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是。
车晗芳擦拭眼泪,哭道:“哥,事到如今,只能早做打算了。”
“那也不用和离啊。你做正头娘子,给他纳两个妾,生了孩子也只能叫你娘。要是气不过,那些女人借了肚子,提脚卖了就是,再给妹夫买两个年轻漂亮的,他必不会怪你。”车大哥可不想放过这么好的妹夫。
车晗芳无奈说了“实话”,“大哥,昨晚上,他先来见过我,质问我抱孩子的事情。”
“你怎么这都和他说了?”车大哥大惊失色。
“我怎么会和他说!”车晗芳比大哥还慌张、还大声,“我怎么可能和他说,瞒都来不及。是他不知从哪儿得来消息,直接问道我跟前。大哥知道的,我一妇道人家,被他一问就慌,最终也没瞒住。”
车大哥焦急地站起来,原地转圈,如蒙眼的驴拉磨一般,转了一圈又一圈。“肯定是了!妹夫在老家肯定有眼线,我就说怎么突然回来了,连个消息都不给,就是防着我们呢!唉,到底是中进士的人,脑子活泛着呢!该,也是命里该啊!要不是有这股狠劲儿,他也不能在曹老爷子去了之后,坚持读下去。你们可是原配夫妻啊,就为了这点儿事,他真要休妻?唉,唉!”
车晗芳擦干眼泪,看大哥自己找到充足的理由,又补充道:“我原是不肯和离的,只是他说,若不和离,就把咱们准备抱养充任的事情抖落出去,坏咱家名声,再把我留在老家,任由老虔婆磋磨。”
“那不行,那不行,你一个好好的大姑娘,难道就任由他家欺负吗?”
“大哥,别急,我也这么问他呢。”车晗芳微微露出笑颜,“还算他有些良心,知道这事错不全在我,要不是那老虔婆弄鬼,哥儿也不会夭折。我和他说好了,给咱家一笔钱,算是给我的嫁妆,等我再嫁的时候陪出门去。”
车大哥叹道,“还算他有良心。”
“哥,世人的嘴,杀人呢!他们会说,和离的妇人哪儿有好的。我知道,哥哥嫂嫂疼我,不会让我留在家里被人嚼舌根,会给我找个好归宿。可我也仔细寻摸了,附近哪儿有合适的人选。如今他正鲜花着锦的,我也不敢一和离就改嫁,旁人还以为里头有什么猫腻呢。我私心想着,先去外头道观、尼庵避一避,等风头过了,我再低调嫁人。”车晗芳拉着哥哥的手问,“这是我私下琢磨的,哥哥帮我参详参详,可使得?”
车大哥拍着妹妹的背,心疼又心酸,“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得开看姓曹的诚意,得是真心实意为你好,不是趁机甩了你攀高枝才行。他安顿好你后半生,大哥才肯放过他。”
车晗芳微微低头,露出哭红的眼睛,“哥,我就知道,世上只有你最疼我。”
和离难吗?难!
两根老黄瓜和离难吗?不难!
曹家新鲜出炉的探花和媳妇儿和离的事情,非常低调的就办了,知道的人都没多少。曹家族老也不太好意思,这事儿要怪就怪自己族里出了个搅家精,曹老太太日常以欺负老三媳妇儿为乐,一言不合撒泼打滚,谁去主持公道她马上满嘴喷粪:“你是不是和姓车的有一腿,不然为什么帮她?我就看见你上回从来我家门前过笑了一下,是不是在给姓车的抛媚眼?”
这让人怎么说呢?曹玉峰已经中进士了,曹家也该是体面人家,不能再这样了。就像玉峰说的官员就要讲究官声、官体,让人抓着把柄,就是内帷不休的罪名。
族老无奈主持了和离,又怕被人说刚发达就换老婆,很是忍耐,旁人来问才尽力解释,争取把舆论伤害降到最低。
车晗芳在城外尼姑庵里住了几天,刚开始家里人还不放心,每天都来探望,后来见车晗芳住过来心情还不错,没有要生要死的,情绪也稳定,家里就放心了。
半个月后,曹玉峰走的那天,车家大嫂特特在尼姑庵陪车晗芳待了一天,生怕她想不开。结果车晗芳从头到尾就跟不知道这件事一样,都没往渡口的方向望一眼。
车大嫂回去就和丈夫说:“这下可放心了。三哥儿避开了,等过个一年半载,咱们再给小妹找个好人家,日子照样和和美美的。”
“那是,若不是妹妹愿意,我是再不能让他们和离的。你慢慢把风声放出去,这事儿不是咱家的错,是那老虔婆的不是,我外甥都折进去了,周围谁不知道。如今没了妹妹,他家三个儿媳不知道要受什么磋磨呢!咱且等着看笑话!”车大哥含恨说道,依他本心是不愿意妹妹妹夫和离的,奈何两边的吃了秤砣铁了心,他一个大舅子实在安抚不住。
“放心,我已经和巷子口的刘婆子说了,她最爱到处显摆。咱家挑妹夫的水准也放出去了,总得是个和三哥儿差不多的,小妹有旺夫命呢!三哥儿就是她带旺起来的。她没嫁过去之前,三哥连秀才都没中,曹老爷子去了,一家子都不愿意支持他继续读书,还是小妹有决断,支持三哥儿把家产卖了继续读书,不像那些无知妇人,就知道痴缠几个银钱。”说这话的时候,车大嫂忘了当初听说他们小夫妻卖了家产是何等忧心,生怕日后这两个负担要自家来拉拔。谁知道曹玉峰短短四年就从白身考到进士,有这本事,曹老爷子在的时候怎么不显,简直耽误他家和妹夫培养感情。
车大哥也非常自豪,骄傲的对媳妇儿道:“嗯,告诉外头人,咱家是疼闺女的人家。有人来提亲,聘礼一分不少,都给小妹陪嫁过去。再有小妹的旺夫命,谁娶了她,说不得就是下一个进士老爷!”
总之,曹玉峰私下补偿是给车家的,由车家花用天经地义。车家庇护者车晗芳,让她免受街坊邻里的闲言碎语,给庵堂按月送米粮,难道不该拿这笔钱吗?
曹玉峰在渡口等了一日,一位身形瘦削的同窗前来寻他,二人便一同结伴上京了。偶尔有一两个熟人问道,曹玉峰只道是旧年游学认识的朋友。
这位朋友也很有文士气度,看着温和有礼,对人客气周到,谁能看出她是后宅妇人装扮的呢?
曹玉峰和车晗芳站在船头,小船乘风破浪,江风吹动衣衫,头巾、发带也在空中飞扬。车晗芳的发带飘到曹玉峰面前,被她轻轻拨开,随风飘在空中,如同两个人再也不会交集的命运。
“你准备去哪儿?”曹玉峰小声询问,江水滔滔,他们站得远离人群,没人能听清他们的谈话。
“问什么?我都没问你是怎么说服家里人和离的,你烦我干什么!”车晗芳彻底不装了,拿出四十年前,啊不,四十年后的态度来对曹玉峰。
曹玉峰也不生气,年纪大了就是这样,习惯了事与愿违,习惯了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已经懒得生气了。“他们从未变过,还是那样。只需透一句和离了有更好的妻族,能帮扶家里,他们还生怕我念旧情。”
“呵,世事沧桑巨变,你们家倒是始终如一。”车晗芳讥讽道。
“晗芳,何必如此讥诮,莫非对我还有情谊?我可没对你喊打喊杀,你抱养子冒充我儿子,瞒了我四十年,子又有子,子又有孙,借着我的名义,在老家大肆圈田,欺压良善,手中沾了人命无数。若非如此,我堂堂首辅,怎会被连累致死。”
车晗芳也惊奇得转头看他,“啧啧,果然是进过内阁的人,脸皮就是厚啊!你那首辅是权宜之计,是皇帝糊面子,是没人愿意跟着皇帝胡闹,你这小人钻了空子,当家做主的是圣太后。搞搞清楚,你是自己斗败了,连累了族亲。”
“京兆府击鼓鸣冤的苦主,是你们逼死了父母妻儿。”
“你?你是谁?们?们又是谁?是你曹玉峰脑子拎不清,被老娘兄弟裹挟,被宗族裹挟,对族人几十年为非作歹视而不见,当初本县县令没有给你写信告状吗?你仗着南隆侯府的势平了诉讼,几十年后翻出来,刚好把萧家一并带走,给我出口恶气。”
曹玉峰冷哼一声,“这回我走的时候,告诫了族里,拜托了族长,也给县令留了名刺……”
“你一个没授官的小进士,别拿对下属的态度对本县父母官,瞧你那下巴只差戳天上去,两只大鼻孔,恶心!”
“我好好和你说话,你却非要挑刺,看来是真不想告诉我将去何方,故意插科打诨呢。”曹玉峰被骂了,还记得自己是为什么来。
车晗芳转头,看向茫茫江面,手紧紧握着栏杆,脚下也是马步扎得稳当,不是她小人之心,她真担心曹玉峰为了少一个知道未来事的人,直接把她掀进水里。如今想想,她菜市口杀头的时候,宫中赐下的白绫、鹤顶红,应该同时送到了萧安宁和曹玉峰手中,不然,为何是他们三个有这样的大机缘。
如此机缘,就浪费在这两个垃圾身上吗?曹玉峰贪心不足、十足小人,萧安宁愚蠢无知、毫无志气,狗改不了吃屎,就凭他俩的性格,重来一回,又有什么用。
曹玉峰看似摆脱了宗族的无形桎梏,不在想着补贴宗族,不再愚孝对老娘言听计从,可他依旧会在朝堂钻营,走惯了捷径的人,是不会安于平凡,踏踏实实做事的。若是他这辈子还想从太子入手,期望日后太子登基重用他,把首辅的位置砸瓷实了……哼,德不配位,说的不止他,还有太子呢。
萧安宁上辈子为了谁是原配的事情,自己能把自己气死,这辈子看样子还继续气着。没嫁给曹玉峰,凭她的家世,随便嫁给哪家贵胄,凭着多活一辈子的阅历,在后宅肯定如鱼得水,说不得就过上了她梦寐以求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好日子。
这两个垃圾,一个汲汲营营,一个空有宝山,却端着金饭碗要饭,自己呢?自己又该如何?车晗芳盘算着,肯定不能跟着曹玉峰,但要去哪里呢?自己是个女人,单身、漂亮的女人,空有后四十年的见识,哪里是她安身的地方呢?
曹玉峰是男人,有功名,萧安宁有家世、有地位,自己若只做一个普通妇人,岂不辜负机缘?日后相见,有何面目见人?
见车晗芳不说话啊,曹玉峰诧异挑眉,“难道,你真对我余情未了?”
这种屁话,车晗芳反驳的劲儿都提不起来。
“你借势享了四十年富贵,于后宅事很精通,不若随我上京,待我安顿下来,为你寻一夫婿。放心,你说结为异姓兄妹的戏言,我当真的,日后你只当是我妹妹就好。缘分难得,我定为你找到归宿。”曹玉峰突然就自信起来,自己上辈子的首辅有水分,但进内阁总是凭自己的本事,还有两个女人为自己争风吃醋,虽然结局惨烈,但也并非没有享受过。
车晗芳心知这是拿她当资源,准备交好某某的时候,把自己这个义妹嫁过去拉拢人呢。车晗芳笑道:“也好。你少打歪主意,老娘既然敢出门,就不怕你弄鬼。真要惹毛了我,我不在乎鱼死网破。”
曹玉峰宽容得笑笑,不在意这些狠话。
见车晗芳离开船头,曹玉峰才放松收紧的身体,他刚才也怕车晗芳一言不合,把他推进水里,江水湍急,又是冬日,落水会要命的。还好,还好,车晗芳虽手段狠辣,但终究只是内宅妇人,争的不过是名分、财富。
车晗芳如今是男装打扮,自言与曹玉峰同窗,互称兄弟。一路顺江而行,到了屯溪换船的时候,曹玉峰起床突然发现自己的行礼不见了,猛然一摸胸口,幸好身份文书一直贴胸口放着,不然连自己身份都无法证明。
曹玉峰悚然而惊,立刻出门找人,车晗芳果然不见了,去问船家,船家笑道:“你兄弟去岸上买食水了,说你晕船,还要给你带药呢。”
这种鬼话曹玉峰一个字都不信,车晗芳这是卷了金银细软自己跑了。呵呵,满嘴跑马,一个字的真话都没有。
第152章 重生在夫君位极人臣前6
南隆侯府,西院,书房。
安宁提笔默写,一笔端正的楷书,边写边想,偶尔记不起来了,就停笔仔细思考,想好了,再继续往下写。
郡主悄悄推开门,想看看女儿在干什么。
事实上,没有“悄悄”。郡主即便在府里出行,也是声势浩大,身后跟着一群丫鬟。
安宁听到动静,停笔抬头,起身绕过书桌行礼,“娘~”
“噢哟,我的乖乖,怎的这么多礼,又在用功啊。”郡主总是这样,实在太溺爱孩子大了,安宁乖乖任由她抚摸脸颊,“乖了,乖了,比你那三个哥哥不知强多少倍。来,来,娘炖了燕窝雪蛤,你多吃点,补补。”
“娘,我年轻,哪能享用这些,您和爹爹多用些才好。”
“都吃,都吃,咱家又不是那等寒酸门户,一碗燕窝而已,吃得起!下回娘给你买血燕,那才大补呢。”
“这样的好东西,合该孝敬外祖才是。”老南隆侯早就捐躯沙场,祖母走得更早,安宁的祖辈只有外祖父和外祖母。
“他们哪儿缺这些。”
“知道长辈们不缺,不过是我们做晚辈的心意。”安宁一边说着,一边把炖盅端出来,先舀一碗递给郡主,才给自己盛。
郡主喝着女儿侍奉的燕窝,比吃什么龙肝凤髓的美味。呜呜呜,老话说的没错,女儿就是贴心。想想三个臭小子,天天猴子一样乱窜,哪儿像女儿不仅文文静静漂漂亮亮,还孝顺懂事。真想再生个女儿啊!
郡主看女儿乖乖把补品喝了,叮嘱道:“小姑娘家家,多去外头走动走动,不许天天窝在书房看书。再学一阵儿就歇下,天光不好不能用眼。彩蝶,看着你们姑娘,要是点灯了还看书,立刻来回我。”
丫鬟彩蝶脆生生应了,安宁才送母亲到院门口。
等郡主走远,一直等在门外的下人才进来禀告,“姑娘,去歙县的吴老六回来了。”
“好,快请。”安宁扬声,等在院外的吴老六隐约听到一个请字,只觉不愧是侯爷、郡主的掌珠,待他这样的下人也肯尊重咧。
安宁没有设屏风,只端正坐在上首,吴老六进来行礼,规规矩矩垂着头,把歙县的情况说了一遍。
“打听清楚情况,我就放心了。咱家到底和他有些瓜葛,知根知底才好。”安宁简单解释了一句自己的动机,反□□里人没有不知道的。“辛苦你了,来回奔波,这次从歙县运回来的笔墨纸砚,卖出之后,你多拿一成的利。”
“都是小的分内之事,怎能讨姑娘的赏。”吴老六赶紧推辞。
“我做事向来赏罚分明,你能办事,自然有报酬。不必推辞,收下就是。你是家里老人了,道理都懂,只是我需得再嘱咐你一句,守口如瓶,知道吗?”
“姑娘放心,我吴老六素来嘴紧,主子的事儿,就是家里婆娘也不多说一句。”吴老六赶忙拍着胸脯发誓。既然主家非要赏,他就愧受了。
下人做事要给赏赐,安宁是这辈子刚从皇后娘娘身上学的。娘娘掌管后宫,对能干的太监女官都有额外赏赐。上辈子的安宁却从来没有这个想法,侍奉主人,不是奴婢们该做的事情吗?怎么能要赏赐?赏赐那是随自己心情的随手之举啊。如今想来,真是幼稚。
送走了吴老六,安宁在心里盘算,他们三个都有这样的大机缘。
车晗芳,上辈子自己多么怨恨这个女人,可如今想想,她又有什么错?遇上陈世美,还能凭手腕翻身,做一辈子老封君,歙县老家人人只当她是原配正妻。这样的手段和心性,不值得自己学习吗?
上辈子自己却一直被蒙在鼓里,直到陛下新政失败,曹玉峰被清算,这些事情才翻出来。曹玉峰啊曹玉峰,他也是个厉害人啊,不管首辅的水分有多少,但他做官的水平却是实打实的。若非陛下太过无能,他不会轻易倒台。
陛下,陛下如今还只是太子。安宁在心里想,原来陛下也不是天生就能当一个好陛下的,做的不好,同样为朝臣所排斥。
“姑娘,您想什么呢?”彩蝶轻声提醒,安宁从发呆中回过神来。
“哦,想公主呢,我才入宫伴公主读书一个月,感觉学得比以往十五年都多。”入宫一月,学宫中规矩礼仪,看皇后处事手腕,跟着公主学文章典籍。真的,这一个月的切身体会,比以往听别人说多少次都印象深刻。
安宁知道自己的不足,重来一回,消弭了最大的祸患,可她也不可能突然之间文武双全、智计无双。这些都不是父母可以教导的,父亲的爵位都是因祖荫和与纪王府结亲才保住的,母亲也不是教导这些的人。但是,她有现成的、可以模仿的对象啊——皇后。
皇后很厉害啊!当今陛下有头疾,精力不济,皇后娘娘代为处理朝政。以往安宁不懂,以为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后来才明白,陛下有疾,太子见过天经地义,皇后理政才是石破天惊。可皇后就这么平静的、润物细无声的成为了朝廷的主心骨,朝臣们也服他。
而今,太子已经大婚,入朝参政,却只管礼部事宜,于军国大事上毫无建树。太子到底有多无能,才会连“理所当然”都守不住。而这辈子的曹玉峰居然还敢往太子身边凑,哼哼!
以往,安宁不懂,什么皇后、太子,那都是大人们的事,遥远的事,她的生活重心是夫婿不够温柔体贴,小姐妹那句话阴阳怪气。现在才是,飓风起与青萍之末,如今的平静,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彩蝶捂嘴直了:“姑娘,你才十五呢,这调子和五十岁的老嬷嬷一般~”
听着她银铃般的清脆笑声,安宁也乐,仿佛看当年的自己。
“正因年纪小,才要学呢。我做公主伴读,跟着老大人们学,跟着皇后娘娘学。”安宁起身,回到书桌前,铺纸研墨,提笔写下“苟日新”三个大字。
今生,早已是全新的了。
休息了一日,第二天一早,安宁又坐上自家马车,往皇城而去。
公主早已开始晨读,见几位伴读到了,开门见山道:“清明祭祖,父皇、母后和皇兄要去郊外祭天、祭地。我却只能关在宫里,好生无趣。”
“我有宫外新出的话本子,带给公主,也能打发闲暇。”
“尚司局新出了一种络子,在帝都很是流行,若不行请女官来教我们玩一玩?”
“哎,这些都无趣。若是公主愿意,我们去郊外骑马射猎啊,不会骑马也没关系,我们可以去庄子上爬山、野炊,玩乐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