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聊什么呢?”
顾长凌一声问候,将叶梦娆的思绪拉回。
百花明媚处,顾长凌的青衣反而显得苍翠悠远,像是从墨画里走出来的如玉公子。
可惜,终究还是要回到画中……
叶梦娆笑笑,“聊你运气好呢,薇薇说她一路都是沾了你的光,才能平安无事呢。”
云薇跟着衬,“是啊,我们阿凌就是运气好,头顶有光环。”
顾长凌笑道:“这话反了,我反而觉得是我一直沾了薇薇的光。”
才能从一个只知道为达目的,利用一切往上爬的人,变成如今也知道什么是爱,什么是付出的男人。
叶梦娆哎了一声,“行了行了你俩互相沾光去吧,我可要回去沾我们阿朝的光了。”
云薇摆手,去吧去吧。
叶梦娆走了。
走出花园时,回头一望。
微风瑟瑟,明媚的阳光落在院里五颜六色的花瓣之上,蝴蝶蹁跹,连草都是旺盛的,生机勃勃的。
叶梦娆想,人间是美,真的美。
薇薇,记得替他看了……
云薇送走梦娆,便乐呵呵拉着顾长凌看她取的名字,让他给个参考。
顾长凌随手拿起一张。
静姝,晏宁,容欢,还有安安,飘飘这种叠字的……
洋洋洒洒几大张,可见她确实找了许多书,各种名字。
顾长凌大致略了一遍,诧异,“怎么都是女孩子的名?”
云薇托腮,“你不是说喜欢女孩嘛?”
她总有感觉,这一胎就是女儿。
顾长凌收起那些名字,“我希望是女孩就是女孩吗,我现在倒是希望是个男孩。”
云薇凑过去,“怎么,重男轻女呀?”
顾长凌顺势将她抱到怀里坐着,一手摸着她的肚子,“没有,只是忽然觉得要是男孩,长大了可以保护你。”
云薇啧了一声,“我要他保护干嘛,你不知道儿子都是有了媳妇忘了娘,我要你在身边就行啦,你才是能一辈子保护我,陪我白头的人。”
她说的理所当然又甜蜜。
顾长凌目光稍顿,缓缓抱紧了她。
云薇这才注意,“怎么换衣服了?”
“刚刚写信时袖口染了墨,就换了一件。”
“哦,难怪你身上墨味那么重。”
顾长凌逗她,“不是说喜欢墨香?”
云薇哎呀,“那也不能一砚台都倒给我呀,这么浓,会破坏我对你的非分之想。”
真的,他身上的那股墨香,给了她太多美好的回忆,还有帷帐之间的交融……
有时候光是闻着,确实会激起她的非分之想。
顾长凌故作不老实的往她衣服里钻,“没看出来,是我这几天委屈了你。”
云薇不逗他了,去拉他的手,“好了好了,我知道是我委屈了你成嘛。”
“那今夜……”
“不行。”云薇拒绝,“梦娆说我月份大了,可不宜再胡来了,你要是想,我用手。”
她一脸认真,“我知道技术菜,你放心,让我多练两次就好了。”
顾长凌攥着她的手摩挲,“郡主的手白皙如玉,柔若无骨,可不适合做那些。”
云薇稀奇,“那请问顾大人我这双手适合做什么?”
“郡主这双手适合执笔作画,绘出你的梦,又适合数钱,数到手软。”
云薇哈哈的笑了起来,这两样确实都是她爱做的事情。
“还得加一样,适合给你牵,牵一辈子哦。”
顾长凌在她手上落了一吻,二人少不得腻歪。
云薇气喘吁吁的推开他,问:“好啦,快看看我取的名字,帮我拿个主意。”
顾长凌看着晃动的纸,目光落在安上,“叫安若吧。”
“上德如流水,安仁道若山,希望她以后能像山一样,走自己的路,坚定不移。”
“也希望她能安之若素,亦能平平安安……”
云薇一下拍板,“好,就叫顾安若,小名安安。”
她摸着肚子,笑容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温柔。
“安安,安安,你有名字了,你爹起的。”
“是不是很好听,你爹可是状元郎呢,你以后像你爹看齐啊。”
“可不要像娘,学个习都跟打仗似的。”
可没少让哥操心。
她重新整理好那些带有名字的纸张,然后随手拿起一本诗经塞给顾长凌。
“从今天开始,你每天晚上读一首诗经给你女儿听。”
顾长凌失笑,“她听不到。”
“哎呀这是胎教,从小就要开始听,我听人说多跟孩子说说话,她以后就熟悉你的声音啦,出生时能帮助她消除不安的。”
“而且多听听书,以后会遗传你的聪明。”
顾长凌:“都哪里听说的。”
“反正就是有依据的嘛,”她随手翻开一页,催促,“哝,快读吧。”
顾长凌什么都由着她,捧着书正要读,停住。
薇薇刚好翻开的是《邶风.击鼓》。
云薇还摸着肚子,满脸慈祥。“乖啊,娘让爹给你读书听啊,你爹读的好听,咱娘俩一块听。”
顾长凌收回视线,才缓缓读出声。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
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忡。
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最后一句,顾长凌读了两遍
缠绵的嗓音揉进风里,被带的很远很远。
最后在无人处,散落成一股一股的惆怅……
PS:这一关过后就完结了。
弱弱说一句,应该不虐的……
第444章 严肃cp:庄家的教导
高岩回去后,紫苏果然极其听话,系个小围裙,擦桌子,抹凳子,洗砚台,扫犄角旮旯里的灰,所有高岩贴身的事情,一手包揽。
比小五细心多了。
她喜欢绾双环髻,但是偏偏不喜欢那个环,而是直接将头发垂下来。
在鬓侧两边晃来晃去,俏皮可爱。
高岩抱胸靠着门框看她勤劳的跟个小蜜蜂一样,没有出声。
紫苏又焉能察觉不到,一回头,笑的灿烂。
“庄家,您回来啦。”
声音脆嫩,带着欢喜。
很乖的样子。
从昨天开始,她就又恢复了以前的称呼,没有再明目张胆的喊他高岩,而是喊的庄家。
“嗯,回来了。”
高岩这才走进来,脱了外袍。
紫苏放下扫把,上前很自然的接过他手里的外袍,去挂在衣桁上。
以前高岩回来,这些事也都是她做的。
起初是被迫,每次接衣服她都在心里腹诽,他是没长手吗?
终于到现在,她接过是心甘情愿的,并将衣服细致的挂在衣桁上,每一个褶皱都抚平。
“苏眉是你杀的吗?”
冷不丁的,高岩在她身后问。
紫苏整理衣服的手一顿,很直接,“嗯,是我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