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是几道鞭痕,但是少女肌肤白皙,愈发显得这几道鞭痕狰狞可怖。
如画恨不得自己代郡主受了,边上药边哭啼着骂顾长凌。
若不是他设计,郡主何辜遭这罪。
云薇听她碎碎叨叨,但却是句句心疼自己,心里陡然一软。
看书的时候,觉得如画就是个刁仆,狗仗人势,处处针对男主,就是作死炮灰的命。
可看到后面的云薇知道,她其实也是个忠仆,虽说有些愚忠。
在原身惨死之后,只有如画在她坟前哭的悲切,甚至还想试图维护云薇破烂的名声。
得罪了男主的人,注定没有好结局,原身死后不到三天,如画就暴毙了。
想起她的结局,云薇语重心长说:“如画,以后见到顾长凌,你要客气些。”
“郡主,该不是刚刚顾长凌发现什么,威胁您了?”
“……没有,”她叹了口气,道:“你仔细想,顾长凌能忍到现在,可见城府之深,加上父亲待他信任,你若是在他面前言辞无状,被他抓到了把柄,许是会将你调离我身边。”
“我嫁到顾家,身边已没体己人,出入都要受限,现在院里的人也要被换,若是你再离开我,我该怎么办呢?”
她没有用本郡主,反而自称我,瞬间将二人距离拉近了许多。
如画那眼泪说来就来啊。
扑通一声,就跪下哭,“郡主教诲的是,奴婢鲁莽,幸亏郡主点醒,奴婢以后一定注意,见到顾长,啊不,顾大人,一定不让人挑出错来。”
云薇将她扶起,“嗯,你知道就好,我需要你,但是你也要成长。”
如画嗯嗯的应着,心里莫名一酸,郡主嫌少这么温声细语的说话,一瞬间好像有种长大了的感觉。
处理好后背的伤口后,云薇换了一套衣服,如画在帮她整理裙摆。
“今日之事,如诗那里,你说过什么没?”
如画摇头,说这几天如诗家中刚好有事,不在府内,故此这几天的事儿并不知情。
云薇嗯了一声,也幸好如诗不知情,不然怕是早就去跟顾长凌打小报告了。
她叮嘱道:“你以后莫要什么话都与她说。”
“为何呀?”
如诗与她从小一起伺候郡主的,为何郡主忽然防着如诗了?
云薇并没多解释:“待她明日回来,你照常与她相处便可,只是我吩咐你单独做的事,不可透露给她。”
如诗已然被顾长凌收买,现在就算是个眼线。
她只想透露出想让顾长凌知道的消息。
偏如画对如诗信任,若是不敲打一下,怕是什么都跟如诗说。
原著云薇的死,如诗也是出了一份力的…
夕阳西落,夏初的风也透初了几丝寒意。
云薇沐浴后,了无睡意,拢着披风在窗口发呆。
晚饭时,听前院的人说顾长凌匆匆出去了。
顾长凌这么在乎小表妹,定是也在小表妹身边安插了人的,消息再慢,现在也该知道了。
云薇有些忧虑,不知如风那边搞定了没?
正思索着,一道黑影悄然而落,如画及时关上了窗。
如风一袭黑衣,跪在地上请安。
云薇急忙问:“人平安送回了吗?”
“回郡主,已平安送回。”
“闻听他的小表妹貌美如花,可曾被山匪欺负?”
“属下赶到的及时,那几个山贼是动了心思,但是还没行动,属下已经将人救出。”
闻此,云薇终于松了口气。
原著写的差点被辱,这个“差点”除了最后一步,前面那些已经足以形成小青梅的噩梦。
书中写她精神状态逐渐不好,一直觉得自己脏了,后面男主大大无法,只好用自己的“温柔”才帮助小青梅破了噩梦。
如今将人保全,再平安送回去是最好不过的了。
“那你有没有被她看到样貌?”
之前一时情急,忘记叮嘱如风蒙面了,若是以后碰到小青梅,如风被认出来,还是麻烦。
“没有,属下戴面具了。”
“很好。”云薇挥挥手,如风退去。
她没有再问那几个山贼的下场,既然她当时说了抹去掳走的痕迹,除了一条路,也没第二个选项。
那些人穷凶恶极,她并不觉得有什么。
但仍是有些恍惚,这个世界,不是现代的法治世界了。
……
翌日晨初,如诗就从乡下老家回来了,急急忙忙来请安,并解释耽搁的有点久,请郡主恕罪。
她一袭鹅黄嫩衫,腰肢盈盈,眉眼虽不是那种特别惊艳的,但是耐看,而且精致,颇有小家碧云玉之感。
原著里,顾长凌就爱她的小意温温,并且从不拈酸吃醋,对她也是颇为宠爱,船戏也是描写了好几场的。
目前不知寿数几何的云薇,那是连他的女人也得一并好好对待着。
但是也不能太刻意,毕竟她才是郡主,便摆了摆手,示意她起来,“无碍,你难得回去一趟,多待几日无妨,此行回去,家中一切可好?”
第6章 示好
如诗有些诧异,低头回:“劳郡主挂心,奴婢家中一切安好。”
“嗯,你匆匆赶回,路途颠簸,去休息会儿再来伺候吧。”
如诗更诧异了,看向如画。
虽然郡主平日待她们两个大丫鬟还不错,但也万没有今日这般和蔼的。
如诗的疑惑,在院里走了一圈后,得到了解答。
原先的门房,风清轩的管事,打扫的小厮都换了新面孔。
如诗这才从如画口中知道她走的那几天,小姐做了荒唐事,然后顾大人现在以此为借口,换了府中下人。
顾长凌还是要脸的,召小倌这事,被压了下来,外人不知。
如诗了然,难怪郡主和蔼了许多,身边人悉数被换,国公爷也不管不问,现在她和如画算得上郡主身边唯一的亲近之人了。
云薇这两天表现的格外安静,在秋千上悠哉的荡着,心思也跟着秋千起起落落。
小表妹这事虽然平安翻过了,但是顾长凌的杀心还在哪。
原著里顾长凌家道中落,早早经历了世态炎凉,人心不古,赤子之心本就所剩无几,后又经历官场黑暗,栽赃陷害,原身处处羞辱,变得愈发暗黑。
面上总是笑着说好好好,内心却想着怎么递刀。
得罪过他的人,等他翻身后没有一个好下场。
这种人设看的时候爽,但摊上自己时就很让人头疼。
因为她这两天彻底接收了原身的回忆,也知道对顾长凌的那些羞辱,远比纸上寥寥几字描写的更为深刻。
不说那几个名场面羞辱责打,就是平日里,只要看到顾长凌原身都是不爽的,她不爽时轻则动口,重则上手。
顾长凌稍有反抗不顺服,那就手口都上,不顾及场合,不顾及他任何自尊,将他辱的狗都不如。
这种情况,她究竟该怎么给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或者,干脆不争取生机,说不定死了就能回去了?
此想法刚一冒出,云薇就给叉掉了,她是车祸穿来的,万一现实身体没抢救过来呢,风险太大。
要不,和离跑?
此想法稍微在脑海里多停留了会儿,但还是被叉掉了。
顾长凌任打任骂,一直表现的可圈可点,父亲就不可能让她和离,再说这是以顾长凌为主角的书,跑到哪儿不都是他的天下,原身给了他如此多的羞辱,以后他得势,肯定会天涯海角的找她,跑哪儿都是死,还是需得从根解决,改变顾长凌的想法才是。
云薇正思索着该怎么样打消他的杀心呢,就见如诗端着下午茶款款走来,故作八卦的说:“奴婢刚刚去厨房,听到了点关于顾大人的消息。”
她从秋千上下来,“什么消息?”
“奴婢听说顾大人的亲戚被人掳了,这几天顾大人都在着急的四处寻找呢。”
如画表情微妙,没有吱声。
云薇眉梢一挑,这是替顾长凌试探她知不知情小表妹的事儿了?
她不动声色,淡淡的问:“他不是父母双亡了吗,还有亲戚?什么亲戚?”
“奴婢也不知,但是估计顾大人还是蛮在乎的吧,不然这几天也不会如此着急了。”
“顾长凌行事素来温和,看着不像是在官场上与人结怨的,到不知这次是得罪了谁,竟然绑架威胁他,那他的亲戚到底找到没有?”
如诗微楞,往常郡主听到顾大人半点不好,那可是能开心一整天了,现在竟然没有幸灾乐祸。
她摇摇头,“奴婢只听到了这些,后面的就不知情了。”
云薇哦了一声,没有再多问,只是吃完下午茶后,亲自去捣鼓了一道雪耳牛乳羹,让如诗送去给顾大人,说此事若有困难,她愿尽绵薄之力。
如诗疑惑,按理说小姐被罚,应该是更恨顾大人,怎的现在没有半丝恨意,还关心上了?
终于忍不住,问:“郡主,您不是最讨厌顾大人了吗?”
云薇故作惆怅,“嗯,以前我是恨他,恨他娶了我,让我没了自由身,但是现在本郡主想通了。”
“我闹出如此多丑事,他都没有说过什么,一直在包容我,甚至父亲罚我时,他还挺身而出,为我说话,挡下父亲的鞭子,本郡主又不是铁石心肠,焉能一点不动容?现在他有困难,我理应关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