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已经认命，但宋浅的一番话再次燃起他埋藏心底的不甘和希望。
刘明喃喃问：“我……我不愿意，但……但我可以吗？”
他眼圈泛红，看向林导，在征求林导的同意。
林导被架上去，当着众人的面，他也怕宋浅全部抖出来，故作为人师表范：“你能出师，我当然开心，原本也想下一部戏放手让你试试。”
挽尊的说辞。
“谢谢你，林导。”刘明是发自内心地感谢。
林导认为他在内涵他，冷哼一声：“既然你攀上高枝，我们就此分道扬镳。”
有水平的人多得是，不差他一个，林导莫名自信，他亲自导也能行，只是人辛苦些。
刘明开心之余有点失落，心愿达成，但就此背负上背刺师傅的罪名。
宋浅鼓掌：“真相大白，挺好，刘明，我愿意投资你的首部独导剧，你愿意合作吗？投资金额同样是3亿，本子嘛，当然是我们夏瑜老师的小说。”
刘明大吃一惊：“我……我真的可以？”
宋浅认可：“《零元》拍的很好，我可以不相信你自己，但请相信我。”
夏瑜也是受宠若惊，因《零元》爆红，有好几家公司提出要购买她其他小说的版权。
幸好还没正式签合同。
“感谢林导请我过来，收获两个人才。”宋浅心情大好，在众人议论中高调带走夏瑜和刘明。
“宋浅操作有点牛啊！好帅气！”
“刘明的才能被人看到，真替他开心！就冲这点，宋浅在我这永远配享太庙！”
“带入宋浅视角，好爽！”
“终于明白网友为啥说宋浅是拽姐，啊啊啊，拽拽的很安心，爱了！”
“今晚宋浅一人单挑一桌子人，KO全程，牛逼！”
“你看主桌上的人，各个面如菜色，好想给营销号投稿啊！”
“宋浅故意挖人，给我们添堵，她不爽项目贱卖而已，林导是刘明的师傅，为了徒弟好，没有揭穿他的骗术，等宋浅看到刘明导的成片时，她一定会后悔。”黄兵打破尴尬。
“我不该请她过来，本想着她好歹是投资方，她不仁我不能不义，没想到她记恨如此之深，让各位不快，是我的错，我敬大家一杯。”林导能屈能伸，一饮而尽。
华菱：“我相信林导，不过投资金额会按照合同来，希望林导按照合约提供对应的剧片段。”
决口不提她公司五个在开耽改项目的顾问一事。
这是对他实力有质疑。
林导爽快：“没问题，应该的。”
李猛和林导的顾问合约已签订，也认定宋浅是气不过，借机报复林导。
“不用理会她，等我们合作的剧播出，五部，不对，算上小华总的，是十部剧爆红，到时候有的是机会扳回来！”
“对，宋浅等着哭吧！”华菱脑中已经浮现出她大方四射，宋浅蹲在角落恨得咬牙切齿的画面。
为了扳回局面，受到宋浅刺激的众人，加快推进耽改项目。
华菱明面上和李猛和和气气，私下暗暗较劲，两人都想赶在彼此之前播出，为此，她特意抵押名下股份贷款，以个人名义投资耽改项目，让每部耽改都是S级，五部剧开机场面搞得声势浩大。
一个星期后，她刚进公司，明显感觉到公司氛围和以往有不同。
洋溢着开心的氛围。
柳琦琦见到她，兴冲冲地抱着平板过来：“宋总，重大好消息！”
宋浅算了算时间，叹息一声。
“宋总，对我们来说，是好消息，国家政策，明确耽改为违禁拍摄题材，幸好早早卖掉那十个项目！宋总，你太神了！大家都在传，说要不是你是在《零元》爆红之前转卖的，都认为你提前得到了消息。”
宋浅心说，她确定提前知道。
她私心是不喜欢耽改题材被禁，影视作品创作需要百花齐放，才能有更好的作品出来。
原文中半个月后才禁，现在提前了，不得不说归功于林导等人营销舞的太过，造成的社会影响不好。
悄悄播剧，专注剧情本身，别整一些擦边有的没的，耽改题材的生命也许能长点。
宋浅：“没亏钱是好消息，可惜了题材。”
柳琦琦也感叹：“确实，都怪林导，他们舞的太过了！把影视作品延伸到三次元真人，为了赚钱，完全没下限，吃绝户！”
“禁题材的事，怎么没听到一点风声！”华菱问李猛：“你们说，这事会不会是宋浅搞的鬼？”
李猛否定：“不可能，她只是一个暴发户的女儿，手能伸到上面？你太高看她！”
华菱摇头：“不是，我是说禁耽改是虚假新闻，是宋浅故意放出来，为了让我们自乱阵脚。”
李猛摸着下巴深思：“有可能。”
林导摇摇头：“不是，我问过体制内的朋友，禁耽改题材是真的，同样被禁止的还有历史同人和宫斗，下个月开始执行。”
李猛：“消息可靠吗？”
林导幽幽叹息，心里万分后悔：“我也不愿意相信，但是事实，距离下个月还是十来天，到时候就知道是真是假。”
华菱慌了：“那我们项目怎么办？我公司的五个耽改剧全部开机了，最早开机的已经拍了一半，被禁意味着播不出来，那不是十几个打水漂！”
她还贷款了三个亿！
“李猛，你有醒天娱乐的门路，你快想想办法，能不能找人帮忙？”华菱急切地摇晃他，力道很大，差点把他掀翻在地。
李猛扯回自己胳膊：“没用的，上头要颁布的条款从来没有放弃过！”
华菱：“我没说撤掉，能不能晚一点，等我们剧播出后再颁布，给我们一年缓冲期，不不不，半年也好啊！”
“你也投资了五部剧，愿意眼睁睁看着血本无归吗？”华菱一急就抓头，几番下来成了鸡窝头。
李猛当然不甘心，《茗天传》亏本就算了，连带着公司的口碑变差，除了耽改剧，其他剧都码不到当红的演员和有实力的班底。
要是耽改没了，对ID娱乐来说是雪上加霜。
“醒天我试着联系看看，估计作用不大，大家还是做好最坏的打算吧。”李猛丢下一句话，匆忙赶回公司。
“把五个耽改项目的资金流水拉出来！”
把损失降到最低是目前唯一可以做的。
“演员的薪酬怎么付出70%？”李猛吃惊，常规合同，等拍摄到一般时，演员们的薪酬才会付到70%。
助理小心翼翼汇报：“当初为了和永福娱乐抢人，给出的优惠条件，进组付款到70%，合同里也是如此约定。”
“那后期制作呢，怎么也付款了？”李猛每看一项付出流水，心就凉了一份。
“为了赶进度，你说要学习《零元》的制作方式，拍摄和后期同步进行，在开机时，后期制作公司的合同也一并签订，因后期工作量大，首付款比例提到50%，《零元》后期制作是付的全款……”
助理擦汗，幸好不是全款。
“妆造道具付的全款？”李猛气的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助理惊恐，悄悄发短信让人呼叫120。
“最后一个组的开机仪式还没进行，赶紧撤掉！”李猛掐人中，有气无力地说。
助理为难：“为了加快拍摄，开机仪式虽没进行，但剧组在一周前已正式拍摄，相对应的款项也付过了……”
李猛双眼一番，嘴角抽搐，昏死过去。
助理大喊：“不好，老板昏过去了，快快快！叫救护车！”
与此同时，永福娱乐也弥漫着相同的氛围。
华菱办公室里摔了一地的文件。
“都是废物！谁让你们早早把款付了！给我把款追回来，不追回来，我把你通通送进坐牢！”
“限定今晚，通知下去，全公司做好通宵的准备！款没回来，谁也不许下班！”
毫不讲理的要求，众人个个垂头像个鹌鹑，心有不满也不敢反驳。
骂了半个小时，有高管不忍心，建议：“华总，禁耽的文件还没有正式下放，按照我国的操作手法，颁布策略时，都会先放风出来，看看舆论情况，再考虑正式颁布，若大家都强烈反对，那半个月后说不定是虚惊一场。”
这话正是华菱想听的。
“你说的不错，把剩下的资金全部投到舆论营销上，势必营造出全民反对的架势！”
高管接了活带着众人下去开会。
然而这半个月内，压根无人管舆论，都趁着半个月的喘气期找下家。
半个月后，高管递上辞职信：“华总，我实在没能力营造出想要的舆论，是我的失职，我不配在公司，请你准我辞职。”
华菱看着办公室里十来个讨债的人，胃部翻涌，口吐鲜血。
投资商的金额也是按照项目进度付款，按照合同付30%，但永福娱乐和ID娱乐学习《零元》制作方式，提前付出大额制作费，导致赤字亏空，欠债十几亿。
ID娱乐底子厚，李猛回家哭诉要了资金，勉强填平账面。
华永福出面还了钱，但永福娱乐根基浅，口碑又差，华菱气的吐血住院，员工人去楼空，再加上公司的项目全部不顺或者夭折，被业内认为华菱自带衰神，圈内最信这点，因此，无论她出多高的薪资，也无人愿意去。
永福娱乐不得宣布关闭。
华菱因此在医院住了一个月，这是后话。
她为了躲避上门讨债的人，特意转换到高级病房，没想到见到一个意外的人。
“李猛让你来找我？”华菱想到李猛也亏五部剧，心里稍微平衡一点。
丁天睿掩饰眼底的嫌弃，进门口没有往里走，打量一圈，故作深沉说：“你有没有想过从头到尾，都是宋浅给你下的套?”
第055章 55
华菱坐起来：“你什么意思？”
丁天睿摇摇头, 摆出一副“你怎么如此蠢”的神情：“宋浅是在投资《零元》后开了十个耽改项目，《零元》的制作周期非常短，宋浅为压缩周期特意入股了一家后期公司，你说她为什么要把后期压缩在两个月内呢？”
华菱自言自语：“《零元》播完后不到一个月, 禁耽的政策出来, 她……她早就知道了！”
丁天睿：“还不算蠢得无药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