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薇回到东屋,沐浴后躺到床上,没有一丝睡意。
因为顾长凌刚刚的举动,让她再次想起了昨夜做的梦。
一个让她早上连细节都不敢想的梦。
她用被子捂住了脸。
为什么会做那种梦呢?
梦里顾长凌穿着他们落魄时买的那套粗糙的裋褐很温柔的抱着她,亲她……
她总是记不得梦里周围是什么样,感觉像是一片漆黑。
唯有掌心那粗糙的裋褐触感,提醒着她那是一场梦。
因为顾长凌做回了巡抚,怎么还会再穿粗布衫。
而且她早上特意问过守夜的丫鬟,都说没有人进来过。
梦里他时而吻的急,时而吻的轻,在她颈畔频繁流连,咬着她的耳垂说话。
但是……始终没有亲她的唇。
因为她以前说过不喜欢么?
不知道是不是梦里的她抽了,还是他隐忍动情的声音蛊惑人,竟主动亲了他一下。
一下就如导火索,一发不可收拾。
他将自己狠狠拥进怀里,一改之前的温柔,吻得她溃不成军。
导致她早上醒来时,在自己身上检查很多遍。
无他,实在是触感太真实了。
细细查看,身上竟然没有任何痕迹,连衣襟都系得好好的。
除了胸口有点疼。
也可能是她姨妈快要来的缘故。
想是这么想,她还是没忍住,压着羞意忍看了。
没有痕迹。
像是熟透了的樱桃……
忆此,云薇脸红心跳,缩在被子里不出来。
她心想肯定是最近情情爱爱的话本子看多了的缘故。
明天她得把那些话本子全部丢掉。
不仅如此,还要催促钱夫人,明天就得搬出去。
肯定还是离这厮太近了,才会胡思乱想。
自我催眠时,又零星模糊记忆跃出,似乎那厮昨夜问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她回了没?
记不住,太困了,只记得他好像保证了什么。
云薇因为羞耻,不愿多想。
刚闭上眼睛,忽然被院外土明嗷的一嗓子,给嚎醒了。
“大人起热了,快去找大夫!”
云薇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还真发烧了。
傍晚那会儿就感觉他面色有些不正常,又咳的那么厉害。
没想到真生病了。
西屋闹起了动静,钱知府都惊动了,有人进进出出。
云薇推开了一丝窗户缝隙看了看,又跑回床上。
他病了,自己又不是大夫,去了也没用。
堵上耳朵,蒙着被子,继续睡。
但土明的嗓门是真大啊。
一会儿大夫大夫的喊,说务必治好他家大人,这些烂的伤口都挖掉。
一会儿又在嚎,说是哪儿个天杀的,将大人重伤至此,要去给大人报仇。
一会儿又自责,什么都是他不好,让大人现在生死一线。
说的顾长凌发个烧跟鬼门关走一遭似的。
云薇堵着耳朵都能听到这厮的声音。
索性不堵了。
心想至于这么夸张吗?
被吵的睡不着,她索性起身,起身将花瓶里如诗摘得一支荷花抽出来,开始揪花瓣。
揪一瓣,去看。
再揪一瓣,不去看。
揪到最后,不去看!
第167章 澄清误会
看吧,天意如此。
云薇一把扔了光秃秃的花梗,睡觉去。
就在她刚起身,忽然听到土明的声音在门口响起:“郡主,郡主,您睡了吗?”
守门的丫鬟忙制止:“你小点声,吵到郡主了,你找郡主什么事儿?”
土明急道:“当然是急事,大人起了温病,郡主,郡主,您睡了吗?”
照他这嗓门,睡了也能给人喊醒啊,除非是睡死了。
云薇犹豫了下,终究还是起身过去,故意装作惺忪的出声,“土明吗?怎么了,大半夜如此吵闹?”
土明赶忙道:“郡主,大人病了,属下一个大老粗不会照顾人,偏大人又不让别的婢女近身,您看看,能不能帮忙去照看一会儿,属下好去亲自煎药。”
大老粗不会照顾人,那以前顾长凌生病不都是土明照顾的吗?
再说,不还有如诗,如诗他应该是不会拒绝的吧?
云薇不说话,土明就嚎,“郡主,您忘了当时在客栈您发烧,可是大人彻夜照顾您啊。”
“您不是说过,若是大人病了,也会帮忙照顾吗,怎么现在帮忙看一会儿都不愿意吗?”
云薇被土明嚎的耳朵疼,嘀咕道:“我也……没说不愿意啊。”
土明眼睛一亮,“那我们快走吧。”
云薇哦了一声,回去随手捞了一件披风披上,打开了门,故作淡定的说:“行吧,我去看看。”
去的路上,云薇心想顾长凌是比较谨慎,在这知府里,只信任土明一个。
土明去熬药了,确实需要个人帮忙照看一把。
如诗睡了,不好去吵醒。
嗯,她就去看看吧。
再说以前这厮确实照顾过发烧的自己,理应礼尚往来一下 。
这样一想,理由通顺了许多。
两个卧房刚好是对着的,不过百余米,云薇很快就到了西屋。
一推开门,格外闷热,顾长凌房里没有冰。
此刻他一身单薄中衣,额上搭着帕子,面色苍白,眼眸紧闭,似极其不舒服。
云薇忍不住了,“找大夫了没,大夫怎么说?”
土明回:“找了,钱府内有府医,刚刚大夫说大人身上本就有伤,临安偏热,大人每日都下乡奔波,没有好好休息,导致伤口溃烂,引起的温病。”
“已经开了药,属下这就去熬,麻烦这一段时间您帮忙照看下,大人一向谨慎,在这陌生府邸,属下也不放心别人照顾。”
云薇将他额上的帕子揭下来,放在水盆中打湿,说:“你去吧,这里我看着。”
土明那是立刻消失在房里,走时还不忘了关门,将郡主两个守夜的小婢女隔绝开来。
换了额上帕子后,云薇又去解开他的衣服,想看看伤口怎样了。
她记得最严重的一处,是肩膀。
可还没解开,手忽然被攥住,顾长凌朦朦胧胧睁眼,意识似乎不怎么清明,就是本能伸手而已。
云薇知道他谨慎,忙说:“是我,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口怎么样了?”
谁知道他还是没松手,反而说:“别看。”
“为什么?”
“你不是在避着我,为何又来关心我?”
云薇哑然:“我……”
她怎么解释?
没法解释,最近没怎么看到他,确实是自己有意避着的缘故。
他那么敏感的一个人,焉能察觉不到。
顾长凌似不舍般的松开她的手,别开眼,“如果我让你如此难以接受,那你就别再关心我,别再给我错觉,又将我撇开,云薇,我也会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