的药箱,示意面具男坐在凳子上,
流鹰一看那脏兮兮的凳子,立马就脱了自己外衣要垫上去。
贵公子去示意不用,直接坐了过去。
从容的在叶梦娆眼皮子底下褪去上衣。
“啧。”
看他这么淡定,莫名叶梦娆想起某人,每次脱个衣服都搞得跟自己要强了他一样。
故作正经,又不争气。
总是被她几句话就弄得面红耳赤。
被逗急时,说的最狠的一句话也不过就是“滚!”
她觉得自己贱贱的,竟然觉得他每次说滚的时候,更想让人去欺负了……
叶梦娆砸吧几句,开始去调配药,然后取出了自己的珍惜的金蚕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