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妤点头。
这会儿陈青妤肯定是不着急走的,问:“我记得咱家有一块白布是吧,你给我找出来,我做个头套。”
赵大妈:“有的,上一次俊文去世用的,做头套的话不够,得裁剪拼一拼……”
“没事儿,给我吧,我也不要求好看,实用就行……”
寂静的夜,晚上倒是起风了,陈青妤没着急走,毕竟这会儿各家还没睡呢。
这会儿属实各家都没睡,他们二院儿各家都在议论陈青妤呢。
讲真,赵大妈觉得陈青妤今天反应有点大,但其实,各家都算是接受良好,不觉得很奇怪的。所以说啊,有时候做人设是很有必要的,特别是没见过更多弯弯绕的七十年代。
陈青妤一直表现的都是痴情林俊文,堪称恋爱脑那种,虽然林俊文不在了,但是陈青妤仍是开口林俊文闭口林俊文,大家都习惯了。真的习惯了。
不整天林俊文,怎么会被评为大院儿最强恋爱脑?
因为陈青妤整天挂在嘴边,所以大家都知道她对林俊文“超爱”的,这样的情况下,诋毁她的清白,她发飙看起来就十分正常了。所以大家虽然震惊,但是仔细想一想又不那么震惊。
就是吧,她这样其实是符合她一贯的性格的。
大家过后儿想想没有那么意外,毕竟她整天什么爱情是风是云是雪的,发飙太正常。
就是没想到,她竟然给黄大妈薅成了秃子,真是没想到。不过黄大妈变成秃子,几乎家家户户都挺高兴的,谁让黄大妈嘴巴也不好呢。
她的嘴巴很欠儿,就不讨喜了。
感觉最明显的就是前院儿两家拼儿子的,黄大妈整天明里暗里嘲笑人家没儿子,这会儿王美兰林三杏都高兴的很。王美兰给三个孩子安顿睡了,洗漱过后回房间,王建国正在听收音机。
王美兰擦着脸,说:“平日里看着小陈软弱可怜,今天看着也是能硬气起来的啊。也不知道平日里怎么就让赵大妈欺负成那样。”
王建国扫了王美兰一眼,说:“她怎么样谁管的了,她不怕黄大妈不一定就不怕赵大妈,那个可是她婆婆。”
王建国对陈青妤印象不算深刻,但是又觉得陈青妤这样也没错,孝顺婆婆是应当的。
长辈虽然有时候刻薄了几分,但是那也总是长辈。
“过几天就是我妈的生日,你记得给她买个礼物,就买一件上衣吧。”
王美兰嘟囔:“咱家的布票不太够了。”
“不够就跟人淘换一下,我妈一年就一个生日,她给我养这么大,难道一件衣服还穿不得?做儿女的这个时候不孝顺什么时候孝顺?咱家一直没个儿子,我妈在邻居面前已经很抬不起头。在这方面咱们已经给老人很丢脸了,老人都没计较,还给我们看孩子。咱们该是从别的地方补上。这个时候不给我妈做脸,还等什么时候?”
王美兰:“我知道了。”
她也有些愁,她在厂里上班,也有不对付的拿这个事儿挤兑她呢。
“你没事儿多打听打听偏方,那些生儿子多的,总归要多问问。”王建国又来了一句。
王美兰:“我晓得,咱们大院儿史大妈就接连生了三个小子,我早就问过她了,瞅着也没啥特别的。”
“你再问问旁人,史大妈心眼儿多哪里会跟你说实话?她巴不得别人都不生儿子,显得他们家能耐。”王建国嗤笑一声。他说:“你出去打听一些偏方。”
“我知道了。”
王美兰凑到王建国身边,拉住了他。
王建国倒是不耐烦:“我今天没兴致,你先睡吧。”
王建国揉揉太阳穴,虽然躺下,但是没什么心思。王美兰人不差,可是就是生不出儿子,王建国心里最烦闷就是这一点。他躺在床上,琢磨起旁的。
许是王美兰就没有什么生儿子的命,他其实在外面也是有些幺蛾子的。但是倒是没有踏出最后一步。毕竟,他也不是为了男女那点事儿,他对男女的事儿不是那么非要不可。
往外发展,那是为了生儿子。
可是他也怕事情穿帮,如果因为这个影响工作就完了,所以迟迟不能踏出最后一步。外面的女人,他也不是很信得过,所以他颇为纠结。
其实,他隐蔽的心思其实相中过陈青妤,长得好看性格软弱,还生过龙凤胎。
可是这样的念头不过是一闪而过,王建国是个精明人,精明人总是会权衡利弊,赵老太不好惹,陈青妤恋爱脑,他是万万不能冒险的。
他只是想要儿子,不是想踩雷。
所以他宁愿算了。
这个人,不合适。
可是外面知根知底的女人也实在是太少,王建国叹息一声。
“建国?”
王建国:“睡吧,偏方的事儿,你多留心。”
“我晓得的。”
陈青妤哪里晓得,王建国其实也打过她的主意,一个貌美的小寡妇,本来就容易引起多方的觊觎,总归有那么些心思不正的,也亏得有赵大妈这么个名声在外的泼妇,陈青妤才少了不少麻烦。
她是不怕麻烦,但是总是解决麻烦也很烦啊。
即便是赵大妈这么容易发飙,自从林俊文走了,对他们家找茬儿的也不少呢。但凡他们家有一分退让和软弱,怕是就有人要闻着味儿凑上来了。
这个陈青妤很晓得,所以她宁愿他们家被人怀疑,今天也要出去教训一下张兴发了。
深更半夜的,晚间的风哥更大了些,天气阴沉沉的似乎要下雨,陈青妤穿上自己的“雨衣”。
嗯。
装神弄鬼专用套装。
她这会儿还专门给自己做了一个头套,白色的布袋子,留着三个窟窿眼儿,不耽误双眼看人不耽误嘴巴呼吸,妥!
赵大妈看着陈青妤套上装备,说:“你这装神弄鬼的东西还更多了。”
陈青妤:“我不过是以牙还牙。”
她啊,陈青妤啊,明明坦坦荡荡的一个人,现在都要成小老鼠了,总是要在晚上搞这些有的没的。可是没办法哎,谁让他家就是这个处境呢。
只能这么搞事儿了。
陈青妤瞄着窗外,确认各家都休息了,这才悄悄的推开门,蹑手蹑脚的出来,随即顺着墙边,踩着窗台很快的上房。她上去之后不着急动,居高临下的看了一会儿,确认安全才默默的出去。
陈青妤“装扮”的十分妥帖,现在就算是亲爹见了她,那都是完全认不出来的。
陈青妤最近混迹在老娘们的堆儿里,对张兴发那点事儿清楚的很,他在外头有个女人,跟他一个班组的,那女人叫柳晶,是接了自己男人的班。
不过这女人可不是什么寡妇,她男人还在的。但是张兴发时常登堂入室。
都说七八十年代保守,但是陈青妤觉得,所谓保守就是这年头儿车马很慢消息传不出去!
不然,呵呵……
你看多会玩!
陈青妤一路来到这个大院儿,“呜汪汪!!!”
两只蹲在巷子边儿的野狗弓起了背,冲着陈青妤汪汪起来。
陈青妤:“嘘!”
“汪汪汪!”野狗叫的更猛,追着陈青妤叫,还挺凶猛。
陈青妤纳闷儿:难道自己这装扮还吓到狗了?
不过陈青妤也不怕,她直接窜到墙头上,因为她的动作,野狗叫的更猛,追着她在墙下呲牙汪汪。
“汪汪,汪汪汪……”
陈青妤顺着墙头儿绕到了院子,这会儿李大山夫妻两个已经回家了。
陈青妤倒是没着急找李大山夫妻,反倒是挨家摸着盯梢儿,果然,很快就找到了张兴发。
张兴发还真是很肆无忌惮。
他跟柳晶一个被窝儿,柳晶男人去跟自己儿子睡了。
陈青妤:“……”
你们可真会玩儿!
这会儿张兴发和柳晶一个被窝儿,也没睡觉,正在唠嗑儿,柳晶轻声细语的:“你好久没来找我了,你不知道我多想你。”
张兴发得意一笑:“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咋的?我们每天在厂里见面还不够?非得在一起干这个才行?”
“在厂里人来人往的,我跟你多说一句话别人都要说闲话,哪里跟现在一样自在?你之前的伤怎么样了?找到是谁打了你吗?有线索了吗?”
“还没有,别让我抓到那个混蛋,不然我要他好看,这混蛋差点废了我,该死的,要不是我身强体壮。这次就要吃大亏了。混蛋!”张兴发试探着说:“我受伤,你男人高兴坏了吧?”
他其实也没啥仇人,感觉敢下手的就更少了,他都怀疑,是不是柳晶的男人找人对付他了。
柳晶也是个精明的,立刻说:“你怀疑他?你要是这样,我可不依,你是知道他的。闷葫芦一个,我家还得了你不少的帮衬,你不来,我们家日子都不好过。他哪里会干这样的事儿?不会的。你可不能误会我们家。”
张兴发:“你看你,我就是随便问问,我自然不会怀疑你的。”
他笑了笑,随即说:“你啊,就是想太多。”
柳晶:“我不是怕你误会我们吗?你要是误会了再也不来,我敢多难过?在我心里,你才是我男人。你跟我说,你除了我还有没有其他人?我听说你们大院儿有个长得好看的小寡妇,你们没有一腿吧?”
张兴发:“你竟是胡说,我跟她能有什么关系。我可看不上那样的,晦气!”
柳晶眼神闪了闪,说:“反正你只能喜欢我一个。”
“我自然只喜欢你,我都为了你离婚了,你还不知道我的心思吗?”
张兴发:“就你说的那个小寡妇,我半点兴趣也没有,就她婆婆,你知道吧?食堂的赵大妈,就他们家那个晦气劲儿,我就离得八百里地远,你看看我这个脸,那个赵大妈非说我偷看她换衣服,动手打的,真是个垃圾。这该死的,还敢对我下手。看我不教训她,这个倒霉老太太,别人怕了她的胡搅蛮缠,我可不怕!”
张兴发想起这个事儿就生气。
柳晶心疼:“我刚才问你,你还不说,竟然是她!她怎么这么狠心啊!”
张兴发:“谁说不是呢!她就是有病,我不过是路过他家,她就说我看她,这老太太之前还说我爸暗恋她。你说她是不是有毛病。”
张兴发是越说越气。
柳晶哄着他,斥责:“这该死的老虔婆,怎么舍得下手啊,兴发,你受委屈了。”
“她个该死的竟然敢诬赖我,你瞅着吧,我早晚给她好看。她不是最怕儿媳妇儿有外心吗?等我给她儿媳妇儿搞到手,看她怎么办!”
张兴发痛斥。
柳晶鄙夷的在心里翻个白眼,还说你对人家没兴趣,你摆明了想要算计人家了。
“哼,你不准找别人,你是我一个人的。”
她可不能让张兴发找别人,他要是找了别人还怎么给自己花钱。
“我不管,你报复的话用别的办法,我不许你找别人,不许不许……”